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狗屎运（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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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1]。”艾丽莎老师敲了敲教室的门，慢慢走近料理台。“你的小松饼比老城区最好的面包店卖的味道还要好。孤儿院的财政状况的好转，你卖的幸运饼干帮了很多忙。”自从乔成年离开圣斯维奇后，艾丽莎老师将社会实践课科室的钥匙交给莉莉丝。天空尚未披上银蓝色薄纱，莉莉丝已经揉好了面团，就等孩子们挑选自己喜欢的模具放进烤箱。“但是…”接下来，艾丽莎老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周日市长在发布会上的演讲，我相信平常喜欢翻阅报纸的你也注意到《哥谭日报》刊登着的相关报道。青少年保护机构命令我们必须接收那些孤苦伶仃、无人保护[2]的流浪青年，我们压力也很大，实在没有那么多床位和口粮，特别是在圣斯维奇失去韦恩基金会的支持后。”她温柔地握住莉莉丝沾满面粉的双手，“幸好，你有一门出色的手艺，我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可以活的很好。”
莉莉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无情地甩了她一巴掌。上东区嫌弃流浪青年的粗手粗脚，让他们在后厨帮工那绝对会摔烂餐厅昂贵的餐具。她绝非好高骛远之辈，非得往上层人士生活的上东区工作。其实，莉莉丝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老城区的一家餐馆。但她很不幸运地撞见老板把50美元“上供”给一个满脸通红、站不稳的胖警察。
“这段时间得出大事。”胖警察拍了拍腰上的配枪，“不过，你放心，我会罩着你们的……”他恶狠狠刮了怔怔地站立在门口的莉莉丝一眼珠子，将钱塞进囊中，同时带走了一瓶红酒。临出门前，莉莉丝已经闪到一边去，可胖警察仍能用庞大的身躯将她撞倒在地。指望靠手吃饭的莉莉丝磕了满手的砂砾和尘土。
混蛋一如既往混蛋，不过他倒没认出眼前这个高个子女孩是三年前被他冤枉的孤儿，否则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暂时扳不倒对方。煽动着的细长睫毛遮住了烧着怒火的眸子，指甲扣紧手掌肉。
况且，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操着意式腔调的老板，在得知她是来应聘服务生后，表示这里不欢迎亚裔。
老城区的餐馆大多归于意大利裔帮派，隔壁的唐人街则由青龙帮掌管，井水不犯河水。莉莉丝就是被政府人员从唐人街带到圣斯维奇孤儿院。她不会回到那边，只要陈氏中餐馆一天还在青龙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工作今天是彻底没戏唱了。没想到好事成双，祸从不单行。遭遇火灾的书屋和附近险些被殃及到的房屋大门上挂着一圈一圈蜘蛛网的屋子，莉莉丝早该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细究下去。她总是在重复过去的错误，这种状况哪时候才能迎来终结。
最简单也是最明显的一条，她竟然忽视了过去。
莉莉丝不仅看到GCPD的封条，还拉开钱箱的抽屉拿到美元，可她却没有把门外的封条和无人乱动的美元联系起来。
钱好好地放在柜台里，说明纵火犯不为求财。而展开地毯式搜证的警员却不把钱带走纳入证据链，不难得出犯人已经和警局串通好的事实。这些钱明摆着等着哪个心存侥幸、趁没人翻墙搜刮到钱币的流浪鬼跑去消费的掉进圈套嘛。
既不损一兵一卒也可以置身事外。
有时，一个人想要成功连天都在帮你。莉莉丝前脚偷完钱警察后脚来办案。遇上这种狗屎运，莉莉丝顿时觉得被父母压榨完劳动价值再抛弃也没那么惨，后者起码会有青少年保护机构站出来帮你控诉父母的无情无义。即便赢不了官司，工作人员也会把你安排到不错的孤儿院，她不至于拖着烫伤的双手在街头乱窜，躲避熊孩子的追打和成年人的捉弄。
窝在小床享受着热牛奶洗去一天的劳累的美梦瞬间破碎，深深扎进肉的玻璃碎顿时成了烫手山芋，下一场大火即将烧到她的身上。
莉莉丝的指纹已经印在纸币上，一个身无分文的弃儿怎么解释这些钱的来历。
流浪青年，抢劫杀人，毁坏房屋。这些标签和罪名，足以毁掉她还没来得及释放光彩和享受大好青春的人生。莉莉丝不会轻易妥协于此，她要活得比她那可恶可恨的父母还要久，她会过得比她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哥哥还要好。
她得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再把手上的罪恶之源甩掉。
人有了活下去的动机和目的，问题和麻烦其实解决了一大半。遇到困难，最怕是没有做一点尝试就放弃所有，有时候转机就在那等着你。
屋外的警探詹姆斯和警察弗里茨还没开始办案就为了鸡毛蒜皮吵得面红耳赤。
詹姆斯是一名年轻有为的探员，三个月前从芝加哥警局调来GCPD。
他不是异乡人，他就在哥谭出生。
当詹姆斯12岁时，地检官父亲难得有假期可以陪伴小男孩游览水族馆。驱车回家的路上，他们却遭到醉酒司机的撞击，詹姆斯当时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眼睁睁看着敬爱的父亲失去呼吸。
母亲带着年幼的詹姆斯离开了哥谭这个伤心之地。
即便是离开哥谭，詹姆斯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能从车祸的阴影走出。然后，他过上了平凡人的生活。读大学，海外执勤，考上公务员。但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做什么，他的魂始终在哥谭。
在外面转几圈的小鸟终于回到他的鸟巢，詹姆斯不再像过去那样无能为力。他满怀希望，相信自己能为这座沉沦于暴力与血腥的城市做些什么。但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被□□拉下水，甚至长久以来坚守的信念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他脆弱的后背有搭档哈维时刻紧盯，而他的枪口则瞄准哥谭教父[3]的企鹅人[4]。
脊椎攀爬上的恐惧，额头垂落的汗水，命悬一线，要么企鹅人死要么两个都得死。关键时候，詹姆斯成功坚守自己的信条。
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天，他没有萌生退缩之意，反而更有战斗力。
詹姆斯坚信哥谭会迎来日出那天。像弗里茨这类玩忽职守、欺善怕恶的警察会越来越少，像搭档哈维这类吊儿郎当、只想混日子的探员会找回原来的自己。
“哪时候发生的？”老油条哈维·布洛克[5]从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翻出一包香烟，自己拿了一支后，递到老友弗里茨的面前。“深更半夜。”弗里茨没有拒绝，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呼出了云烟。一旁的詹姆斯皱眉，嘴唇张开，正要训斥两人的鲁莽，阻止他们进一步破坏火灾现场。
自从两人搭档以来每次出警自己都会分了一半注意力放在他的好伙计身上以免被扯上麻烦的哈维对詹姆斯做了口型：“There is no time.”
市长只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期限，找不到人，詹姆斯的警徽得交出来。
听此，詹姆斯吞下怒气，迟早一天他会当上长官好好整治底下的不良风气。当下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凌晨？昨晚十一点消防车已经接到附近居民的报案。具体时间是多少？”
弗里茨耸了耸肩，继续抽烟。见他毫无所谓的模样，詹姆斯的怒气不断上涨。
一个警察醉醺醺地驾着警车，慢吞吞赶到现场辅助警探却又说不清楚案发时间。
詹姆斯咬牙切齿地质问身为应急人员的弗里茨：“你负责这片区域，当时你在哪？”
弗里茨扯了扯嘲讽的嘴角，“詹姆斯·戈登[6]，别以为你职位比我高一阶就可以对我说三道四，你只不过是在五十步笑百步，混黑的都知道你在海港区杀掉企鹅人。”随之，他向哈维投去同情的眼神，“真是难为了你，老友。”
握紧的拳头暴起青筋，戈登必须忍住，企鹅人不会回来哥谭的，而他自己不能暴露。
“习惯了，他刚来的那阵比现在还惹人厌，”哈维挠了挠头，“继续吧，本。”
“见你是新人，刚才的我不追究你。”弗里茨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饶过詹姆斯的无礼，“我所管辖的区内所有的店铺，每个月十五号会定时上交50美元给我。孩子，迟点你也会有的。”随即，弗里茨轻轻拍了拍探员的肩膀，并将嘴里的烟混着唾液喷在戈登的脸上。“所以你顺便笑纳了他们的美酒佳肴。”
刚见面的时候戈登就闻到弗里茨身上有一股过了夜发馊的烟酒味，因此两人刚见面就发生了口角。哈维打圆场说办案最重要，人家即便喝醉酒为了案子也马不停蹄赶来。他的眼里喷着怒火，现在他无法容忍。
弗里茨[7]在底层浸泡几十年，怎么听不出他嘴里的嘲讽，“混小子，这里是哥谭！”撸起袖子扬起拳头要给戈登个教训，哈维手疾眼快立马站到两人中间，制止二人的第二次冲突：“上头只给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对，一个星期你们破不了案，完蛋的是你，法尔科内阁[3]下不会放过连一个重要任务都完不成的新人！”弗里茨恶狠狠地刮了眼戈登，气冲冲走到路边。
“Oh, my God.”哈维没眼看下去，“吉姆，你该改改你的脾气了。算了，你去看现场。”他调整好帽子的位置，跟上弗里茨的步伐。
戈登深呼吸再吸气，恢复冷静后，迈步走向断壁残垣的书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狗屎运（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