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信掰不直你》C逍遥

14、跨圈痴恋

　　次日，冯澜下了早课后便往猫舍赶。
　　开了猫舍门，他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种不和谐感一直持续到他走进廊道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笼子里的猫都不翼而飞了。

　　站在猫舍中央瞬间有种浑身血液凝固的感觉，冯澜花了一分钟时间消化这情景，立刻打电话给前一天帮自己看店的尚君诺。
　　对方一接起电话，冯澜厉声道：“你带猫出去了？”

　　那边的尚君诺声音还有些嘶哑，听上去像是刚起床：“呃，什么？”
　　“猫。”冯澜捏着手机在整个屋子里来回走了一遍，掌心已经有些出汗，“全都没了，猫舍的猫，都没了。”
　　“这、怎么可能？”尚君诺的声音很快严肃起来，能感觉出他从床上弹起，“不是、不可能啊——”

　　“你为什么不在猫舍？”冯澜道，“跟你说过这边24小时必须有人——如果你有事，应该给我打电话。”
　　“我给你打电话了啊——”尚君诺声音听上去非常委屈，“昨天我有急事，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接，当时刚好有个人，说是你嫂子，然后还拿出你、你哥还有你嫂子的合影，我才相信的。”尚君诺自己说到这儿，才慢慢把事实拼接起来，“等下、猫没了？那只可能是她带走了——”

　　这回，立在猫舍的冯澜已经可以说是暴怒了。
　　先前还焦躁的神经倏然安宁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冲尚君诺道：“好我知道了。”

　　“冯澜，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天真是有急事才没办法，要不然——”
　　“没事。”冯澜冷然道，“这边我处理就好，你忙你的，不用担心。”

　　言毕，他直接挂了电话，拨通了他嫂子电话。

　　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来。

　　整个人杀气四溢，冯澜走到猫舍玻璃门前，望着外面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冰意十足地开口：“我的猫呢？”
　　“冯澜……”
　　“猫呢？”

　　“猫……都在我这边。”
　　看了眼表，冯澜道：“现在十二点半，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把猫送回来，不然我就报警。”
　　“冯澜——我——”

　　冯澜直接挂了电话。
　　他开了猫舍的门，径直坐在门栏上，眯着眼望着对街的各色商店。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手机又响了，冯澜草草看了眼手机屏幕——冯棋骏。

　　那股怒意如冷冽的毒生生堵在嗓子眼，冯澜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满腔的杀意。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抵上耳侧。

　　“你回不回来？”
　　“把猫还我。”
　　“你回来，这事儿就有商量。”
　　“你确定么冯棋骏。”冯澜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叫亲哥大名到底是什么时候。

　　“你回来，爸的事情就——”
　　“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也就只可能是你了。”冯澜没等他说完，继续道，“你又威胁嫂子什么了，让她帮你干这种勾当？”
　　“冯澜，我就问你回不回来？”
　　“不回。”
　　“小子，翅膀还没硬，我劝你别把话说得太死。”

　　“你还不还我的猫？”冯澜阴沉道。

　　这话落下后，冯棋骏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那边的忙音，冯澜捏紧了拳头，一点点将手机放下。
　　他坐在原地平静了一会儿想砸东西的冲动，调出手机里的通讯录，盯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看了好久。
　　斟酌了一番，他再次给那个号码打了电话。

　　这回，对方接起来，依然是那弱不禁风的声音：“冯澜……”

　　“总共十四只猫，十三只待卖还有一只我个人的私养猫。六只英短，四只布偶，一只加拿大无毛，三只俄罗斯蓝猫。我那只英短两千，待卖的五只1岁英短纯血统单价三千，四只布偶单价五千，加拿大无毛两千，三只俄罗斯蓝猫单价五千。最小的五个月，最大的一岁半，体内外驱虫全套，疫苗全套打完，无猫瘟猫鼻支乱七八糟的顽固疾病——所有算上大概五万四，这些钱，就是你今天盗窃我的财产。”冯澜一句废话没有，手机搜寻着网上相关法律条款，用官方而低沉地缓慢叙述着，“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盗窃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我这边离最近的派出所——”冯澜调出手机地图看了眼，“3公里不到。我骑电动车就可以过去。”再次看了眼表，他冷静道，“你还有48分钟。”

　　“冯澜——”

　　对方的声音明显多了些惊恐。

　　冯澜再次挂了电话。
　　这回，不管手机怎么响，他都没再接起。

　　就这么安静地坐在猫舍门口，差不多挨到一点十五时，他看到尚君诺朝他这边狂奔过来的身影。
　　对方冲到冯澜跟前，气喘吁吁地调整着气息，焦躁道：“猫、猫找到了么？”
　　冯澜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道：“看情况。”
　　“什么意思？”

　　冯澜没说话，看上去似乎不想解释。
　　尚君诺说：“要报警么？这边应该有监控的，肯定是你那个嫂子搞得鬼，如果——”
　　“是她。”冯澜幽幽地接上，他疲惫地正打算给个敷衍解释，前方却看到一辆漆黑的私车在他猫舍前停下。

　　尚君诺和冯澜同时被吸引了视线，然后两人就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女人哆哆嗦嗦地下了车，开了车门，一个一个地将猫笼拿下来。
　　冯澜从猫舍门前站起，直直地盯着那些猫笼——只见不大的猫笼里硬是被塞了三四只猫，猫咪们被挤得几乎不透气，一个个发出凄惨的叫声。

　　立刻大步流星地向车子迈去，冯澜快速接过那些笼子，将它们迅速运入猫舍后，急匆匆地打开了猫笼。
　　猫咪们笨拙地从狭窄入口涌出，开始在屋子里自由活动。

　　冯澜将外门关好后，看着猫舍内缩着肩膀，似乎正在哭泣的女人，后槽牙咬得死紧。

　　“冯澜——对不起……嫂子不想这么做的。”

　　“你想离婚，就绑架我的猫？”冯澜悲痛道。
　　似乎从冯澜的语气中听出了讽刺，女人立刻抬头，第一次有了愤怒的表情：“我这么做，你以为是我想的么？！”
　　“不想你为什么要做？”尚君诺虽然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女人害得他在好朋友面前失了信用，他也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及是不是对方私事，直接彪了一句。

　　女人泪眼汪汪地看了眼尚君诺，喝道：“外人给我闭嘴！”

　　“可以了。”冯澜盯着嫂子，道，“我哥让你做的事你也做了，该威胁的也威胁了，该造成的伤害已经造成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冯澜？”尚君诺一脸意外，“你就打算这么放她走？”
　　“冯澜——你就不能听你哥一次，就——”
　　“今天这件事情之后，他再想让我喊他‘哥’，我会考虑一下。”冯澜冷静而沉稳道，“我正好也有句话要他听，你愿意转告就转告，不愿意转告也与我无关。告诉他，父亲的医药费他愿意出就出，不愿意出随意。我会从现在开始主要照顾父亲的医用问题，他要是觉得不爽，就让他成熟点，像个男人，别那么任性。再想出来像今天这种蠢到极点下三滥的办法，我就走法律途径。他能失去的东西比我的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愿意继续骚扰就来。我不在怕的。”慢慢靠近那女人，冯澜垂眸看着她，“至于你们的婚姻，我没空也没义务管。不要拿这种事情来胁迫我做些可笑的事情。你是个独立的女人，所以别给你自己丢脸。”

　　嫂子唇角发青浑身微微颤抖着。
　　她无助地看着冯澜，看上去像是要晕倒。

　　“想离婚，就找个正经律师替你分析利弊。不要天天拿自己的不幸来道德绑架其他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找我帮忙，看在你做过我嫂子的份上，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但人情上，从今天开始，我们两清。”

　　尚君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冯澜叙说，总觉得自己认识对方这么多年，也没听过对方一次性讲过这么多话。

　　女人再次泪满双眸，但冯澜并不为之所动，只是继续用那种官方却疏远的态度进行劝说——最终，将那女人请出了店门。

　　待那女人走远，留在原地的尚君诺转头看了眼冯澜，道：“刚才我几乎要以为你准备便宜那女人。不过现在看看——你小子玩起六亲不认真是比发火还恐怖……”
　　冯澜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低头开始处理地上乱七八糟的笼子和猫留下的狼藉。
　　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尚君诺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有这种亲戚，也是挺操劳的。”

　　冯澜依然没说什么，但尚君诺猜测，对方大概已经兀自做好了觉悟。

　　**

　　叶韶清接到叶妹子电话时正是正午时间。
　　他看着那屏幕，不知道对方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到底是有什么吩咐。

　　接起电话，他沿袭了自己一贯的调侃风格：“唷，想我了？”
　　“韶清哥。”妹子叫得十分正经，“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感觉最近自己做得最多的就是帮这妹子忙，叶韶清已经不意外了：“说吧，有啥需要哥跑腿的。”

　　“不是。”妹子那边似乎有些犹豫，但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开了口，“昨天你不是说，你有急事要办么？”
　　闻声，叶韶清忽的想到冯澜那张正经的脸，以及对方严肃地说着“喜欢”的表情。
　　立刻感到耳根有些燥热，他急忙道：“呃，不是啥急事了，哈哈哈，没关系。”

　　“如果我的事情可以快点搞定，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对吧？”叶妹子体贴道。
　　叶韶清斟酌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嗯……是吧。”
　　“那好，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这样，你也能帮我加快我这边的进程。”
　　“哦、哦——”叶韶清还有点意外。

　　他拿起面前的薯片，随便吃了一口——这会儿他开始好奇妹子的私事到底是什么。

　　“韶清哥，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对方是Gay，所以——我想借你的口跟他表达想法。”

　　叶韶清一口薯片没咽下去，差点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