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箫音》离离Lilly

3、1998-N市.高中同学聚会

　　肖音给陆强的BB机留了言，陆强到机场接肖音。陆强如常的呆板木讷，只是忙里忙外地拿行李，并不会说些一月不见如隔三十年之类的话，也没有什么拥抱亲吻之类的亲昵举动。路上听肖音说了广州火车站的历险经历，也只是“哦~”“哇~”地感叹了一下，说了一句“以后再不要春运时去挤火车了”算是比较体贴的话。虽说两人已确定恋爱关系两三年了，可肖音还是常常忘记有这回事，比起恋人，肖音觉得两人更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陆强说起来曾跟肖音是小学同学，肖音记得他当时是班长，是个老实听话的男孩子，而肖音是个不怎么听话的小女孩，时常翻着花样带着几个男孩子一起玩闹，有次陆班长还受老师之托来教育肖音要好好学习不要调皮捣蛋。
　　陆强高中时也与肖音在同一所学校，但不是一个班，所以无甚交集，只是知道有这个人罢了。陆强大学跟肖音的好朋友郭静是同班同学，毕业后又分到了一个设计院。肖音在L市挣扎两年终于回到N市后的某个周末去找郭静玩时，再次认识了陆强。
　　说起来那次郭静本想把肖音推销给另一个同事的，结果据说当时作为相关人等列席的陆强对肖音一见钟情，继而对那个同事进行了威逼利诱后，开始了对肖音的追逐，之后又过了一两年，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肖音才算同意接受他为男友。
　　肖音回到家后跟爸妈又哭诉了一番广州火车站前广场的恐怖经历，爸妈这两个听众，就比陆强要给力多了，时不时随着肖音的描述紧张地皱眉惊叹，还不断追问一些细节，最后爸爸夸奖了一番肖音临危不乱及时应变的英勇精神，又顺便吹嘘了一下这都是因为他英明的教育方针。
　　肖音家过年的庆祝方式主要就是吃吃吃，吃吃吃，肖音妈妈一向崇尚民以食为天，平时做饭都有7、8个菜，过年期间更是各种美食翻着花样来，各类瓜果零食供应不断。好在肖音肠胃吸收功能不太好，否则从小这么被妈妈喂养着，早不知肥成啥样了。
　　年三十的时候肖音给郭静打了个电话，郭静告诉她年初四高中同学有个聚会，让她叫上潘玉清一起参加。
　　1988-1998，不知不觉间，高中毕业竟已十年了，肖音想起来不免有些楞怔：十年的青春就这么倏忽即逝，自己居然已届奔三之年。
　　趁着过年时在外地工作的同学一般都会回乡省亲，所以郭班长张罗了这次聚会。但同学们没有意想中那么热情，聚会只到了十几人，大多是女生，少数的几个男生们与花枝招展正当胜龄的女生们相比，显得气场颇弱。其实当年肖音班的女生就出类拔萃，美女如云，以致于象肖音这种当时没长开的，排名排到十名了都还没数到。
　　郭静话不多，看着挺低调，但笑容明朗，为人处事颇为周到，作为聚会组织者，各方人等都招呼到位。
　　郭静跟肖音稍稍聊了几句，听郭静说他们设计院情况日益衰败，同事们都在另谋出路，陆强联系了本地一家公司，她觉得在N市没啥奔头，联系了上海一家外企，已基本谈妥，过完年就准备过去了。肖音十分支持，感叹陆强远比不上她有勇气有魄力。
　　因要照顾大伙，两人就没再私聊太多。
　　同学们各自说了说近况，年近而立，大伙此时所忙不外乎就是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有几个激进些的已经有了娃，但郭静、潘玉清和肖音都还没进围城。
　　大伙又聊到其他一些没来的同学，听说周煜翔到武汉大学读完经济学博士准备回N大当老师了，肖音颇有些感慨：这确是个积极上进的好青年，从当初高考不如意只上了个水电工程的专科，到后来转学经济，从硕士又读到了博士，现在回N大执教，总算子承父业，有所成就。可惜这家伙与自己性格有些相似，都是个性过强，虽是有过感觉，终是没法走到一起。
　　肖音听同学们又扯起一些不太熟悉的同学，觉得有些无聊，就跟潘玉清私聊了起来。
　　潘玉清仍象十年前一般留着童花头，声音甜美，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十分可爱，一点不像要奔三的人。
　　潘玉清与肖音高中同班、大学同班，毕业后又一起分到了L市，一起在L市混了两年，又先后调回了N市，在铁路电务段一起工作了3年。同学加同事，长期共同奋斗的生活，使两个原本性情截然不同的人成了好友。
　　潘玉清前些天去了趟北京，正好大学时的好友玉珺带着娃也在老公高涛那儿，高涛也是她们的大学同学，现在北京一家软件公司工作，此外在北京还有四五个大学同班同学，于是趁着小潘过去，在北京的大学同学们就张罗着聚会了一次。
　　知道肖音关心玉珺，小潘重点向她汇报了玉珺的情况：玉珺与高涛结婚后，两地分居了4年多，高涛在北京一家软件公司工作，玉珺带着娃在呼市，娃都已经三岁了。由于高涛表现优异，软件公司领导为了笼络人心，原本答应要给玉珺在北京安排个工作的，但大半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进展，玉珺恼了，于是向呼市电信局请了长假，目前赖在北京，要讨个说法。
　　肖音听后不免感慨了一番：这两口子也真能折腾，当初大学在一起时不谈恋爱，等毕业分开到两地反而好上了，还立马就结了婚生了娃，然后再想方设法折腾到一起......感觉跟肖音自己的情形正好是反着来的。
　　聊了一会儿其他同学的情况，小潘提起这次还见到了卫彬，他现在一家外企工作，似乎混得不错，一副风生水起的样子。肖音不想提及此人，就打断她，问她自己有何新情况。
　　“我能有啥新情况啊，跟赵某人混着呗。”
　　“还跟他混什么混啊，这种人，一看就是个花心萝卜。”
　　“唉，那怎么办？”
　　“换人啊。”
　　“没人可换啊。”
　　“咋会没人，你那么擅长招蜂引蝶的。”
　　小潘“呸“了一声，斜睨肖音：“我哪有？！”
　　“怎么没有，先数数叫得出名的，林某、朱某、黄某、梁某、小黄某……”
　　“唉呀，那都是过去式了啊，那些某们都不知在哪抱着老婆孩子了。”
　　“那谁让你不见到好的赶快落袋为安呢。”
　　“那不是都不合适嘛。”
　　“我觉得黄某就很好啊，你看人家现在都混上工程处长了，年轻有为啊！”
　　“切，我就不喜欢他，你觉得他好你干嘛不收了他啊。”
　　“唉，我倒是想啊，他看不上我啊。”肖音抬手撑头做伤心状。
　　小潘推了她一把，格格直笑：“你算了吧你，你那么心高气傲，哪里看得上他这个土人。”
　　“那我现在找的陆强不是比他还土啊。”
　　“陆强不算土吧，而且陆强老实啊，你不就是看上陆强老实好欺负嘛。黄某那脾气，又土又傲。”
　　肖音回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好吧，是有点土傲土傲的啊。不过说来说去，我总觉得前面几个人家至少是真心喜欢你，不像这个赵某，明摆着吃着碗里挑着锅里的，交往那么久都不介绍你认识他的家人、朋友，碰到个同事还藏着掖着的，然后就会念个诗唱个歌这种酸不溜丢的玩意，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潘埋头吃了一阵子菜，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经过上次生病住院后好点了。”
　　“那还不是你巴巴地整天跑去送汤送饭地伺候着，终于良心不安了呗。不管怎样，我总是觉得这人不可靠。”
　　小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肖音本想再劝劝，但转念又罢了，爱情这东西，岂是旁人劝得了的，总是要自己经过了，痛过了，撞到了南墙，回来再慢慢收拾碎了一地的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