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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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总部刚刚建成，连带着附属的海兵宿舍都显得崭新精神。黄猿先生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在一般通行的楼道里面大将的身体甚至还有些不便，得弯着腰护着手里的花束和水果篮，否则就得拖到地上去了。
要不是波鲁萨利诺先生再三和人事经济部的两位秘书确认过了，他还真的不敢相信斯克鲁奇女士居然特地申请住在单人宿舍楼里面——以她的军衔和资历，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波鲁萨利诺一脚踏过三条阶梯，把手掌抵在头顶上护着脑袋，钻进了略有些拥挤的走廊里。斯克鲁奇女士的家是十二层，八号……八号……在拐弯的地方啊。
大将先生正了正衣领，这次是私下拜访，因此也没有披上工作用的外套。他注意到门牌被涂改了，原本的拼音被简单粗暴的用记号笔抹黑，旁边重新标记上了“杰克”，估计是和之前卸掉办公室名牌的套路是同一个。
叩叩，并不在意的波鲁萨利诺礼貌的敲门。
十分钟之后，房门并没有任何动静。
波鲁萨利诺先生并不气馁，而是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叠好的纸片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不出三秒斯克鲁奇女士猛地推开门，破口大骂：“我操您妈的我才待在家里两天您怎么就有给我搞……这不是上个季度第四周的账单吗？”
“真不愧是斯克鲁奇女士，这个都能记得，真的很出色呢。”
料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波鲁萨利诺早有准备的鼓鼓掌。
身着私服的人事经济部主任和平时的气质差距太大，斯克鲁奇还穿着黑色的睡衣套装，肩膀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混杂在了一起，居家的风格和往日的形象有着巨大的冲击。忽然觉得喉咙里涌上千丝万语的波鲁萨利诺回味了老半天，发出一声：“——哇喔。”
“请不要发出这种大叔一样的奇怪的声音！”被账单陷阱引诱出来的斯克鲁奇恶狠狠的伸手把门牌翻了过来。梅拉给她事先打了电话虫，所以她知道这个混账五十代要来，可惜还是没忍住着了黄猿的道：“招呼怠慢了，请问您是来干什么的！”
“老夫是下班过来，看望病人的喔？”
美丽的花束和包装精致的水果篮直接忽视了当事人的想法被塞进了斯克鲁奇的手里，没等她消化过来，黄猿先生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挤进了曼宁家里。高贵的大将先生在玄关处思索半响，接着茅塞顿开，从鞋柜的抽屉里面找到了人事经济部主任平时待客用的一次性室内拖鞋，自来熟的穿上步入室内。以他的身高来讲斯克鲁奇家的天花板还有些太低了。
“那老夫就打扰了——”
感觉这种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斯克鲁奇：“……”
脏话。
狂犬女士的公寓极为简单，最常见的格局，看得出来新搬来不久还没有彻底收拾好，但是家具和摆件的风格足以看的出来斯克鲁奇的个人品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整个房间像是一块微妙的西洋棋盘。桌上和床头柜上还积压着一些被带回来的文件，被子还保持着被掀开的状态，应该是刚刚才从床上起来。波鲁萨利诺先生自觉坐在桌边，斯克鲁奇则是臭着脸色取了茶杯、给他泡茶。
“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老夫就安心了，上次在老夫的办公室外面从楼梯上摔下去，还把地板撞裂了……”波鲁萨利诺顿了顿：“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过劳而昏睡过去了啊。”
“啧……承蒙您担心了，遵循医嘱，不得不休息半个月。”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斯克鲁奇睡醒了之后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再和账单搏斗八百回合，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总部的护士小姐战力惊人，斯克鲁奇女士不敢在总部的医院休息的时候开小差，只能老老实实的抱着病假回家休息。换句话来讲，就是工作狂终于有爆睡的时间了。
不纠结原因如何，能够有休息的时间终究是一件好事。斯克鲁奇把茶杯和部下昨天送过来的点心摆在上司面前，认真的注意了一下茶杯花纹的位置之后再坐下。尽管是暂时的，可黄猿先生总该是尊敬的对象，大将都屈尊上门慰问了，不好好款待可又成了她的过错：“好这段时间里面暂时还没有任何调令，您也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有什么好茶招待，怠慢了，非常感谢您的关怀，之后我会和萨卡斯基元帅报告的。”
“这是私底下的拜访，不用这么公事公办唷。”波鲁萨利诺仍然饶有兴致的看着室内摆设的细节，他似乎很有兴趣，伸手取了一块仙贝和热茶一起品尝：“斯克鲁奇女士的家很有生活气息嘛。不过，为什么不申请独栋的公寓呢，以斯克鲁奇女士的军衔，就算不住这种单人的公寓，也可以住更方便一点的套房吧？”
这就是海军内部的生活阶级了，军衔在另一方面上也能给海兵们带来很多好处，申请各项补助也会以军衔来区分优先级。这倒也不是区别对待，只能说有能力的人有更加广泛的资源是必然的。基于这一点，斯克鲁奇这种行为只能让波鲁萨利诺觉得是“故意而为之”。
没想到斯克鲁奇僵硬苍白的脸庞抽动了，吐出两个实质化了一样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尘土的字眼：
“没钱。”
“……嗯？”
“我就算能够仗着军衔之便申请到好住所，光是文职员工的单人工资是无法支付房租的。”斯克鲁奇坦坦荡荡的说：“我保留的只有军衔，我干了什么的工作就只能领到相应的工资。”
是他欠缺考虑了……确实，实际问题永远都比这些口头的谈话要来得更加迫切。
“既然如此，还不考虑回到前线吗？”
“说笑了，不至于为了搬家换工作。”
斯克鲁奇礼节性的拿起茶杯嘬饮了一口。在自己的私人空间中她不是很在意自己恶狠狠的眼神会不会吓到别人，平光眼镜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床头柜上，结果在发现眼前没有浮起水雾的时候呆愣住了，颇觉得有些不适。
“真是可惜，不过老夫这里永远都会给斯克鲁奇女士这里留个职位的。你最近的重新活跃可是在总部引起了大话题，不少人都跟老夫打听斯克鲁奇女士是不是要重返前线呢……”
仙贝的口味有点重，大约是狂犬的个人口味。波鲁萨利诺厚颜无耻的提出：“哎呀，能不能给老夫续茶？”
“当然……失礼了。”
斯克鲁奇接过茶杯。严谨的工作态度在对待生活物品上也有体现，她先是重新清洗了一遍茶杯，再用热水烫过，再泡好茶润一遍，最后才续好。等到斯克鲁奇端着托盘转身，波鲁萨利诺已经从床底下拖出来好几个箱子，津津有味的翻开里面堆叠起来的文书——
吓得这位面色一直白得萎靡的女士脸红得好似黄猿先生手上的升迁奖状。
她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稳稳的放好了，姿势矫健的在狭小的空间中高高跃起，线条优美的脚踝几乎要绷成一条直线，脚后跟直接深深陷入黄猿先生的面部，扭曲的身体在一瞬间真的像一只犬类。多年从未疏于锻炼的身体让斯克鲁奇从波鲁萨利诺手中捞走了那些早年积攒下来的奖状和功勋，连带踢翻了箱子，以完美的战术落地落在了床上，抱紧手里那些相当于黑历史的小红本，气喘吁吁。
斯克鲁奇想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朝着这个混账五十代以下犯上，只是这一天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平时喷人喷的像高压水枪的女士硬是一个词儿都憋不出来。何况她的原则是公私分明。
“疼疼疼……”
这一下可是切实的物理打击，波鲁萨利诺伸出手摸了摸唇上的位置，指尖竟是沾染了不少鲜血。也亏得斯克鲁奇还记得收一口气，没把黄猿先生的墨镜踹碎了。
“请不要随便乱翻我的私人物品！”
“可是那个还是老夫批过的耶？”被踹了一脚的波鲁萨利诺委屈的伸出手展示自己的负伤：“真小气，只是看看嘛，再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么跟好像藏了小玩具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一样，恼羞成怒了。
“这些是……我自己的！”斯克鲁奇研究着怎样用词才能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心虚。因为动作她的头发变得乱蓬蓬的，有几缕黑白相间的发丝漏了下来，一边想着措辞一边应上司要求拉开床头柜将纸巾和创口贴拍在宽大的手掌上，气势汹汹的探出上半身又抱着小红本缩了回去。黄猿先生想，这样子感觉更可爱了不少。
“总之，我不太想给别人看。”
“莫非斯克鲁奇女士也会害羞？”
“什……”
这都什么胡说八道——波鲁萨利诺觉得她应该是这么一个意思，不过她应该是因为太过羞耻而哽咽住了。
“好啦好啦，老夫也就不再戏弄你了。”用纸巾擦了擦鼻尖之后波鲁萨利诺姑且收下了创可贴，喝光了茶，低伏着身子站起来：“那么，斯克鲁奇女士，要记得好好休息。”
等到不速之客走后，斯克鲁奇慢慢的爬下床，收拾起那些被踢翻的旧物。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任何一个，手指尖碰到边缘的同时她却会瑟缩一下，然后快速的放进箱子里面。
这些东西。
“都是……过去了。”
斯克鲁奇女士盖上了盖子，思考再三，终究还是没有扔掉，放回了床底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