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30、圣朗因学院（2）

　　身为圣朗因的院长，辛西娅没有任何子嗣，因为她觉得自己的那些学生，就已经让她体会到当家长的那种痛苦又骄傲的感受了。

　　但眼看着一个未成年学生，因她的语言不当，在她的办公室崩溃，眼泪流得像是复古式花洒头。

　　她简直爱心炸裂。

　　甚至伸出手来，化身全息影像，将云凝搂在自己怀里，小声安慰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刚刚言辞太不合适了，你的行为是非常正常的，神经接驳时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云凝哭得撕心裂肺。

　　“乖，呼吸好么，试着呼吸，你要喘不过气来了，我时不时也会在神经接驳时意淫下芬的身体，这很正常，每个正常人类都会这样做的。”

　　“呜呜呜呜呜呜。”云凝哭得昏天暗地。

　　“千万别晕过去，我相信你好么？擦擦眼泪和鼻涕吧，亲爱的，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千万别晕过去，你要是晕过去我就得赶紧去办公室了，见面就更尴尬了对吧。”

　　“呜呜呜呜呜。”云凝哭得捶胸顿足。

　　“哦，东面书架下的急救箱已经开启了，去拿个呼吸器好么？你完全呼吸不过来了，先去拿个呼吸器吧，你总得喘过气来，天，亲爱的，你身体太虚弱了，我真的不该说那些话的，请原谅我好么？”

　　云凝摸出呼吸器，放在嘴边，开始用嘴呼吸。

　　大哭造成的窒息在呼吸器的帮助下逐渐消失，辛西娅依然用尽一切手段安慰着云凝，借助通讯器形成的虚拟形象，她几乎在整间办公室里圈圈转。

　　急救箱中自动释放的情绪舒缓剂也开始起效，云凝蜷缩在书架旁，小声抽噎着。

　　辛西娅见她逐渐稳定了情绪，不再有昏厥过去的危险后，叹了口气，开始帮忙查找资料。

　　“我现在检查安全系统的监灬控日志，复原你被录取当天的情况好么？”

　　云凝用纸巾捂着大半张脸轻轻点头。

　　辛西娅远程开启光脑进行神经接驳。

　　大约3秒钟后，整间院长办公室被虚拟影像覆盖，开始重现云凝录取当天，也是档案泄露当天，辛西娅办公室所发生的情况。

　　同样是虚拟影像的辛西娅和坐在角落里的云凝，安静观看起这些监灬控资料。

　　正如辛西娅曾经告诉云凝和顾逸那样的。

　　那一天，她非常忙，提前录取的学生档案，需要她进行最后一次的确认。

　　辛西娅几乎坐在办公桌前戴着自己的光脑眼镜没有大多动作，除了偶尔站起身来走动、和两个军方代表用通讯器短暂通话、喝了杯咖啡外几乎没怎么离开办公桌。

　　影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进行着。

　　在临近中午时，景略走进了办公室，影像开始放慢播放倍速。

　　景略和辛西娅握手坐下，短暂寒暄后，亲手把填好的纸质申请表和电子申请表格移交给了辛西娅。

　　辛西娅有些惊讶的审核起云凝的资料来。

　　和景略边聊边在文件末尾签名，放在办公桌上，单独放在一堆其他学生灬资料的旁边。

　　景略笑着和辛西娅讨论了些什么，但因为涉及保密内容，和之前的通话内容一样，被屏蔽过滤了。

　　辛西娅再次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审核资料。

　　影像又开始飞快播放。

　　但接着，中午时分，她的同性伴侣，芬走了进来，找辛西娅一起吃午餐。

　　芬坐在辛西娅的办公桌上，笑着亲吻辛西娅，眼神却意外扫到了云凝的资料。

　　“我去问下拉瑞今天食堂的自助餐有没有绿果馅饼供应。”影像中的辛西娅笑着走到门口，开始向助理询问。

　　芬坐在办公桌旁无聊的等待着，顺道好奇的看了下云凝的档案，并在看清云凝的信息后表情明显变得惊讶。

　　她合上档案，惊讶的问辛西娅，“蓝火公司下一任继任者是个女孩？”

　　“嗯，我也刚刚才得知。”辛西娅点点头，回到办公桌前。

　　“天啊，那她现在是全星系最有钱的未成年了吧？”芬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

　　“嗯，如果景略也把蓝火的股份留给她，不管她成不成年，都会是全星系最有钱的人。”辛西娅微笑着给芬解释，“今天没有绿果馅饼供应，我们去外面吃吧，好么？”

　　“没关系，就去食堂吧，我下午还有课，懒得跑了。”

　　“坐车来回几分钟你都不愿意呵。”辛西娅无奈又宠溺的亲了下芬的额头，拿起自己的外套，朝外走去。

　　芬跟在辛西娅身后出了门。

　　“等等！”云凝突然喊出声来，大哭过的沙哑嗓加鼻塞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得了重度哮喘。

　　办公室里回放的虚拟影像静止了。

　　“倒回1.8秒前。0.5倍速。”云凝接着说。

　　影像飞速倒放。

　　时间回到了1.8秒前，正好是辛西娅迈出办公室门，而芬一只脚踩在门口的时候。

　　在迈出门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下办公桌，同时伸手去摸口袋。

　　“芬在掏手机。”辛西娅开始回想当时的情景来，十分肯定的给云凝描述起来，“在我们上车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在用手机聊天。”

　　“嗝，和谁？”云凝打了个小小的嗝，但还是追问。

　　“顾逸。”辛西娅叹气，“芬并不会背着我和人聊天，我也看到了顾逸的头像。”

　　“为什么？嗝。”

　　“他们关系很好，芬又在监护人那一栏看到顾逸的名字，她会马上联系顾逸询问，这很正常。”辛西娅解释道。

　　“芬也是知情人之一？”

　　“她是我的伴侣，而且她的行为经得起任何考验，请相信我们好么？”辛西娅叹气。

　　云凝又打了个小嗝，陷入沉默。

　　虚拟影像继续进行，开始重现那一天的事情。

　　辛西娅在吃过午餐后，很快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在工作时间结束后，加班又持续了6个小时，直到午夜降临，辛西娅才把所有纸质学生档案锁进保险柜，离开办公室。

　　期间连助理都只走进过一次办公室，还是站在门口说话，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接触或偷窥到云凝的档案。

　　而在当天下午3点，卡奥斯就已经将监灬控系统植入了红轲星的星控中心。

　　正如辛西娅之前所说的那样，景凝的档案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从她的办公室所泄露的。

　　线索再次断了。

　　云凝坐在书架旁，觉得手脚冰凉，她抱着手臂，小声打着嗝。

　　“景凝，或者你比较习惯我叫你原来的名字？”辛西娅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再惹云凝哭出来。

　　“云凝，嗝，云凝就好。”

　　“好，云凝，要喝点东西么？我这里有果汁、咖啡和茶，还有冰激凌。”

　　“我想吃冰激凌，嗝。”云凝小声回答。

　　“喏，冰激凌在这里。”辛西娅走到一台小型饮品机前，亲自示意到。

　　云凝走到冰激凌机前，拿着杯子给自己接了杯冰激凌，又在辛西娅的引导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遵循她的嘱咐，用毯子和抱枕，把自己包裹起来，开始小口小口吃冰激凌，用来消除打嗝。

　　“云凝，我知道你和顾逸的羁绊很深，今天秘密法庭开庭，你身为十首脑所传唤的证人一定不太好受。”辛西娅也坐了下来，温柔的看着云凝说。

　　“还好，他们要离间我和顾逸的意图太明显了。”

　　“嗯，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但同时，作为顾逸的师长及好友，我必须说，顾逸是一个非常聪明优秀的学生，尽管有些他的聪明会让他对于周围的世界产生某种负面的抵触心理，但他的内心比我见过的大多数学生还要干净，他的人品也非常好，几乎具备了一个男性所能拥有的所有优秀品格，否则联盟不会把幽荧交给他。”

　　“……”云凝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

　　辛西娅对顾逸的评价太高了，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总是把她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路西法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当然，他身上也有着一个青年无法避免的缺陷，理想主义大过于现实，而且你们的年纪都很小，他可能会弄一些恶作剧出来来应付你的青春期叛逆。”

　　云凝似懂非懂的听进去了。

　　“我并不担忧你们之间未来的关系发展，他和幽荧之间完美无间的配合，已经证明了你们是最般配的，但我担忧的是，你们两个，包括他和幽荧，可能会被终止这种配合。”

　　“您是说？”云凝开始惊慌失措，打嗝瞬间停止了，“十首脑要夺走他的幽荧？”

　　“这是一种可能。”辛西娅的眼神温柔而又深幽，“联盟的根本理念就决定了权力不能被集中在一个房间里，卡奥斯的事件已经让十首脑受到非常深刻的教训了。”

　　“我和幽荧。”云凝恍然反应过来。

　　“没错，卡奥斯、幽荧，都采用了你的基因码，而顾逸又成为了你的监护人，这就意味着，他不仅拥有幽荧、你、蓝火公司，甚至还对卡奥斯有一定的控制能力，这种能力赋予给任何一个个体都是非常可怕的。”

　　“那我……”

　　“亲爱的云凝，你所拥有的一切，看似庞大，却有种种限制，其中一条就是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机甲驾驶员，只要卡奥斯和幽荧存在一天，你就无法驾驶机甲。蓝火公司有董事会，你所拥有的金钱究其根本是依托联盟体系而存在的，若是联盟崩溃，你的损失会比任何一个普通民众都大。”

　　云凝轻轻苦笑，“我之前大概猜到一些了。”

　　“我很欣慰自己拥有你这样一个学生，这是圣朗因的荣耀，但对于整个人类来说，让你背负这些真的太过残忍了，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遇到这样一个学生……可‘万物皆有则，凡人莫如是’，请记得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圣朗因和我，都将为你提供应有的帮助。”

　　辛西娅凝视着云凝，郑重起誓。

　　云凝恍然意识到，在她短暂的15年生命里，任何一次对话，都比不上今夜这场谈话在她生命中所要承载的分量。

　　甚至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在她终于明白到辛西娅所说的每一句话时，才意识到。

　　‘万物皆有则，凡人莫如是。’

　　这句话的可怕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