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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真正死因 ...

  •   谢词今天出院,斐溪越过来接他。谢词觉得斐溪越一直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太好,上车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最近公司很忙?”

      斐溪越望着窗外,没给回应。

      谢词叫他:“溪越?”

      斐溪越像刚听到谢词说话一样,茫然地“嗯”了一声,转头看他。

      “这几天很忙吗?感觉很累的样子。”谢词关切地问。

      斐溪越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摸上谢词的手,与其十指相扣:“什么事都没有,昨晚睡得晚了一些。”

      谢词看着斐溪越,很确定他有心事,但斐溪越不想说,他也不会再多问。

      “词哥,你那边的花店,平时生意怎么样?”斐溪越问道。

      谢词莞尔:“过节的时候,人会多一些,平时挺清闲。”

      去了Z市这个南方小城后,谢词租下一家店铺卖花,为的就是那一份闲静。

      “词哥,”斐溪越露出人畜无害的眼神,“你会从Z市搬回来的,对吗?”

      谢词抿了一下嘴唇,犹豫道:“如果你妈还是不同意我们……”

      “不会,”斐溪越正色道,“我不会再让她干涉我。等她旅行回来,我会和她摊牌,彻底谈一谈。词哥,你相信我,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谢词往斐溪越旁边坐了一下,挽起他的胳膊,把头靠到他的肩头:“好。”

      车子停到公寓的地下车库,谢词这段时间还是暂时住到斐溪越的公寓。刚到楼上,斐溪越就接到一个来电,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明显怔了一下。

      “袁小姐?”斐溪越不确定地问。

      “是我,”袁珊的声音较五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很抱歉时隔多年打扰你,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谈谈,事关斐安岩的死因。”

      袁珊订了一家茶房的包厢,此时人就在那里。挂掉电话后,斐溪越感觉天旋地转,若不是谢词及时扶住他,他就要狼狈地摔在地上。

      “怎么了?”

      斐溪越一把攥住谢词的胳膊,手指颤抖得厉害:

      “我哥的死……好像另有原因。”

      谢词听闻大惊失色。

      缓和过来,斐溪越立刻从谢词怀里挣开,像一阵狂风一样,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谢词望着斐溪越的背影,叫住他:“斐溪越,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脚步猛地一顿,斐溪越回过头,谢词看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不用,”较刚才,斐溪越已经冷静下来,“词哥,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

      斐溪越自己开车去了袁珊说的那个地址,推开包厢门,袁珊正坐在木桌前,两人四目相对。

      他险些没认出袁珊,和五年前相比,她不光剪了短发,还瘦得只剩骨相。

      斐溪越把大衣脱下,交由旁边的服务员,他坐到袁珊对面,服务员立刻上前问两人要什么。

      袁珊示意斐溪越做主,斐溪越也没耐心谦让,立刻说:“龙井就好。”

      “好的,二位稍等。”

      茶水很快端上来,袁珊叮嘱服务员关好门,现在包厢里只有她和斐溪越两人。

      斐溪越把手往桌沿一搭,倾身上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袁珊:“袁小姐,刚才电话里说的,你可不能跟我开玩笑。”

      袁珊很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拿安岩来开玩笑?先喝杯茶吧,你的嘴唇很干。”她说话之际已经洗过茶叶,手持茶壶给斐溪越的茶盅满上茶水,遂给自己倒了一杯。

      斐溪越拿起茶一饮而尽,袁珊还想为他满上,却遭到拒绝:“不必了。袁小姐,我们切入正题,请把话说清楚。当初警察的调查结果就是我哥死于意外事故。”

      袁珊叹了口气,道:“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否知晓,你和安岩其实并非一个母亲所生?”

      斐溪越愣住。原来斐安岩和袁珊的感情原比他想象的要深。

      他眸子暗了几分:“知道。前几天我无意看了我哥的日记,才发现这个真相。”

      “果然你之前……”袁珊喃喃道,“那你完全不了解斐叔叔、聂阿姨,金阿姨也就是安岩的亲生母亲,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斐溪越扯动嘴角,笑得苦涩:“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斐溪越对他的爸爸,并没有多大印象。斐瑞车祸去世时,他只有五岁。

      “斐叔叔和聂阿姨,门当户对,当年的商业联姻也是轰动整个G市的。但后来令人唏嘘的是,聂氏企业突然陷入危机,最后被宣腾吞并。我不知道安岩是如何得知的,他告诉我,聂氏的破产和宣腾有关,是聂叔叔在背后捅刀和下绊子。而斐叔叔对聂阿姨从来没有过半分真心,斐叔叔在结婚之前就一直有深爱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安岩的亲生母亲——金阿姨,斐叔叔一直把聂阿姨当做商业工具,安岩说他年少时,经常看到聂阿姨在房间以泪洗面。”

      “安岩只见过金阿姨一次,就是他在病房里,看到金阿姨和聂叔叔被盖着白布,一起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那一次。他说他对金阿姨是有感情,但不是亲情,是憎恶。他憎恶,聂叔叔和金阿姨,他们情比金坚的感情却让聂阿姨沦为牺牲品,他只认聂阿姨是他的母亲。”

      这几天,斐溪越接二连三地摄入令人头皮发麻未知真相,这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麻木,此刻,又得知一个真相的他,不管内心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却意外地平静。

      斐溪越拿起壶湛上茶水,仰头喝了下去,他抬手擦掉嘴角那一点水渍:“这些……和我哥的死有什么关系?”

      袁珊刚才一直都是语调沉稳地复述这些话,然而,此时她沉静的外表下出现一丝裂痕:“因为!安岩这样对待聂阿姨,而聂阿姨却正好相反!有一次半夜里,安岩突然过来找我,他醉得连步子都迈不稳,哭着对我说……对我说聂阿姨想要杀他!”

      “胡说!”斐溪越攥紧的拳头狠狠拍向桌面,杯里的茶水飞溅出来。

      “袁小姐,”斐溪越咬着牙,低声吐出几个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你和我哥的感情深重,我哥的死对你打击很大,这这不能成为你胡言乱语的理由。你是不是应该让自己放松一下,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这实在太过荒谬。可是斐溪越却没来由地想起斐安岩的日记里,“母亲并不爱自己”的说辞,他彻底心乱起来。

      ”你放心,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若不是安岩对我亲口所说,我也觉得不可理喻。安岩说完这句后就昏睡过去,第二天他醒来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对一切闭口不谈。我一个外人,没有任何理由挑拨你们母子之前的关系,我只是在陈述我所知道的东西。”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斐溪越发出一声浅哼,“你不觉得,仅凭我哥醉酒后的一句话就和他的车祸事故联系起来,太过牵强了?”

      “就是事故发生的前一分钟,安岩给我打过电话。”袁珊抓了一把头发,痛苦地说道。

      “什么?”

      “他当时打电话对我说,说他出了点事,不能来找我了。他说他对不起我,以后照顾不了我了,让我好好对待自己,不要放弃寻求自己的幸福,他说他永远爱我。”

      “当时我听得一头雾水,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约好一起度过,可是他却突然打电话过来对我说这些,我又不解又着急。事故发生之后,我才彻底顿悟,那是他的遗言……”

      “斐先生,你觉得在一场突发交通事故中,当事人会有精力和时间打这样一通电话吗?根本就不可能的!安岩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过来说这么多,只能说明他在开车的过程中就发现了车子有问题,而他无力挽回。这就出现两种情况,一是车子自然耗损,本身出现问题,二是车子的问题完全是人为所致。”

      “我把知道的一切都一一交代给警方。可是最终的调查结果让我大惊失色,通篇下来,完全没有出现‘车有问题’的字眼。我很无助,费尽心力联系上聂阿姨,可是她说她相信警方,让我不要多想,随后……随后……她很快就让人把安岩的车给销毁了!”

      斐溪越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幅度大,把木椅险些撞倒。

      袁珊抹了把眼角的泪,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一直有通话录音的习惯,和安岩最后的通话,我一直保留在现在。如果你不相信,请你听一下,我真的没有任何理由骗你。”

      她放了录音,两人的对话果真和她所说的一模一样。听着斐安岩的声音,斐溪越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起来。他疾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任由狂烈的冷风灌进自己的衣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失真,和他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

      “他说他要去找你,想给你一个惊喜,说给你带点感冒药。”

      聂蓝珠说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斐溪越耳边盘旋。这五年来,他无不活在愧疚之中,他一直认为,如果当初不是他的任性,斐安岩也不会开车去找他,不开车出去,就不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斐安岩的去世,他要负全部责任。从斐安岩去世那天起,他就不再只为自己而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聂蓝珠骗了他。他隐约能猜到她骗他的原因,可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真相的碎片逐渐找到,就等着他拼凑起来,可是他不敢,这个事实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他现在好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如果他的人生是场梦,那该多好……

      斐溪越用力地攥着拳头,手心被掐出血痕,手背的青筋也胀得像是随时都要爆裂。他硬生生地把眼泪憋回去,狠狠吞咽了一下,感受到嗓子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慢慢地走到椅子前,站在袁珊对面,袁珊看着他,发现他的眼里爬上红血丝,充满无限哀伤。

      “你为什么……”斐溪越和袁珊同时都愣了一下,一张口才发现,他的嗓子在这么短时间内已经哑得不成样子,“现在才把这些说出来,明明五年前你就可以告诉我。”

      袁珊道:“那天葬礼上,我去见你,就有想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想法。可是在和你交谈后,我犹豫了,安岩把你视为这个世界上他最重要的人,但是你呢,我不知道。聂阿姨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当然有理由站在她的立场上。再加上,宣腾内部混乱,宣腾是斐安岩的心血,安岩不在了,宣腾不能再出事,如果我告诉你一切,你还会有心思管宣腾吗?”

      “我憋得太久了,这些年,我没有一天睡好过。每一天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安岩掐着我的脖子,说他死得好惨,死不瞑目。我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调查结果和事实相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最后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呵……”

      斐溪越有些站不稳地往旁边迈了几步,他慢慢笑起来,肩头一抖一抖的,眼角的泪从两边滑落。

      “我的立场,永远在正义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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