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信掰不直你》C逍遥

17、街头基友

　　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冯澜身边跑开，叶韶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他带着莫名亢奋起来的情绪，边跑边给丁文硕打了个电话。

　　“喂，老四——”上气不接下气，叶韶清直到跑到确定冯澜不可能再看到自己的路段才慢慢换成走路方式，“你打电话了？”
　　“我去，你这是啥情况？抢劫逃跑啊？喘成这样？”丁文硕震惊。
　　“屁话不说，你打电话干嘛？”叶韶清道。

　　“没啥，就我这边有个哥们儿，有点事儿需要帮忙，让我找找人手。”丁文硕说这些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犹豫。
　　叶韶清听出端倪，问道：“你哥们儿？什么哥们儿？你小子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什么哥们儿？”
　　“记得上次给你的□□么？”丁文硕嘘起声，“就是那家伙的存货。”

　　叶韶清眼前一亮：“卧槽？”唇角溜出一笑，他道，“这哥们儿的片儿质量不错。”
　　丁文硕嘿嘿一笑：“你小子注意点肾哈。”
　　“你特么说不说，到底啥事？”
　　“这哥们儿在中心地下商城那边一个Gay吧工作，他们临时一哥们儿有事儿不能去，想让我找个人代替。”

　　“那找呗。”叶韶清爽快道。
　　“这不找不到么？”
　　“一男的，那么难找么？有钱赚，总有人愿意干。”叶韶清耸肩。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丁文硕道，“你忘了你们这圈有多特殊？你以为找个愿意去Gay吧工作的直男有那么容易？”
　　“Gay找不到？”叶韶清询问。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丁文硕道，“我都找到你头上了，你觉得人家可能找到了么？”
　　“可我现在——”叶韶清低头看了眼那令人绝望的身体，“——他那儿女的去没问题么？”

　　“光是去轮班确实没问题，但为了保持Gay吧风格一致，他最理想的还是想找个男的去替班，说是面相好的，可以吸引客源。”
　　叶韶清叹：“所以你找错人了吧？”
　　丁文硕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叶妹子身体——她，捣鼓捣鼓，其实吧——我觉得女扮男装还是能混混的。”

　　“你当是演电视剧？看不出来男女？”叶韶清道，“叶妹子这身体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女的。”
　　“你就扮演个青春系小男生。”
　　“中性女生。”叶韶清低头看了眼叶妹子身型，又犹豫着改了口，“行吧，勉强也能算个中性未成年男生。”

　　“你来不来？”丁文硕道，“今天晚上就要人。你不去，我就再找人。”

　　叶韶清抬手看了眼表，距午夜还有段时间：“晚上到几点？”
　　“零点差不多开始，两点半换下班。”丁文硕道。
　　“你没问叶妹子？”叶韶清道。
　　“她——哎，正为冯澜的事儿伤心呢，现在估计没空管其他的。”丁文硕无奈道。

　　“你已经知道了？”
　　“是。”丁文硕道，“咱不能让她人财两空么。你去替她赚赚钱，补偿补偿她。”

　　叶韶清嗤了一声：“好好，回头妹子要是找我，你扛。”
　　“我扛。”
　　“我换班去哪儿？回校估计不可能。”
　　“要不我给冯澜打个招呼？”丁文硕道，“他今天好像会回猫舍。”

　　“拉倒，别。”一想到先前冯澜表情，叶韶清倏然一阵紧张，“我、哎，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要不这样，我陪你到外面住？”丁文硕道，“你一女儿身，回头妹子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那么晚，不得宰了你。”
　　“你小子也知道我会挂？”叶韶清道，“拉倒，你不用管，我随便找个地儿住就行。”

　　“可——”
　　“行了，不废话了。”叶韶清看了眼手机，“几点到那儿？什么地儿？报个名字。”

　　**

　　按照丁文硕说的地方，叶韶清坐公车一路抵达市中心。
　　即便已经深夜，商场周边依然十分热闹，叶韶清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想到自己那冷冰冰的宿舍，不禁开始好奇现在的叶妹子到底是什么心情。
　　仔细想想，在换身体前，对那妹子来说，学校人际关系实在不算是能吸引她的生活元素。

　　在一家叫“One More”的Gay吧驻步，叶韶清往门内看了眼，注意到大门紧闭。
　　他推开沉重的推拉门瞬间，一阵相当嘈杂的音乐便涌入双耳。
　　室内的灯光蓝蓝紫紫，视野瞬间被某种主题氛围充斥，叶韶清在踏入的瞬间便嗅到了一股浓重的味道——他还没穿身前去过不少Gay吧，却一次也没有过这种感受。

　　门关上的瞬间，他倏然意识到那可能是什么味道——荷尔蒙？？信息素？
　　因为自己现在是雌性身体，所以对这种东西格外敏感？

　　胡思乱想着，叶韶清一路寻到前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丁文硕发来的短信还有照片给那前台男人看。
　　对方打量了叶韶清几次，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对他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向后方走。
　　看着那男人夸张的水蛇腰，叶韶清忍不住有点好奇叶妹子穿上工作服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进入正厅，叶韶清才看清里面布局，只见厅正中央是舞池，周边是圆形吧台，挤满了不少装扮各异的男人。
　　仔细辨识一番，叶韶清也能看到一些谈笑风生的女人插在其中，并没显出格格不入的样子。

　　被领路的男人带到员工休息室，对方指了指门边放好的一套工作服，冲他道：“那个你试试。”
　　叶韶清瞄了眼那套白衬衫马甲西裤，目测了一番，意识到衣服对叶妹子的身躯可能有些宽大。
　　但没打算抱怨，他待领路男人撤走后麻利地换了衣服，走到休息室中间的落地镜看了眼。

　　正研究着自己装得像不像男人，旁边一正系着领口蝴蝶结的男人看了叶韶清一眼，面无表情道：“新来的？”
　　叶韶清闷闷地嗯了一句。
　　“喷点发胶吧。”男人冲叶韶清那松松垮垮的发梢指了指。
　　看了眼那男人的头发，叶韶清会意。

　　他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其他几个男人，他们都是类似发型。

　　“小哥，你是变性人？”

　　叶韶清正准备去借个发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询问。
　　最开始他没意识到那话是问自己的，以至于停顿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呃，啊？”
　　“你——”对方冲他扬了扬下巴，“是么？”

　　叶韶清有点好奇自己是说“变性人”还是“女人”比较好——技术上来讲，他确实算是“变性人”。

　　最终，他心一横，想着反正就端一晚上的盘子，于是干脆道：“变性人。”

　　——从某种角度，他讲得是实话。

　　询问的男人露出自信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

　　没打算搭理这帮哥们儿，叶韶清走过去拿了发胶，开始照葫芦画瓢地往自己头上糊弄。
　　话说，即便身为爷们儿的时候，他也没给自己折腾过这些东西。

　　正弄着，他忽的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颇为熟悉的声线。

　　“抱歉啊各位，来晚了。”

　　背对着门口，叶韶清忍不住朝声源处看了眼——他借着员工室诡异的光线认出那人竟然是不久前乒乓社的杨之冥。
　　惊讶地看着那男人跟其他几个人打招呼的样子，叶韶清停了手中动作，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

　　杨之冥刚进来时并没注意到叶韶清，但因为对方视线过于执着，他没多久便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灼灼目光。
　　双方四目相对时，叶韶清感觉宇宙爆炸了。

　　杨之冥显然也有同感。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叶韶清，似乎完全无法消化眼前场景。

　　半晌，他崩出来一句：“……叶……妹子？你怎么……”
　　“是吧，我一看也以为他是妹子。”旁边一男的接上杨之冥的话，“不知道他在哪儿做的，效果不错。”
　　杨之冥看了那哥们儿一眼，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捕捉到杨之冥那十万个为什么的眼神，万事通小博士继续跟他解释：“他刚说的，他是‘变性——’”
　　“你过来。”

　　没等那人扯完，叶韶清已经三步迈到杨之冥身边，拉起呆若木鸡的对方，硬将他拽到员工室门外。

　　看着对方，叶韶清暂时忘了自己和对方是初次见面：“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被问得晕头转向，杨之冥反应了半天才找到方向：“这、应该我问你吧妹子？——不是，你——”
　　“变性那个我是跟他们胡扯的。”叶韶清嗤笑，“不想让这帮人知道我是男的。啧，我是说，女的。”

　　杨之冥一脸狐疑地看着叶韶清。

　　“总之——你也在这儿工作？”叶韶清不想越描越黑，尽量将话简短化。
　　乖乖地点了点头，杨之冥眼中的困惑依然没散去。

　　瞅了眼对方，大概猜到对方想问的，叶韶清道：“我是来帮个朋友的忙，就今天一天，临时工。”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杨之冥似乎还有想法。
　　“那你——”叶韶清眯起眼，“你来这儿工作纯粹是为了赚外快还是——你——本来就是……？”

　　“不，我直的。直的。”仿佛在向叶韶清证明什么，杨之冥焦急地澄清。
　　叶韶清忍不住笑出声。

　　杨之冥无言地看着他，随后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头。

　　“冥王，这儿一般都什么流程？”叶韶清朝身后通向正厅的走廊看了眼，“你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么？”
　　“……有。”

　　这句“经验”打得杨之冥有点懵。

　　“那就说说看。”

　　叶韶清这话说完后，注意到杨之冥盯着他看个没完。
　　垂头瞄了眼自己这身打扮，他忍不住苦笑道：“怎么？太不男不女了是吧？”
　　“不是。”杨之冥由衷道，“挺好。很有你的风格。”

　　叶韶清抬头：“我风格？”笑，他道，“我什么风格？”

　　视线突然有些闪躲，杨之冥看上去像是在绞尽脑汁想什么。
　　最终，他道：“呃，就是，中性风格。挺好的。”

　　从来没见过杨之冥这种说话不畅的样子，叶韶清还有点新鲜。
　　他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笑得牙齿露了一排：“那今儿晚上就靠你了冥王，回头哥请你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