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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四章· ...

  •   第二日晚间,不比往常热络的院子,今日众暗卫用了晚膳便早早回了房整理起行囊,好说歹说也算带薪旅游傍身的家伙必不可少,再就是考虑带些水果瓜子,路上吃吃磕磕。
      冥琴取出另一套易容器具,拿了粗布团了团,与今日晨间收到的自家夫人的衣服并在一起,推了门,给自家大人送过去。正推开门踏了两步子便惊觉院门外有人埋伏,“谁?”
      此时扒着木门踌躇许久的白苏总算是开了口:“暗卫大人,我,我是白苏。”
      他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贼暗地里盘算着扒窃,不曾想是羸弱单薄的白苏,“哦,白军医。所来何事?可是来寻我家主子的?”
      白苏摘下腰间的药囊,“算,算是罢……”
      “啊?”
      “是,是来寻宁大人的。送些常用药,以备路上不时之需。”白苏忽的想起甚么来,有从袖袋中套了两瓶药粉,“药粉虽不如京城的好,若暗卫大人不嫌便收下罢,是治创伤的药粉……”
      冥琴算是个好脾气,人好容易来一趟,怎么的也不能驳了人的面,“哟!有劳白军医还惦着我等,我替自家主子与兄弟们谢过白军医,这两瓶创药我收下了。”他转身看了亮着烛火的房间一眼,“我正要去给主子送些东西,军医随我一道罢。”
      白苏见人收下了一改方才的惴惴不安,竟不自知的露了些笑颜,“有劳暗卫大人。”
      二人进了宁赤尘房门,见屋子的主人一声不吭地的取了一支笔在认真涂涂画画,“何事?”
      冥琴道:“城中制衣铺老板差人送来的衣服还有属下的易容器具,主子看放在何处是好?再有白军医亲自送了些药……”
      若是前面半句,宁赤尘一眼不肯投向面前人,他好容易沉下性子要研究研究所谓的玄学和八卦,哪个有心思管你送了甚么,可来的又不是自己手下的,多少处于礼节还得理会理会,他将笔放在一边,起身道:“白军医,真是有劳你费心了,宁某人谢过军医的药。”又取了倒扣在案盘上的杯盏,替白苏倒了茶水,热情递了过去,“军医喝茶。”
      白苏向来不善与官场上的人交道,碰上这般的阵仗,有些不知所措,“不用,不用……”又见人端了茶水的手悬在半空,自知有些失礼,“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宁大人。”最后老实恭敬的接了过来。
      “哈哈哈,白军医不必如此拘束,我这个人,糙的很,不讲究那些繁琐礼节,怎么舒服怎么来。来来来,军医坐。”
      白苏老实坐了下来,瞥见一旁的图与字,他也不是有意为之,可偏偏纸上的内容叫他多留心了片刻。八卦,周易,玄学,面前这位功夫了得的大人竟还有潜心研究道家学说的雅兴。
      宁赤尘示意冥琴将东西放好出门,缓缓坐在白苏身边,“白军医对这类东西懂得一二?”
      “也,也不算。只是我白家原是岐黄起家,几十年前祖上有一位先人得到云游道人点拨,皈依了道教,家中也就传了些八卦周易的道家书简。我年幼时翻看过,见这八卦图忽的心生亲切罢了。”
      “军医懂得真多,博文通古。”
      白苏叫人说得有些脸红,“宁大人真是谬赞,小人不过是个略同医术的百姓……”
      “嗨,你这人啥都好,心好,人品好,就是不自信,太自谦。”宁赤尘点了点纸上了图,“有劳白军医,同我讲解讲解这八卦阴阳之本源。”
      他见面前这位大人不似说笑,回忆片刻道:“小人才疏学浅,懂得不多,若有不对之处,大人多做包函。所谓‘八卦’起于伏羲,一画开天地。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卦之本,卦象多变又将其配成六十四卦,算天地人事。后又配以九宫,应五行阴阳。”
      宁赤尘本人是不得甚么八卦要领的,索性承了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所知的八卦玄学类的东西是浅显还是深刻,不过目前为止,对于白苏方才所说他都是一清二楚的,甚至都能随着白苏说的往后顺延下去。见人不再说下去,他开了口:“你看,这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就说嘛,该是你便还是你,看来你也不比我大,二十有没有?怎么现在的小年轻不应该傲里傲气的?你怎么跟个小老头儿似。”这话虽然有些越界,但依他自己看也没甚么不妥,都自己人,说两句真话应该无伤大雅。
      白苏听后有些脸红。
      难道不应该一句打开话匣子?这人怎么也三句崩不出个屁来,忽的有些拿不准面前人的性格,宁赤尘又补救性的加了一句,“我嘴上没把门,说说笑笑,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盼你好。”
      “大人之意小人怎会不明白,只是,只是这性子是生来便如此的,还望大人莫怪。”
      这人,句句小人,句句莫怪,句句包含,宁赤尘有些烦了,原先府上的长谷、王厨子也是这样,他可是费了老大劲给掰回来。面前是个肚里有三两墨水的,陈规一摞不敢逾,他倒是想给人掰过来,算了罢,都要走的人了,管那么多干嘛。
      “这话说得,我拿你当自家兄弟,说话难免放肆了些,你别怪我便是了。”宁赤尘回了句客套话,屋内二人陷入沉默。
      不等宁赤尘开口,白苏十分知趣道:“时间不早了,大人今夜还要赶路,小人叨扰了,若是无他事小人便先行离去。祝大人凯旋而归。”话毕,起身作了揖。
      “宁某人借你吉言。”抱拳回礼,将人送到门前。
      “告辞。”
      “白军医后会有期。”
      白苏替人合上房门,朝另一灯火通明的住处望了望,脚下稍作停留,不知是该去还是不该去,罢了,出征在即,何苦扰人休憩,况已将创药交于暗卫,手伤……应自会处理,思忖完他便抬脚往院外走去。
      赵擎丰拎了藏在房中的米酒与乱风二人少有的坐在一起对饮。
      “说实话,我真有些不舍将你借予宁赤尘,倒不是不喜欢那孩子……”老侯爷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叹一声。
      “元帅,属下知晓的。”他一改往日语气,私下里对上赵擎丰,他总是想要和顺再和顺些。
      “你这孩子,就你我二人,喊我爹吧。你不把我当老子看,老子还把你当儿来看呢。”
      绷直的嘴角久违上扬,乱风抬手送酒入胃,米酒醇厚,很快在胃中散出热量,叫他整个人带心也暖起来,“爹。”
      赵擎丰满意接过话匣:“你爹我没了三个儿子,老二也差些留在战场回不来……你万事小心,你爹也没甚么给你的……”话语间从胸前暗袋中掏出一块黄铜令牌,“我赵家军传予后人的令牌——”
      “元帅!不可!”显然乱风有些慌乱,开口截住赵擎丰将往后说的话语。
      赵老爷子又不是听不出那话中意,憨笑笑,“傻孩子,老子可没说这牌子要传予你。匿在后晋的探子差不离都是我赵家出去,还是跟过我几年的,认得这牌子。此去一行,为父将这牌子暂借与你。有了此牌行事方便,你们形单影只,为父就怕你这老实孩子出门在外受人欺负。”说完,将黄铜牌递了过来。
      乱风想也不想抬手便往外推,不可,万万不可!
      “啧!说了给你了么,蹬鼻子上眼是不是?!你爹的话也不听了?!”孩大不听话,只能拿辈分来压制了。
      乱风语塞,坐得笔挺。赵擎丰见势用了些力气将铜牌塞进乱风手里,又抓着乱风另一只手,将两手一合,铜牌被牢牢包裹在面前男子的手掌里。很满意,来意达成,老头子收起方才的假怒和颜悦色了不少。
      “我走了!”赵擎丰将杯中的酒饮尽,起身要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桌前,年纪大了,忘把剩下的酒带走,这可是珍藏的,总不能给了令牌还赔了好酒罢,“你今夜就走了,吃不了,酒我带走了。”他也不知怎么,就是有些底气不足,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同个孩子计较吃酒……罢了罢了,这辈子就好那么一口。
      “赵老头子真小气,连口酒都舍不得留给你,”人还未走多久屋顶响起熟识的声音,“那传家牌就那么给你了?我是不是得改名唤你少主了?那你可得喊我少夫人!”说完屋顶霎时没了声,窗前传来轻笑声。
      他是不最喜他这般嬉嬉笑笑说些轻浮话的,乱风黑着脸,“出来。”
      “是——少主。”宁赤尘还沉浸在玩笑里,全然不知这宝贝儿正有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的冲动。
      “……”
      “少主。”还真别说,他刚一张嘴,自己都有些嫌弃,呸!真他妈谄媚!
      “……”
      “???”宁赤尘一转身不明就里地对上了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自己都说了些甚么浑话。
      “阿风?”这好好地该不会生气了罢,宁赤尘软声软气:“阿风,生气啦?”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太岁头上动了土啊……宝贝儿,你看,这口锅,我背着好不好看?“我错了。”态度十分诚恳。
      乱风见人认了错便也不多做说辞去指责,“来做甚么。”
      生气快,消气也快。宁赤尘见势狗腿般将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正是方才冥琴送来的成衣“喏,给你的。”
      “甚么?”
      他忽的有些不好意思,长那么大,除了送钱和吃的,他没送过其他的,还是特定叫人做的。“哎呀,你自己拆开看嘛——”
      “哦。”乱风拿过已经掂了掂,是轻软的东西,这下拆开布包,里面整齐放着三套叠好的衣服。他抬头满眼疑问:这是给我的???
      宁赤尘给了肯定的眼神。
      “为何?”
      “穿啊”他回答的理所应当,这下走到乱风身边,宁赤尘一件一件地将衣服抖出来,“出门在外,好歹注意一下门面,再说了,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喏”他压低下巴,“还有我。这件是方便练武穿的,这是按上次我在宫里见你的长衫买的,这是常服。昨日不是弄脏一件么,我给你补上。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媳妇儿。”
      倒还真是没人这般上心送过自己衣服,他将掂在宁赤尘手中的衣服接过来,“多谢你。”
      “这就没啦?!”宁赤尘抬手指指自己早已撅得跟鸡屁股似的嘴,“唔唔。”
      “……”非礼勿视,权当自己没看见。
      “唔唔!”他没死心,弯下腰,近在咫尺地同人讨吻。
      “啧。”迅速啄了面前人一口,浅尝辄止。
      这一尝,差点把宁赤尘憋出火。“咳咳,你也太……”
      “甚么?”
      “啊……那个,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
      “那走罢。”
      “嗯。”乱风起身取了行囊,将铜牌小心塞进暗袋同宁赤尘一道出门了。那面暗卫已应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前去通报赵擎丰,说是主子片刻就来同元帅告别。
      刚从乱风住处回来,椅凳都还没坐热乎这边就传来要走的消息,瞄了眼桌上还未来得及藏好的酒,今日莫不是真得将珍藏全捐了……
      “元帅。”风尘二人并肩踏入院门大开的帅院,正面迎来伫立院中的赵擎丰父子及平日里议事的将领。
      “元帅。”
      “嗯。”赵擎丰打量整装待发的二人,“万事小心,早日归来。”
      “下官/属下谨遵元帅叮嘱。”
      赵翊上前道:“宁大人早日凯旋,万事顺遂。”此话一出,身后将领抬手抱拳以示附和。
      “在下借各位吉言了。元帅不送,城门马匹以备好,时间不等人,告辞。”风尘连同暗卫向众人抱拳便潇洒离去了。
      宁赤尘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回声唤了一声,“走了!”
      “驾——”一骑绝尘,留城门上的白苏望着众人,直至黑影变成黑点最后融进夜里。
      半月后,颀元城郊外。
      “小二——两碗面。”
      小二接过空中抛来的铜钱,“好嘞——娘!两面粗面!”
      宁赤尘、乱风双双下马,将马摔在面摊旁的歪脖树上。“晌午都过了,进城再吃都不知是何时了,胃还要不要了!”
      “……”风餐露宿也是常事,何况少吃几餐。
      宁赤尘替身边人倒了杯热茶,叫人双手稳稳捧着杯沿,“入冬了。”
      片刻小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清汤粗面走过来,“客官,面来了——您二位吃好。”说完替二人抽了竹筒中的筷子,“客官慢用。”
      “哎,小二哥。此去颀元城还有多少路?”宁赤尘开口叫住了刚要离开的小二。
      “您二位这是要进城?走亲戚?”小二上下打量二人一番,“来投奔的?”
      “算是罢。”哪来的小二,问东问西,宁赤尘立时警觉起来。
      “……客官如此打扮……怕是进城有些困难。”
      “为何?”乱风开口问道。
      那小二应是往颀元城方向望了望,“一月多来颀元城戒备比往日严了好些,特查路经此地的江湖游侠,也不知是为何,却也没听说城中除了甚么不得了的大事……”小二若有所思,“哦!”他又忽的压低声音,“大半月前,来了个黑衣人杀了守门侍卫然后大摇大摆进了城!到现在管衙还未捉到人!听说是把人活活拍死的,死得可吓人!七窍流血!”小二沉着声,几乎是扭着五官将话说完的。
      乱风与宁赤尘不约而同的对视。戒备森严未必是顾忌城门口杀了人,还未捉到人未必就是不知杀人者去向何处;城中若是来了大人物,而那杀人的都是听命于大人物,一切布置也能说通。
      宁赤尘故蹙眉头,“朗朗乾坤,怎么还有杀人如麻的,王法何在!”
      “客官您可轻点儿,这话叫有心人听到可就不得了了!”小二恨不得拔地而起,“要我说啊,您二位还是换身行头罢,世道邪恶!”
      老子混社会近三十年,现如今轮到个黄毛小子对自己说教。老子知道的还不比你多啊,人心险恶还要你瞎哔哔个啥。他心里这般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感谢,“那我二人真是多谢小哥提醒了!不知小哥可否卖两件常服予我二人?”话毕,宁赤尘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
      “娘——我回趟家!”
      土灶旁的妇人一手揉面另一手腾出来指着自家儿子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老实呆着!要累死你娘啊——”儿子抬手举着一块碎银,“早点回来!赔钱货!”
      “哎!”得了娘亲的“嘱咐”,将腰间抹布一丢,小二麻溜往自家方向跑去。
      日暮,风尘二人牵马抵达颀元城门口,此时二人早换上粗衣麻布的百姓装,顾忌一来在城中可能遇上孤鹜,二来他与乱风天生的好皮相不免引人侧目,索性黏上假面混迹在排队进城的人群中。
      “走。”
      “哪儿来的?”守卫朝宁赤尘二人问道。
      “回,回,回官,官,官爷,城外二十里,里,里地,福福福——”宁赤尘这会儿可以佝偻着,说话一顿一顿,十分吃力的模样。
      “福佑村。”乱实在看不下去,替身边人说了。
      “来城中作甚?”守卫道。
      宁赤尘刚欲开口说话,叫另一守卫制止,“你别说话,他说!”
      “回官爷的话,卖马。”乱风道。
      守卫见二人牵着两匹品相不俗的马,又穿粗衣补丁,想来是穷苦人家卖马为生也不足为奇,“走吧。”
      他真是戏精上身,连连点头同守卫道谢:“谢谢谢谢谢……官,官——”
      “走走走!赶紧滚。”原本日日筛查同形形色色的人交道便烦人不已,还来个结巴口吃,感激麻溜滚蛋。
      乱风脸色不悦,宁赤尘登时伸手攥住乱风衣袖扯了扯。“哎!哎!”连人带马一同牵进城内。这宝贝儿莫不是护起自己来了罢?宁赤尘心中放起来甜蜜的烟花,庆祝这难得的时刻。
      二人要了两间中等房,好歹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是夜,宁赤尘提着油纸包好的烧鸡敲开了乱风房门。“喲,还不把脸上这层皮撕了?”
      “……”撕了倒是容易,第二日要想再黏上去便不再简单。
      他望着面无表情的乱风,自认是没吃晚饭,所以心情不太好,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把烧鸡摊在桌上。“饿了对不对,吃鸡,刚买的。”
      乱风抬头扫一眼宁赤尘,“顶着本尊的脸去?”
      “你当我傻呀!”
      ……确实挺傻。
      “你这皮打算贴着睡啊?别闷出红疹!”宁赤尘关切道。
      “……”沉默片刻,乱风开口道:“撕下容易,我不会……”
      他是个一点就通的,“你找我给你在黏不就得了!”抬手就去撕乱风脸上的假皮,他将其拍在桌上,望着脸上有些泛红的宝贝儿,“先吃着,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你不吃?!”话语中有些诧异。
      “你先吃,我怕你过敏。一会儿回来,乖。”宁赤尘已端着铜盆出了房门。
      过敏?是何物?他也算是个外冷内热的,舍不得那人吃自己的剩菜,把那留有余热的烧鸡再次仔细包好。
      待宁赤尘回来,拧了布巾走过来,正欲抬手给乱风擦脸,发现这油纸包怎么包得比原先还要规整。接近那张脸的手也在半路被拦了下来。
      “???”
      “我自己来。”
      “你来甚么来,屋里都没镜子,你看得到么。听话!”压下那只阻拦的手,细心替面前的宝贝蛋擦起脸来。“不仔细擦,过敏了,这破地放可没什么抗敏药给你!”
      “过敏?抗敏药?”
      “啊啊啊啊,就是,就是,哎呀过敏就是脸上会起红疹或者水泡,或者满脸肿成猪头!抗敏药就是治过敏的。懂了?”
      乱风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这烧鸡不吃啊?凉了!”
      “……”他望了眼宁赤尘又将视线转向油纸包,此举意思是:你随我一起吃。
      宁赤尘不会读心术,一脸懵逼。“不爱吃啊?不对啊……以前吃过啊……”
      乱风一脸恨铁不成钢,半晌憋出一句:“一起吃。”
      二人出奇和谐地对坐吃着烧鸡,宁赤尘满脸笑盈盈,乱风真是搞不懂这人是如何做到一面笑一面将烧鸡吃得干干净净,就连软骨都不放过。
      房外风萧瑟,房内两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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