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深蓝》妄起无明

23、第二十三章：记忆——8

　　第二十三章：记忆——8

　　尼克看到视频里自己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点了点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布兰特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当初在福利院不是我跟你说你会被领走，你没有躲起来，那么跟随我的养父母一起生活的就是你，你就不会经历这些，就不会……”
　　警报突然响了，布兰特愣了一下想到窗边去看看情况，尼克却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突然跳起来掐住了布兰特的脖子。布兰特没有防备，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尼克砸在了他的身上。很快布兰特找准时机扭转局面，用拳头猛击了尼克的肋骨之后一翻身把尼克反压在了身下。
　　“你被催眠了？！”布兰特大喊一声之后，用大拇指按住尼克的眉心，又说了句发音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著语。
　　尼克瞬间睡了过去，布兰特从他身上下来又一耳光扇醒他。

　　尼克揉着后脑勺坐起来，发现自己的眼镜和口罩都已经被拿掉了，“嘶——狗娘养的，是谁打的？我……”
　　布兰特拉住他的胳膊就往起拽，“快点儿！来不及了！”

　　尼克点了暂停，后面是他自己记得的情况。
　　显然，布兰特是在自己被尼克掐住压在地上的时候，通过心灵感应才知道了之前尼克发生过什么，以及解除催眠的口令。那么布兰特又看到了什么呢？
　　布兰特说过是亨利催眠了尼克。尼克把邮箱里所有的视频一一点开开始仔细查看，还好没翻太久，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亨利被带回牢房后，狱、警没有允许他立刻解下眼镜和口罩，而是等了一会儿，帕西瓦尔出现。狱、警离开，房间里只剩帕西瓦尔和亨利两个人。帕西瓦尔站在门口，亨利坐在床上。
　　“莱丁已经不在深蓝岛了。”帕西瓦尔突然说。
　　看不见亨利的眼睛，不过从眉毛和身体的抖动看得出，他很吃惊。
　　“三天前他被劫走了。明天是他正常放风的日子，你看不到他了。”
　　亨利抬起双手把脸埋进去。
　　“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想办法放你出去找他。”
　　亨利猛地抬起头。
　　“你去催眠布兰特，我想知道他进监狱前都做过什么。”
　　亨利摊手耸肩，表示不解。
　　“当年是戈登亲自带他过来的，一再交代要好好照顾，还说以后会把人接走。没想到不到一年他还真的离开了。然后是艾伦，四年前艾伦就总想要见布兰特，可他一直拒绝，直到被戈登派人接走。现在又是这样，艾伦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最后的要求还是见布兰特。我想知道为什么。问过艾伦和戈登，都不肯告诉我原因。戈登只说自己在很多年前就关注布兰特了。那么布兰特到底做过什么能让特能组组长关注的事呢？我想只有问问布兰特自己了。”
　　亨利摇摇头。
　　“你不肯？”
　　亨利继续摇头。
　　“为什么？”
　　亨利指指自己的口罩。
　　帕西瓦尔犹豫一下，还是按了手里的遥控装置，单独解锁了亨利的口罩。
　　“呼——”亨利出了口长气，“哈，早知道你成了艾伦的傀儡。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以后说出去？”
　　“无所谓，想抓你回来随时可以。艾伦是救世主，所有人都该听他的。”
　　“可我帮不了你。”
　　“你不想出去找莱丁？”
　　“当然想。不过没有人会尝试去催眠一个心灵感应异能者。”
　　“为什么？”
　　“可以心灵感应的人都异常敏感，他们总有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我无法与他们对视。尤其催眠要近距离接触，万一被碰到了可不得了。而且心灵感应异能者都不大喜欢催眠异能者，警惕得很。”
　　“如果只用声音催眠呢？”
　　“那更不可能成功了。可以做到感知别人的想法，本身必须是拥有无比坚定意志的人，否则总是看到太多别人的想法，自己恐怕早就无法正常地生活了。”
　　“毫无办法吗？”
　　亨利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嗯……是人都有软肋，只要找对了方法不需要催眠也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这回轮到帕西瓦尔困惑不解了，“什么意思？”
　　“我有个办法。刚才听你的意思是布兰特现在是特能组的人？”
　　帕西瓦尔点点头。
　　“那个叫尼克的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吧？他们是搭档？”
　　“你怎么知道？”
　　“尼克根本就不是什么催眠异能者，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他完全不懂催眠，也不惧怕其他任何犯人，新人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不害怕呢？而且只要放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布兰特身上。奥德尔跟布兰特差点动手的时候，所有人都躲开了，只有他想上前帮忙。还有刚才，虽然我不知道艾伦跟布兰特在说什么——我猜你也不知道，虔诚的信徒肯定不会偷听救世主在说什么。他的监控你早关了吧？但是尼克被打晕之前，布兰特明显就一副急得要杀人的样子。估计没有防护服，看到尼克被打晕，他能把深蓝岛的安保系统再弄瘫痪一次？”
　　“所以呢？”
　　“尼克就是他的软肋啊？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们办案时的搭档制真的蠢爆了。也许两个人一起确实会比单打独斗有些优势，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是固定的搭档呢？一旦有了危险，朝夕相处同生共死过的搭档必定就是彼此的弱点啊。一对关系非常好的搭档，彼此间的感情可能更胜情人哦。喏，现在就是验证我这番话的机会。我证明给你看。我来催眠尼克，让他去问布兰特，你在监控里好好看着，保证什么都可以了解的一清二楚。”
　　帕西瓦尔目瞪口呆，“嗯——好吧。”
　　此时的亨利显然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他不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是站起身走到了帕西瓦尔跟前，“那是你让人把尼克带来我单独催眠，还是……”
　　帕西瓦尔的警觉性还有，他很自然地后退了一步，“我得看着。谁知道你真正想让他做的是什么。”
　　“那戴着这玩意我可催眠不了他。”亨利敲敲眼罩。
　　“刚才为了抓布兰特才打晕尼克，我先让人把他抬过来。”

　　尼克被抬进亨利的牢房，帕西瓦尔又解锁了亨利的眼罩。
　　亨利叫醒尼克，尼克揉着后脑勺坐起来，“好疼……唉？你是……”
　　“我就是亨利啊。”亨利裂开嘴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尼克你听着……”
　　尼克瞬间跟着了魔一样，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亨利。
　　亨利继续说：“一会儿你醒来，会发现自己跟布兰特一起呆在一个满是塑料制品的房间。你要做的就是问出他四年前在进入深蓝岛监狱之前都做过什么，任何关于他的异能和他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都可以。然后当你听到警报声，就处理掉布兰特，掐死打死随便。”说着亨利用大拇指按住尼克的眉心，说了句发音奇怪的土著语。
　　“等一下！”帕西瓦尔觉得不对想上前制止，“什么警报？我没说要布兰特死。”
　　亨利转过头，还是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我的监狱长大人，你要做的可是稍微复杂一点哦。”
　　帕西瓦尔也一下子定住一动不动了。
　　亨利站到他面前盯住他的眼睛，“你得先让人把尼克抬到处理间，同时把布兰特关进去。再到主控室，打开所有轻刑犯的遥控门锁，留下有钥匙的人，把其的他狱、警都叫到会议室，让他们认真听广播。然后锁上回收垃圾处理间的门，关闭防火保险和自动灭火装置，打开焚烧炉。接着回到办公室耐心地去看监控，尼克和布兰特说什么并不重要，我只是需要时间。等到重刑犯也都成功走出牢房，警报响起，你要手动启动深蓝岛海啸模式，好让我们有权限能开走所有的直升机。这样你的工作就完成啦！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嘭——艾伦、奥德尔、布兰特、尼克，这些碍眼的杂碎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亨利没有按着帕西瓦尔的眉心说土著语，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念了句古体诗。最后他对着目光呆滞一起看着他两个人拍了拍手，“尼克需要睡觉了，醒来后要忘记在这里所有的事哦。帕西瓦尔去完成你的艰巨任务吧！”
　　尼克只用了十几秒就睡了过，帕西瓦尔去叫了门外的狱、警把他抬走。很快牢门自动打开，亨利走出了房间。

　　屏幕前尼克再次暂停了视频。现在到自己发现帕西瓦尔自杀前发生了什么基本清楚了。但布兰特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自己手上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他是怎么进的红色小屋？进去之前亨利发现他没死又催眠他做过什么？

　　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可尼克一刻也不能再等，他决定到总部去找罗德，如果罗德已经回住处睡了，他就在总部等到天亮。
　　穿好衣服刚要走，尼克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哈里，说布兰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