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29、圣朗因学院（1）

　　在联盟学子中有句话广泛流传：你见过圣朗因凌晨4点的图书馆么？

　　据说还有人为此出了本书。

　　里面大肆渲染了圣朗因学生们的努力程度：

　　譬如说365个星际日24小时都不熄灭灯火通明的图书馆；

　　凌晨4点还需要排队抢一个图书馆座位甚至因抢位导致分手率奇高；

　　以及每12分钟就需要替换的回收机能量电池，因为学生们把精力补充剂当水喝……

　　种种疯狂骇人的说法导致无数联盟学子被家长逼得跳楼送去做基因手术，直到作者被人扒出并没有圣朗因学籍，这个话题的热度才终于消失。

　　在凌晨4点整，雪魅192降落到圣朗因图书馆前的学生停车场。

　　云凝从车上走下来，看着黑咕隆咚寂静无人的圣朗因图书馆，麻木的问幽荧。

　　“你知道傅荟在看过那本书后，在我准备考圣朗因那段时间买了多少精力补充剂么？”

　　“知道，她透支了整整四个月的工资。”幽荧的回答里有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真该带她来逛一圈圣朗因。”云凝咬牙切齿，她现在还能回味起精力补充剂那股令人作呕的蓝莓味，以及连续148小时不睡觉后过度透支的灵魂飘浮感。

　　“院长办公室在隔壁大楼，走过两条步行道就到了，别借代步车，这是除了议会大楼外，唯二能闻到晚晨花花香的地方。”

　　云凝本来也没借用代步车的念头，这是她马上要就读的学院，又是人烟稀少的凌晨，她巴不得在校园里逛逛。

　　晚晨花的香气太好闻了。

　　云凝几乎沉迷在这种清冽的香气里无法自拔。

　　“顾先生身上的香水中调期里就有晚晨花花香。”幽荧利用一切机会推销着主人。

　　“我一直以为那是森林系的？”

　　“因为晚晨花最早是在无人森林里被发现的，它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它有苔藓密布的树干加数百万年深层冻土缓慢融化释放出的气息，这两种复杂的气息复合交杂，你会觉得自己像处在最安静最祥和的森林深处，灵魂可以肆无忌惮在时光造就的绿色间穿梭往复。”

　　“……你的形容很诗意。”

　　“唔，这是顾逸先生的原话，我引用了一下而已。”

　　云凝没说话，她轻轻微笑着，用手捋了下额发，在晚晨花的花香里转了一圈。

　　“有人……”幽荧少见的欲言又止。

　　“嗯？”

　　“没什么，院长办公室就在前面。”

　　幽荧说过，有院长办公室的行政办公楼的安全系统堪比联盟的议会大楼。

　　但对于圣朗因的学生来说，这套安全系统就没那么严格了。

　　云凝在验明身份后，就被允许走进了这栋灯火通明的大楼。

　　凌晨四点，还有许多老师领着学生在这里工作，尤其是机甲系，简直每一间办公室都开着灯。

　　云凝大概知道了自己作为机甲维修系学生未来5年的生活了。

　　她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幽荧叹气，“我不能采取任何方法入侵这里，否则五分钟后我就要被军方送到机甲回收厂肢解了。”

　　云凝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了。

　　院长办公室的门是一扇复古蓝光时代的实木门，门上有一道基因密码锁，直接通过基因码来判定进入者是否被允许入内。

　　只有基因码正确才能打开它。

　　云凝伸出食指来，贴在密码锁上。

　　密码锁的蓝光闪烁了一下。

　　门开了。

　　她赌赢了。

　　云凝深深呼了口气。

　　如果院长辛西娅是卡奥斯的制造者之一，而云凝的基因码又是卡奥斯人性系统的基础，那么她基因码就一定被成功进入过院长办公室，无论以哪种形式。

　　卡奥斯成为机甲后，辛西娅也没必要清除它，因为机甲是不会毫无动静来到这栋大楼的。

　　所以，她的基因码就有可能是被允许进入院长办公室的。

　　“云凝，你太……太让我荣耀了。”幽荧吃惊的感叹。

　　“嗯，你用了我的基因码做人性系统，这份荣耀我收下了。”

　　“等等！等你走进办公室以后，我的大部分权限就会被限制，否则会触发安全系统，我们只能保留对话功能，就像在你家里一样。”幽荧警告道。

　　“我知道了。”云凝轻轻点了头，推开门，走进院长办公室。

　　辛西娅的办公室和她家的书房差不多。

　　除了满屋子价值连城的纸质书和书桌上的鲜花外，基本没有装饰物，连一副挂画都没有。

　　云凝走到书桌前，坐到光脑旁，拿起光脑配备的眼镜戴好。

　　虚拟屏幕出现在她眼前。

　　“已开启神经接驳，请回忆密码口令进入操作界面。”

　　云凝被挡在了第三道安全防线之外了。

　　她知道自己只能尝试几个密码，一旦错误次数超过预设阈值，就会触发安全系统的警报。

　　“有推荐密码组合么？”她轻声问幽荧。

　　“这不好说，任何密码都是有可能的，辛西娅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她的密码组合变化率一定会非常高。”幽荧叹气，“我只能根据她最近的行程试着组合，千万别乱想，你的精神力很高，思考频率太快了，会超过阈值，触发安全系统的。”

　　“好吧，我试着想些其他的。”云凝努力让自己的思绪移到别处。

　　譬如说今天顾逸在法庭上看她的眼神。

　　那么难过，那么痛苦。

　　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少年，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贵的物件在庞然巨力下被粉碎，却连呼喊和喘息的权利都被剥夺。

　　那种浓烈而深刻的情绪，瞬间将她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都挤压至意识之海的深处。

　　云凝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用手指扣住了扶手。

　　神经接驳时，情绪会明显被放大甚至被感知到，云凝也觉得很难过很痛苦。

　　但她却哭不出来，因为神经接驳时，人的□□和意识就像被分割成了两块独立的区域，□□无法对意识所感知到的一切做出自主反馈。

　　她大约能体会到顾逸当初在和卡奥斯作战前，一面进行神经接驳，一面还要兼顾□□之外环境、同时保持和幽荧对话。

　　说不上好受，甚至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试试amber&black。”幽荧说。

　　“不对。”

　　“试试amber project。”

　　“不对，琥珀计划是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个密码？”

　　“这是一项军方最近投入高密度试验的秘密计划，计划的具体内容是关于人类和仿真人共生的，我透露给你是因为蓝火公司也有参与其中。”

　　“好吧，继续。”

　　“试试amber project&Eve。”

　　“还是不对。夏娃？军方是要把创造新的仿真人之祖么？”

　　“停止思考！你要触发安全阈值了！”幽荧尖叫起来。

　　“！！！”云凝连忙转移注意力，回想起她几个小时前，她人生第一次看到的真实版的男性胯灬下雄伟轮廓……

　　所有男性都是那样的么？

　　她上生理课和看得那些蓝光时期画册上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试试amber project & restart。”

　　“不对！你确定那个高度机密的琥珀计划真的会被拿来密码么？”云凝紧张得满手都是冷汗，几乎能给自己当沐浴露打了。

　　“辛西娅为了这项计划48小时之内连飞了6次军部，这是最有可能的组合了，我所知的信息有限，我得想办法剥离这项计划的关键信息，再给我点时间……”幽荧急匆匆的解释。

　　云凝继续痛苦的转移注意力。

　　她开始把今天看到的那个男性胯灬下轮廓，莫名套在了另一男性躯体上。

　　另一具没那么高大，有着漂亮肌肉轮廓，皮肤雪白鲜活的躯体……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男性躯体的脸。

　　是顾逸！！！

　　云凝几乎捂着脑袋惨叫起来。

　　下一刻，桌上摆着的通话器亮了起来。

　　辛西娅的脸出现在通话光屏上。

　　纯素颜没有化妆，看得出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但脸上全无睡意。

　　她表情严肃的盯着云凝，“景凝小姐，你需要立刻对你的行为作出解释。”

　　“！！！”

　　安全系统被触发了！在完全没有任何警示的情况下被触发了！

　　云凝颤抖着摘下光脑眼镜，呼吸困难哑着嗓子的解释，“我，我在调查自己档案泄露的事情，因为时间太晚了不好叨扰您……”

　　“所以你就带着幽荧闯进了我的办公室，用我的光脑开启神经接驳，顺道还在我的椅子上意淫了下顾逸的男性性特征？”辛西娅言辞犀利的反问。

　　“！！！”

　　如果这一瞬间，圣朗因的行政办公大楼被卡奥斯光子炮轰成尘埃，云凝将要分解成粒子形态，被微型黑洞卷入其中不复存在。

　　那么至少云凝会面带微笑幸福的死去。

　　然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云凝只能任由这场几乎击溃她整个灵魂的爆炸发生在她的思维世界里，整个人都红成红矮星上日冕似的，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辛西娅突然反应过来，她面对的是一个弱小的还未成年且没有任何性经验的人类幼体，并不是那些皮糙肉厚的经历过圣朗因一次次考试，且恋爱次数和公开派对次数持平的其他学生，她心软了，甚至有些温柔的解释，“我说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我……”云凝眼睛通红，泪如雨下。

　　辛西娅瞬间内疚感炸裂，炸得她整个人都形魂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