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还是拐弯》九命傻猫

10、第 10 章

　　小修叹了声气，抬手支起下巴，望着娜娜感慨道：“娜姐，你说我为什么就像不了你一样，举手投足间，仙气十足，叫人向往。”
　　娜娜宛然一笑，给顾小修喝空的茶杯里续上水，“要是每个人都生得一模一样，那多没意思，我还羡慕你的可爱，你的活泼，你的这股子对待什么都很新鲜的朝气蓬勃的鲜灵劲儿呢。”
　　小修若有所悟的点了下头，“也是，现在不是有句话挺流行的，说什么，如我平凡，世间也只得一个。酸是酸，我在微博上看到以后还截图发了朋友圈。结果在底下评论的人附和的还不少，看来大家都这么想过。”
　　娜娜笑道：“有些像现代版阿Q精神，哄着自己开心过日子。”
　　“本来也没别人哄着自己，自己还不哄着自己，那也太心酸了。”
　　“跟你一起来的梁先生呢？我看他挺会哄你呀。”娜娜眼角眉梢的狡黠掩不住，状似无意，手执茶杯的动作却滞在那里，忘了移动。
　　“他？”小修想起梁哲，情绪一下子被牵出好远，对他这个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我那个老板对所有雌性都抱有天生的热情，动物也无例外。他是很会照顾女孩子，但是对我，呵呵。他只要不剥削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是吗？不是吧。”娜娜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人挺绅士的。”
　　“我老板家教甚严，素养高。”小修倒不讳认梁哲的优点。至于缺点，也不会视而不见。“有时候他就是太绅士了，把女孩子照顾的太周全了，反而让人家误会许多，而他呢，全盘接收，你说他坏不坏。”
　　娜娜思索道：“成年男女，两情相悦，无可厚非。”
　　小修念及自己现在的状况，瞬间觉得胸口堵了一堵厚不见底的陈年古城墙，闷闷的说道：“我就是那个明知不可为偏要为的傻子。”
　　娜娜倾身向前，握住小修的手，安慰道：“爱一个人没有对与错，更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如果人能理智的决定自己爱上什么人，不爱什么人，那人就不是感情动物而是冷血动物了。”她说罢望向窗外的南墙根，像是回忆起什么，脸上的表情戚戚然，目光闪烁不明。她想，梁哲愿意踏足旧地，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放下，这其中是否也有小修的缘故？
　　彼时，木窗外的天色阴沉了下来，浓重的乌云一层层从天边压过来，天空传来低沉地隆隆声。
　　细密的雨线哗哗而下，垂落的雨滴，敲击在窗棂上，廊外的瓦罐上，滴滴答答，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掩盖了小修的惆怅，也掩住了吴娜娜的叹息。
　　昏暗的房间里，午睡的梁哲同样被雷声惊扰，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扫过半扇木窗外的雨天，感慨着这多变的天气恐怕是此处唯一的不变了。
　　“下雨天，是会让人的心情跟着不好起来的。”梁哲自言自语道。他起身下床，趿上拖鞋，走到窗户边，把那关着的半扇窗也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对面檐廊下对桌而坐品茶谈天的顾小修和吴娜娜。隔着一院宽的雨幕，她们的笑容不真切，连那清脆的笑语也细碎的散入雨声中，遍寻不见。
　　眼前似曾相识的情景，就如复制粘贴一般，勾着梁哲的思绪回到两年前。那时吴优的年龄和小修相仿，她有着和小修一样动人的笑容，只不过不常见。而小修很爱笑，看得梁哲心里暖暖的。
　　雨一直下到临近晚饭时分，声势才渐渐歇去。娜娜要安排厨房准备晚上的伙食，得闲了的小修抱着客栈的老花猫，坐在一楼的藤条编织的吊床上，点了一杯客栈小哥儿自创的‘清欢’，喝着酒，吹着风，自己个儿待着。
　　梁哲下楼的时候，小修已经喝了三杯正在管小哥儿要第四杯酒。他踱步到小修跟前，正巧挡住小哥儿递过来的酒杯。“她不喝了，给我吧。”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咽下去。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转向小哥儿问道：“混了几种酒？”
　　小哥儿轻轻一笑，举起摊开的手掌晃了晃，“五种。”
　　“为什么？”
　　“兀自清欢。”小修嘴角咧开，眼睛笑弯弯的，冒着点傻气替小哥儿回答道。
　　梁哲半俯下身，有些担忧的关心小修：“你还好吗？喝醉了？”
　　小修拍拍老花猫，老花猫十分通人性的从小修腿上跳到地上，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开了。识趣的小哥儿收了梁哲的酒杯也匿了。
　　“我只是有点茫，别担心。”
　　“没有否认自己喝醉了，就是没醉。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吗？”
　　“去。”小修想也不想，坚定的回答道。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出要拿伞，冒着零星的小雨出了客栈，给这夜晚夹雨的凉风一吹，小修微醺的茫劲儿就下去了，灌顶的清醒。
　　“蒙星小雨淋在脸上好舒服，就像用冷的水蒸气在敷脸。”
　　“怎么不问我带你去哪儿？”梁哲偏头看着小修笑。
　　“你带我去哪儿？”
　　“去把你卖了，换酒喝。”
　　“行。”
　　“这也行？”
　　“谁让你是我师父，我不惯着你，就没人惯着你了。”
　　“你有这孝心，为师没白疼你。”
　　梁哲带着小修，沿着青石板的路，拐过几条巷子口，跨过一座石阶斑驳的老桥，一路走到一个矮窄的木栅栏门前。两个旧羊皮纸包的灯笼挂在门前，灯影摇摇曳曳，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两个人，仿佛他们穿越而来，偶然跌进年华腐蚀的旧时光中。
　　小修抬头，看见门楣上钉着几块木板拼成的门头，年头久了，风吹日晒，原本齐整的木板剥落成不规则的形状，木板上空无一物，没有字的痕迹，小修纳闷，低声向着梁哲询问道：“这家店怎么没有名字？”
　　“不是没有名字，是风把名字吹跑了。”梁哲一本正经的说道：“店老板穷，就没差人换门头。”
　　“啊？”但瞧见梁哲憋不住笑出来之后，小修恍然大悟自己又被耍了。“你这样容易没朋友的！”别了开怀不已的梁哲一眼，小修走进了这间店。
　　原以为只是门外看着小里面其实应该挺大的店，在小修真正踏入之后才发现，它真的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