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找错了世界装B的土著大侠》笑客来

39、第三十七章

　　阳顶天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正在很仔细地阅读这本书。

　　他的手挡着书的封面。

　　其实，他挡与不挡都没有什么必要，因为这里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一个知道他手里这本书的封面写了什么的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挡着。

　　也许是因为幼年启蒙时就开背的那些儒家礼教典籍起得作用，也许是师父的教导……总之，阳顶天在这方面竟然是个蛮羞涩的人……

　　书是唐清宇扔给阳顶天的，没错，就是那本带颜色的武侠巨著。

　　因为阳顶天的内力翻腾的厉害，有失控的趋势。

　　《先天功》练就出来的至刚至阳的真气，与阳顶天本身的内力并不相容，当然也不到相冲的地步，唐清宇本来想把《先天功》扔给阳顶天，但是他自己还在看，毕竟要完美的将《先天功》后两章和《北冥神功》残余的手太阴肺经篇结合一起，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手里这本拆分不出去，又实在不好意思把开篇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大字的《葵花宝典》扔给阳顶天——吓坏小孩子怎么办。

　　琢磨了一下，把那本带颜色的武侠巨著扔给了阳顶天，嘱咐了一下，看前面就行了，后面不用看了，反正前面和《先天功》的第一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照着理顺内力就行。

　　然而……书扔给阳顶天了，人生活到这个年纪也没正正经经地谈过一场恋爱的小伙子还是很纯情的，开始没注意到封皮上写了什么，翻看第一章的时候以为是本精妙的武学秘籍，此时还残留着对不得不离开灵鹫宫、离开灵鹫宫地下室那些武学图谱的强烈遗憾，脑中还有许多被激发的武学灵感在窜来窜去，处在一种极度渴望吸收武学新知的兴奋状态里，所以前两章看得如痴如醉，完全忘了唐清宇叮嘱的后面不用看的说话，然后……

　　脸红得可以烧炭的阳顶天猛地合上书，封皮上的那几个字——《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大咧咧地“摆”在那里，终于“入”了他的眼了，一下子，他意识到这是一本什么书了，便好像一块烙铁烫手一样，猛地把上一瞬还当成宝贝的这本秘籍脱手扔了出去，还跳开了几步，指着地上的这本带颜色的武学巨著，磕磕巴巴地道：“这……这……你……你……”后面的“你”字是盯着唐清宇吐出的，他本来想说你怎么能给我这种书，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卡壳了，死活说不完整。

　　唐清宇忍不住想翻白眼了，食色性也，不用过分看重沉迷，也不用忌讳畏惧如蛇蝎，总是藏着掖着地忌讳着的，才不是个健康的态度，生死轮回路上走几遭，对于所谓的带颜色的东西，唐清宇也是很难看得有什么不平常的了，所以此时再看阳顶天如此敏感的样子，就剩下想翻白眼的感觉了。

　　您啊，爱脸红就脸红吧，反正你内力失控，是你自己遭罪。

　　于唐清宇而言，只要阳顶天不挂点，他什么时候把内力吸回来都不晚。

　　阳顶天和唐清宇两人此时已经下了天山，在山脚附近，能闲下来翻书，是因为两人都觉得有几分疲累，加上天色渐晚，便找了个地方扎营，架了两个小帐篷，铺了两张毯子，生了一堆篝火取暖，此时正在休整之中。

　　唐清宇懒洋洋地窝在小帐篷里躺着翻《先天功》，阳顶天守在篝火旁。

　　不耐烦看阳顶天那副羞涩得小媳妇样子的唐清宇直接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阳顶天，明确地表态——不想搭理你。

　　留阳顶天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精彩得厉害。

　　阳顶天是一个聪明人，并不愚笨。

　　他当然不愚笨。

　　作为未来统领明教群雄，让那些脾气心性千差万别却都各具才能的豪杰们，心甘情愿臣服恭敬的明教教主，此时也许还颇为青涩，但怎么都不可能是愚笨的。

　　那股情绪过劲儿了，脸没那么红了，脑袋不像烧炭了，阳顶天也就想明白了——灵鹫宫地下室的《先天功》图刻他看过，对比这本带颜色的武学巨著，自然也能理顺这其中的关联。

　　有些不好意思的阳顶天又把刚才扔地上的书给捡起来了，接着看。

　　拿手挡着封面看。

　　虽然唐清宇此时背对着根本就不搭理他，除了唐清宇外，此处也没有第三个人在，但是阳顶天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

　　如此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沉浸在这带颜色的武学巨著第一章的精妙心法之中的阳顶天，终于有些疲惫了——身体在提醒他，他该睡了。

　　阳顶天和唐清宇内力具都不俗，脚程快，路赶得自然也快，今夜睡一觉醒来，明天再赶一段时间的路，眼看就要跨入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西域地区，几乎到处都有明教教众活动，万一碰到了熟人……看看手里这本书的封面，阳顶天有点不敢想，虽然他不懂所谓的“破坏形象”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真不会想要给下面的教众留下一个爱看小黄书的印象……挠挠头，想了一会儿，阳顶天决定给这本书包个书皮儿，上下左右翻了一下，没什么东西能当书皮儿，除非他把自己的衣服撕一块下来，而且他知道唐清宇也没有带能当书皮的锦缎啊之类的东西，他是在灵鹫宫亲眼看着唐清宇打包行李的，除了一些必需用品外，就是名贵的珠宝金玉等等总之非常值钱钱的东西——唐清宇十分理直气壮地对他说，其他的下山后拿钱换买就是了。

　　想了半响，直到阳顶天看到不远处有几棵枯死的老树，一个小轻身步法窜到老树的“尸骸”旁，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天山脚下常见的一种木质很硬、极耐旱的杨树，拔剑，内力灌注劈下来一段，削了两块木板，极薄极薄的木板，把木板夹在书的封皮外面，又想了想，给木制的书皮上刻了一竖行文字——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

　　反正……反正说到底，这也是一本武学秘籍，起个相近的名字，误导一下，别让人家猜出来他在看看带颜色的东西……好吧，他就是有点死要面子。

　　阳顶天自暴自弃地想着。

　　这一套操作做完，阳顶天正想往回走，却又顿步，又回身用手中宝剑消了十几块极薄极薄的书册大小的木片，挥剑之时，阳顶天敏锐地察觉到，内力变得深厚让他的剑更快更锋利更游刃有余了……这是另外一个境界，但阳顶天并不觉得高兴，并不为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而高兴，因为这不是他自己练出来。

　　带着后劈出来的这几十块瘠薄的木板木片，阳顶天返回了帐篷，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刀，这是平时打到猎物烧烤时，用来割肉拆骨的，此时勉强充当了一把雕刀，已经有些半困倦的阳顶天睁着朦胧的睡眼，断断续续地把这些日子以来在脑中跳来跳去的那些“灵感”刻在这些木片上。

　　这些“灵感”来自于阳顶天看到灵鹫宫的武学后得到的启发，但却并非是灵鹫宫的武学。

　　灵鹫宫的武功，一般人练不了，阳顶天也练不了，甚至于很多高深武学，阳顶天都没有办法直视或者记忆，阳顶天刻下来的这些，是结合了他能看能记忆的那部分，与对于明教对于师父传授给他的武学的理解，杂糅出来的一门一门新的功夫，甚至只是一些点子，有点儿像文人随手写的读书笔记一样，刻下来主要是怕时间久了，这些窜出来的灵感、点子忘了。

　　当然，这之后的许多天，睡前阳顶天都花了点儿时间来写这份“随笔”，毕竟要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清晰、“灵感”还在脑中跳跃没忘光之前，这种记录才有意义。

　　一张木片刻完了，就随手夹在那本带颜色的武侠巨著书页里，往怀里一揣就带着接着赶路了。

　　唐清宇和阳顶天本来是想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落个脚的。

　　两人脚程快，加上天上有嘟儿这个“导航”，地上的路唐清宇又摸得比较熟了，不会迷路，所以又赶了一两天的路后，眼看要彻底走出天山的辐射范畴了，阳顶天便提议先去他来时跟随老斯的商队落脚的那块绿洲落个脚，再接着赶路。

　　天山之上积雪不化，人渴了，食雪含冰，怎么都不缺水的，可一旦出了天山，很快就要进入一块面积很大的沙漠，不带足饮水是不行的，出了天山的积雪区，两人水囊中的水，也消耗了小半，保险起见，也该适当再补充一些。

　　可惜，这个计划被打乱了，没能被执行。

　　因为这处绿洲被毁了。

　　短短不过月余光景，这处绿洲就面目全非了。

　　恶臭，满布尸体的恶臭。

　　浸泡在绿洲中心的那处浅浅的水泊里，泡得膨胀发烂，水，空气里，都布满了催人欲呕的尸臭味。

　　绿洲是珍贵的，尤其是靠近沙漠边缘的绿洲，许多穿梭往来的商队，在进入沙漠之前，都要在绿洲补充水源，所以所有的商队都非常珍惜绿洲、珍惜水源，这样明显把尸体扔在水，任由尸体腐烂发愁污染水源，这绝不是任何一个往来的商队会干的事情。

　　忍着恶臭，检查了这些尸体，阳顶天确认，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一队大食商人。

　　把尸体从水中弄出来，又从附近找到一些枯倒的老树，点了把尸体焚烧了，但对此处水源能挽救几分，阳顶天也不确定。

　　唐清宇从头到尾都没动手，依旧穿着那件外大红锦缎内白狐狸毛的披风，踩着小羊皮的靴子，手里握着一个暖炉，站在那里看阳顶天忙活，等这充当苦力用的倒霉催的、未来的明教教主终于忙完了，他才开口问道：“这是被强盗劫了？”

　　清理尸体，查看服饰，顺便也查了查尸体的伤痕，对这些人的死因大概有概念的阳顶天摇了摇头，道：“不是，最起码不是一般的强盗所为，这些胡商，有的全身的骨头都碎了，有些是外表看着完好，里面的颈骨断了，从伤口来看，都像是被人的指力活生生捏碎捏断的……什么人有如此强的指力？这么多年以来，西域已经搭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这里的势力都不太会对商队下手，毕竟，沟通中原，往来东西，都要靠这些商队，这些商队会给商路途中的各方势力缴过路费，商队要是没了，所有人的日子都会不好过的……什么人会对商队下这种死手？”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阳顶天数了他烧掉的尸体，有几十具之多，这么多的尸体，相对的，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商队了，一次性屠杀这么大的一支商队，西域有哪个势力实力如此之强，却又这么不不守规矩？

　　阳顶天把他记忆中的天山附近的江湖势力过了一遍，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