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祸不单行（大修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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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东区的天色尚未昏暗，点点暗色就被璀璨辉煌的灯火所取代。华灯之下，车水马龙，莺声燕语，无数名贵涌向哥谭市数一数二、继续演出经典歌剧《佐罗》的公园街剧院[1]，似乎前不久在这里发生的哥谭首富被枪杀惨案丝毫不影响他们观剧的雅致，上周人心惶惶的流浪少年诱拐案也丝毫不妨碍他们任由孩子在街上尽情玩耍。
一场独属于上层精英的盛大宴会即将拉开序幕。
“我敢赌黑人的价钱绝对不超过五百美元，那个白人至少两千。”自从公园街惨案后，GCPD[2：哥谭警局]向公园街增派了执勤的警察。警员波恩和同僚厌烦了巡逻，便开始寻找其他的乐子打发打发时间。他们把下流的目光移向两个落单的妙龄女郎，朝她们天鹅般优雅的头颈吹口哨，对她们丝绸般光洁的后背说混账话。其中一个金发女郎——芭芭拉[3]毫不惧怕他们腰带上的佩枪，漂亮的海蓝宝石双眸带着警告意味，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她挽过女伴柔嫩的手臂，踩着高跟鞋的脚大步径直冲进金色拱门，留下哄笑一堂的警察。“伙计，你惹到‘硬骨头’哥谭名媛了。”波恩嗤笑，“哼，如果没有背后的家族，他们又算什么，谁愿意免费保护他们的安全，今天可是收账日！Wait（等等）,上周日我们已经抓完街上所有的流浪少年了吧？”说着说着，波恩的眼角瞟到有个衣服脏脏的亚裔少女走在东区，正要把此事通知同僚，人一眨眼消失了。“应该吧，怎么了？”反正重点保护的对象已经进了剧院，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可不管。伙计大口大口喝起酒来。〝Nothing（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就算有漏网之鱼，警察的抓捕工作已经结束了，人应该朝前看。波恩接过同僚递给他的啤酒，“为了这繁华喧嚣的都市夜景，”大家举起酒瓶，“干杯！”
“日不落”的东区，如同一颗熠熠生辉的海上明珠，照耀整个一到夜晚化身为哥谭的曼哈顿岛，但总有光亮触及不到的地方——与其相隔不到三个街区的老城区贫民街，成千上万无人打理的垃圾凌乱地堆在大街上的犄角旮旯，发出阵阵恶臭。即便有风吹过，也不曾消散一丝。
夹在贫民区和富人区中间的罗宾逊公园，气氛静谧得能让行人清楚地听到风过树影的婆娑声。深绿色阴影的笼罩之下，走出一个瘦弱的小人——莉莉丝漫无头绪地走在人影稀少的大街上。
几丝不知道从哪里来、飘散地烧焦味钻进干涩的鼻腔，她连咳几声，硬生生掉出几滴眼泪，然而她已经一整天没摸过水了，早上才吃了个隔夜的土豆就被艾丽莎老师“请”出孤儿院。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昏，望不清眼前的路。
若是今天还找不到正经的工作，恐怕她真得沦落到街头，与那些衣着鲜艳、化着浓妆的妙龄女郎为伍。或许她该放低要求，哪怕在尘土飞扬的施工地搬板砖等等男人的粗重活她也干，听乔说工地还管三餐，每天给工人三块面包和一包奶，她应该到那去碰碰运气。
等到真正下决定时，莉莉丝却停步于在拐角转弯处，她犹豫了。
哥谭也有不少搬砖的女工，连着一家子住在简易搭建的临时居所里，光彩的人生困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里。一个无人依靠的女孩子还是别往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的男人堆里边凑，莉莉丝不想当一辈子的搬砖工。或许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她将上衣的褶皱抚平，简单捯饬一番，右拐走入直通哥谭老城区最大一个市集的小巷。
店铺的大门被捂得严严实实，闷热的夏风只得在门前的风铃打转，清脆的“叮铃”声催促着租用门前空地的小贩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趁喝酒闹事的混混尚未出现，赶紧离开。
莉莉丝心情很不好地踢了一脚地面上的小石子。
贫民街的街面被日常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磨得平平整整，小石子轻而易举地脱离莉莉丝的掌控，恰好一路上畅行无阻，它滚动得非常快，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人生不如意就算了，没想到一颗小石子还敢跟她叫嚣。
一旦选择放任负面情绪冲上头，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莉莉丝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蓬松的黑色乱发在空中肆意飘动。几个闪身，她像只灵敏的猫儿窜过摊位，一路小跑跟上小石子。之前那股焦味再次钻进她的鼻子，浓烈呛人的气味势要灌进整个喉咙，莉莉丝抢先一步盖住耳鼻。跑得快要上气不接下气时，她终于瞧见了那颗顽石，兴奋地伸手去抓。正要露出胜利的微笑时，莉莉丝起身抬眼见到了往后无法忘怀的噩梦——仿佛从天而降的巨大火球吞噬了整个书屋，也吞没了她最后的侥幸。
莉莉丝的眼球被如此景象牢牢抓住，发白的嘴唇打着颤，喑哑的嗓子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尖叫声就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声打断，刺耳的鸣笛声撕破了平静的夜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缩起肩膀的莉莉丝，迈步想逃，而眼前一片模糊，之前的“嚣张”仿佛从未出现过在苍白的脸上。
紧随其后的咒骂与唾弃，混杂着粗重的男人喘气声，拉回莉莉丝的意识，她终于从恍惚找回理智。几个呼吸之间，紊乱的气息渐渐顺了下来，复杂的心情暂时放到一旁。她飞快地转动大脑，迅速地扫视周围，门框上的蜘蛛网在风中摇摇欲坠，短时间破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动静太大反而越早暴露自己。危急关头，一句话撞进莉莉丝的脑海——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废墟。
此时，烧焦味她已经熟悉了些。
消防车和救护车肯定早就完成灾后工作，不然巨大火势会殃及老城区附近的屋子。缠绕在柱子上的封条轻轻晃动，虽然莉莉丝不认为哥谭中会有谁把它当做一回事，但她不觉得纵火犯会猖狂到再次返回犯罪现场。至于负责此次案件现场搜证的警察和法医，他们应该老早完成了任务。
所以谁还会再来这里一趟呢？
就这股气味的浓度，莉莉丝初步判断火灾发生不到两天，GCPD的警探为了寻找案件的突破口再次进行搜证的可能性不大。她也不相信他们的办案效率在市长下令警局改革之后得到显著的提高，即便GCPD近期凭借破获轰动全城的案件一洗拖延和悬案的前耻，用了三天不到的工夫就成功抓获枪杀韦恩夫妇的犯人以及在一个星期内解决全城人心惶惶的流浪青年失踪案。莉莉丝仍对GCPD保持偏见，认为他们准是随便找个替罪羊封住媒体的喉舌，抑制民众对警局的不信任与不满的情绪蔓延。
想到这些，她翻墙溜进已沦为废墟的「比利叔叔的书屋」。
“你们做的小松饼可真香啊！”
圣斯维奇孤儿院[4]可不是允许弃儿吃白食的地方。莉莉丝和小伙伴曾经来过这家店试试运气，老板比利十分慷慨地买下他们所有没能卖出去的幸运饼干。
“我想想该付你们多少钱好呢？”
记忆里高大身影的男人走到正对门口的柜台，弯着腰，轻轻拉开里面的抽屉，他嘟哝了句：“幸好我还有一张汉密尔顿[5]。”莉莉丝的小脑袋刚刚挨到柜台，她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一个疑问冒然窜出。
哪怕是一个老城区的餐厅服务生，她的最低时薪不低于12美元，她的围裙里至少有两张印着解放黑奴的伟大总统林肯肖像的五美元。
“十美元如何？”
莉莉丝递给比利木篮子时，她碰到了他的手，温暖厚大，像是冬日里短暂的暖阳，像是大风中炽热的火炉，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成年男性。
一种难以明说的情感，愧疚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其实一袋幸运饼干只需要七十分，十袋幸运饼干不超过八美元就可以得到，更何况这些小松饼已经碎成渣，还沾上泥巴。别说一分美元，就算是免费送给街上的流浪者，他们会对此嗤之以鼻。而比利却愿意为了这些向他们支付他所仅有的十美元。
十美元，是自打向居民兜售幸运饼干以来，他们所能赚到的最多钱，同时创下了圣斯维奇孤儿院幸运饼干的历史记录。那阵子他们过得很是舒坦，至少没有在安丽莎老师“眼病”发作时受过一声责骂和挨上一脚踢。
不只是十美元，比利帮助他们实在太多了。不过，悲伤归悲伤。逝者已逝，脸颊上的泪始终会干的，活着的人还得走下去。莉莉丝把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捏在手里，搜刮着钱箱的每一寸。大火烧得屋子只剩下几根柱子勉强支撑外壳，然而屋内的柜台较为完好地幸存下来，专门存放纸币的抽屉竟然仍旧□□着，不止十美元，她在里面找到了更多的纸币——一张富兰克林、两张格兰特、三张杰克逊[6]，以及需要些时间数数的硬币。
用手掂了掂，这些钱大概够莉莉丝在贫民街租一个小房间，并且让她无需担心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毕竟没有钱的话人无法在一个文明城市生存下去。所以请原谅她一想到钱财无主就难以抑制蠢蠢欲动的手伸向抽屉，以至于将躲避危险的生存意识抛之脑后。
“够了！”一个男人的怒吼从屋外传了过来，“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吵架的！”
顿时，莉莉丝心里拔凉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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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注释：
[1]公园街剧院（Park Row Theater）：位于公园街（Park Row）的一家上层人士经常光顾的剧院。原作中，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夫妇携独子布鲁斯·韦恩到剧院观看戏剧《佐罗》，回家途中遭到抢劫犯乔·齐尔枪杀。至爱之人的死亡，改变了布鲁斯的一生；韦恩夫妇的横死，也改变了公园街的状况。犯罪日益猖獗，公园街沦为了犯罪巷，公园街剧院迅速破产。
[2]GCPD：哥谭警局(Gotham City Police Department)的简称。GCPD是哥谭市的官方执法机构（百度百科）。受到各种势力侵蚀，局内的大部分警员尸位素餐，对许多罪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法律和秩序的力量较为弱小。
[3]芭芭拉·基恩（Barbara Kean）：上东区的白富美。携手蝙蝠侠共同打击哥谭犯罪的GCPD局长詹姆斯·戈登的第一任妻子，蝙蝠女孩（Bat Girl）芭芭拉·戈登和反派小詹姆斯·戈登的母亲。
[4]圣斯维奇孤儿院：哥谭市一所孤儿院，出现在诺兰版的第三部。罗宾童年曾经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他成人后担任该孤儿院的球队教练。与影片不同的是，孤儿院院长由原创人物艾丽莎老师担任。
[5]汉密尔顿：他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他的头像印在十美元上。
[6]美国的纸币面额上的头像（我是郭杰瑞 171014）:富兰克林100美元，格兰特50美元，杰克逊20美元，汉密尔顿10美元，林肯5美元，以及华盛顿1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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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的预警：
原著的重要人物会出现ooc，参考了电视剧版和诺兰版的基础上做了崩坏式操作（捂脸sorry）。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祸不单行（大修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