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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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这就是本次任务所超出的费用。虽说这是黄猿大将的清单中有史以来最便宜的花销，但仍不能否认他还有不少多余的行动。本部的建议是波鲁萨利诺先生还有进步的空间，请再接再厉，勇闯新低，为广大的全体海军做出更广的贡献。至于我暂时担任波鲁萨利诺先生副官这一职位，虽有遗憾，但我想也是时候……”
“老夫什么时候说你可以卸任了？”
萨卡斯基元帅一句话把斯克鲁奇还没拍完的马屁堵在了嗓子眼里。
“您上次认命我的时候的时候不是说这是暂时的……”本职仍旧是坐办公室的斯克鲁奇女士难得不知状况了一下。
“总部马上就要乔迁到G-1基地所在的新世界里面去，到处都人手不足，你能够多顶替一会就是一会，放任波鲁萨利诺那家伙自己随心所欲的话迟早又得给在这个危机关头开一刀。”元帅眼皮子都不抬：“那家伙说你的身手丝毫没有退步，就算马上回到前线工作也没有问题……既然如此，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重新当回中将，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
斯克鲁奇女士垂下眼，要是这个时候抹掉那个黑底镶银边的眼镜、露出这位女士桀骜不驯的双眼，就会发现这会儿浅灰色眼睛里面的漩涡已经转为深沉的海啸，好似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我认为我现在的工作确实没有在前线作战具有意义，不过这种事情总该会有人去做的。何况我早就已经退役，前线的工作多年没有插手，现在还是算算账、在街上发海军招募广告传单比较合适我。”她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爆发”。从编制上看她属于海军总部后勤组织人事经济部主任，从军衔上算她不过是一介中将，可以说是被层层压制，斯克鲁奇无论如何都不能冲着新元帅发火。
不过萨卡斯基元帅显然不这么想，他皱着眉：“分明有着出色的实力非要蜗居在办公室里？你当海军总部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过按照您前几天发的那段命令来看，海军总部都快连乞丐都招了，垃圾堆吧？斯克鲁奇在心里冷笑。她本人原先就不是怎么温柔可人的性格，现在又一肚子火，要不是秉持着“服从上级命令”的军人素质，斯克鲁奇女士早就摔门走人了。
不是这位女士不知天高地厚，正相反，在当今元帅就任中将之前曼宁·斯克鲁奇的名字就已经传遍了伟大航路，就连盘踞在新世界的大海贼听到了都得惊觉一下。在那个能力者横行的旧海贼时代，赤手空拳打下来的军功和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的资历，让斯克鲁奇被人敬畏的称之为“狂犬”。如果这两人要对比起来，斯克鲁奇应当赢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时代早就不复从前了。
现在的海贼已经不常在海上肆虐，反而是跑到陆地上来、霸占了几个小岛占山为王。海军中年轻的后辈已经泛滥、十几二十的稚嫩面孔随处可见。曾经的狂犬都褪去了那层血腥的戾气——也好像还没有脱干净，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已经能够忍着任性的脾气了——变成了一条只知道埋头算账的老狗。因此尽管心中冷笑不停，斯克鲁奇女士仍旧嘴里淡淡的应下、收拾好报告和文件夹彬彬有礼的退出了元帅办公室。
身心俱疲。说实话，上一次感觉这么累的时候还是打爆一个海贼大舰队之后，斯克鲁奇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疲惫和茫然，以至于她看到那个标志着闲人免进的门后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差点抬腿就走，是门后的助理米歇尔猛地推开门拉住了主任的西装套裙裙角，一个猛虎落地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曼宁小姐！您终于打完报告了！请快来救救我们！！”
“……怎么回事？”
斯克鲁奇这才想起来这个牌子是自己走之前吩咐挂上的，她担心自己走了之后部门运转不过来，所以挂了这么一块态度恶劣的警示牌。不过看助理这个样子，这个牌子恐怕是没有起什么作用。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助理提起来一拍后背，把米歇尔一掌拍得精神抖擞，一秒找回了工作状态。
整个办公室里面死气沉沉，纸张将每个人的桌子都淹没了起来，人们半死不活的躺在下面，像是刚刚被从海里打捞上来一条条鲜活的鱼。
“把所有最紧要的报告马上放在我的桌子上，每个人都给我梳理好一个提纲报告和事件数据表，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一个总统计图。”人事经济部主任的气场非凡，光是把文件夹往桌上一甩就能把一整个办公室的咸鱼都给唤醒。她把下属一个个拍醒了，解开外套最下方的扣子坐到她属于自己的那张桌子后面：“所有人，马上开始工作了。”
是！妈……主任回来了！
咸鱼们原地起跳，不由自主的给斯克鲁奇女士报以掌声，由此可见她在这里有着怎样的重要性。
米歇尔连忙给曼宁小姐清理桌面、摆好笔墨，他对收拾这类的工作十分在行，因此没花几分钟就将最紧急的代办文件全都分门别类的收拾好了，按照紧要的次序从上到下的摆在上面。这位助理在此刻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而且他有段时间没有发挥这个作用了，算上来回斯克鲁奇女士这次外出出差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他除了在军舰上端茶倒水以外什么都没来得及干，米歇尔的助理之魂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不要浪费时间鼓掌了，给你们的手留点力气。”斯克鲁奇指着门口：“去把那块牌子拿掉，放个正在清理的障碍标志物，旁边再摆个水桶什么的，然后把我们办公室的名牌暂时卸下来，这两天我们没空接收新的工作了，所以给我在三十六小时之内这些东西全都解决，务必能够挤出时间在今晚让我们去找个居酒屋团建一下……”
“嗯？那老夫能够参与吗？”黄猿先生正好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出来。
“——顺便再列个名单，看看是那些部门在老娘不在的时候故意把这些麻烦事塞进来的。还有，不行，您没有看到门上写的是什么吗？闲人勿扰，除了多余损失评估标准以外我不希望您连这么简单的词汇都理解不了。”
她刚刚拿起钢笔，斗志昂扬的打算开始新一轮的战斗，就被这个五十代老爷子满脸的褶子闹得一塌糊涂。
“现在就给我出去，现在我们部门不接收新的账单了。”
“老夫也有急事——有新的任务，今晚就要出海哦？”波鲁萨利诺挑眉。黄猿先生挑眉的动作十分生动有趣，他只挑一边的眉毛，嘴边的笑容因此显得既花哨又讥讽。不过当斯克鲁奇女士苍白的指节捏碎了手中的钢笔，内胆里的墨水像是烟花一样炸开染黑了她的手时，波鲁萨利诺终于懂得适时的闭上嘴了。裂开的笔身碎成了闪亮的碎片，有一些卡进了斯克鲁奇的指甲缝，让她更烦躁了。
“……几点？！”斯克鲁奇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牙关里蹦出这句话。
“呃……老夫，老夫跟他们说明天再走……”
“请给我他妈的按时工作，收拾一下准备上船，米歇尔，叫人给我专门抬一张新桌子安排在波鲁萨利诺先生的军舰上，我现在非常恼火，不想跟后勤的那些小气鬼吵架。”她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恶狠狠的擦着手：“几点？！”
“老夫可以把时间改到十点半！”波鲁萨利诺几乎是喊着说的。
“好，十点半，我们还有九个小时的时间，请原谅，团建这事仍旧得进行，可我参加不了了。不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回来的时候我得看到清单在我桌面上摆着，明天你们自行休假，三天后再继续工作。我会把公休假条摆在那个吃屎的元帅桌子上，用A4纸能打印出来最大的字体在背面打一行‘有本事开老娘啊王八蛋’给他看。”斯克鲁奇说：“继续做提纲和紧急分类，我会在出差的时候做完的。梅拉，帮我找个保姆去打扫我的家，我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一个常驻家政。”
梅拉也是斯克鲁奇女士的助手，主要负责她那些平时不常处理的生活方面，与米歇尔正好相反。
“是，曼宁小姐。”梅拉站起来，拍拍手掌：“好了，主任等会还有别的额外的原本没有必要的差事，不要浪费时间，大家都开始工作吧！”
在短暂的停滞之后所有人又重启了工作状态，办公室顿时被纸张翻动的声音填充，斯克鲁奇也重新拿了一根羽毛笔，每个人都变成了数字的齿轮，严丝合缝的咬在一起计算着。还躲在门后面黄猿先生感受到了显而易见的不欢迎，他摸了摸鼻子，打算替他们把门关上。
“请等一下，波鲁萨利诺先生，我还有话得跟您谈。”
“……好的。”黄猿大将看着那根擦着自己的脸颊刺入墙壁里面的羽毛笔，绅士又礼貌的整了整衣领。
斯克鲁奇和波鲁萨利诺站在门外，她把门关好，确保里面的部下不会听到之后，那张刻板的脸变化了。极少有表情的女士勾起一个真真正正的冷笑：“我希望您这是最后一次找我多管闲事，在我看来，这个暂时任命的职位实在是有些太长久了。”
“这又不是老夫安排的。”波鲁萨利诺耸耸肩膀。
“屁话糊弄不了我，我跟萨卡斯基元帅本来都不熟，他是个很懂得节省资源的人。我并不想要了解您为何这么煞费苦心想要给我增加工作压力，不过玩笑就到这次为止，如您所见，我们这个部门确实非常、非常的繁忙，经不起我长时间出差。”
“嗯——”谈到这里，波鲁萨利诺弯下腰来，扯出斯克鲁奇的领带，柔软的黑色绸面攥在手里，漫不经心的问：“真奇怪，为什么你觉得这是我故意的做的事呢？斯克鲁奇女士，你确实是个漂亮的女性，不过，这话说的老夫心怀不轨一样。”
这个距离就实在有些不太好的了。斯克鲁奇甚至能用波鲁萨利诺脸上的褶子玩走迷宫，属于一个并不足够亲密的男性身上的味道让她从鼻腔里面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
“波鲁萨利诺先生，下不为例。”斯克鲁奇傲慢的俯视他：“并且，没有下次了。”
别误会，斯克鲁奇就算踩着高跟鞋撑死了也只能堪堪达到波鲁萨利诺先生外套正数的第四颗扣子。就在刚刚这位衣冠楚楚的女士又一次直接掀起裙子，一脚踹在大将的胸口，以此作为踏板，并且双手捏着黄猿先生两边手的小拇指往后掰，手背上甚至暴起了青筋。
“……这里是海军总部的走廊哦，在这里露黑丝吊带袜不太好吧？”波鲁萨利诺强忍着生理上的痛苦，只是小拇指发出来的刺痛实在是直击灵魂，让他抬不起头来：“您真的要在这里跟老夫这样对峙吗？老夫倒是无所谓，不过您不是还有工作要……”
“谁管您。”昔日狂犬掰得更用力了：“哈，想要比较一下谁能忍到最后吗，那我希望您的老骨头能够支撑得住。”
“嗯！看来斯克鲁奇女士真的是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疼……”
不管怎么说，这位女士想要摆脱疯狗的称号，恐怕，还是得努力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