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生笑歌》妫习之

26、迎敌

　　见林无梦二人已双双毙于蒿聚克棍下，郭靖驱马于□□，手持弯弓，英姿犹如天神下凡！先前的群人此刻已吓得纷纷四处逃散，场面顿时乱成一团。那个老者也没能想到郭靖有这一招，忙将身子一矮，想要趁乱逃开。

　　却不知身后有人早注意到了他，郭靖对着墙头，笑道：“蓉儿，且看我给你演个戏法。”黄蓉开心地拍手叫好。郭靖猛地抽箭搭弓拉满，将身体整个后倒，躺向了马背，喊了一声：“着！”正是：虎筋弦响弓开处，雕羽翎飞箭到时。

　　那老者刚刚行到一颗大树边，忽然感觉右肋腰间一冲，郭靖射出的羽箭直接穿过了他厚厚的衣物，连带身体也顺势倾斜被钉在了树身上。~嗖！~嗖！~嗖！郭靖又连着射出三支箭，分别插中了其左肋，左肩及右肩，每一箭只贴近皮肉，却又未伤及他的肌肤。箭术之高明，在场众人皆是前所未见。

　　老者瞧自己行动受限，便开始不断挣扎着，想通过撕扯身上的衣物来脱身。蒿聚克见状，立即冲上前来将手中铁棍在他颈部一横过，喝道：“别动！”老者给他吓得不敢再做动弹。

　　黄蓉和刘语，索胡垂这时一起轻身跃下高墙。索胡垂忙小跑到了蒿聚克的身前，同他轻声说了些话。二女则是一同走到了郭靖和马的跟前，黄蓉伸出手给郭靖握住轻轻一提拉，她纤细的身躯便随风而起般坐到了马背上。

　　刘语略带怨念的淬了两人一口，黄蓉不理，从箭囊中摸出一支羽箭，微笑道：“靖哥哥，方才你好厉害，我现下想跟你学射箭，你教教我好不好？”郭靖将手中的弓递到她的手边，柔声道：“好啊，蓉儿，你先试着拉一箭给我瞧瞧。”

　　黄蓉接过弓打量了一番，突然玩心大起道：“靖哥哥，你将马儿调转个头可好？”郭靖点头将马调了个方向。二人面前这下正对着了刚才被郭靖钉在树上的老者。接着黄蓉嘿嘿一笑，学起了郭靖的样子，搭弓扯弦对准了那人。

　　郭靖心道：此间相距差不多百步，蓉儿能将这一箭射得那么远？是了，她定是想来吓唬这老儿一吓。果然不出所料，老者一见到黄蓉将箭头对准了自己，于是便叽里呱里的大喊大叫了起来。黄蓉却并不理会，笑着又将弦拉了个大半满，跟着手指一撤，那羽箭嗖的一声倏出。就在老者瞬间只觉自己将死之际，黄蓉射出的那支羽箭才刚行到半途就疾速的下坠插进了地里。

　　一旁刘语笑出了声，说道：“蓉儿，你射箭的模样是学了郭大哥的，可这箭法怕不是跟我学的吧？”黄蓉小嘴微微撅起，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呀。”刘语闻言只是吐了吐舌。郭靖在黄蓉耳畔轻声道：“蓉儿，改日再教你吧。咱们先去看看索胡大哥跟那族长怎么说。”黄蓉点点头，二人下马和刘语走到了索胡垂和蒿聚克跟前。

　　蒿聚克和索胡垂见状，立刻跪倒在了靖蓉的面前，说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多谢郭少侠的救命之恩。”郭靖连忙将两人扶起，道：“索胡大哥，这位族长大哥，你们快快请起，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啊。你们言重了。”却见蒿聚克摇了摇头，道：“恩人你过谦了，今日若非得你以神箭相助。恐怕我早就给这老家伙儿带来的人给取了性命了。”索胡垂附和道：“是啊郭少侠，今日若非你，我们族长和村子恐怕是免不了要遭逢一场大难。”

　　索胡垂边说一边走到了老者的跟前，接着抽了他个耳光，怒道：“罗吉，你这个老贼！你同萨诺斯联合外人来劫掠自己的同胞，你该死。”说罢抬手要再打。被蒿聚克拦了住，说道：“罗吉，你我也算是相识多年，大家也素知你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你为何要帮萨诺斯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名叫做罗吉的老者低下头，叹了口气道：“我....蒿聚克....我，事到如今，我亦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请便。”郭靖问道：“如此说，他们定是抓住了你的家人来威胁你，是不是？”罗吉猛然抬起头，说道：“你....你从何处得知的？”郭靖心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想当年我告诉你们我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蒙古的哪一个部落我没去过啊？啊？你们要知道，元朝的皇帝忽必烈，那比你们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跟他谈笑风生。这些套路，人家早就玩过啦！说道：“我是猜测的。”（作者调皮了d(д)）

　　罗吉点了点头，说道：“萨诺斯将我的妻子和儿子全都关了起来，还扬言我若是不帮他，就要杀了我全家人。我...我也没有办法！”郭靖沉思了半晌，问道：“那你们村落出来侵略其他村落时，一般要派出多少人？”罗吉眼珠儿一转，说道：“我们村上一共有二百一十九个人，其中一百一十九人都是老弱或妇女，剩下的一百人当中，都是凭萨诺斯驱使的青年和壮汉。每次外出前，萨诺斯都会先进行部署，然后让两个外族高手再领着大约二三十个人出发。剩下的人和萨诺斯一起留守村落。”

　　郭靖疑惑道：“两个外族高手？便是方才被蒿聚克族长打死的那两个吗？”罗吉点了点头，郭靖又道：“那此处到你们村落，来去需要多长时间？”罗吉道：“两个多时辰左右。”郭靖不再发问，只是将话转述给黄蓉和刘语，黄蓉眼珠转了几转，伸臂搂住郭靖脖子，刘语见了，脸上一红，暗道:“哼！大庭广众之下就秀恩爱，真是把我们这几人当做空气，若是无人，还不知亲热成啥样。”黄蓉却是拉了拉郭靖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细语，郭靖听了面露喜色，不住点头。

　　索胡垂捏紧了拳头，愤愤道：“可恶！若一日不除去萨诺斯这魔鬼，我们西宁卫将永远不得安宁啊。”蒿聚克默言，上前伸手折断了制住罗吉的四支羽箭，冷冷道：“罗吉，你走吧。 ”罗吉诧异道：“蒿聚克，你....你就这样放我走？”蒿聚克道：“我留你在此，难道还有什么用吗？你回去之后告诉萨诺斯，我蒿聚克誓死同他抗击到底！”

　　罗吉叹了口气，转身正要离开，郭靖忙喊住了他，道：“你可曾想过救出自己的家人？”罗吉一个激灵，回身道：“当然！可是我没有法子。”郭靖微微一笑，道：“我这倒是有个法子，可助你救出你的家人，不知阁下可愿同我与蒿聚克族长合作？”蒿聚克闻言一怔，罗吉也迟疑了片刻，说道：“你先说是什么法子？需要我做些什么？”

　　郭靖笑道：“你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便是你回去之后要劝说萨诺斯。你便说蒿聚克族长这儿搬了许多救兵，你带来的人都敌他们不过。故需要他本人另外带上至少五十名壮汉来进攻这里。”

　　索胡垂和蒿聚克听后纷纷不解，都是神色大惊的瞧了瞧郭靖，郭靖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不要言语。罗吉也有些诧异道：“这....这是为何？”郭靖笑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了，阁下若是肯答应，我保能救出你的家人，如何？”

　　罗吉沉思了一会儿，心想眼前这个少年本领高强，是自己亲眼所见，倘若他真能有好的法子救出妻子和儿子那固然是好。但若要是失败了，自己倒也不会吃亏。想通了这一节，罗吉便一口答应了郭靖的要求。临走时趁其不备，刘语抽出长剑在他的左右臂上各刺了一道口子。疼的罗吉满脸疑惑地直叫唤，黄蓉忙让郭靖解释道：“如此这般，比之毫发无损回去才更能让萨诺斯信服。”

　　罗吉走后，蒿聚克和索胡垂不解，便询问郭靖，为何让罗吉回去告知萨诺斯，要讲其精锐都引到村里来。郭靖便说出了适才和黄蓉商量好的计划：原来郭靖先让罗吉回去之后说服萨诺斯带人来，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其实萨诺斯本人来或者不来，那都不是最重要的。靖蓉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借机拖延时间，好来在村子里布置一番。

　　郭靖前世与蒙古人交战多年，深知行军作战之法。他环顾了一圈四周，觉得此地即易攻又易守，乃通与挂暗合之势。

　　一般的地理形势大可分为六种：“通”、“挂”、“支”、“隘”、“险”、“远”。凡是我方众人可以去，敌人可以来的，便叫“通！”这个通字意指处在平原、丘陵地带交通便利。而“挂”字，则指周边有可占据的高地，我方可利用高地优势先将敌众引诱至低洼的地区内，随后再安排部分人死守在敌方返回的路径上截杀，切断敌人的退路，居高又可投掷利器大石，加上古土族的房屋建造都是紧密相连在一起的，故此郭靖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关门捉贼，声东击西之计。

　　蒿聚克与索胡垂听完均觉郭靖此招甚妙，当下就召集来了村中的其余男子，共四十三人，村中女子仍旧让她们躲在秘道中。郭靖先同蒿聚克耳语了几句，他便带上了十二人骑着马纷纷出了村。随后郭靖又安排了刘语偷偷紧跟在他们的身后接应。

　　自己和黄蓉率领众人到周遭去砍来了十几棵松树，接着洪玄珅一展精湛技艺，用几个楔子将大家处理好了的松树干都铆合在了一起，做成四个高度同围墙差不多的木架，又将这些木架缓缓移至到了村头入口两侧的墙边。

　　因古土族人沿袭了某些蒙古人的生活习惯，故此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善于骑射。郭靖得知后，让众人取来了村里的所有弓箭，跟着依次发放给那些擅射的村民，待一切事物准备就绪后，众人分别都埋伏好在村子的入口处围墙的两侧，及房顶上，郭靖自己则是与黄蓉藏在了村头的山坡上观察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