《是我杀了她》海森炒面

12、问话

　　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流过主任的手掌，滴在脖颈上，痒痒的，让我想去挠，又怕激怒了身旁的野兽。

　　过了一会，门外似乎彻底安静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渐渐升起的，是我的呜咽声。

　　嘭的一声巨响，一束光快速的照了进来，被流水模糊了视线的我，只能眯着眼，大致的看清逆光中，那个瘦小的身影，一条腿高抬，双手握拳摆出影视剧中武打明星的姿势，风吹的发丝清扬，也吹干了我的泪痕。

　　“是你小子？那天跟山山一起.....”

　　“你怎么有资格叫她山山！”

　　“什么，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气急败坏的主任站了起来，也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

　　“我不管你是谁。”乐天不惧的继续上前，右脚一挑，一根接力棒飞到了他的手上：“我都要让你付出代价！”

　　“你....你要干嘛！”被这股气势所逼，一向猖狂的主任竟然，害怕的直后退。

　　“竟敢用你龌龊的念头想她！”

　　乐天高高举起铁棒，一个闪身，几乎瞬间的来到了主任身后，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就像那天的我一样，一棍又一棍。

　　然而已是成年人的主任却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被迫承受着。

　　“竟敢跟她共处一室！”一棒。

　　“竟敢用你的脏手碰她！”又是一棒。

　　“竟然把她压在身下。”第三棒。

　　“竟然对她做了我所有想做的事！”极其凶狠的一棒。

　　一滴水状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低头看去，竟是鲜红的血，主任也无力的倒了下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强撑着站了起来。

　　“乐天，别打了，他就快死.....”

　　剩余的话被迫吞咽了下去，我对上了乐天的眼神，我也知道了主任不还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没办法，而是因为不敢。因为同我惧怕他一样，他恐惧着乐天。只要是人，都会害怕，乐天却好像不会。

　　记忆被拉回很远很远，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乐天那天。

　　在一个早已记不清的狭窄小巷，几个社会打扮的青年人，无情的对年幼的他拳脚相加，嘴里尽是辱骂人的话。

　　那几个人说：“你的老子不就个罪犯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种人，全家都该去死！”

　　那时少年露出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你们知道被关在笼里饿了十天的野狼吗，就算只是未成年的小狼，也能轻易洞穿一个成年人的喉咙。就是那种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惧，从此在也不敢直视他，仿佛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王者，而周遭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衍生。

　　而弱小的人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拨打120。

　　或许像他这种人，才配做一本书的主角，打怪升级，坐拥美女，走上人生巅峰。

　　啊咧，那很奇怪耶，为什么这本书要拿我做第一人称呢？

　　等等，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真是混乱啊，我摇了摇头，把奇奇怪怪的思想晃出脑袋。

　　乐天好像也恢复了原状，没在那么疯狂，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主任，轻声说道：“把他绑起来把。”

　　“好。”我点了点头，想要帮他，却因为不争气还在瘫软的双腿，一动也没动，微微有点丢人的红了脸。

　　“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地上散落的垫子捡起来摞在一块，又一下子把我横抱起来，稳稳的放在了垫子上。这才拿了几根丢了把手的跳绳，熟练地手法上下翻动着，一个活人就这么硬生生的变成了粽子。

　　“乐天。”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开口呼唤。

　　“怎么？要道谢的话，就不.....”

　　“铁门啊，脚不疼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他的表情由傲娇转为无语，我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不是在众人面前隐忍的做作的笑，也不是爽快的开心大笑，而是庆祝我完完整整的活下来，安心庆幸的笑。

　　安顿好了我，乐天就可以肆意的审问所谓的主任了。

　　这几天是连绵的阴雨天气，体育室外的铁通里积满雨水，因为长久以来的弃置里面长满了苔藓，混黄的水散发着能治好常年鼻炎的味道。

　　虽然是如此的销魂，乐天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提着桶，向前一泼，雨水遇到主任的脸，像是硫酸一样，使原本还在昏迷的主任立马清醒了过来。

　　“你们！呕！”他刚想控诉，便被臭的干呕起来。

　　“怎么样主任，我送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乐天蹲了下来，与他齐平。秀气的眉轻轻挑高，一只手拿着白的刺眼的手绢，搭在口鼻之上，活脱脱是个贵公子在嘲笑烂泥里翻不过身的王八。

　　而本身淑女只要坐在一边观看就可以了，所以我从始至终带着恬淡的笑意，乖乖的坐在上方。恩，我就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大boss，乐天，呵，一个追随我的手下而已。

　　什么当大哥，我有说过吗？不记得了。

　　“好啊，我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

　　“百恺是吗，你最好把你犯罪的过程老实交代出来，否则.....”扬了扬手中的接力棒，乐天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看着那可怕的棒子，他瑟缩了一下，惊疑不定了一会后，果断怒气冲冲的看向了我：“是你，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啪’的一声，百恺的脸偏向了一边，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浮现在了半边脸上。

　　“听着，不仅不准你骂她。”他一根根擦着手指：“再敢看她一眼，我都会杀了你。”

　　我跟百恺都很清楚，他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而且只有百恺能感觉到的，从这个少年身体里，存在的庞大的肃杀之气，这次，他算是栽了，不过说了也无妨，两个小孩而已，整个市不都拿他没办法吗？

　　“好，告诉你们也可以。”他抬起了头，眼神平静的叙述：“没错，钟甜是我杀的。”

　　“还有呢？”

　　“还有！”百恺的面具产生了龟裂：“还有什么？”

　　“还有那些其他惨死的女孩子啊！”我忍不住斥责道。

　　“什么女孩子？我虽然坏事做近，杀人可是头一回。那个钟甜我本来也不想杀的，只是想让她交出手机，时候在随便找个由头把她赶出学校罢了，谁想到她竟然想通过这件事威胁我，让我给她20万，嗤，从来都是我敲诈别人，还从没有人敲诈过我，我一生气，就失手把她杀了。”

　　“用什么凶器。”乐天干脆坐了下来，看上去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小流氓耍诈。

　　“一把水果刀而已，杀了之后我又想起来最近的连环案，将错就错的分了尸体，反正那个人也杀了好几个人，多个钟甜不碍事的。”

　　“人渣！”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我咬着牙骂道。

　　“呵，我上头有人，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刀我早就沉海了，你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能拿我怎么样。”

　　没错，他这样的赖子是不好处理，表面上看上去胸无大志，但是在被怒气冲昏头的时候，边杀人还能边冷静思考的人，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蔡老师呢，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你说蔡京？”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他低声笑起来：“呵呵呵呵呵，你真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吗？呸！那个贱人最有心机，表面上装的像个人，实际上刚进校的时候就来找我，说用身体换取在这个学校的地位，甚至在床上都浪荡得很，不过确实是不错，跟我玩了不少花样。那天也只是她提出来的，想跟玩点新鲜的而已。”

　　“你别听。”温暖的手心盖在了我的耳朵上。

　　我扒拉下乐天的双手，接着问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幕后黑手就是蔡老师咯，她先是靠你上位，后看你不爽想要除掉你，于是教唆最缺钱的学生拍下视屏，想要拉你下马。”

　　“哎，你这么一说，果然这个贱人。”百恺的面容狰狞起来，脖子顺到耳朵鼓起一条条的青筋。

　　斜着眼看了他一会，我站起身来：“既然都问完了，我们走吧。”

　　“好。”拍了拍手，乐天也跟着立起身子。

　　“等等。先把我放开啊。”随着门被合上，百恺的声音也隐匿在了身后。

　　下课的铃声随之响起，我跟乐天告破天的头一回，安安静静的一起走。

　　“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率先开了口。

　　“既然都承认了杀人，基本上就不会骗人了，再说他的表情很真挚，我看不出来撒谎的痕迹。”

　　“哦。”

　　“那个。”还是到一下谢求个安心：“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了，记得传给我一份。”

　　“啊，什..什么？”

　　“刚才的证词啊，你不是拿手机偷录了吗。”

　　乐天一个箭步向前，和我面对面的退着走，脸上少有的带了点狡黠的笑。

　　暗暗的攥紧了手里的硬物。

　　这个人，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