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深蓝》妄起无明

17、第十七章：记忆——2

　　第十七章：记忆——2

　　一辆车从监狱的方向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两个狱、警和一个西装领带的人。那人走向布兰特，布兰特迎上前，没有拥抱和握手，两人只站到很近的距离相视一笑。
　　看得出他们很熟，尼克走到布兰特身后，“不介绍下？”

　　帕西瓦尔是深蓝岛监、狱的监、狱、长，最高级别的长官。监、狱成立之初就被调到岛上。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普通人。与戈登年纪相仿，两人私交也不错。

　　坐车抵达城堡，尼克觉得这深蓝岛监、狱看起来除了建筑与众不同，其它也没什么特别。来到办公室，帕西瓦尔让人调出监控录像，三个人看了半天，找到两处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处是办公区域的B卫生间门口：门一打开，穿着狱、警制服的文森特就凭空出现了，但是之前并没有他走进去的影像记录。随后他袭击狱、警，拿到了牢门钥匙。另一处是文森特拿着钥匙走到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间门口，开门走进去再也没有出来。直到24小时后，文森特与莱丁一起出现在芝加哥街头，路边摄像头识别出莱丁是重罪犯人自动报警。
　　狱、警冲进莱丁的单人牢房，发现房间里的真空设备已经被人为毁坏，一直装病躺在床上的，只是一顶红色假发和卷成两卷的橘色囚服。莱丁的牢房是三楼，被子下被固定在墙上的床被他用手掏出个大洞，那洞直通整个监、狱的空调管道。

　　办公区域的卫生间与无标识房间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没有摄像装置。办公区域一共有四个卫生间，B卫生间与无标识房间距离最近，只隔一条两百米不到的走廊，一路上文森特没有遇到其他人。

　　“停一下。”尼克用手指着无标识房间，“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帕西瓦尔看向布兰特，两人对视一会儿，布兰特点点头。帕西瓦尔的手离开电脑，攥成拳状放到嘴前咳一声，“你知道，这里是监、狱，但不是所有的犯人都适合常规的法律制裁。”
　　尼克皱起眉头，“那这里是……用来执行私、刑的地方？”
　　“嗯——我们叫它‘红色小屋’。”
　　尼克瞪大眼睛去看布兰特，“你知道有这么个房间？”
　　布兰特没什么表情，“戈登也知道。”

　　这时有人敲门进屋，放到桌子上两套橘色囚服，“尺寸应该没问题，试一下，不行再找找。”
　　尼克眨眨眼，看看布兰特，看看衣服。
　　“我们不是来调查犯人被劫狱的情况的吗？”
　　“不，我们是来坐牢的。”
　　“啊？”
　　“我们要冒充犯人。”
　　“你来之前就知道？”
　　“登机前你没看戈登发给你的邮件？”

　　尼克确实没看，因为当时他在忙着用自己成为正式组员后的新权限，进入深蓝岛内部网重新查了跟布兰特相关的档案资料。
　　可惜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不多，尼克翻了一路，才在一个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两条多年前的新闻。一个中文，一个英文。
　　中文新闻尼克用软件翻译了一下。说的是一个高中里发生了四名学生相继自杀的事。英文新闻说的是一位在纽约一家中餐馆就餐的客人，下、体被电击成烧焦状活活疼死的案子。
　　只是两条非常简短的新闻，没有什么细节。
　　自从2045年连续恐、袭以来，不停地有人由于在社交媒体上暴露了过多的个人资料及影像，被异能恐怖、组织有目标地找到并杀害。很多人删除了账号甚至彻底停用社交媒体。截至2050年底，依然坚持运行的以社交媒体为主的网络公司已经所剩无几，还有人在经营的也几乎都是官方账号。各大网站纷纷删除海量数据，各种搜索引擎也都大大降低了灵敏度。
　　能被特能组隐藏的新闻，不用想也知道网上是搜不到相关内容的。不过尼克牢牢记下了两个信息：“全志中学”和“四海一家中餐厅”。他准备等到离开深蓝岛再继续细查。

　　按照布兰特的要求，尼克和布兰特被分在了不同楼层。
　　尼克不是异能者，所以他需要装作自己有异能。本来尼克打算假装自己也能心灵感应，可是布兰特说不行。深蓝岛监狱是按照异能种类划分区域的，他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确认莱丁越狱是否有组织有预谋，其他的犯人知不知道参没参与。能接触到的人越多越好，他俩得分头行动。尼克不大情愿，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布兰特让尼克装作会催眠。问原因，他只说那样不容易出破绽。直到换好囚犯的衣服，狱警又拿来了催眠异能者放风时需要佩戴在头部的特殊装备，尼克才明白布兰特的用意。
　　装备由两部分组成，眼镜和口罩。眼镜是纯黑色，横着一条扣死在脸上那种，口罩也是黑的，很坚硬的材质，同样窄窄的一条，宽度只够遮住嘴巴，两边向后延伸，在后脑勺的地方可以跟眼镜相连并锁死。看起来相当变、态。未经允许企图擅自强行摘取可至盲。说是催眠主要靠眼睛和声音，所以戴上这套特制装备是无法让别人看到眼睛也不能说话的，如此一来尼克确实没那么容易暴露了。

　　尼克问针对心灵感应的特殊装备是什么。
　　帕西瓦尔看一眼布兰特，“一般的心灵感应异能犯人只需要带一双无法自行取下的特制手套就行了。但是布兰特么……”
　　“帕克！”布兰特突然打断帕西瓦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唉？话没说完呢！”尼克当然听得出布兰特是故意的，不死心想继续追问。
　　帕西瓦尔用左手的食指点点戴在右手腕上的表，“等到放风的时候你就看见了。”

　　在楼梯口分别时布兰特压低声音附在尼克耳边用中文说：“每个牢房里都有清晰的监控设备，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表现出异样，也不要跟我说话。”

　　深蓝岛监狱都是单人牢房。尼克被送进了一个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洗手池、一个马桶，所有的东西都是固定在地上或者墙上的。除了大一点，是封闭的牢门，看起来跟普通的监狱并没有什么不同。
　　尼克摸摸耳朵后面，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才把通讯器注射进去，这会儿还没什么声音。实在无事可做他开始研究手里的眼镜和口罩。先里里外外看一遍，最后又试戴了一下，结论是这套设备果然变、态。为了让佩戴的人无法说话，口罩里在正对嘴巴的部分有个需要用牙齿咬住的突起，类似浮潜呼吸管那种，不咬住就戴不上。
　　哗啦哗啦——耳边突然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尼克仔细辨别了一下，应该是布兰特在洗手。看来是他们的信号接通了。
　　“咳——”尼克咳嗽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布兰特那边的声音。
　　“咳咳——”布兰特咳了两声作为回应。
　　突然间，尼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布兰特为什么要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才偷偷说每个牢房里都有清晰的监控设备？他俩是来查案的，又不是真的犯人，这种话不是应该在帕西瓦尔的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说吗？另外就算是牢房里都有监控，他们是一个人一间，说什么也不该怕被帕西瓦尔或者任何狱、警听见吧？可布兰特不仅不让尼克跟他说话，还特别强调了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能表现出异样。
　　这简直就是真的在蹲监狱啊！
　　还有最让尼克费解的一点：就算他们要真的来蹲监狱，为什么布兰特不在海边刚把注射器给他的时候交代这几句话呢？
　　最后尼克得出结论：布兰特在怀疑岛上出了问题。可他既然没跟戈登提出，人也来了，说明之前他是不知道的。那么布兰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为什么不直接说？没机会？是看监控的时候？换衣服的时候……
　　尼克不能确定。

　　正胡乱猜测着，房间里忽然有音乐响起，接着扩音器里有人说放风时间到了。尼克乖乖佩戴好眼镜和口罩。很快狱警来开门，尼克被带到了户外的院子里。
　　因为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密封的，所以尼克进入牢房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他，这会儿他找了个墙角蹲到地上，才有人注意到这个新来的“犯人”。当然同时尼克透也在过眼镜仔细观察身边的人。好像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晃来晃去的几个都是催眠异能者，都带着眼镜口罩，很安静，没人说话，偶尔会有人用手语在比划什么。
　　尼克站起来往别处走了走，他发现所有人的特殊装备基本可以归为三大类：头、手、脚。总之离不开眼镜、口罩、头盔、特制手套、特制长靴这几样东西，只是能力不同这些装备的搭配组合不同。不过找了半天他也没看见布兰特。正纳闷儿，突然耳后通讯器里传来一阵嘈杂，隐隐约约地尼克听见有人在说：
　　“索尔回来了！”
　　“索尔怎么回来？”
　　“天！那不是索尔吗？”
　　……
　　但是没有一个声音是布兰特。尼克皱皱眉头：索尔……雷神？绰号？该不会是说布兰特吧？也太傻了吧？！
　　突然身边的人开始骚动，尼克抬起头。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人形，全身没有一丁点皮肤露出来。
　　这次不再是通讯器里传来的混着杂音的惊叹，而是旁边几个清清楚楚的声音。
　　“那该不会是索尔吧？”
　　“就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索尔？布兰特？不敢相信，我要过去看看。”
　　……

　　尼克也随着人流缓缓走到布兰特面前。帕西瓦尔说的清清楚楚：一般的心灵感应只需要戴好手套就行。这怎么到了布兰特这，就成了好像变、态杀、人狂般的生化服？而且还有那么傻的绰号！他到底干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