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生笑歌》妫习之

27、尘埃落定

　　山坡之上，靖蓉二人匍匐良久，见始终未有萨诺斯部落的人前来，黄蓉便觉得有些气闷，她瞧身旁的郭靖正全神贯注地眺望着远方，于是玩心渐起，调皮地将身子靠近了郭靖，在他脖子上吹了吹气。

　　蓦然颈部一热，有种痒痒的感觉，发现原来是蓉儿在一旁调皮捣蛋。若是换成平时，郭靖定要“治她一治”，不过现下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低声说道：“蓉儿，我好痒啊，现下先别闹着玩儿了吧。”

　　黄蓉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忽然见不远处灰尘扬起，随之传来了一阵“得，得，得，得”的马蹄声。

　　黄蓉这才收起玩闹的性子，轻声道：“靖哥哥，他们来了。”

　　郭靖点点头，双手搭在嘴边，学着野狼的叫唤“嗷呜~”了一句。

　　黄蓉忍不住“噗嗤”一笑，郭靖面上一红道：“蓉儿，何故发笑？可是我学的不像？”

　　黄蓉抿了嘴道：“像，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呢。”两人正说话之间，马蹄声也逐渐近了。

　　待一众人等全到了山口位置，靖蓉方才看清楚，来人列成了四路，总共大约三四十余人。

　　前方带头的是个头戴黑帽、下颌留了一把胡子、神情凶恶、面色蜡黄、腰间挂了炳钢刀的中年男人。靖蓉心想，莫非这个人就是萨诺斯？

　　转眼，这萨诺斯带着队伍，已经来到了村口。他看着围墙两旁，郭靖与村民们一起做好的两只木架，心中感到十分奇怪。

　　勒住马，示意身后的众人停住，他自己骑马上前来到了木架旁打量了一番，发现并无异常。

　　于是便没有太过在意，一声号令，让身后的队伍人群随着他一块儿进入村内。

　　眼看着敌方已然中计，郭靖兴奋地再次“嗷呜~”了一声，发出指令。

　　那些躲藏在围墙后方树林中、草丛里的村民们纷纷冲出，大伙儿先一起奋力将两个大木架推在了一起，挡住了村口的出路。

　　接着点火将其引燃，萨诺斯等人进村后，发觉村中所有人家都是大门紧闭，完全没有人迹。

　　就在他暗自疑惑之时，另一波埋伏在村里屋顶上的村民们开始朝萨诺斯的人马射箭，见身旁多人已经中箭倒地，萨诺斯便大呼道：“不好！这里有埋伏！快撤退！快撤退！”

　　哪晓得等到了村口，才发现眼前已是一片烟熏火海，马也跃不过去。萨诺斯大呼中计，这时候外头的那些个村民也开始纷纷抄起弓箭，爬上围墙朝他和他的人马射击。

　　群箭齐发，萨诺斯忙翻身从马上滚了下来，抽出腰间的钢刀来抵挡。眼下这情况可谓是进退两难，望着身旁大门紧闭的屋子，突然狂喝道：“快！大家快快随我躲进屋里去，这帮混蛋是埋伏好了的。”说完，撒腿就往一户农居的方向去跑。

　　“嗖！”一支穿云利箭瞬时划破了天际，从他身后疾速飞来，插在了面前的大门上。

　　射出这支箭的人正是郭靖，此刻他已经和黄蓉站起了身子。黄蓉满是崇拜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知道他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郭靖随即气运丹田，高声喝道：“你们若是再敢向前一步，就叫这箭射穿你们的脑袋！”浑厚的内力使得声音响彻了山谷。

　　萨诺斯这会儿给他吓得面色煞白，单从门上插着的那支箭，就已经令他深信不疑。于是他只得听从郭靖的命令，和余下的人一起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郭靖打横抱起黄蓉，从坡上纵下奔到了村口，跟着又纵身跃上围墙，将黄蓉放下，在她耳旁轻身说道：“蓉儿，你且在此等我一会儿。”

　　黄蓉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靖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郭靖笑着轻“嗯”了一声，跃下墙，来到了萨诺斯等人跟前。

　　萨诺斯见身后走来一个陌生少年，不远处墙上又站着个陌生少女，由于他并不知道郭靖就是那个方才传话给自己的神箭手，于是疑惑的口气中，不免又带了些轻蔑地问道：“小子，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古土族的人！”

　　郭靖闻言面无表情，也没有言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萨诺斯先是有些不解，随后冷笑了声，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我们古土族人。”

　　话音刚落，郭靖一个箭步上前，迅速点住了萨诺斯和其余十多人的穴道。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便觉得身子已经不能再动弹。

　　这时郭靖才用古土族的蒙语大喝了一声：“大伙儿冲啊！”萨诺斯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围墙和屋顶上先前埋伏好的村民们，这会儿纷纷涌了上来。他们先将萨诺斯一众人的武器收缴，过后又给他们身上绑了绳子。

　　郭靖这时把黄蓉抱了下来，两人牵着手走到大家跟前。萨诺斯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疑惑地对郭靖说道：“你....你会妖法！你到底是谁？”原来他从未见过或是听说过“点穴、轻功”这些中原武功，还以为是郭靖会弄什么法术。

　　郭靖便回答道：“我不会什么妖法，我是郭靖。”萨诺斯思索了片刻，又问道：“郭靖是谁？”郭靖说道：“郭靖就是我。”跟着他又和身边的队友们说道：“各位兄弟，咱们这就带上他去和蒿聚克族长会和。”

　　萨诺斯不明其意，四下打量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蒿聚克？蒿聚克他在哪儿？”还没等到有人回答，身上便又给郭靖点了两下，忽然，他发觉自己的腿脚可以动弹了，可嘴巴这会儿却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半晌，待村口的火焰燃尽过后，萨诺斯跟众人被押解着和靖蓉一起朝他自己村落的方向走了过去。路上，村民们与萨诺斯等被俘虏的人走在了最前列，靖蓉则是紧跟在了大伙儿身后。

　　渐渐地，萨诺斯发现，众人行进的方向，正是通往自己部落的方向，加上适才郭靖说过要去同蒿聚克会和，脑子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大呼不妙。果然，在众人到达村落口的时候，蒿聚克与刘语已经分别手持着兵器，似乎在村口等候了多时。

　　靖蓉携众村民擒着萨诺斯，见到了村口处的刘语和蒿聚克。众人的表情十分难看，黄蓉立刻上前携住刘语的双手，关心道:“如何？可没伤着哪儿吧？”刘语只是叹气，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蒿聚克对郭靖道:“原本就要攻下村子了，谁知打北面来了几个衣着古怪的强人，我们打不过他们。”

　　郭靖“哦？”的疑惑了一声，转对刘语诧异道:“刘姑娘，连你也不是那帮人的对手？”刘语点点头。

　　见众人神情，黄蓉心下已猜出几分端倪，拉了拉郭靖的衣袖，指了指被绑住的萨诺斯。

　　郭靖会了意，一把抓过他的后领道:“跟我来！”

　　拉着他，让众人跟在了身后，一起往村中去了。入得深处，见萨诺斯的村落地势甚高，四周都被木栅栏围了起来，活像个军营一般。

　　来到了栅栏门的跟前，见大门紧紧关闭着，里头还站了四个小喽啰。见郭靖等人押着萨诺斯到来，其中一人先慌慌张张跑了开。

　　郭靖在萨诺斯耳边道:“让他们开门。快！

　　萨诺斯依言照做，那三人却交头接耳只是不听。萨诺斯大喝一声:“快打开寨门！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几个人依旧不理，忽然先前跑开的那人，领着四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四个人之中，有三个人穿着了一身黑帽连衣披风，另有一中年人穿了身黑衣，表情十分木然，看着是个头领的样子。

　　那萨诺斯突然对其中的中年人头领，喊道:“方先生，快救我！”

　　中年人淡淡回道:“废物，如何轻易给人抓了去？”

　　“我们都中了这人的妖法，方先生快救救我。”

　　“一派胡言。”

　　“这些人就是你平日说的蒿聚克一族的人吗？”那方先生打量着众人，言辞不屑道。

　　蒿聚克道“是的，他们眼下都在这里了。”

　　那方先生冷笑一声，扬起了左手，身旁的三个人立即上前，打开木栅栏门，冲了出来。

　　郭靖顺手将萨诺斯甩到了身后蒿聚克跟前，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虽说知道自家靖哥哥本领高，但每回遇上这种时候，黄蓉的一颗心还是会不自主悬起来，说道:“靖哥哥小心！”

　　郭靖回头一笑，身前三个人忽然飞扑上前而来。掌风拳风临至，郭靖也不闪躲，手脚并用，分别击中了几人的破绽处。

　　他这一下看似绵软无力，实则蕴含了连绵不绝的刚猛内劲。这股劲力，直传到了三个人的五脏六腑。

　　那三个人就被他这一下，打翻在了地上，起不来身，口吐鲜血不止。那方先生见状，大喝一声:“都是废物！”

　　伸出两根手指，冲向郭靖，道:“狂妄小儿，今日让你尝尝大爷的混元一气指！”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直戳郭靖面门而来。郭靖略身避过，出掌迎击，哪只那方先生身法闪避极快，如同一团黑云般。

　　如此他击不中郭靖，郭靖也一时抓他不得，矜持了良久。

　　黄蓉见状，随即比划着手势，让众人拿起弓箭悄悄溜到了两边。随后大喝一声:“靖哥哥，趴下！”

　　郭靖一怔，立马听了老婆的话，趴下身躯，双掌俯卧撑地。两边羽箭对着方先生一顿乱射，皆被他用长袖拨落。

　　黄蓉又挥挥手，停止了放箭，那方先生仍然甩动衣袖，抵御羽箭。过了好一阵，他听到四下里众人正放声大笑，这才知道箭停了。

　　手略一放正，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刘语在他背后，挺剑趁势朝前一送。只听一声闷响，寒羽剑透穿了方先生的心窝。

　　抽出剑，那方先生倒在了地上。刘语将剑身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去掉了血迹，这才还入了剑鞘。

　　郭靖起身来到黄蓉跟前，赞道:“好蓉儿，这定是你想的法子吧？你可真聪明。”

　　黄蓉得意一笑，说道:“靖哥哥，先别急夸我，咱们趁现在一股拿下这寨子先。”

　　郭靖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冲进了寨子。却说这萨诺斯寨中人，见萨诺斯被绑，其余黑衣四人以死，只得纷纷丢了武器，束手就擒。

　　蒿聚克部落的人，迅速占领了整个大寨，还将萨诺斯等人关进了起来。

　　当晚，靖蓉刘语和蒿聚克等人，就在寨中大摆了庆功宴，宴会上众人对靖蓉刘语感激不尽。

　　翌日，见古土族中诸事处理完毕，靖蓉和刘语准备辞别蒿聚克和索胡垂，继续北上去寻找刘语的几个师兄和师父。

　　突然有人来报，寨中先前关着的四个囚犯，如今他们都跑出来打人了。

　　众人闻言，连忙前去查看。不见还好，一见正是刘语的三个师兄，见状郭靖连忙调解开矛盾，与三人相认，刘语也抱着三个人大哭了一场。

　　原来他三个人先来找师父，发现师父已被那个方先生害死了。这方先生就是那邪教教主，那本《七返参同鉴》现已被大师兄销毁了。三个人是因为语言不通，这才被抓了起来。

　　师父虽死，但好在师兄妹几个又重新见面了，而且还是刘语亲手杀了方先生，报了师仇，四个人如今真可谓悲喜交加。

　　郭靖牵着黄蓉的手，黄蓉紧挨着郭靖的肩，两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常舒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