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了她》海森炒面

11、噩梦

　　在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周一了。

　　当满心期待被炸成碎片时，我才明白，这个社会，我还是太小看了。

　　一高是个极其严谨的学校，从头发到穿着，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每周一的例行检查。

　　主任就站在校门前，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色短袖，裤脚总是好像要拖到地上的棕色长西裤，笑眯眯的跟向他问好的学生打着招呼，消瘦的脸颊带着一丝仓促，却是有条不紊的控制着大局。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好不容易从城堡救出了公主，也认认真真的排除了一切危险，就在你以为要胜利的时候，带着憧憬与向往，被正大光明的女巫来了个当头一棒。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也不懂什么是年代的灰暗，只是迫切的，迫切的想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甚至想要直接去拽住他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狠狠的逼问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蹲大牢吗，难道□□跟杀人不足以让你这个社会蛀虫判决枪毙吗。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像每个礼拜一一样，尽量将裙子扯到了膝盖，整理好打结的头发，带着格式化的微笑：“主任早。”

　　他也只是像每个礼拜一一样，泛着精光的眼在我身上扫描着，在他眼里，似乎我总是□□着，害羞的仰视他。

　　“山山今天也很漂亮呢。”

　　主任似乎是很想挤出一个如同季老师的温和表情，但是狭隘的五官使他更显得可怖，他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贪婪的抚摸着。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讨厌他了。

　　上次说到乐天惨不忍睹的成绩，其实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因为，我才是那个靠着家长送钱才能上一高的可怜虫。

　　我装作高人一等的嘲讽着乐天，说他是神经病，另一面，我又羡慕着，愧疚着他。

　　而那个通过关系把我送进来的，正是面前的教导主任，可能也是我某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爸妈千恩万谢的大好人，这个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这个名字，百恺。

　　如此，我没办法拒绝他，没有勇气反抗他，我也知道，他不是第一次走在法律的危险线上，但是，就是这个屡教不改的罪人，竟然闲适的在最好的高中当着主任，拿着可观的薪水，收着家长每月送来的“助学金”，肆意的奴役善良的人。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也只能靠着这次，彻底毁灭他。

　　渐渐地走远了，即使背对着他，我却依旧不能忽视那强烈的占有意味的视线，要进教学楼的那一刻，我回头看过去，果然，他正在看我。

　　刹那间，我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条修炼了千年的毒蛇，正以庞大的身躯缠绕着我，温热的舌头就在距离命脉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滴答着纯黑的毒液。

　　连主教学楼都没有，偏偏那个地方，我望向远处孤零零的小平房，正对着门口的柱子上，黑黢黢的东西缓慢的扫视着。

　　下一个目标，会是我吗。

　　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因为临近高考，我们几乎一个月才有这么一节放松身心的时光，所以显得尤为珍贵。

　　叮铃铃，叮铃铃。今天的铃声，也准时响起。

　　“同学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都一月没见，你们似乎变了不少啊。”

　　体育老师姓李，我并不知道全名，估计是他又矮又瘦，年纪也大了，所以大多数人喊他老李，学生也是如此。

　　“好了，跟以前一样，跑完五圈就自由活动吧。”

　　他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旁边的小矮桌，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再看桌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个普通老人在悠闲地享受时光。

　　说是跑步，其实就是走个几圈就行了，老李闭着眼品着茶，根本没工夫关注我们。

　　对于讨厌运动的我来说，让我散步我都觉得辛苦，所以我自己坐到了操场边上，看着天发着呆。

　　“周以山。”耳边传来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你要是不跑就把那边的垫子收到体育室去，也不知道哪个班，用完也不收拾。”

　　“好吧。”无奈被逮到了，不过也只好任命的去收垫子，估计是哪个班练习仰卧起坐的吧。

　　刚把垫子摞在一起抱起来，乐天小跑着迎来。从他流淌的细汗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没偷懒的跑了五圈。

　　“我帮你。”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傻子，面上却客客气气的回绝：“不用了，又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不过怀抱里的面积有点大，确实很费劲。

　　“你胳膊这么细不会被別折了吧？给我吧。”

　　真的很讨厌这种装作很善良的人，我摇摇头，径直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体育室不属于任何班级的范围，地势又很偏僻，平时连路过的人都没有，所以根本没人会来打扫，一进门就有一股恶心的胶皮味混着灰尘味，让人忍不住一直咳嗽。

　　快速的放下垫子我就准备出去了，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感觉减寿十年。

　　咔哒，身后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我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感觉到了熟悉的阴气，接着像是慢动作一样转身，我看到了可以称之为恶魔的面容。

　　“主......主任！”

　　“山山，我的好宝贝，你是不是拿了老师什么不该拿的，现在也该还给我了吧。”

　　屋子里很暗，他的声音清晰的飘进耳朵里，沉寂更加深了，我几乎不能站立，腿发软的要倒下来，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架子上。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有些事情明说就没意思了。”他向前了几步，放轻的语气像是拿着糖在诱拐小朋友：“老师知道你还小不懂事，现在也该玩够了吧，手机还给老师，那个对老师很重要。”

　　果然是，知道了吗。

　　那个办公室门口，我们都没注意到的，摄像头。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憎恨他，也恐惧他。

　　此刻我才明白，事情不降临在你身上，是永远理解不了的。

　　就像我救人那天，虽也害怕，但是毕竟有危险的并不是我，所以我还有勇气冲出去。但是此刻，我跟那个女孩完全角色互换了，这种类似临死前的挣扎，我动不出一丁点念头，只能不住的摇头。

　　百恺变了脸色，不在和颜悦色，明显是耐心用尽，然而很快就又变为了淫邪。

　　“没关系，那我们就先不谈那个了，反正对我的威胁不大，既然现在就我和你了，不如就让老师来好好疼爱你。”

　　话音刚落，纵身扑了过来，我立马反应过来躲开了，一下未中目标，他也不生气，一副今天要好好玩玩的神情，又笑着追了过来。

　　地方狭蔽的很，又都是零零碎碎的小器材，我一个不注意踩上了个软趴趴的东西，滑的仰头向后倒去，正好落在了放好的垫子上，下一刻，一阵疼痛袭来。

　　一百多斤的重量尽数压在了我的身上，一瞬间感觉五脏都被砸的挪了位，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专属男人的恶臭味，跟他的手掌在肌肤之间乱摸着，羞恼的我想要立刻死去，也绝不让这个混蛋玷污。

　　就在此时，门把手急速扭转了几下，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锁了？山山，周以山？你在里面吗？是不是不小心被反锁了！”

　　“呜呜呜呜。”

　　我瞪着捂住我嘴的主任，心中又燃起了期望。

　　乐天，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保证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给你当牛做马，对你马首是瞻。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是神经病了。

　　就连你初一趁我睡着偷偷剪我头发的事情我也可以原谅你，虽然你当时就被我揍了。

　　乐天，求你，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