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了她》海森炒面

13、真相

　　“干嘛给你一份，咱们直接交给季老师不就行了。”

　　“不行！”

　　他突然升高的语调着实吓了我一跳。

　　“为..为什么。”

　　“你想啊。”乐天转了两圈脖子，表情狰狞：“交给季子辰之后，他肯定不会让咱们插手这个事了，其次，还会被教育一顿，你想得到这种结果吗？”

　　乍一听还是挺有道理的，心里虽然别扭，但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远远地往主教看去，正好看见季老师跟蔡老师并排走着，还有说有笑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我暗恨得咬了咬牙，看上去还挺配。

　　“怎样，去找她聊聊。”

　　乐天冲我挑了下眉，倒是来了兴致。

　　季老师办公室在三教，而很不巧的，蔡老师也在。

　　于是在二楼楼梯口，两个人就迎来了分别，要不是季老师门开的毫无留恋，看蔡京那依依不舍的小女子姿态，旁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有点什么了。

　　这让我经不住对她的怀疑加深起来，主任的话也显得可信了不少。

　　“等等蔡老师。”

　　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乐天已经出声叫住了她，很直接的开口说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真酸。又不是文化人，还装腔拿调的。

　　此刻蔡老师恢复了正经的教书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两人问：“你们是？”

　　“我们是高三二班的，想跟您说下关于主任的事。”

　　果然，一提到主任，蔡老师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她美貌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过来，轻声说着：“跟我来吧。”

　　她的办公室在另一个楼梯口，也是走廊尽头，跟季老师一样，是个单独的办公室，只是她的要稍显华丽，满满的粉红色，窗台上还有几个布娃娃，少女感十足。

　　一进门，蔡老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自信多了，她挽起垂落至腕口的袖子，侧身坐在了椅子上，以谈话的姿势冲着我们，表情不太好。

　　“你们要说什么？”

　　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跟乐天自然地坐到了下方的沙发上，由于他的沟通技巧为零，所以我先开了口。

　　“昨天我们不小心进到了主任的办公室，又不小心在床下找到了钟甜同学的手机，不知道对于蔡老师来说重不重要。”

　　听到关键词“手机”的时候，我观察到蔡老师的瞳孔明显睁大了，这表示她很在意这件事。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知道那天的所有事情而已，主任杀害钟甜的真相。”

　　被戳破了隐瞒了很多天秘密，她像个溃不成军的小女人，眼眶湿润了起来，不得不说演技还是不错的，只是缺乏真诚。

　　“我....”她貌似终于准备坦诚，声音哽咽：“其实这都怪我，钟甜是我的学生，她的成绩一向很好，也很尊敬我。不过在一个月前，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成绩也下滑了不少。”

　　说到一半，蔡老师实在是忍不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惹人怜爱。

　　不过乐天可不吃这一套，他挠了挠头发，有点着急：“能不能说重点。”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不识趣的瞪了他一眼，蔡老师才接着讲。

　　“在我的追问下，才知道，原来她欠了很多钱，我也很想帮她，但是我只是一个小老师，哪里拿的出来20万。这我想到从我入学以来便一直骚扰我的主任，如果向他借钱，说不定可以，于是我就跟钟甜说，主任一直都在追求我，我可以向他借这个钱。”

　　“于是你为了钱就让钟甜录视频威胁主任？”

　　“当然不是！”蔡老师的声音激动而颤抖：“我只是让钟甜在门口等着，所以进门的时候故意没有锁门，没想到主任他....他□□了我！呜呜呜呜。”

　　没想到刚刚还好好说着话的人突然就哭了起来，我跟乐天都很无措，于是这段谈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而我跟乐天也该回教室上课了。

　　我反复的看了那天的视频，又听了十几次主任的录音，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这种无力感，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中午饭时间，拒绝了乐天同行的要求，我准备去小公园里散散心。

　　一高的环境真的很不错，在校园的角落建有一座公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山有水的，刚建的时候来的人很多，但是因为距离教学楼较远，久而久之便没人来了。

　　我如今突发奇想，很想去长椅上坐着看看。

　　没想到跟我同一样想法的，还有蔡老师。

　　“老师你也在啊，好巧。”我率先打了招呼，就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约了季老师来，不过被他拒绝了。”说着还耸了下肩，和早上判若两人。

　　不过我倒觉得现在的她更为真实。

　　“那很正常。”我开玩笑的安慰道。

　　“以前的公园还很热闹，现在却只有咱们两个人了。”

　　“正好可以谈谈心里话。”

　　“你想谈什么？”

　　“钟甜，是你杀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她听完这话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就那么呆了好一会，才起身，用指腹擦了擦眼泪，回答道：“你可真有意思。”

　　“很有意思吧。”我眯着眼，也不懊恼，接着说：“我一直都觉得，向主任那种光有色心却没脑子的人，怎么会想到杀人后果断分尸，嫁祸给连环案凶手的呢，现在我明白了，是你出的主意吧。”

　　“还有么。”蔡老师舒适的靠躺着，漫不经心的接话。

　　我跟着她躺下来，看着她好看的侧脸。

　　“钟甜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我为了观看现场，曾经爬上了楼后的大树，那棵树起码有一百年了，枝干都很粗壮，只是靠近二楼窗口的那条上，有一道深深地划痕，像是用绳子勒的，毕竟平时也有很多人爬上去玩，当时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如果是为了避开楼梯的摄像头的话，那棵树是唯一的机会了吧。”

　　“你可以去写小说了，想象力不错。”

　　“谢谢，我一向是个秀儿。”

　　我谦虚的道了谢，蔡老师扭过头来看向我，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黑宝石一样发着光，引诱我开口。

　　“主任说，你为了在学校立足，所以主动搭上了他，本来我是不信的，直到我反复看了那个视频几十次后，也许你为了在钟甜的镜头中表演，需要露出那种痛苦的表情，但是在面对主任时，为了不让他发现，你则必须要享受的笑，这一点，从傍晚床边的玻璃上就印了出来，我该庆幸你们的窗帘没拉紧。”

　　和她对视着，我妄图想从那美眸中搜寻一点点的情绪，但最终只是徒劳。

　　就在我以为这次的谈话以失败告终时，蔡老师却让我意想不到的承认了。

　　“你说的很对，那再来猜猜案发过程吧。”

　　我由躺变依，半撑着自己的头，分析到：

　　“其实主任并没有说谎，他真的只是想要从钟甜手里拿回手机而已，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钟甜竟然依次为要挟，狮子大开口的要20万，不过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这时的主任为了抢夺手机，失手打晕了钟甜，正在他慌不择路的时候，你却说昏迷的钟甜是被他打死了，所以主任更加的慌乱了，以至于都没有亲自听一下钟甜的心跳，信任你的蛊惑干脆分了尸。”

　　“毕竟是第一次，所以用的时间很长，你怕牵连到自己，所以交代完下面的事情就匆匆走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走后，钟甜醒了。”

　　蔡老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震惊，而情绪激动的我却选择了忽略。

　　“蔡老师，钟甜醒后，主任并没有放过她，因为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所以选择继续分尸，这是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虐待！”

　　我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一想起两年前有说有笑的人，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很美好的未来，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充满痛苦的，对这个世界，应该很绝望吧。

　　失神的看向蔡老师的脸，我从她红了眼眶的瞳孔倒影里，同样看到了包含眼泪的我。

　　“恐怕只是因为你说....你说，碎块更容易搬运吧。”

　　“还有，主任办公室里，我闻不到的，奇怪的味道，乐天那之后跟我说过，有股灭火器的味道，后来我去查过，□□，可以灭火，也可以......去除血迹。你是化学老师，应该很容易弄到吧。”

　　“老师，钟甜最后可是死在最信任的你手里，她一定很绝望吧。她才16岁，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对，就算男友是个渣男，就算被迫欠下20万，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死啊！”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为了老师的计划去死，凭什么害死她的人还能优哉游哉的逍遥法外，凭什么，是老师你呢。”

　　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被泪水模糊的厉害，可是我不想去擦拭，我害怕。

　　怕我这么努力的控诉下，蔡老师却还是那副没事人的样子，更怕面对现实和未来。

　　“对...对不起。”

　　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我抬手拭去了眼泪。蔡老师瘦弱的身体跪坐到了地上，此时的她早已泣不成声。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

　　“毁了百恺，我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她抬起被泪水侵蚀的脸，悲痛转为了愤恨：“他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姐姐！”

　　“你姐姐？”

　　“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钱敏！”

　　“她不是，产假吗....”

　　“产假？呵，她确实是怀孕了，不过孩子是被百恺弓强女干而来的。我是孤儿，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我们不同姓，却情同手足。”

　　“姐姐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也很喜欢班里的孩子们，她还说班里有个叫常文文的女孩很像我，可是这一切的美好，都被百恺这个混蛋毁了。”

　　“他弓强女干了我姐姐后，说会对姐姐好，还会补偿单独的办公室，没想到这一切就是为了，更多次的....侵犯。”

　　“几个月后，我姐姐肚子慢慢变大了，所有人都看出来她怀孕了，这时的百恺竟然强制性的给姐姐请了长假，并且逼迫姐姐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那时候打掉，无疑是一尸两命啊，工作没了，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被逼无奈的姐姐只留下一封信，就跳楼自杀了。”

　　“我的恨，没人能明白。于是我就努力的当上了教师，进了一高，想要整死性百的，果然，我刚来没几天他就像条疯狗一样的粘过来了，于是我将计就计，想让他放松警惕。”

　　“可是弄死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百恺还有点势力。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学生说钟甜欠了20万的高利贷，顿时计上心头，我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就像你猜测的，引诱她拍下主任弓强女干我的视频，在让主任失手杀了她，从而脱身，可是我没想到，主任没能杀了她，而只是把她打晕了。”

　　“一时情急，我....我竟然，谎称她已经死了。事后我也很后悔，很自责，渐渐地，我体会到了姐姐对这份职业热爱的原因，我也很爱我的学生们。可是我还是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该死！呜呜呜呜。”

　　哭声尖锐刺耳，由小见大。

　　每个人都应该被体谅，但是为了复仇害死自己学生的老师，真的值得被原谅吗，我不知道。

　　按下了结束建，把这份录音顺带打包给了乐天，面对这样的蔡老师，我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我转身离开，走了好远好远，才蹲了下来，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得意，还是想要流泪。

　　当天下午，哭成泪人的蔡老师跟五花大绑的主任，一齐被塞入了警车，听说凶手有蔡老师，所有师生都跑出去围观了，但是他们好像对另一个凶手百恺主任毫不在意，仿佛早就认定了他就是真凶。

　　孤零零坐在教室里的我，好像和他们形成了真空一样，虽然我也恨着主任，但是比起蔡老师来说，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伤春悲秋之际，短信声叮铃铃的响了，我慢悠悠的掏出手机，是季老师发来的，上面写道：

　　这周六十点，街心咖啡馆，和周茉见面。

　　周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