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与枪》柔元

8、第八章：危机再起

　　尹清推门进来的时候，喻成瑞正坐在那里翻着菜单，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大获全胜了。他开始学会了去争取了，他很笃定，没有尹清的话，他是做不到的。
　　“嘿。”尹清和喻成瑞打了招呼。
　　“你来了。”喻成瑞笑着说。
　　“刚刚回家换了便服，来晚了一小会儿。抱歉。”
　　“没有，我也刚到这里不久。你想吃什么？”
　　“我都好。你随意点吧，我不挑的。”
　　“那好吧，我随意点了。”
　　“你谈的怎么样了？”尹清问
　　“挺好的。明天和你帮我找的律师见面。”
　　“行。明天要进行第二次会诊了，别太分心。”尹清叮嘱道。
　　“放心吧，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不敢耽误患者的事情。”
　　“对了那个女明星的事情怎么样了？”火锅的锅上来了，尹清一边帮服务员把锅放在上面，一边问。
　　“方柔柔她哥哥去处理了，好像谈的差不多了。她哥哥方辰是辰光投资有限公司的创始人，现任老板。”喻成瑞从锅里面捞出一块肉说。
　　“那方医生家世可以说是很显赫了。现在医生这行不好做，她还能在临床干，应该是心里有理想吧。”
　　“是啊，方柔柔一家都是很好的人。你别看她哥哥刚才看起来那么不讲道理，其实人特别好。每年都给我们医院的基金会捐钱，支持我们的科研项目。在社会上做慈善也是做的非常好，社会好评度非常高的。”
　　“这一家的家长教的很好。现在社会上这样的家庭不多了。”
　　“是啊。我就很希望能把我女儿培养成像方柔柔家里人那样。但是我渐渐发现，以身作则我也许做到了，可是我没有陪伴女儿去告诉她该怎样做。”
　　尹清停下来筷子，眼睛在火锅店的灯光下照映的闪闪发光，“喻医生，但是你要知道那些心里揣着理想的人，最后牺牲的也是最多的。在坎拉地区维和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位加拿大一个大型基金会的公子。他可以说是家财万贯，但是最后选择了在坎拉这个饥寒交迫的地方成立一家全坎拉配置最好的医院，而且是非营利的。但是，最后呢，即便他为坎拉带去了更多的健康更多的医疗援助，但是他最后还是死在了恐怖分子的枪口下，仅仅因为他收治了一名外籍的反恐军人。”
　　听到尹清的讲的故事，喻成瑞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尹清在火锅氤氲的蒸汽中迷蒙的脸庞。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在他的心里他可以为理想不顾一切，不顾金钱与名利，他以此为标准要求着自己的亲人。他觉得自己很崇高，蔑视像自己妻子刘覃那样的人。可是，真的所有人都能面对为了自己的理想所要牺牲的东西吗？他真的能面对尹清面对的那些吗？他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崇高了？他能像尹清所讲的那个故事里的那个家财万贯却为了和平事业奉献出生命的医生一样吗？
　　喻成瑞和尹清就这样你看着我看着你对视了足足一分钟。尹清才把眼神移开到了已经鼎沸的火锅里。
　　她觉得自己最近也很不正常。她是个见惯生死的军医，做事果决专业，不夹杂一丝丝的私人情感，从来没有和别人更不要说和一个还没有认识很久的医生如此掏心掏肺地说过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她发先自己总是会在睡梦中想起那次行动中自己被恐怖分子掐住咽喉时快要窒息的感觉，想起在火光中小白最后的脸庞。也许她对小白从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她真的无法接受他的离开。如今，何光岩结婚了，韩阳也伤了。她内心中作为一个女人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一双粗糙的大手反复的蹂躏。
　　似乎自己每次见到喻成瑞都会不自觉的向他发问，似乎是对他如此兢兢业业工作的不满一样。自己是三观也出现问题了吗？尹清有些害怕。她只好低头埋头吃肉，也许多吃点就忘了吧。
　　“军医，那你为什么选择去做军医？”喻成瑞手里拿着筷子，有点不知所措地问。
　　“我...”轮到喻成瑞发问了，尹清发现他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一下子就能戳到自己的命穴。
　　“我就是随便问问。”喻成瑞看到尹清露出难言的神色，赶忙补充到。
　　“没什么，我其实和你一样。我高中的时候学习特别好，我爸我妈就特别想让我去清华北大，要是高考考劈了的话，就在北京的那些985里挑一个。但是我偏不，我报了军医大学。因为我那个时候我觉得军医特别酷，既是医生还是军人。既能救死扶伤，还能保家卫国。我很看不惯那些那个时候人们热衷去学的，那些为了追逐名利的科目。觉得自己要为自己的理想献身。”
　　“那我觉得，你做到了。”
　　“对啊，我确实做到了。在军医大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也是很好的，我的老师希望我去军区医院做个医生就挺好。但是我又偏不，大五的时候，我参军了。因为生性要强，身体素质也很好。我一路做到了特种部队。”
　　“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其实，喻医生。说实话，我至今仍然不后悔选择了这条路，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如果重新来一遍，我还会这么选择。只是现在，我可能需要一个说话的人。”尹清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喻成瑞。
　　喻成瑞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紧接着是刹车的声音，再然后是尖叫声。最后似乎归于沉寂。
　　喻成瑞和尹清都知道，出事了。尹清最先跑出了饭店，喻成瑞紧随其后。火锅店的服务员想叫住他们却又不好意思说。
　　喻成瑞和尹清环顾了一圈，果然听到了在距离医院门口两个路口的地方听到了喧闹声。喻成瑞拉住了一个从那边过来的路人，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个大货车突然不知怎么的，在路上横冲直撞了起来。装在讨论一辆公交车后面，中间还夹着个小车。太惨了。”路人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喻成瑞和尹清听后，赶忙又跑回店里拿了衣服，喻成瑞从钱包里拿出300块钱放在桌子上，对着一直看着他们的服务员大喊，“钱放在这儿了，不用找了。”说罢，就和尹清两个人跑向了事发地点。
　　到了现场之后，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喻成瑞和尹清拨开人群，冲了进去。警察还没有到，因为这里离医院很近，喻成瑞已经听到了他们医院的救护车的警笛声。看到眼前的情景，喻成瑞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惨不忍睹。三车追尾，前车的公交车里的人都是轻微的擦伤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夹在中间的黑色小轿车已经被公交车和后面的大货车挤成了饼妆。如果不仔细看，甚至很难看到还有小车的存在。大货车司机也是鲜血直流的趴在方向盘上。
　　尹清没有过多的反应，马上上前去看大货车司机的情况。喻成瑞也赶紧跟上去，“他应该是在撞击中擦破了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不排除有什么颅内损伤。”尹清上前看完后说。
　　喻成瑞小心翼翼的把尹清扶了下来，颅内损伤是他的强项。从刚刚路人的描述来看，这起事故很有可能是大货车司机突发疾病造成的。
　　尹清走向了中间的小车，喻成瑞拦住了她。小车已经严重变形了，而且喻成瑞注意到小车的油箱正在一滴一滴的滴油，巨大的撞击之后不排除有火花出现，如果发生爆炸不堪设想。
　　在喻成瑞的提醒下，尹清也看到了油箱的问题。她大致看清楚车里面有三个人，驾驶位，副驾驶，还有后排分别坐着三个人。后排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变形的汽车门框插入了她的左肩，血液染红了她胸前的衣服。
　　“马上给消防和公安打电话。疏散人群。这里随时有爆炸的风险。”尹清冷静地说。
　　“消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货车司机被驾驶位卡住了，靠我们是无法把他救出来的。”喻成瑞回答。
　　救护车到了，急诊科的医生冲了进来。第一个进来的医生并不认识喻成瑞，问，“你们是医生吗？”
　　“呦，喻主任。小李，这是咱们医院神经外科的喻主任。”
　　喻成瑞没有多说闲话，简单的介绍了下尹清就开始讲现场的情况，“这位是最近来咱们医院的尹清军医。现在公交车上的人都没什么问题，最多是后排乘客有点擦伤但是现在货车司机和中间轿车里的人伤势较重。相比之下，货车司机伤势更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货车司机的腿被驾驶位掐住了，我们需要等消防来。小车里有三个人，座位后排的女孩有贯穿伤。而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小车的邮箱正在漏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现在小宋，你赶紧联系胸外科还有让我们神外的方柔柔和高明马上就位。然后我们先疏散人群毕竟现在警察还没到。我们扯到安全距离外面。”喻成瑞对到来的急诊科医生指示到。
　　话音刚落，警察就到了，喻成瑞就派急诊科的小宋去和警察说明情况。警察听明白了之后，立马去检查了情况，在安全距离内拉上了警戒线，向外疏散人群。
　　喻成瑞回过神来，发现尹清正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公交车站点后面的这片小树林的前面是什么？”
　　喻成瑞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激灵。
　　小树林前面是一个加油站，加油站旁边是一个小区。如果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方案，只能是先把人救出来，然后把漏油的小车破拆出来，清理漏油。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很难保证没有火花。并且没有办法同时救大货车和小轿车里的人，风险太大。只能先救较为容易的大货车司机。
　　消防到了，尹清想到的，警察也想到了，他们已经在派人疏散那个加油站的人和旁边小区的住户了。
　　喻成瑞和消防一起去了大货车的驾驶舱旁边，尹清拦住了他，“我去吧。我是军医，多于突发事件更有经验。你还有女儿。我就自己一个人。”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医生上？我在下面看着”喻成瑞没有听尹清的。
　　但是尹清还是把他拉了下来，“听我的吧。战场上不分男女。”然后就和消防队员一起上到驾驶位边。喻成瑞只好被警察拉出了完全距离外。
　　由于挤压变形，司机的腿被卡在了座位里面。如果顺利的话，破拆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尹清先给司机的头部止了血。
　　在消防队员的电焊声中，喻成瑞的心十分焦灼。他盯着正在一滴一滴滴落的汽油，看着在上面忙碌的尹清，心里十分地担心。他发现自己已经舍不得这个坚强清冷的女军医了，她坚强的让他心疼，让他想去呵护她。如果她发生什么意外，喻成瑞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医院里，方柔柔接到了急诊科的电话，整个医院在医院里的医生都动了起来。方柔柔没有时间想韩阳了，但是她路过韩阳病房门口时，还是向里面望了一眼。
　　韩阳的心里也很痛，苏醒过来的第三天，他真的体会到了截瘫的痛苦，他想起身抱住方柔柔，告诉她不要伤心，他做不到。他想和队长一起出去走一走，他做不到。他的心里真的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每天有护工给他擦拭身体，翻身，防止他下肢生疮。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平生第一次生出了绝望，也是平生第一次那么凶地和方柔柔说话。尹清告诉他了，方柔柔没有结婚。他多么想再一次的拥抱方柔柔啊，如果自己早一点知道方柔柔和院长的儿子废除了婚约，在一天一天的经历着失败的相亲的话，早一点放下自己让方柔柔享受自己的幸福不去打扰的想法的话。他们也许不用像今天这样相见。瘫痪后，他发现，其实他和方柔柔就是彼此的幸福。他们谁离开了谁都不可能真的幸福，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任何的资格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了。
　　韩阳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刚刚外面传来的巨大声响身为特种兵的他也很机警地听到了。他意识到可能出事。
　　他按响了护士站的铃，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小护士走了进来。那个小护士看到韩阳怯怯地，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请问你怎么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韩阳问。
　　“外面出了车祸，现在好多医生和护士都被调过去了。我是替班的。”
　　“方医生呢？她去了吗？”韩阳焦急地问。
　　“方医生，方医生和高医生去手术室里待命了。现在科里还有一个医生值班。”
　　“出什么事了？车祸严重吗？”韩阳听说方柔柔没去现场舒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本能的关心了一下。
　　“三车追尾，中间的小车被挤扁了。好像现在还有爆炸的危险。警察和消防都去了，我听说的只有这些。”小护士不敢看韩阳地眼睛，依旧怯怯地说。
　　韩阳很不明白这个小护士为什么这么怕自己，自己又不会吃了她。只好让她走了。
　　韩阳左思右想还是很不放心，想去拿自己床头上的手机。他的指尖刚好碰到手机，再然后他就够不到了，他咬着嘴唇，奋力的拉动着自己无力的双腿，一下子把手机顶到了地上。韩阳地内心快要崩溃了，他差点大喊了出来。
　　他只好又按铃把那个小护士叫过来，让她帮忙捡一下手机。但是这一次来的不是刚才那个怯生生的小护士了，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大很多的护士。
　　“麻烦帮我捡一下手机。”韩阳感觉自己的伤口有点疼痛，可能是刚刚拿手机的时候抻到了吧。说着向地下比了比，那个护士明白了捡起了手机。伤口越来越痛，韩阳有些忍耐不住了，他突然萌生了不好的想法，问进来的护士。
　　“刚才那个小护士呢？”
　　那个护士大吃一惊，“刚才的小护士我们科里的护士现在在医院的基本都被调走了，就剩下我和值班医生了啊。没有什么小护士啊。”
　　韩阳心里一沉，他们还是没有放过他。甚至在自己受伤后，居然会找到国内的医院里来。“快救我。”韩阳庆幸自己又叫了一次护士，如果他没猜错刚刚的小护士在他的输液器里加入了他们这行通用的自杀成分。
　　护士有点不明白，但是韩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他动弹不得，下肢的瘫痪束缚着他，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焦急地看着那个护士，“有人向我输入了□□，快去叫医生。”
　　护士知道出事了，马上去叫了值班医生。
　　疼，是无休止的疼痛。韩阳快要被这种疼痛折磨疯了，这种药液，静脉注推10ml就可以当场致命。好在输液器输入速度慢，要不然自己现在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值班医生到的时候，韩阳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手上的注射器已经被护士拔掉了，那个医生是刚刚从实习生上升上来的医生，他从来没有见过□□中毒，因为在人们的平常生活中，很少会有□□中毒的可能。但是现在，这样的病人就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快给喻主任打电话！”医生看着同样手足无措的护士说。
　　葡萄糖酸钙，碳酸氢钠。年轻的医生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在大学课本上□□的解毒方法。他只能一搏，韩阳的命在他的手上。

　　喻成瑞接到电话的时候，大货车司机已经被从驾驶室中解救了出来。尹清正帮忙把伤员送到在一旁待命的救护车上。
　　听到护士站护士的话，喻成瑞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看着在一旁忙碌的尹清，马上反应过来，说“我现在在外面的车祸现场。回去太慢了，你现在打电话给方柔柔。让她去抢救韩阳，快，马上。”喻成瑞几乎要喊了出来。随后，尹清送完大货车司机转过身来，喻成瑞赶忙挂断了电话。
　　尹清灰色的外套上沾满了鲜血，看着混乱无措的喻成瑞，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们去看一下小轿车那里。”喻成瑞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说出口，但是一旦告诉尹清，她也许就会离开现场，那么他一个人，小轿车里的人他该怎么救？喻成瑞觉得自己太邪恶了，但是他没得选择，韩阳的命有方柔柔来拯救，方柔柔的医术不比他低。但是如果尹清走了，那么眼前的这三个人谁来拯救
　　尹清没太在意喻成瑞的异样，就和他一起走向了小轿车那里。消防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防止在破拆的过成中产生火花，消防队员选择徒手拆开被挤压的小轿车。
　　喻成瑞看清了小轿车里的人脸，里面有三个人，驾驶位上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趴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虽然弹了出来，但是由于空间太小，男人都身体已经挤压变形，这一次喻成瑞拦下了尹清，“这次我来吧。”尹清没有再争执，让喻成瑞去了。
　　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喻成瑞对消防队摇了摇头。尹清随后也检查了副驾驶那个年轻女士，血液已经和那个年轻女士的头发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空间比副驾驶的空间更小，甚至可以说，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副驾驶的存在。很不幸，副驾驶的女士也已经死亡了。最后就只剩下后排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了，那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礼服，外面还披着一件一所重点高中的校服，在她怀里还有一个兔子毛绒玩具。她的空间要比前排大的多，胸前的毛绒玩具在撞击的一瞬间大大减轻了冲击力，虽然门框穿过了她的肩膀，但是她还有生命体征。
　　喻成瑞和尹清都聚到了这个女孩身边，他们为女孩进行了静脉注射。在消防队员的帮助下，女孩的空间越来越大，喻成瑞看清了女孩校服上有个胸牌，消防队员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上面写着，叶嘉远。喻成瑞赶快告诉了在警戒线旁守候着的警察，让他们赶快核实伤员身份。
　　汽油在一点点的滴落，在爆炸杀伤范围内的消防员和医生们随时都有危险。安全线外的人们窃窃私语，警察担心引起恐慌没有告知汽油的事情，但还是努力让围观人群远离现场。
　　手动破拆需要很长时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找到了那根穿过女孩肩膀的车框，消防员用钳子奋力剪断。女孩终于从车里面救了出来，等待的医护人员马上将女孩送上救护车，在喻成瑞临上车之前，一个警察拉住了他，“医生，这个女孩叫顾希桐。她的父亲是我们公安刑警大队的队长，拜托了。”
　　喻成瑞根本没有在想那个警察说的内容，机械地点了点头，尹清也上了车，安排查验血型。喻成瑞想起了韩阳，他该怎么告诉尹清这件事？如果尹清知道自己没有告诉她韩阳的事情，她会生气吗？但是现在生死时速，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伤员身份确定了，是刑警大队的队长的女儿。”喻成瑞说。
　　“血型出来了。是B型血。”喻成瑞的话没有人离，车上的小护士查出了伤员的血型。
　　“马上让血库调400单位的B型血。”尹清告诉旁边的急诊科的人。
　　车快速的向医院飞驰，那人给血站打了电话，“血站说B型血没有那么多了。最近B型血用量大。只剩下200个单位了，半小时前，我们医院刚刚调走500个单位。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了。”
　　“那你赶紧联系一下，问一下是哪个手术科室调的，如果手术不着急，让他们赶紧给咱们调过来，明天我就能找人给他们献回去。”尹清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医大附的人，下达命令一点也不犹豫。
　　喻成瑞有点明白了，他担心地看着急诊科的人打电话，真的害怕听到他想象中的声音，但是那一刻还是来了，“是方柔柔医生调的...”那人看着喻成瑞说。
　　“大货车司机也是B型血这么寸吗？”尹清看着那人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打给手术室吧。”急诊科的人又要打电话。
　　“别打了。”喻成瑞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应该是给韩阳用的。”
　　尹清愣住了。
　　“韩阳被人注射了致死试剂，以他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肾衰竭，或者再次大出血。所以方柔柔才调那么多血。”
　　“你说什么”尹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喻成瑞看着她的眼睛，却觉得瑟瑟发抖。
　　那双深渊一样的眼睛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