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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何队,我忘不了小白 ...

  •   在去律师约他见面的路上,尹清的律师闺蜜给喻成瑞打去了电话。那是一个声音很有风韵的女人,女人自我介绍姓吕,叫做吕晏嘉。“你是因为投身于工作而导致您的妻子想要和你离婚并且现在对于孩子的抚养权产生了争议是吗?”吕律师很直接的问。
      “应该可以这么说。”喻成瑞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对家庭的疏忽怪罪在医学事业上,但是这么说他也问心无愧。
      “好。尹清告诉我你现在要去见你妻子的律师,那你和你妻子的律师见面时,保证以下原则,精神状态良好,衣冠整洁,如果你刚刚忙了几天几夜现在马上推掉就不要去了。咬住自己从来没有忽视过孩子。不要答应对方任何条件,一切法庭上见。明白了吗?”吕律师嘱咐喻成瑞说。
      喻成瑞答应了律师,他知道也许自己现在和妻子是敌人了。
      “谈完之后,明天再来找我。我们约个时间。”
      约好时间后,喻成瑞撂下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原本已经绝望的喻成瑞,在听完尹清的话之后突然又想重新战斗。

      “喻先生,你很准时。”穿着黑西装,圆头圆脑的律师一本正经地和喻成瑞打招呼。但是喻成瑞真的很想笑,那人脑袋圆的很像一颗卤蛋,他觉得这个脑袋更适合秃头,但是它却不合时宜的用发胶弄出了鸡冠头。
      喻成瑞实在没法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律师的发型上,如果他今天不是来谈孩子的事情的,他真的很想趴在桌子上笑一个小时。但是很明显,律师并没有感觉到喻成瑞憋着笑意的表情,仍然很严肃地看也不看喻成瑞地说,“喻先生,您是要和我的代理人刘覃女士离婚吗?”
      “嗯嗯,是的。”喻成瑞控制住了情绪,冷静地回答。
      “那么好的。喻先生,对于您和刘覃女士的孩子喻诗倩的抚养权问题,我将要向您表达我的意见。我觉得您不适合承担孩子的抚养权,据我所知您是一名外科医生。工作时间长,而且还需要值夜班,没有办法保证能够照顾孩子的生活。并且,据我所知,您的收入也远远低于您的妻子刘覃女士。”
      “这批器材她要是卖不出去应该就没我多了吧。。。”喻成瑞小声嘀咕着。
      “您说什么”
      “没什么,您说。”
      “哦,所以,我的代理人希望你能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财产分割完全可以五五分。”
      “别别别,五五分我可受不起,刘覃现在都不知道身家多少了,到时候别人不还得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坑前妻的钱啊。这么说吧,律师。你的意见对于我来讲并不重要,我也有律师,我要听的是我的律师的意见。我的律师告诉我我不应该对你做出任何承诺,但是我告诉你,即便我净身出户,孩子的抚养权我也一定要争取。”喻成瑞对着卤蛋律师恶狠狠地说。
      律师有点被喻成瑞惊到了,他之前调查过喻成瑞。资料显示喻成瑞是个性格温顺的医生,能忍很多一般人忍不了的事情,看到眼前的喻医生,他突然开始怀疑了自己的调查资料和职业基本功。
      “你把孩子送进了急诊室,你就不愧疚吗?”喻成瑞不想多说起身向咖啡厅的门口走去,“我对孩子愧疚,但是不对刘覃愧疚。”
      卤蛋律师发现自己失算了,他本以为经历了把孩子送进了急诊室的事件,他能很快的拿下喻成瑞,但是这个喻成瑞好像意志更加坚定了。

      今天晚上是不能回家了,高明今天晚上值班,喻成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在夜晚北京的街道上,喻成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向他砸了过来,压的他喘不过气。当今天在急诊室听到孩子被刘覃接走了的时候,喻成瑞的心已经死了。万念俱灰当真不为过,甚至有一瞬间要不我选择死亡来了结这一切吧的念想曾经一闪而过。
      他突然很想谢谢尹清。
      北京的街道还是那么热闹,喻成瑞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通了尹清的电话。
      “谢谢你尹军医。”
      “去见过你妻子的律师了?”此时的尹清正在返回军区的路上,现在的她又穿上了军装,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军人。
      “见过了。尹军医,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放弃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现在要回部队述职,你也知道我不仅仅是医生。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你们医大附的门口的中餐馆见,我也饿了。”尹清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喻成瑞听起来却还是暖暖的。
      “好。”

      方柔柔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了哥哥就不要去看韩阳了,但方辰还是很不甘心,马上要走出医院了,又转过身来问,“韩阳的治疗费用应该都是军区负责吧。”
      “对啊。”方柔柔知道方辰在想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需要自己承担的费用吗?我们家能为他做点什么吗?”
      “在执行任务中受重伤,军区会一直全权负责治疗的。咱们家能做的,就是放我做他的医生。”方柔柔一边说一边向方辰挥手拜拜,方辰知道妹妹在赶自己走。“好吧,那你注意身体,别累垮了。”
      “知道了,哥。”
      方柔柔目送方辰开车离开了医院,又走回了住院部大楼里。她怎么会不理解哥哥所说的呢?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为了爱情盲目奋不顾身的小女孩了,她三十岁了,耽误不起了。她很想对韩阳心硬下来,但是韩阳醒来那一天,对她说的一句话,让她所有的防守都瓦解了下来。
      “柔柔,我想你了。”
      让她怎么可能不心碎。
      韩阳已经转出了重症监护室,到了普通病房。屋子里没有人,方柔柔走了进去。
      一改以往韩阳一直盯着她的情形,转出了重症监护室的韩阳并没有看她,甚至说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方柔柔的存在。方柔柔的心里很慌,坐在了病房里的椅子上,看着输液器里的药液一滴滴的滴落。
      “你别难过。经过康复治疗,你是有机会站起来的。”
      没有人应答。
      方柔柔不知道那天她在院长办公室痛哭流涕的时候,在韩阳的重症监护室里发生了什么。一生的刚强和坚毅,韩阳终于还是崩溃了。他从来就没有服过输,他能挑战狙击手的极限,他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么他现在一定能挑战那根和他作对的千疮百孔的脊柱神经。他想坐起来,但是他感受不到下肢的存在,但是他不想放弃,第一下挣扎令他感受到了上肢枪伤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疼痛通过他身上一根根神经传到他的大脑里,他想呻吟,想嘶吼,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疼痛,那巨大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像是要将他扯开一般。但是他很高兴,疼痛,就意味着他还活着,再努把力,他能坐起来的。
      他想靠腹部力量坐起来,要知道他是特种兵,肌肉力量是很强的。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似乎胸口一阵温热。
      伤口撕裂了。监视器响了起来。
      他看到尹清冲了进来,他感受到了尹清戴着胶皮手套的双手摸向了自己的伤口,他感受到床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的意识渐渐越来越模糊。
      韩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就剩下尹清一个人了。尹清看到他醒过来舒了一口气,“韩阳,你不要着急。神经损失如果你不配合的话还会带来其他的问题。”
      韩阳没有说话,他好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出了多少血,他只是觉得自己眩晕无力。尹清在一旁忙着手里的事情,突然感觉到韩阳的胳膊一直在抽搐。
      “你怎么,韩阳,韩阳。你别吓我。”尹清赶忙检查了所有的监视器,“我知道韩阳,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我求求你,现在情绪千万不要激动。”尹清看到伤口再一次有了出血的迹象,“韩阳,我们救你回来,是因为我们相信你你是一个能够面对这一切的人,我求求你,无论为了什么,配合我,好吗?”尹清几乎跪在了韩阳的床边,她的声音已而泣不成声。她紧紧的抓着韩阳的手,真的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的勇气传给韩阳。
      “我一直背着坚强去活着,我坚强的承受了父亲的过世,坚强的承受了抛弃女友,坚强的承受战友牺牲。这一次,我不想坚强了。我自己的人生,我不能自己选择吗?”
      尹清听到韩阳提到战友牺牲,泪水更不住的留了出来,“如果小白今天还活着,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是为了那次行动的所有人而牺牲的。我们是军人,这就意味我们要承担的责任,但是这一次我不希望以任何崇高得了理想要求你。为了你自己,为了那个失而复得的姑娘,活下去。我打听过了,方柔柔并没有结婚,她现在仍然单身。”
      “见到她的时候,我是惊喜的,好像回到了从前,但是,感受不到的双腿把我彻彻底底的从自己的幻想中拖出来。我不能再拖累她了。她不应该拿自己的幸福承担自己的苦难。”
      尹清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没忍心告诉韩阳,方柔柔因为他的事情正在忙面临停止审查的局面。
      “尹清,谢谢你和突击队的其他战友们给我的温情,我一辈子忘不了,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希望让我去看看我父亲,去看看小白吧。”韩阳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要这样韩阳,求死并不难。但是你成了英雄,你让我们这些爱你的人怎么办,方柔柔可是为了你几夜不眠不休。突击队的兄弟们在你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第一夜,在军区的操场上跑了一宿。”
      走廊里传来了方柔柔的脚步声,尹清听到后擦干了眼泪,开门看了一眼。“方柔柔来了,对她,你还是温柔些吧。”
      那些方柔柔不知道的,其实对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放下了喻成瑞的电话,尹清看了看自己身边正在开车的何光岩,想起了那天在韩阳病房里她和韩阳的对话。
      “何队,我想小白了。”
      何光岩没有说话,车子依然平稳地向军区驶去。
      豆大的泪水从何光岩这个西北汉子的眼睛里留了出来,“行动之前,小白还和我们说,行动结束他要和你表白,还让我们出主意去哪表白好。”
      “他是我们最好的弟弟,每次给他抽血我都故意弄疼他,他就嬉皮笑脸的配合我,每天追在我身后喊着姐姐,姐姐。”尹清发现在韩阳负伤回国之后,自己越来越脆弱了,一次次的哭出来。尹清很想告诉何光岩,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最中意他的,但是他却一直把自己向外推,如今,他已经结婚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理过他。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好哄的小弟弟。我太傻了。”
      “那次任务,在他知道你被委派了渗透任务的时候,他还去闹了一场,说是希望突击队直接强行攻入。你还不知道吧,最听话的弟弟为了你居然还会对命令有异议。”
      “别说了。”
      何光岩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他也一样忘不了小白,那是他们突击队里最小的弟弟,是队里的排爆手。那次多国联合行动的反恐行动中,中国负责解救人质。按照行动计划,由于掌握恐怖组织罪证和洗钱方式的污点证人落在恐怖组织的手里,由尹清化妆成从事器官交易的女医生,保证污点证人的安全,并获取人质情报。突击队成员得到情报后,从外面强攻,解救人质和证人。行动中,一切都按计划正常的进行。尹清和突击队控制了恐怖组织的头领,正在要带着污点证人撤退时,他们发现,证人的身体里被植入了一颗人体炸弹。
      这个证人太重要了,失去这个证人,意味着这次行动几乎是失败了一半。
      没有时间可以耽搁。突击队外围警戒,尹清拿起了手术刀,排爆手白浩负责拆炸弹。
      说不紧张尹清自己都不相信,开腹之后,一片血肉模糊。由于植入了炸弹,污点证人的脏器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这给尹清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姐姐,放轻松。这就是一台普通的手术。”白浩拉住了尹清有些颤抖的手,尹清永远不会忘记白浩握住自己胳膊时的力量,隔着作战手套,尹清感受到了踏实。白浩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脸庞,那一瞬间却让人无比踏实。
      完成了外科手术部分后,炸弹清晰的露了出来。还有三分钟。尹清看着白浩,白浩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拿起了拆弹工具,像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一样。
      “你去韩阳那帮我把钳子拿来,我钳子在他那呢。”白浩拿起自己的工具包,一边拆一边轻描淡写地对尹清说。
      直到尹清走到韩阳那里的时候,尹清才反应过来,排爆手的工具怎么会在狙击手那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待到尹清反应过来跑回到那间手术室的时候,才发现手术室的门已经锁上了,只有白浩一个人在里面忙活的身影,尹清用力的敲着手术室的玻璃门,白浩只是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白浩心里清楚,这个炸弹三分钟拆完太难了,但是他们是用生命博奇迹的人。可是他不希望尹清和他一起赌博。
      他努力到了最后十秒钟,但是他没能逃的出去。炸弹将手术室夷为平地,尹清被巨大的冲击力顶了出去,火光是她对白浩最后的记忆。
      为了整个突击队的安全,为了任务。白浩付出了年轻的生命。那些茶余饭后的晚间新闻中的报道,一人牺牲,对于亲历者来讲都是令人崩溃的经历。
      突击队从楼里撤出来后,那个时候还在突击队做机枪手的祝磊不顾其他国家的行动成员在场的情形,扔掉了身上的装备。把被捕的恐怖组织头领打成了植物人。
      最后祝磊因此离开了部队。

      述职后,尹清和何光岩走在军区的院子里。
      “我最近有点想退役了。”尹清开口说。
      “我理解。”何光岩也很疲惫,他能完完全全的理解尹清的心情。但是身为突击队的队长,他还是对尹清说,“我在选择了入伍的时候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耐受。如果你执意离去,我不会拦着你,这个中痛苦,我飞车了了解。但是现在突击队力量不比以前。我也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你的亲人,你还会这么对我说吗?”尹清认真的看着何光岩的眼睛。
      “嗯...我...”何光岩一时语塞,“你为什么这么问”
      似乎最近一直在问各种各样失仪的问题,那么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道歉,“对不起,今天方医生的哥哥说我干涉方医生的幸福,我...”何光岩一把抱住了尹清,“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尹清贪婪的感受着何光岩胸膛里的温暖,流着眼泪。
      “好了,我还约了喻医生见面呢。其实我挺好的,还能给别人做情感导师呢。”尹清撑开何光岩的胸膛,虽然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但是她知道命运走到了今天,她没有选择。
      “喻医生最近忙着离婚会不会分心,要不要和医院提一下。”
      “怕什么,不还有方柔柔呢吗。”尹清调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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