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也木

7、第 7 章

　　我是寝室的寝室长，在灯影昏黄里，我们穿梭过一个个走廊，走到那片属于我们世界的小屋。小丫住四楼，我住三楼，乔住一楼，飞飞住二楼，我们在高中里错位，往复如梭。
　　我还是喜欢把手放在兜里，慢悠悠地走路，跟她们伴行，一起开怀大笑，在小卖铺里蹭掉自己最后的零花钱，刁着棒棒糖，扬着头，歪歪斜斜地走路。
　　阳光明媚如雨的日子，我就把被子抱出来晒跑里面的梦虫，偷偷放进阳光的线条，晚上被捕捉住，闻太阳的味道。我在夜里睁着眼，会想很多事情，当蛐蛐的声音在窗外的草棵子里啼叫了半个夜晚，我翻个身，开始睡觉。
　　我从不数绵羊，因为小时候家里自己喂的羊被卖掉了，我难过了一个童年。
　　我和弟弟的数学都很好，那时候家里养了六只羊，我们天天数！在漫无边际的河岸上，放着我们的羊，天天赶嫩草。雨后草疯长的时候，我们就坐在高处数蜻蜓。
　　累了，我和弟弟走草棍，一种类似棋类的游戏。我们总是玩到日落彩霞飞。有时候，天气不好。忽然，夏天的阵雨像风一样刮过来，我们就牵着羊儿跑。把蹄子差点跑断，还好羊被及时赶回了家。不用怕冷。

　　上了高中，家里再也不养羊了，那时候经济条件好了，邻居小孩他们都不知道可爱的小白羊比他们的坦克老虎枪好玩多了。
　　我每次回家，都是周末，和村里同在一个学校的好朋友们挎着肩包，背着背包，像凯旋的将士衣锦还乡，虽然疲累得要死，可恶的司机又收了那么多钱，我们年轻容易飞扬的心早已在心里盘算着老妈又做了什么好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路旁的柳树荡着枝条，河水泛绿，发黄的庄稼沉甸甸的躺在平坦的大地上。
　　我们地处中原，没山多好，放眼望去，都是庄稼，一块块四四方方的颜色。庄稼的后面坐落着青色的村庄，升着白烟。没有喧嚣，安详得像风。

　　这个周末，是有任务在肩的。老班说，每个学生带20块钱，补交资料费，就是老师当作作战法宝的卷子，自个儿买罪受，男生敲桌子抱怨。
　　我还带是了语文书，在家背课文，很乖的想。日记本也惯性地带在身上，已经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但十有八九，我会在写了两行字后，开始乱七八糟地在本子上涂抹，草非草，兽非兽。
　　晚上起风的时候，说不上是不是思念，会想他，独自泛滥成江河。

　　猪大哥，就是头发很飘的猪头，果然没有爽约。周日下午同学们已经三三两两走往教室，收拾东西，把从家里带来的水果豆酱花生腌菜统统塞到书桌里，家庭贫困的学生是偷偷塞，还穿上新买的时尚衣服，装得自己很拽。猪头跑到我们跟前，同桌在做老师发的数学卷子，皱着眉。我的数学语文也都没如期完工，正赶做着。
　　猪头甩了甩头发，趴到我们的书山头上，声音很低地问，姐妹们猜我带来什么东西了？我漠然抬了抬眼，能有什么！同桌歪过头去，很感兴趣的样子。哦，你们闭起眼睛！我心里暗自发笑，还真能装，姐妹们我什么没见过。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还对周围的人一直唏嘘，叫人家别出声，我很郁闷！
　　猪头耍玩得够了，我的耐心也暴跳至了极点。
　　眼前一亮，世界从缝隙里越开越大，我看见了一条绳子，花斑色，弯曲，柔软，我差点昏过去！
　　蛇！！！世上我最害怕的动物。
　　从此，我恨死了猪头，我想。
　　同桌哇哇大叫。
　　班上的男生都在哄笑，我丢尽了面子和魂魄。
　　等我还魂完毕，我终于移动起四肢，开始报仇。咂书，投书，缸子提了提，舍不得又放下去，没用，我像心血耗尽，有气无力。最后，猪头告饶，我的书也被从各地拾起来，站在我的安全距离之外，对我笑嘻嘻地说，算啦算啦，这么胆小！这个是假的啦，还吓成那样。本来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啦。
　　生活委员走过来，流氓口音，你个猪，你怎么可以啊！找抽啊！连女生都吓，人家只是小妹妹啦！
　　我坐下来，看看SL空空的位置，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虽然他在，也顶多多看我两眼。女生有时候就是喜欢暧昧。
　　或者，虚假的东西。

　　可能我还是不相信爱情的。
　　每天我都和小丫探讨人生，爱情的时候她总是睁大圆圆的眼睛，充满期望。我则一片茫然。当小丫对我讲她的一大堆恋爱故事时，书上的或者她自己的。我从来没有跟她讲过我喜欢我班上一个男生。这个，只有我知道。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这叫朦胧吗？

　　那天晚上，我就去找小丫，激愤下，宣泄下，对猪头的生气。
　　我们先去了小卖铺，在一大连的铺位前转，买些又辣又硬的锅巴和蝉豆，磨磨牙。
　　我跟小莹说，今天我吓着了。把双手捂到胸前，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真的。
　　少来！她竟然不相信我。我冒汗。
　　我说，你知道漆黑的晚上，一个人在家里二楼睡觉做恶梦的感觉吗？
　　嘿嘿，少来吓唬我。
　　我真的吓到啦。我大吼。
　　小丫看形势，当真了，赶紧来关心，宝贝，到底怎么了？
　　有个猪头拿蛇来吓我。我想骂人。真的吓死我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篮球场那了，过了篮球场就是乒乓球场。人很多。
　　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学校虽然不大，陌生的人却很多。
　　啊！小丫的风暴反应终于来了。这是我期待已久的。这样我会觉得我们两个可以扫平所有障碍。很邪恶地鄙视所有人。
　　当然除了我们这些内心柔弱，外表凶悍的同类。
　　妈的！谁敢吓我们家小N，咱们找他事去。他以为他是谁啊，是个鸟啊！
　　恩恩，我连连点头。
　　小丫继续开骂，她这样骂只是想把我心里骂舒坦了，我知道。他哪个葱啊，他什么样，是不是窝囊邋遢一副糟踏样，我们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叫上人马扎他去，我叫我大哥！我笑。
　　看到我笑了，我们就结束不文明。开始无聊地谈论起其他事情来。
　　小丫最终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高一他们班的。我总记不住他名字，就知道Z来Z去地称呼。Z个子比较低，按平时我们的审美标准来说，他绝对也没有机会啊！让小丫喜欢上他。
　　但爱情就是这样。小丫说是感情！爱情是双方的，我这是单相思。我赞同。
　　小丫长得很精致的，睁大眼睛迷茫的时候，从侧面看很像芭比娃娃，睫毛长长的往上翘。
　　无论怎样，就是觉得她走火入魔。她说她要当白莲教主，统统让那些恶男下地狱。
　　我无所谓，反正我的男生她不知道。暗喜。
　　小丫说，那男生，你见过的，就是Z。恩，个子蛮低的，我心想。小丫急忙说，他很有魅力的你知道吗，他走起路来帅帅的，而且我找他说过话，他很有思想！
　　我说那也不至于喜欢上吧，而且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没有没有啦，小丫不说什么了。我知道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小丫是很认真的。
　　我们挎着手，我忽然看见SL跟班上两个男生在跑步。
　　心里比较下，觉得那个Z差远了，不但不动漫，而且不卡通，头发也太短。

　　这时，他们跑到我们跟前了，我连忙低下头，听小丫说话的样子，连那两个熟识的男生都给挡了。

　　然后我们就散了，各自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