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与飞鸟》李昊川

22、Chapter.11

　　吃完饭，苏曼文想和李煜城出去逛逛，于是跟爸妈请了假，拉着李煜城出门。两人去了星巴克，就坐之后，李煜城从包里拿出手表还给苏曼文，说这个礼物他不能收。

　　“你收下吧，那可是我爸妈的一片心意。”苏曼文说。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他们以为我是你男朋友才会送的，可我又不是。”

　　“你这两天花了那么多时间陪我们，又花了不少钱，你就收下它吧，不然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不，我是在给你帮忙，我又不是为了回报。”

　　苏曼文把手表塞回他的手里，“哎呀，你就收下吧，我的李老师，你就当是为了把戏演真一点。”

　　“可是，如果我收下这块手表，我心里就会更愧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在骗他们。”

　　“我们是在演戏嘛，演戏当然是假的了。”

　　“可是，我觉得演戏这件事不应该伤害任何人。”李煜城说，“假如叔叔阿姨知道咱俩在是在演戏，你说他们得多伤心。他们真的很爱你，很关心你，不用去感觉都能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你是知道的，那样的话，我会被他们拉回老家，我的人生就完了。”

　　“可是，他们早晚得知道真相。”

　　“只要能把这段时间坚持演过去就行，等他们回老家了，西安这边的事情他们是看不到的，我只要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这就OK了。”

　　李煜城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本来就是苏曼文的计划，而他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只需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这也是苏曼文需要他的唯一理由。“好吧，那就继续这样保持吧，直到叔叔阿姨离开西安。不过这块表我还是不能收，我心里会有负担的。”

　　“你不但要收下，最好明天就戴上。你想一想，他们给你送手表就是希望你喜欢，如果他们没看见你戴在手上，心里会很失落的。”

　　“那……”李煜城，“那好吧，我把钱给你。”

　　“李煜城！”苏曼文假装生气，“你好麻烦，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不然我就生气了。”

　　李煜城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手表。

　　“这两天你辛苦了，谢谢你了，李老师。我爸妈走之前还得继续麻烦你。”苏曼文说。

　　“不用叫我老师，叫李煜城就好了。”

　　“不行。”苏曼文摇摇头，“你懂的知识太多了，我还是叫老师比较踏实。”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李煜城说。

　　“你问吧。”

　　“你既然能费那么大的力气请我来陪你演一场戏，为什么不去认真谈一个男朋友？”

　　“因为。”苏曼文想了想，“因为我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的嘛……个子要高，至少也要一米八；长相要帅气，最好是又帅又有男子气概的哪一种，我虽然是颜控，但是不喜欢阴柔的男人；身材也要好，胳膊上一定要有肌肉，还要有六块腹肌，就像吴彦祖那样。”

　　李煜城默默地端起咖啡放到嘴边，衡量苏曼文对于喜欢的男人的幻想，每一条都距离自己很远。他只有一米七三，长得不帅，身材不好，更没有六块腹肌。他也许投几次胎也不会长成吴彦祖那样。他想，原来苏曼文喜欢那样的男人，好失落，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女孩不喜欢那样的男人。

　　“你怎么了，李煜城？”

　　他仿佛被叫醒，急忙说：“哦，我在听你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苏曼文问。

　　“我喜欢的？”李煜城说，“我还没想过。”

　　“怎么可能没想过，你有三十岁了是吧，你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真的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换一个问法吧。”苏曼文问道，“你喜欢哪个女明星，喜欢的女明星的类型基本上就是喜欢女孩的类型。”

　　李煜城想了片刻，说道：“我喜欢新垣结衣。”

　　“就是日本宅男都喜欢的那个女演员？”

　　“就是她，我看过两部她主演的日剧。”

　　“李煜城，你不会变成宅男吧？”

　　“我现在就是宅男，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宅在家里，看书或者打游戏，你还不是一样？”

　　苏曼文说：“我可没有宅在家里，我只是晚上偶尔打一会儿游戏。”

　　说话间，有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女孩走进咖啡厅，他们刚刚点完饮品，苏曼文发现了他们，立刻高兴得挥手打招呼。进来的三人是苏曼文的朋友，他们偶遇她后也很高兴，立刻过来寒暄。

　　两个年轻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个子大概有一米八，身材很好，穿着时尚，长相也颇有帅气。女孩同样年纪，打扮得花枝招展，姿色虽然不如苏曼文，但是也散发着一股青春朝气。几人一见面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又笑又说，关系似乎很亲密。

　　女孩问苏曼文，对面坐的是不是男朋友。苏曼文想了想说：“不是，他是我表哥。”

　　尽管李煜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暂时的冒牌男友，但是听到“表哥”这个词后，心中还是有了几分失望。他觉得自己在苏曼文面前的身份太多了，在苏父苏母面前，他是男朋友；在游戏中，他是网友；在现实中是朋友；在她的朋友面前，他又成了表哥。

　　作为“表哥”的李煜城不得不向苏曼文的朋友们报以尴尬的微笑。几个人换了一张大桌子，嘻嘻哈哈地聊起来。李煜城几乎插不上话，因为他们在聊属于他们自己的话题。

　　半个小时后，女孩提议去夜店喝一杯，苏曼文和两个男生立刻复议。李煜城本来不想去，却被他们硬拉着去。

　　夜店之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声被开到最大，震得人耳鸣。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扭动腰肢和臀部，冷艳的女子混在男人堆里轻佻地笑着，灯光闪烁不定，仿佛迷离彷徨的眼神，又像飘忽不定的魅影。

　　几人点了洋酒和零食，两个男生和花枝招展的女孩都点燃了香烟，苏曼文也想点一支，但是看到李煜城在瞪她，只好将香烟又塞进盒子里。她向李煜城解释，她不会吸烟，只是这里的气氛让她想点一支。

　　他们开始喝酒和跳舞，很快就融进了夜店的气氛。可是李煜城怎么都融不进去，他讨厌烟味，讨厌震动心脏的音乐声，讨厌女人们裸露又妖艳的打扮。在坚持了四十分钟后，他极度想离开这里，但是苏曼文四人显然还未尽兴。

　　他对他们说，自己明天还要上课，不能太晚回家。苏曼文说你先回吧，等一会儿玩完了，他们会送我回家。

　　李煜城点点头，离开了无比喧闹的夜店。出门之后，外面的空气立刻变得安静，他走到一盏路灯下打出租车，几乎每一辆出租车上都有载客，每一辆车都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等了很久也没有收获，只好换一个地方继续等。走着走着，他想起和苏曼文在咖啡厅里的对话，其实他喜欢新垣结衣的原因是——她看起来有点像新垣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