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乱》冷落殇秋

56、第五十二章 刺杀夭折

　　(含辛茹苦渡年华，忍辱偷生为今朝)

　　“玄桑？”
　　“好吧，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么大家回去之后小心防范，一旦有了这个人的消息，务必互相转告一下。从今天起，我们绝情教也会每日派出一对人四处打探的。各位如若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那好，兄弟们，我们走了吧！盟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的，可不要耽误了盟主！”
　　“那是，那是！”
　　说着，众人纷纷散去，留下清心一脸疲惫、无力地靠在廊柱上。那五张狰狞的脸像幽魂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姐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小雨一脸关切地扶稳了有些颤微的身子。
　　清心摆了摆手道，“没事，我还要给孩儿们教书呢！”说着，拉了小雨的手慢慢离去了。
　　远处，惊云一脸的不忍和伤痛。清心，原来，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

　　夜，朦胧。月，迷离。
　　烛影摇曳，印出墙上长长孤寂的声影。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颧骨嶙峋，脸颊上的肉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的笔不停地书写着，龙飞凤舞。一边的地上已然扔着许多揉成团的废纸，想必此人坐着已经很久了。
　　他在写什么，没有人知道。
　　夜，朦胧依旧。月，迷离幻然。
　　咳咳——
　　惊心的咳嗽声划破静谧的黑夜，他猛地扑到在了书桌上，不住地抽搐着，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颤抖的手扑腾着伸向远处的茶杯，好不容易能抓到了，却是一个颤微失手打翻了瓷杯。冰冷的水顷刻扑在了他满是伤痕的手上，微微刺痛。他满眼的悲伤，好不容易才压制了抽搐。
　　诶——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而，内心却被另一种情绪充斥了。
　　那是仇恨，深深的、炙热的仇恨。他恨他，恨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少年，恨他几乎将他推向了罪恶的深渊。
　　于是，他经受了一次又一次非人的折磨，最后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他别无选择，他要报仇！为了自己最尊敬的人，为了那人的儿子，也为了自己。
　　他从破败的靴子里抽出已然磨了五年的匕首，光亮剔透，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锋利的刀刃，可以瞬间见血，尖锐的刀锋，抹上了致命的五毒。只要划开一丝微细的伤口，就可以要了一个成年人的性命。
　　他淡淡地笑着，旋即笑声越来越大，愈加得放肆起来。在幽静的夜空中，笼罩上了一层骇人的恐怖。

　　……

　　又是一个黑夜。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幽得令人毛骨悚然。
　　幽深中，似有一个身影在迅速地移动着。身后一道寒光闪过，顺着黑影向前移动。
　　远处，台榭楼阁，隐隐勾勒出一点点形状来。黑影迅速摸进了这座华丽的府楼。没有一点声响。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旋即灯火像前进的火蛇一般蔓延开来，将整个府邸都照得通亮。听得一个男人低吼一声，旋即孩子的哭声、妇女的尖叫声便消失了踪影。
　　那寒光的主人好奇，颠陂着飞上屋檐朝里面张望而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轻松地将被绑得五花八门的老濡妇幼逐一挑断手筋脚筋。那些不出声的估计不是被吓晕了就是疼昏过去了。
　　可怜的人！可恨的人！
　　就在那黑影就要割开人们的喉管之时，他突然右掌一挥，两根银针倏地朝着黑影飞去。
　　眼角寒光闪过，黑影似乎意料到什么，忽而身体腾空向上一番，那两根银针竟直直地朝着身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飞去。
　　“啊——”
　　犀利的惨叫声震动了周围熟睡着的人们的神经。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于是，整条街上的灯火一会儿便通亮起来。
　　他见状，惊得差点从屋顶上摔下。这么多年过去，他忍辱偷生，埋头苦练绝学，竟然还是抵不过他！
　　“谁？出来吧！我知道你跟踪我已经很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黑影淡然地转过身来，向着他躲藏的地方望来。
　　不好，竟然被发现了。
　　因烛火，黑影的脸渐渐明亮起来，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脸照得由外的狰狞恐怖。果然是他，昔日的圣罂教二公子玄桑。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终是倏地飞身翻下，直直地站在了玄桑的对面。
　　见来人的面容，玄桑稍稍诧异，旋即又恢复了方才的镇定。好像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众多他要杀的人之一罢了。多了一个猎物又何妨，他心想。“是你，你竟然没有死？”
　　虽是疑问，却是强烈的肯定。
　　他，淡淡一笑。“是的，我没有死。你很失望吧！也许当初你本该往我的颈项上抹去的！”他朝着自己的脖子拟了拟。“可是，你没有！你本就知道我是你义父的人，我除了他谁都不会效忠的，就连大公子也根本不在我的眼中。我的命是教主救回来的，这辈子我就只有效忠他了。”
　　“愚忠！”玄桑不以为然，似有嗤之以鼻之感。
　　他闻言，眼中的怒火渐渐燃烧起来。“都是你，你是个畜生！连给自己重生的义父都不放过，你亲手杀了他，你不得好死！”
　　“哦，是么？不知道这几年来你的武学有何进步！”说着便将抽出自己的玄铁刀朝他扑面砍来。
　　他大骇一惊，没想到玄桑的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这么重。他急忙闪身，左闪右躲，不一会儿身上的长衫就已经烂衫破败了。
　　玄桑媚邪一笑，一道杀气闪过眼底。突然他停下攻击，他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带任何的长凶器，丝毫不能伤到他毫发。
　　他气喘着，谨慎地盯着玄桑，生怕他又突然发难。
　　“呵呵，就你这本事也想来偷袭我？说说你这两年的状况吧！我挺想知道这些年来，你都做了点什么！”
　　他不语，似乎在思量着玄桑的真实意图。
　　“玄宁，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何当初你就不能从了我，和我一起打天下呢？我说过的，只要一同灭了绝情教，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玄宁凝视着玄桑，思绪已然飞向昔日。那时候，他看到玄桑一脸疲惫地回到了摩伦。他见到他只身一人回来，知道事情不妙。
　　“教主呢？教主为何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玄宁焦急地问他。时不时向着他身后望去，然而张望了许久，还是没能等来玄森。
　　“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玄桑淡淡道。
　　“什么，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樱花岛了么？为何你回来了，他却永远地留在了哪里？为何！”他竟然死了，竟然撇下了这个偌大的圣罂教顾自一人走了，他该何去何从。
　　“我杀了。我亲手杀了他！”
　　“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义父，他救过你的性命啊！”玄宁气得手指不禁颤抖起来。
　　玄桑淡淡一笑。“是么，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啊！好吧，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暴露了，中原的人马上就要杀来了。和我一起走吧！”
　　“不，我要死也死在教主的地盘上，我哪里都不去！”
　　玄桑的眼中一道杀气闪过，好吧，既然你要死就成全你！玄桑突然抽出他的玄铁刀往玄宁胸口砍去。玄宁不意，猛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后来他也不知道玄桑逃到了何处。直到中原人士赶到之后，没有走光的圣罂教徒又被血洗了一番。玄桑那一刀并没有命中要害，他只是晕厥过去了。他混在死尸中才幸免于难。醒来，浑身都是血腥味，加上身上伤口的腐烂，他几天没能站起身来。
　　后来他韬光养晦，默自一人练习武学。终于，他得知了这个恶魔的去处，便一路跟随而来。
　　“哦？这般！看来也是苦了你了。不过我知道你终究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一腔的愚忠！”玄桑忽而出刀又向玄宁飞去。
　　玄宁骇然，急忙抽出靴子中的毒匕首朝他飞去，然而还未出手便被玄桑一刀斩落。
　　“哦，你竟然带了暗器来。我以为你有多么的好汉，竟是孤身一人来的呢！”玄桑幽邪一笑。他拾起那把毒匕首，仔细瞅了瞅，然后放在了玄宁满是血水的手上。
　　玄宁大惊，他知道这毒的厉害，只要伤口碰上了便必死无疑。他悲哀地握紧了它，在玄桑的剑锋下一寸寸软了下去，最后嘭地一声倒地。
　　远处，人声鼎沸，似有一大群人朝着自己而来。玄桑望了眼地上玄宁的尸体，突然想到什么便迅速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然后割断了他的喉管，旋即匆匆离去了。
　　“快看，好像在那里！”有人在火光中叫了一声。
　　耳边簌簌，羽箭像蝗虫暴雨一般从身边飞过。玄桑挥袖一闪，旋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不见了踪迹。
　　“快来救人啊，里屋的人似乎都还有气息！”
　　“幸好来得及时，只在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谢天谢地啊！走快去报告主人！总有一天我们要手刃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