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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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海上的噩梦，一个刀光剑影中永远都只会存活下来的鬼魂。
曾经有幸从噩梦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不停的在伟大航路上传播着他曾经看到的景象：那个狞笑着的女人不断的收割着同伴的头颅，她似乎毫无感觉，双手只会机械性的绞断别人的脖子，连疲惫都不会，只会在鲜血溅到脸上的时候，从怪物般尖锐的齿缝中吐出雾般的喘息，在那个瞬间又咬碎了一张活生生的脸庞。
“太可怕了……那个怎么可能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啊！那分明是疯狗！根本不是人！”
这么四处散布“疯狗”的海贼，终身都被这个梦纠缠着，再也不敢踏进伟大航路一步，最后作为一个平凡人惶恐的渡过此生。
“……斯克鲁奇女士？斯克鲁奇？嗯~要不是亲眼看到的话老夫真是不敢相信会有人会保持着这种姿势睡着……”
要不是因为这家伙是大将，她肯定已经把这个五十代老爷子沉到海里去了。
“我醒着，而且我在我的门板上面挂着牌子的吧，‘闲人以及波鲁萨利诺先生不得入内’，就算不能理解闲人的范围您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拼写——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您真的是再一次刷新了我对您的理解。大将的脸皮和军衔一样深厚渊源的啊。”
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坐在椅子上手握羽毛笔的斯克鲁奇从睡眠中苏醒过来，第一眼就是那曲折复杂的褶子脸。过劳导致的起床气让她指尖一个用力，把笔头给捏爆了。
这次出差斯克鲁奇也就没把助理米歇尔叫来，而是决定把他留在总部多做几份工作，而她像是往常一样先处理最麻烦的部分。感谢现代科技，传真机简直是她等办公室狗的福音。但也因此人事经济部的主任直接承担了更多压力，苍白的脸搭配上浓厚的黑眼圈是活生生的一副生活写照。
迫于直接的视觉刺激，黄猿先生小心翼翼的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摸出一把带着香蕉装饰的钢笔递过去：“老夫的可以先借给你哦？”
“……谢谢，不过我宁死也不会要的。”
斯克鲁奇女士照常从桌面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带着薰衣草香味的纸，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缝渗出来的汗。原本连睡觉的时候都紧绷着的肩膀在波鲁萨利诺大将的视线里肉眼可见的塌下。她收好原本要在今晚之前看完的报告，摘了眼镜，轻声问：“开会的时间到了吗？那我马上跟您过去。”
明明两天前在总部还那么嚣张的态度，直接就被这些文绉绉的书面工作压得又没了脾气。黄猿大将被这位女士说变就变的态度给逗乐了。
“有工作的精神的话，那就跟老夫去开会吧？”波鲁萨利诺慢吞吞的说：“这次的工作没有上次那么轻松唷，斯克鲁奇女士。”
“请。”斯克鲁奇没有搭话，毫不客气的拱手一挥，弯着腰先出去。
这次的任务，目标分别为两个不同的海贼团，黑曼巴海贼团和波卡海贼团。
黑曼巴海贼团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海贼团，典型的海贼，从被悬赏开始就是一路对平民犯下烧杀掠夺的罪行，就连碰上同行也不放过，名气也很高。波卡海贼团则不相同，则是个专注于地下交易、更偏向于□□的海贼组织，主要生意来源则是走私。本来这两者应该毫无关联，不过，这段时间海军有线报提出黑曼巴海贼团和波卡海贼团私底下开始联络，确凿证据指出，这两个海贼团要在某个海域进行一项内容不明的交易——交易的内容全部都是用暗号沟通的，总部还没能解读出来。
而一向在海军头上兴风作浪为乐的黑曼巴海贼团为什么突然和与和□□做生意的波卡海贼团扯上关系，这是否是黑曼巴想要加入地下世界的信号，波卡海贼团为什么会同意和黑曼巴合作等等一系列问题，也是这次的任务必须理清楚的事情。
于是总部与该海域附近最近的海军基地G-5联合部署，以大将波鲁萨利诺为首，决定阻止这场交易。
至于这次G-5基地派来的人，则是最近刚升迁的中将斯摩格，以及其部下达斯琪大佐。
波鲁萨利诺大将带着斯克鲁奇姗姗来迟的时候，斯摩格中将和达斯琪大佐已经从G-5的军舰上过来大驾光临了。
“这位是斯摩格，和他的部下达斯琪，”黄猿先生施施然的坐下来：“这位是斯克鲁奇中将，开始之前先叙叙旧吧？”
军舰上的会议室只有一张办公桌和椅子，自然是给波鲁萨利诺先生坐的。斯克鲁奇站在叼着雪茄的白发男人旁边，将这位新中将和旁边戴眼镜的小姑娘大佐简单的打量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
——以她在前线服役的年代来讲，也都是非常年轻的脸庞。
“不必了，赶快开始吧！”斯摩格很不耐烦的说，看起来是等了很久。
原罗格镇驻地的斯摩格中将，在那之前也是总部的红人，是海军里面有名的刺头，当然这个家伙的名字在那段时间也时常附加在账单上送到斯克鲁奇女士的手上，倒也不是不熟。另一边则是极有名气后来龟缩在办公室，也是总部很话题的一个笑料，说实话，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斯克鲁奇女士搓了搓额头：“……看起来用不着，波鲁萨利诺先生，还是先开始说明任务吧。”
“耶……老夫还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来着呢。既然如此，斯摩格，说明就劳烦你了。”
“啧。”直到现在仍旧是个有名的刺头的斯摩格很不耐烦冲部下使了一个眼色，达斯琪很自觉的上前一步，开始替上司解说：
“这次的作战会议，我们G-5将会派出两艘军舰配合包围，到时将会率先在附近的礁石群中埋伏，发出信号之后以圆形阵势包围，再用火力镇压。”她推了推眼镜：“根据之前的调查情报，这样的布阵以黑曼巴海贼团和波卡海贼团的战力绝不可能突破。”
“……只是这样？”斯克鲁奇皱眉。
“曼宁·斯克鲁奇中将有什么高见的话，无妨不要藏着掖着，赶紧有屁快放吧。”斯摩格也没有客气。这家伙的臭脾气简直能够和斯克鲁奇女士相比。
“这两方海贼团这次接触不是因为要私下交易吗，最关键的交易商品是什么？”
达斯琪不自然的汇报：“这个，总部不是还没有探明……”
“是吗，我也记得交易内容的暗号还没有破解，那么为什么就这么草率的火力镇压？”
“海贼之间还能交易什么？财宝？”斯摩格说：“还是武器？那么的话直接把海贼船全部击沉就万事解决吧。”
斯克鲁奇的肩膀更垮了，像是海军总部人事经济部的月末绩点一样下滑到不知是什么深渊般的绝望中。这也确实不能怪斯摩格中将，这位最近刚刚升职到“新世界”的男人还不够了解伟大航路后半段的世界就是靠着什么样规矩运行的、为什么海贼之间将伟大航路前半段称为“乐园”的原因，就这样责怪这个尚且年轻的中将，就算是向来无情的斯克鲁奇女士也不会做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
因此，斯克鲁奇难得的发了善心，耐着性子与斯摩格解释。
“当然不止这些，违禁的魔兽，违法的药物和兴奋剂，也有可能是人、人鱼、鱼人和各种稀有人种，等等、等等。我刚刚举例的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情况，有些时候也会是内脏的器官，或者整个的标本，甚至是剥夺了行动能力的活体，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人、人鱼、鱼人和各种稀有人种。就算是武器，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连实物都没有见到。乐园和四海是见不到这种海贼的吧？不过在新世界里面，不能把海贼当成一般的‘海贼’来对待。”
“这里的海贼，不是光会在海上横行霸道，他们会拐卖一般人，买卖武器和药品，实力强大的会在陆地上划分自己的领域。说是海贼，实际上已经是仗着新世界里能够足够无法无天而已经能自立为王的单纯的‘坏人’了。”
“如果不调查这些，他们的根源便丝毫没有撼动。”斯克鲁奇总结：“所以，我们得生擒。”
“生……？！”
斯摩格差点把嘴里的雪茄咬断，满脸写着“这混蛋站着说话不腰疼”。
道理波鲁萨利诺先生都懂，经验丰富的大将也是站在斯克鲁奇女士这边的。可惜，黄猿大将觉得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冷漠了，要是说话的方式再温柔一点、有些女人味的话，说不准双方就能融洽点了。
“老夫的意见也与斯克鲁奇女士一致，所以把最后的‘火力镇压’改成‘生擒活捉’，应该就没有别的建议了吧？”
“关于行动的具体划分，我希望我能与G-5的诸君和分开，黑曼巴海贼团的行动完全交给我负责即可，G-5迎战波卡海贼团，波鲁萨利诺先生就担当后援和警戒，请务必不要偷懒。这样话最好。”斯克鲁奇丝毫没有会意到波鲁萨利诺先生和稀泥的拳拳之心，也没有把他咬了重音的“建议”听进去。她一本正经的提出更深入的更改方案：“我不擅长和他人合作作战，这样比较方便。”
斯摩格中将听不下去了，他粗鲁的扯着斯克鲁奇的衣领，开口就是一串脏话：“你这家伙是在小看我吗？！”
“这种简单的小事你不说我也明白！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那就应该在我开口的之前就考虑到，报告你写的吧，只能写出这些废话所以不好意思才让自己的部下代劳？那你放起屁话来可是比我这个恶名昭彰的人还臭上一百倍啊，斯摩格——终于终于升为的——中将。”
末了，她难得嗤笑了一声。
会议结束。
“……所以老夫才一开始就想让你们两个稍微叙叙旧什么的耶~”波鲁萨利诺先生叹息般吹了吹茶杯口：“真没想到，你和斯摩格的关系真的是比传言得还要恶劣。顺便一提，那个是斯克鲁奇女士陷害导致斯摩格君被调职到罗格镇的谣言难道……”
“您比我想的还要八卦，我的部门又不管这个。”斯克鲁奇女士冷冷的说，以和往常截然相反的烦躁态度重新把领带打理好了：“只是从以前开始就关系不好。”
没办法，斯克鲁奇和斯摩格在海军学校的时候是同学，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开始在互相攀比，双方都对彼此没有什么好印象。斯摩格应该更看不惯斯克鲁奇，毕竟这位女士一毕业就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坐稳了中将的位置，名声大噪，恐怕没少给同期同学带来心理阴影。
——这么说起来，波鲁萨利诺倒也算得上斯克鲁奇女士的“学长”，虽说当时黄猿先生的名气恐怕还比不上斯克鲁奇的一个小指甲盖那么大就是了。
曾经如日中天的同学兼同僚落魄成了坐办公室的加班狗仍旧报以这么明显的敌意，要么是斯摩格对她还怀恨在心，要么就是这家伙的心眼跟十几年前比一点长进都没有。斯克鲁奇女士充满偏见的认为是后一种，并因此觉得找到了事实依据在心里咒骂了同学一通，表面面不改色的和波鲁萨利诺点头致意：“那么，五个小时之后就要开始伏击了，请您做好准备，务必。”
斯摩格如果恨她……那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区区人事经济部的主任，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插手前线的人事调动，那是海军元帅的工作。但在其中用些文件报告做点小动作、在领导耳边吹吹风之类，以斯克鲁奇女士的能力也不是做不到。因此，陷害这个词儿说的还算是准确。
不管怎么说，他们从很久之前就关系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