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御用肥猫

48、第四十八程

　　肖寒花了半个时辰，与众人决议完了今晚之后的各项事情，便着令三千人整军备马，即刻出营。
　　方才又有人来报，雁清城起的黑烟已经停了。
　　肖寒与齐祯知道这黑烟背后的奥妙，没想到阿卫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快。
　　不过是要他找几个也对蒙军有深仇大恨的人，帮忙在粮仓四周煽风点火引起骚动，并趁机散布达蒙部落内乱的消息，尽可能摇动蒙军的军心，阿卫满口答应时，他与齐祯并不抱十分的希望，可如今这办事的速度倒是让人颇感意外。
　　“殿下，您真的要亲自带这三千人出去吗？”徐有成底气有些不足地问。
　　肖寒点头：“传命下去，众人手脚都利索些。”
　　徐有成又问道：“殿下，这.....三千人够吗？”
　　肖寒有些傲慢地笑了笑：“我只带这么多人出去，当然不是真的要和他们硬碰硬。你且守好营地，按我后续传来的战报行事即可。”
　　徐有成这才略一安心道：“是。”
　　“还有，”肖寒的神色温柔了下来，“怀大人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下了，你们不要再特地去告知他，免得惊扰他休息，等明天他醒来了，你代我告诉他，让他不必担忧，自己在营地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徐有成：“......”
　　徐有成：“属下知道了。”

　　肖寒要的三千兵力很快就已经整装，列队于大营之前。乌黑的铁剑入鞘，肖寒将一暗红色的斗篷披于肩上，阔步走出帐子，在寒风里抚了抚骏马的鬃毛，斗篷在飞雪里一扬，翻身坐上马背。
　　肖寒驾马走至整好的军队前，队伍中大魏的军旗缓缓升起，他扫过一眼面前黑压压一片人，拉了拉缰绳，将马头调转至身后一望无际的雪夜。
　　肖寒道：“出发。”
　　队伍立刻开始井然有序地移动，三千兵将，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风雪里，只有雪地上的几排脚印缓缓地在新一轮的大雪里慢慢被掩盖。
　　齐祯躺在烧着暖炭的营帐里，他在床榻上辗转几番都无法入眠。他的耳畔传来了人马踏步远去的微响，肖寒居然这么快就带队走了。
　　他心中的纠结也越来越甚，等外边安静了许久，他才认输似的气哼哼地坐了起来。
　　这肖寒，刚才在床上鬼迷了自己的心窍也就罢了，如今人都走远了，却还在他的脑袋里徘徊不去。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齐祯郁闷道。
　　前脚刚亲完了人，后脚就不辞而别，他什么意思！
　　齐祯愤懑地穿上了衣服，点了一盏似明似灭的灯，走至帐门口撩开厚重的帘子，刺骨的冷风夹杂着雪水如利剑似的迎面就扑了过来。他望着眼前恨不得要将夜晚下成白天的大雪，心中终是起了担忧。
　　这样的天气行军，别说达蒙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适合出去。
　　齐祯抓着帘子的手指用了力，他忽然将帘子甩了下来，疾步跑到柜子前草草地拿出两身衣服，又找出了肖寒这段时间留在他这里的暖和的长裘，将它们统统叠好，扔进自己的包袱里。
　　齐祯风风火火地收拾完了行装，给自己带上了不离身的银面具，连个灯笼都顾不上打就出了帐子，摸索着来到马棚里，挑了一匹看得上眼的马，拉出来跨腿而上，直冲营地门口。
　　那有力的马蹄声踩在与雪水一起结成冰的冻土上，发出的声响引得夜间守卫的人频频望过来。
　　“是怀大人！”
　　“怀大人这是去哪儿？”
　　守在瞭望塔上的士兵左右为难，眼见着齐祯驾着马飞驰了来，放行不是，拦着他也不是。
　　齐祯沉着脸冷声大呵道：“开门，我有要事去追寻殿下！”
　　那声音穿透了雪夜与长空，立刻，大营的门便缓缓打开了。
　　徐有成姗姗来迟地跑出来，却只能望见齐祯被漫漫风雪阻隔了甚远的背影。
　　只有铿锵的马蹄声渐行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