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深蓝》妄起无明

18、第十八章：记忆——3

　　第十八章：记忆——3

　　尼克也随着人流缓缓走到布兰特面前。帕西瓦尔说的清清楚楚：一般的心灵感应只需要戴好手套就行。这怎么到了布兰特这，就成了好像变态杀人狂般的生化服？而且还有那么傻的绰号。他到底干过什么？！
　　布兰特也看见尼克了，不过他已经被众多犯人围住寸步难行。
　　人群里一个两米左右戴着全黑眼镜一头伤疤的秃头站出来，“布兰特，不是已经有人给你翻案了吗？为什么会回来？叛徒。”
　　尼克觉得说话的人眼熟，但是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他一时想不起来。
　　“没控制住自己，死了几个人。”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也听得出布兰特的波澜不惊，没把问话的人放在眼里。
　　“你觉得我会信？”
　　“不信又能怎么样？你还敢再撕开我的防护服一次？”
　　“哦——”旁边的一群犯人开始吹口哨起哄，“撕！撕！撕！”
　　布兰特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了秃头身上，敲敲自己的头盔，“来啊，帮我拿掉。”
　　不远处有三四名狱警在聊天，时不时抬头看过来一眼，似乎并不在乎此刻小小的骚乱。

　　僵持一会儿，秃头突然笑了，“艾伦想见你。监狱长已经特批了他明天可以出来。”
　　布兰特后退回去，“我不见。”
　　“你知道他被允许出来放风一次有多难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会后悔的。”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单独见他。”
　　“好。”
　　秃头转身要走，布兰特又叫住他，“奥德尔，索菲娅已经死了。”
　　奥德尔停住脚步回过头，“你说什么？”
　　“十年前就死了。”
　　“你在胡扯什么？”
　　“我去了你们家乡。很多事情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们从来没有过孩子。”
　　布兰特话音一落，所有的的犯人都或大或小地发出了惊呼声。
　　奥德尔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眼镜下缘渗出了眼泪。他突然冲过去把布兰特整个拎了起来。围观的人都往后退，只有尼克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狱警不再聊天，甩着手里的棍子走向躁动的人群。
　　布兰特一动不动由奥德尔拎着，几秒钟后奥德尔松开手，布兰特落回到地上。奥德尔转身径直走向狱警，“我要见帕西瓦尔！”
　　狱警一棍子电晕奥德尔，随后把他拖走了。

　　放风的空地上恢复了平静。
　　不停地有人跟布兰特打招呼，问他出狱后的情况，布兰特几乎都是随口应付在瞎掰。尼克不能靠前，只好退回到刚出来时蹲过的墙角。他已经想起来奥德尔是谁了——第一个被确定拥有异能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七年前被捕，五年前被判刑，刑期240年，特殊能力是透视。
　　可是索菲娅是谁呢？能让冷血杀手奥德尔流泪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艾伦又是谁？连放风都要特批？还有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布兰特在监狱这么屌吗？！
　　正认真思考着一连串的问题，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尼克抬起头，两个虎背熊腰戴着手套手铐的人一起在看他。其中一个说：“你是新来的？”
　　尼克点点头。
　　另一个说：“身材不错，归我了。”
　　第一个人看一眼旁边，“第一次可不可以一起？”
　　“两包草。”
　　“一包。”
　　“一包半。”
　　“成交。”
　　尼克琢磨着可以佯装打不过让他们把自己带到个没人的地方，他先干倒一个强壮点的，再逼问一下另一个关于莱丁的事。可这时又一个人出现了，是个又细又高棕色皮肤的瘦子，跟尼克一样戴着眼镜和口罩。他拦在尼克前面，面对着那两个人比划了几下手语。既不是聋哑手语也不是特种手语，尼克不懂，但有一个世界通用的动作他看的还是挺明白：那人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虎背熊腰二人组扫兴地走了。出手相助的瘦子转身坐到尼克面前，又开始比划。尼克摇摇头表示看不懂。瘦子用手指在地上写：催眠？
　　尼克点头。
　　瘦子把写过的字推掉重写：亨利。
　　尼克捡了个小石子也在地上写：尼克。
　　亨利：做了什么？
　　尼克：诈骗。
　　亨利：骗到很多钱？
　　尼克：都被收走了。
　　亨利：真可惜。不过无所谓，我还是可以帮你。
　　尼克：帮我？
　　亨利：刚才那两个人的话没听见？这里很多人专门爱找催眠异能者的麻烦。
　　尼克：为什么？
　　亨利指指自己的口罩：不会有声音。
　　尼克：为什么要帮我？
　　亨利：催眠异能者要团结。
　　尼克：你不怕他们？
　　亨利：他们怕我男朋友。
　　尼克眉毛动一动。
　　亨利：他是很厉害的力量异能者，我找机会催眠了他。没人知道解除指令是什么，他只听我一个人的。
　　尼克有些激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尼克：哦？叫什么名字？也许我也听说过。
　　亨利：莱丁。不过他现在不在院子里，他一星期才能出来一次。
　　尼克暗暗吃惊：这个亨利不知道莱丁已经越狱了？！那么其他人呢？该死！现在又没办法让布兰特听见。尼克这样想着，头便不自觉地转向了布兰特的方向。
　　亨利碰碰尼克：你不要招惹索尔。
　　尼克：你们都认识他？
　　亨利：在这里超过四年的都认识他。他本名叫布兰特。
　　尼克：这个布兰特什么来头？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为什么叫索尔？他有锤子吗？
　　亨利回头看看：你最好不要打听关于他的事。

　　晚上躺在床上尼克辗转反侧，生气又着急：组长是怎么想的？！查案就查案，为什么还要卧底装成犯人？！布兰特也是莫名其妙，装个什么通讯器，搞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能说，这不是有病吗？！
　　哒哒——哒哒——耳朵后面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刚才听见布兰特吃完饭后洗漱上床，尼克以为他早就睡了呢。现在这个声音很有节奏，肯定是故意弄出来的。尼克认真听了一会儿，居然是超级古老的摩斯电码。
　　真是疯的越来越严重了！跑到个孤岛监狱里来用液体芯片跟我用摩斯电码沟通？！尼克气得要爆炸，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憋着火儿回话。敲一句还很费劲，只能传达最简单的意思，也不能说什么多余的。
　　尼克：这里的犯人还不知道莱丁已经越狱了。咱们是不是不用再查了？赶紧离开这里，去抓文森特和莱丁吧！
　　布兰特：你怎么知道？
　　尼克：有个叫亨利的认识你，他男朋友就是莱丁。他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
　　布兰特：亨利？那个催眠异能者？他很狡猾，不要相信他。
　　尼克：可是……
　　布兰特：我有更重要的事：帕西瓦尔有问题。
　　尼克：什么？！
　　布兰特：他以前不介意我的异能，见面总会拥抱一下。而且他不是左撇子。
　　左撇子？尼克想了想，之前确实看见帕西瓦尔的表是戴在右手腕的，他也注意到了。
　　布兰特：帕西瓦尔也会收到我们任务内容的邮件，所以必须按照原来的计划，有多余的举动他会怀疑。我要查查他出了什么问题。
　　尼克：好吧，随你。

　　过了一会儿，尼克又敲敲耳后。布兰特回应一下示意还醒着。
　　尼克：艾伦是什么人？
　　布兰特：心灵感应异能者。
　　尼克：有什么特别？
　　布兰特：明天你就知道了。
　　尼克：索菲娅是谁？
　　布兰特：出去再告诉你。
　　尼克：你放风的时候为什么穿成那样？
　　布兰特：太晚了，睡吧。

　　之后不管尼克再敲什么，布兰特都不再回应。再看看时间，五分钟的对话内容，两人敲了一个多小时。尼克觉得脖子快要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