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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师兄出来对程涛说,有点可怜啊。 ...

  •   黄琴觉得最近的骚扰电话莫名多起来。同事跟她交流心得,说这千万接不得,有时候大坑套小坑,唯恐避不及呢。黄琴边拉黑名单边删。
      有一个号码看着熟悉,再往下拉,发现拨了三遍,黄琴有些疑惑,复制到电脑上一查,发现是个本地号码,想想没拉黑名单,直接删除了事。
      同事最近在谈恋爱,有些小亢奋,拉着黄琴上网选口红。帮我看看啊,同事说,要妩媚,清纯,典雅三种的。黄琴扫了一眼同事的单眼皮,又看那密密麻麻被她记录下来的口红色号,感觉自己已经快受不住了。她去接了杯水,也不回头,背对同事说,你用什么色号都好看,皮肤白,衬万色。
      我也是这么晓得呀,同事喜滋滋地咬咬嘴唇,但不能都买呀,最多只能买三支,贵着呢。
      一支多少钱?
      你看这,三百多呢。
      黄琴嘴颤一下,却又老实绷住。
      对于喜欢的东西,三百多不算多吧,黄琴倚着柜台,想象着自己这素面朝天毫无色彩的样子。
      同事见黄琴心情低沉,试探问,琴儿,你也买一支?我们可以凑个优惠呢。你擦擦,也能有回头率呢。
      黄琴说,别气我了,你扮你的,我正省钱呢。
      同事抿嘴一乐,火速下单付了款。
      心情爽,人便闲不住,同事哼着小曲把接待厅里的盆栽植物浇了个遍。黄琴坐着看她执壶的动作都带着优雅。待她到了白掌前,黄琴两手一捂,说,别浇了,会死的。
      怎么会?同事两眼瞪得亮亮的。
      会的,黄琴说,你最近糖度太高,甜死的。
      同事笑咪咪地放过白掌,把水壶放下,又去擦擦了脚垫。
      其实身边有个谈恋爱的人挺好的,尤其是在蜜糖期,真是干什么都愉快。
      嗳,黄琴指指墙上的地图,按按那图钉,要掉下来了。
      同事赶紧小脚一跷,拉正地图一角,使劲按了按图钉。
      溜了一圈,黄琴也乏了,糖吃多了,难免齁人。她把新切的柠檬扔进杯子一片,泡一会,大大地喝一口。
      真酸呀,黄琴心想,可甜死的细胞也瞬间复活了呀。
      黄琴,有人找你。同事恢复了尖利声。
      黄琴朝外探了探头,一角红色的外衣,她心头漫上刚刚看口红色号密密麻麻的感觉。
      不好意思,你是?黄琴问得生硬。
      我是程涛的女朋友。余铃没等邀座,大方地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有水吗?能给一杯吗?她真当自己是客人。
      黄琴端了杯水给她。套了杯套,想想又取下来,不值当尊重的人,接得全是开水。
      程涛,你们熟吧?余铃试试杯子,又搁置不理。
      程涛?黄琴倚在另一边,身势比余铃高一半,她果真好好想了想,终于想起似地说,哦,你说得是那个雷锋同学?
      什么雷锋同学?余铃很不快地语气,觉得她仿佛还有什么事不知道,被两人夹在了中间格得生分。
      原来是他呀,他叫程涛?黄琴懒得跟她对戏,任由自己思绪乱飞。
      是程涛,我是他女朋友。余铃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加深黄琴的印象。
      黄琴挂着职业微笑,等她说明来意。
      有件事,我觉得你做最好。余铃可能真是渴了,手又摸了摸杯子。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黄琴的警觉又上来了,这女人看着很邪性,她跟她不熟,她居然能找上她。
      余铃瞟她一眼,自顾开口:以前,程涛对我很好,全校的人都知道。女同学也羡慕我。后来,他变了,变得匪夷所思,不仅冷淡我,还打算把自己的前程毁了。这个时间点,恰好与认识“小――姐”您相吻合。余铃变着调子把那两个字吐出来,黄琴立马想让她滚蛋了。她转到柜台后面,端起自己的柠檬水,不紧不慢地喝着。
      晾着余铃,意思就是你很不受欢迎,该朝哪走赶紧的,不送。
      对黄琴的态度,余铃很不介意。她冷盯着黄琴,继续说,程涛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研究生考试,余教授很看重他,本来是内定的事,毕业后他可以进研究所,可他着了魔,什么都不要了,他要回乡。回乡能有什么出息?他一时脑热,我们可以理解,但他辜负了所有关心他爱护他的人的心意,他不应该这样的。
      关我何事?黄琴说得不冷不热。
      这件事,黄-小-姐撇不清关系吧?我了解程涛,也知道你们有来往,你可以否认,可你心里真这么想吗?余铃的眼神紧迫地追着黄琴。
      连她姓什么都知道?
      黄琴冷笑,你来找我,是来宣战的?
      不是的,余铃垂下眉,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是来求你的,求你和我一起拯救程涛。若是你也喜欢他的话……
      谁说我喜欢他了?黄琴的三丈火终于冒出头。
      这个神经病,莫不是今天没吃药便出了门?
      哦,不喜欢更好。那作为朋友,你也应该劝劝他吧?
      抱歉,我们也不是朋友,我和他,和你,很是不熟。黄琴扫扫衣袖,像上面沾了苍蝇屎一样,触目皆恶心。
      听一个来捍卫主权的人瞎叽巴,不管你怎么踩点,哪怕是空桩,她说是雷区就会爆出火花。黄琴才不接这种损招。她不想给人垫背,一个人活得好好的,苦是苦点,才不要去给人当靶子耍猴看。
      小――姐如果不住店就请回吧,既然余铃这么叫她,她也这么回敬她,老板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好接待无事生非的人。
      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
      余铃竟不恼,从从容容地喝完那杯水,起来走到柜台前取走一张名片,笑意宴宴地对黄琴说,今日贸然,改天再叙。
      叙你个大头鬼!
      黄琴赶紧拿抹布和拖把清理了一遍接待厅。
      小琴,那人谁啊?你朋友?
      谁有这样的朋友,鬼吧。黄琴呼呼地冒火,脑子里给程涛定了三宗罪,眼光差,祸害人,不可救药。全是不可饶恕的罪。
      同事趴过来,好奇地问,她来找你干吗?
      发邪风吧,倒霉得把她刮来了。黄琴没好气,你刚才没听见?
      同事无辜地眨眼,我刚才上楼上客房帮忙去了。
      这人以后再来,拿扫帚直接扫出去行了。黄琴说。
      小琴,你不会是?……
      是你个大头鬼,别毁我名声,我都快恶心死了。
      知道了,同事头上被敲一记,疼得逃开了。
      同事打开手机音乐,放了一曲钢琴曲,黄琴触到什么弦,本想对着程涛大骂一顿,自己的女人管不好,跑别人这地抽什么风?等到喝掉半杯柠檬水,心情也冷静下来,心想这样做会不会真中计了?别人巴不得自己去联系吧?前头刚说了不熟,这不是自己敲自己嘴巴吗?
      小不忍,则大乱。黄琴擦擦嘴,按下心中的火气,把余铃当余孽在心里砍了个七零八落。
      再说这事跟她真不挨边,程涛与余铃的事情本就是他们的事,扯上她算什么?她算哪棵葱啊?即使是葱,也不是余铃煎饼里的馅啊。
      本着人民内部矛盾由人民自己解决的原则,黄琴把场地清理一遍,心理上就放过了。
      她对程涛有好感不错,可没上升至要为他舍弃自己的地步。余铃误会她,是她小心眼作祟。再说,她也有洁癖的好么?被别人团过揉过的,她才不稀罕。
      黄琴心里对程涛燃起的那点小火花就这样被余铃无情地毁灭了,若是程涛早知道,大概真得会哭出泪来。
      而余铃对程涛,也正在加紧着转换策略地实施中。
      她遗憾自己没有带录音笔,若是把黄琴说不喜欢他那段录下来给程涛听,说不定会事半功倍。可她来不及去后悔,程涛马上就要卷铺盖回家了。她得阻止他。为她留下来。
      余铃抓断了自己不少根长头发。她恶补了不少韩剧,从中汲取灵感。虽然恶俗,但她不得不为之。
      程涛接到电话,听到的便是余铃的舍友慌里慌张地声音:余铃突然昏倒了,怎么也不醒,想着她和程涛的关系,只有先打给他了。程涛说,别动她,打120电话。
      程涛蹭地弹起来,推醒了正做美梦的师兄。师兄打着哈欠说,你就知道利用我。
      程涛说,难兄难弟,关键时刻才显出兄弟情深。
      师兄揉揉眼,说,拉倒吧。你不就是怕说不清吗?
      程涛说,闭嘴了,欠你个人情。
      师兄乖乖地拢了拢衬衫,顺便拨了拨头发。
      程涛跟着去了医院,顺手拖上了不情不愿的师兄。师兄在医院走廊里要喝热可可,程涛去便利店买了两杯热饮。他的是豆浆,师兄的是咖啡。
      你怎么喝这个?师兄问,现在可是半夜呢,还没到早点时刻。
      我是乡下人,程涛自嘲道。
      呵,说不得了啊师兄抿一口咖啡,知道你那小心思,不过这位,看样也不准备放手,你怎么办?
      程涛不说话,坐在椅子上假寐。
      余铃被送去了急诊,师兄捅了捅程涛,两人站起来,迎向出来的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你们是同学?不愧是医生,果然眼毒。程涛说,是,情况如何?
      医生说,情况不太明朗,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最好通知一下她的家人,还要办理住院手续。
      师兄,哦哦,一连几个哦,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坐得很实。
      程涛拿出手机,拨了余铃的,她的手机还在舍友的手里。程涛打通后让舍友从余铃手机通讯录里查查她家人的电话。
      师兄说,这事挺滑稽。你管不管?
      程涛皱下眉,说,没法管,不好管,也管不好。
      师兄说,你倒心硬。
      程涛说,事因不明,怕引火烧身。
      师兄拍拍程涛肩,示意他歪过来,睡会,还有几小时呢。程涛不理他,故意挑逗说,要不,你接盘?
      我是接盘侠?师兄瞬间气满,全身要鼓起来似地。
      程涛没笑,却把身子当了师兄的枕头。
      急诊费是程涛垫的,余铃早上醒了,师兄陪着程涛去看她,见余铃一脸茫然,只有在听到程涛的声音时才会有反应。师兄有些汗毛倒竖,问程涛:怎么跟失忆似的?
      程涛也不知为何,告诉余铃,她妈妈在出差,要三天后才能来。余铃显得很柔弱,埋下头,不吭一声。
      程涛和师兄去找医生问情况,医生说,人的大脑是个很复杂的架构体,现在的情况还不好定义,只能观察。
      师兄出来对程涛说,有点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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