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魂诡侍》狠狠正经的

51、鬼奴

　　含章买了五份晚饭，五份还是不重样的，所以回来得很晚。不过因为周琦还没醒，剩下的那份他就送给江晟去吃了。

　　吃完晚饭，叶里把尤金附身的草束交给周行知，让他和唐少勤在医院看着周琦，至于含章，他只闷哼了声就离开了医院。

　　江晟救人心切走得快，叶里紧随其后。

　　他们先去了白府，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批人在门口等着了。

　　看见来人，江晟的心凉了一半——傅成，也就是在他在那诡异的“梦境”里看到的副局。

　　江晟瞥了眼身侧的女人，直觉告诉他，是这个女人干得好事。

　　叶里与他对视，两人都没说话，但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对面江晟的同事先出了声，“江晟，你不好好在医院休息，跑这来干什么。”

　　“就是，赶紧回去，这里有我们。”

　　江晟手握紧，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他们二队的，他有个很不成熟的猜测，于是绕过走道身边的同事，径直走到傅成的面前，问：“傅易致失踪了，您知道吗？”

　　傅成眸光沉稳，“你朋友报警，我才知道，所以跟着大家一起来了。”

　　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他担心儿子，二队大伙担心队长吗？

　　江晟点点头，故意道：“你们在白府搜，我和朋友去后山看看。”他说着就招呼叶里继续往前走。

　　去后山需要绕过白府。

　　傅成叫住他：“你们队长和易致去过后山吗？”

　　“不知道。”江晟道。

　　“如果没去过，就没必要去找了，浪费时间和人力，可能会措施最佳的救援时间。”

　　江晟和叶里同时看向傅成。

　　“怎么了？”傅成被他俩看得有电点不舒服，“我有说错？”

　　从一个理智的警察的角度去分析，的确没有错，不过他们有五个人，搜整座白府绰绰有余，多两个人去后山看看其实挺好的。

　　更何况他还是个父亲，他不该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江晟顿了会儿道：“我白天在白府找过，没见到人，我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兴许有别的发现。”

　　傅成听着，眼睛却看向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叶里，问道：“这个姑娘是谁，你女朋友？”

　　“不是，我朋友。”

　　傅成道，“你查案怎么还带着群众？你这是违反纪律你知道吗？”

　　“副局，江晟估计是太心急所以找个朋友帮帮忙，您……”

　　“是啊，副局，他一定是心急了才做错事。这样，让女同志留下，我和江晟去找后山。”

　　不等江晟解释，他同事们就先给说起情了。

　　江晟本来还想反驳傅成，但是同事们这么帮他，他又不好打他们的脸。

　　但是叶里可不管这些：“说起来，现在江晟现在也不在办案吧，你们又没通知他。”

　　众人齐齐把目光压在了叶里的身上。

　　叶里本就是个冷性子，至少在点烟前她向来不苟言笑。月光落在她的冷白皮上，就愈发显得她清冷如雪，高傲的不行。

　　她说着又看向傅成，“他既然不在工作时间，那带着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她的声音本就沉沉的，语气又总不温不火，听上去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傅成也不例外。

　　他就觉得这个女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无所谓，但连成句子从她嘴里出来后就是警告。

　　其实不只是傅成，所有人都觉得背脊发凉，要不是他们都确定不是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个女人，一定会以为见鬼了。

　　傅成虽然对这个女人有点忌惮，不过他可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面子：“江晟的工作，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只问，你是不是没有通知他到白府查案。”

　　傅成撇下脸，给江晟一个眼神，但嘴上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是。”

　　叶里挑眉，“那就行，我和江晟还有点事，先走了。“她说完拉着江晟就往后山方向去。

　　“胡闹，太危险了。”他边说边跟其他人道，“你们在白府找，我跟着他们。”

　　江晟被叶里带着前往后山，她走的速度非常快，他也只能快步跟上。

　　傅成也紧跟其后，看他们去方向，心里开始打鼓。

　　因为在山上，附近又都是树木，即便今晚月光不错，这路上也还是黑漆漆的。风从林中穿过总有呜呜咽咽的呻.吟，一路走来叫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江晟走上前与叶里并肩。

　　又走了两步，叶里突然停下脚步。

　　江晟也立刻止住。

　　然后他就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里。

　　没错，她停下的地方就是傅成举枪的地方，他确定。

　　“你……”即便江晟知道她就是这类人也还是很震惊，他在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把地点说出来。

　　而且眼前的景象和当时他在梦里看到的不完全一样，毕竟三四年过去了，有些地方总归会有变化。

　　叶里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落在后面的人身上。

　　傅成的额头挤满了皱纹。

　　“你们干什么！”傅成负手站在那儿，一派领导的严肃和威严，“怎么不走了？”

　　江晟什么都不知道，他和傅成一样搞不清楚状况。

　　叶里前后打量着眼前的沟渠，沟渠很深很宽，形状也很有趣，是个“棺材”地。

　　她轻笑一声，手上多了两张符纸：“这里不太平啊，得祭拜一下。”

　　傅成脸色愈发难看：“大晚上的，你们在这里搞什么东西，赶紧回去！”他吼了两句见江晟和叶里对他不理睬，又威胁道，“江晟，带你朋友回去，你再这么没规矩，我明天就处理你！”

　　“怎么就没规矩了？”江晟问。

　　“你们不是要找人吗？跑这里来烧纸是什么规矩？”

　　江晟：“我朋友有本事，不仅能找人还能找鬼，她这符纸一烧，别说你儿子，你以前死掉的那些亲朋好友，同事战友都能出现在你面前。”

　　“放屁！”傅成指着江晟骂道，“你他妈赶紧跟我回去，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晟目光锐利地射向他：“傅易致失踪，您就不着急？”

　　“我着急，我着急也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滚回去！”

　　江晟看他的表情听他说的话，说不上的怪异。

　　两人四目瞪着，各怀心思。

　　一旁的叶里趁着他们吵架已经把符纸点燃，“呲”一声，这薄薄的两张纸突地升空，然后就落不下来了。

　　看着悬浮在空中只燃烧着但好像永远烧不尽的符纸，江晟和傅成都惊呆了。

　　火光虽然不强，但还是把傅成发青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你，你……”他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叶里的眼神都变了，“你是什么人？”

　　叶里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根烟，张着微红的唇，咬住。

　　“哒”打火机冰蓝的火焰点燃烟草，女人深吸一口，抬眸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身后一直跟着两个鬼，一个是你害死的，你一个是会害死你的。”

　　傅成看着她，沉默。

　　这个女人显然很有本事，他不知道江晟是从哪里找到她的，不过再有本事也不会比那个人有本事。

　　这么想着，他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他垂下指着叶里的手，“我傅成行得端坐得直，什么我害死的，害死我的，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叶里也冷笑，“啊，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死到临头还撒谎成性的。等会动起手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她又吸了一口，仰着下巴对着他点了点，“看看你身后。”

　　江晟比傅成更快地转过身，一张黑不溜秋的脸就紧紧贴着傅成的后脑勺。

　　傅成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惊叫一声腿一软跌在地上。

　　江晟认出来了，它就是那个丑陋哑巴鬼。

　　所以它活下来了？

　　傅成转过头就要爬起来，但叶里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后等着了。

　　“硬气点。”叶里俯身对着地上的人道，“人可以死，鬼也可以死。”她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窖里的冰。

　　她说着，眼神移到了他别在腰间的枪。

　　“啪嗒”纽扣被弹开 ，傅成不愧专业，动作极快，眨眼的瞬间枪已经在他的手里，枪口对准了叶里。

　　叶里叼着烟，意外又欣然地瞅了眼他手上黑不溜秋的枪口，那个乌黑的洞，已经不知道射杀了多少不该死的人，悠悠地飘着一抹黑气。

　　她勾着无所谓的笑容，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只要把它和江晟解决了，我就不需要做多余的事，你也能继续飞黄腾达。”

　　“但你要是对我动手……就没那么好拿捏了。”

　　江晟眼神一凛，看向叶里。

　　傅成还是举着枪对着叶里，他在犹豫在思考，他脑袋现在乱得一团狗.屎！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他.妈别想忽悠老子，你以为我傻吗？啊！梁书行他已经是个鬼了，鬼！鬼能说话吗？不能！就算它能说话又怎么样，阎王爷要办老子也得等我死了之后！”他说着突然把枪口一转对准正打算绕到他背后的江晟，“你他娘的别动！”

　　傅成双眼赤红，“想阴我，你毛长齐了吗就想阴我！”他冷哼一声，“我本来不打算追究你了，你偏不消停！回去了躺医院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玛德，鬼都拖不住你的腿是吧！”

　　江晟怕他情绪激动真开枪，也举起手：“副局，你怎么了？”

　　“装，你他娘的继续给老子装！你和你那个杀千刀的师父一样，一根筋还他.妈的特别烦人，梁书行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三十年了，他还要查，查他妈的查！”

　　“傅成！”江晟大声吼道，“我师父在哪里！”

　　傅成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大声喊道，“卫番，卫番！”

　　叶里：“哦，它叫卫番？嗯，别喊了，它已经逃了，这种程度的东西，你也敢叫出来跟我叫嚣？”

　　“你，你胡说！”

　　“啧，不然呢，你既然能看到梁书行，怎么可能就看不到卫番呢？”叶里道，“行了，别挣扎了。赶紧说出吴中永的下落。”

　　傅成一怔，似是在回想什么，想完了又突然仰天大大笑跟个疯子一样，“他？呵，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原来根本找到他啊。”他往后退了几步，以确定能看到江晟和叶里两个人的行动，他转过头对叶里道，“你说得对，都死了才好。江晟先死，你再死，能说话的都死了，我才能万无一失。”

　　“哦？”叶里的抬头瞅了眼还飘在空中的符纸，符纸在风中摇摆，燃烧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行吧，那你先杀江晟。”

　　江晟紧皱眉头，把手举得愈发高了。

　　傅成听话的把枪口对准江晟，从实际出发，先死的也得是江晟这种内部人员。叶里是个神棍，她说的话局里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江晟的不一样，这小子……

　　“副局，你，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我师父在哪里，梁书行又是谁，他是你杀的吗？傅易致呢，他和我师父在一起，你对师父做什么，你就不怕你怕儿子知道吗？”他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还有，四年前失踪的那几个前辈，他们，是不是都是你杀死的。”

　　江晟真的蠢笨吗？到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只是在拖延，希望叶里只是在吓唬人或是另有后手。

　　但没等到傅成回答，就听叶里大吼道，“你他.妈的还不开枪？”

　　江晟愤怒至极，傅成真就扣动扳机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没动静的梁书行猛地冲上来，想把傅成的手枪的抢下 ，但他直接从傅成的身上穿了过去。

　　傅成也被他吓了一跳，发现它根本碰不到自己后更是猖狂，“哈哈哈！梁书行你气不气，碰都碰不到我，做鬼也弄不死我，还想跟我斗？”

　　他说完再一次举起枪口。

　　江晟不自觉地往后一退，他看得见傅成眼睛里杀意，他是活不成了。

　　“嘭”一声，枪开了。

　　子弹就在江晟的胸口。

　　鲜红的血液从从他胸腔中流出来。

　　傅成嘴角微微一抽，那得意的快感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