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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兔兔辣么可爱不许次兔兔(五) ...

  •   就在这时,一只鱼蹼子猛地从身后抓住了裴柏鹿的手臂,裴柏鹿汗毛还没倒回来鸡皮疙瘩又起,一个措手不及,没过大脑地猛然惊叫一声,连兔尾巴都吓出来了。

      小鱼蹼子像是被裴柏鹿吓了一跳,弱弱地收了回去。

      随即明矶把头从裴柏鹿背后探了过来,蓝紫色的头发如一匹丝绸一般垂在裴柏鹿的肩上,其中一缕不期然地滑进了他的衣领里,有意无意地摩擦着皮肤。

      明矶蓝紫色的眼睛避也不避地瞅着他。

      然后小心翼翼地“嗷”了一声,顺便亮了亮可爱的小尖牙。

      裴柏鹿脸都僵了:“……”

      好萌。
      ……
      再萌也是个鬼。
      ……
      妈的他好怕啊。

      就在这屋子里气氛凝固成冰的时候。

      明矶突然看着裴柏鹿道:“我想要水。”

      水?

      裴柏鹿的脑子忍不住开始回荡起系统的话。

      ——“……没有长眠于水中的鱼国人,死后无法灵回归墟,魂灵只能在陆地上流浪,无时不刻不受灼炙之苦。”

      裴柏鹿:“……”

      明矶又道:“我现在干得站不起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鱼蹼子在自己的大鱼尾上“啪啪”拍了两下,示意裴柏鹿他现在很干,连鱼尾巴都没力气翘起来了!

      裴柏鹿闻言机械地转过头看了看他的鱼尾巴,兔耳朵扬了扬,带着点商量意思地说道:“那……你回荷花塘?”

      他说完,急忙从床铺上挪了起来,兔耳朵呆板地抖了抖,给明矶让了个道。

      明矶见状,眉头立刻打了个结——他好像觉得自己不该是这种待遇。

      他又看了裴柏鹿几眼,见裴柏鹿还是自顾自地翘着自己的兔耳朵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尾巴从床上慢慢甩了下来。

      他大大的鱼尾巴甩着半透明的尾鳍,在地上划着委屈的小圈。

      明矶的嘴角往下撇了撇,再一次重申道:“我真的走不动了。”

      裴柏鹿:“……”

      明矶委委屈屈地鼓了鼓两颊:“昨天晚上我都在帮你摸额头诶。”

      裴柏鹿也委委屈屈地在心里流下了极其恐惧的眼泪:“……”

      明矶鼓起勇气,先发制人地伸出了两个小鱼蹼子,对着裴柏鹿做出了一个要抱的姿势,鱼尾巴还很期待似的在地板上拍了拍。

      裴柏鹿吓哭了。

      裴柏鹿哭着心生一计。

      于是裴柏鹿在明矶期待的目光中默默把自己的桃木轮椅推了过来,对着轮椅拍了拍,示意明矶坐上来。

      明矶:“……”

      裴柏鹿一瘸一拐地推着一脸自闭的明矶走出茅屋,走到了荷花塘边。

      他费力给轮椅转了个方向,将轮椅正面对着荷花塘,接着猛地一提椅把子,把明矶像倒水泥一样倒进了荷花塘里。

      明矶整条鱼在水面上“嘭”一声打了个巨大的水花,半晌才从水里冒出头来,幽怨地看了裴柏鹿一眼,甩了甩尾巴在水里继续自闭去了。

      裴柏鹿却顿时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了。

      系统看到裴柏鹿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的。”

      裴柏鹿嫌系统坐着说话不腰疼:“你和鬼共处一室不紧张哦。”

      系统:“可是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禁止明矶杂交’,鬼怎么能杂交?”

      裴柏鹿:“……有点道理。”

      “但是。”裴柏鹿,“鬼和活着的在一起……不就是杂交了……”

      系统闻言被这强大又不可反驳的逻辑震惊了。

      系统想想还是不服输,它想了想又道:“可你不觉得明矶真的很不像鬼吗?你要知道,我所有的资料来源,都是笼统的世界背景资料,也就是那种可以载入历史教材的,写给世人看的资料。”

      系统:“可历史,本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姑娘。”

      裴柏鹿闻言沉默了一会,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他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你的意思是,当年可能另有隐情?明矶当年没有死?我面前的这条还是条活鱼?”

      系统道:“或许我们应该去问问。”

      于是裴柏鹿当机立断,当夜就借着采买之名和大汉兔一起下了野兔山,去了附近能找到的最大的兔子群居城——野兔城。

      裴柏鹿路上就在暗戳戳地试探大汉兔:“若是我想问些事情,该去找谁呢?”

      “大当家的想问些什么呢?”大汉兔没听明白,但仍是兴奋地扬着兔耳朵。毕竟这下山的机会甚是难得,一月到头也不过三五次。

      裴柏鹿含糊道:“若是想问些鱼族的事呢?”

      大汉兔垂着脑袋想了一会:“那您得去问百晓兔。”

      “百晓兔?”裴柏鹿抬了抬兔耳朵,“那你陪我一道去吧。”

      不想大汉兔闻言直接红了脸,甚至连兔耳朵都支棱着染上了一层薄红,接着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看了裴柏鹿一眼,结结巴巴道:“这……这万万使不得,您、您分明知道我前月才娶了小柳,小柳最近还有身孕了,我、我可不能去那种地方……”

      裴柏鹿:?

      他又盯着大汉兔通红的脸看了一会,一瞬间福至心灵,意会了什么,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顺带着心里猛然雀跃起来。

      ——野兔城的百晓兔是个女兔,常年居于瓦肆勾栏,是一家青楼的老鸨。她平日里靠着青楼暗线探听接收各种信息,又靠着青楼来掩蔽自己和来此探听消息的客人,也算是野兔城的一大名人了。

      大汉兔将裴柏鹿带到了花街口,给裴柏鹿指了路,便倔强地要站在花街口等他出来,裴柏鹿拗不过他,便笑了笑,自个转着轮椅进了花街。

      百晓兔是“怡兔院”的老鸨,裴柏鹿转着轮椅,一路受着别兔异样的眼光往街道深里走。

      那些看见裴柏鹿的嫖客和妓子都议论纷纷:“这兔好看是好看,可怎么断了腿……还惦记着这事呢?”

      “是只白兔呢,金贵的娇兔子,兔都来的吧?”

      “他这小白脸,来着花街也不知道是谁占便宜。”

      ……

      裴柏鹿充耳不闻,只是一路转着轮椅转到了怡兔院的门口,和门口使劲儿揽着他的兔妓子说明了来意之后,兔妓子才被不情不愿地放开他,送着他往深院的房间走去了。

      进了房间,百晓兔就坐在一帘红纱之后,只隐隐绰绰看得到个兔轮廓,看不清面容。

      裴柏鹿被妓子嬉笑着推到了红纱前,又被妓子趁着空在脸颊上偷吻了一口,待得妓子出了门,这才算清静了。

      隔着红纱,裴柏鹿便能看到那百晓兔正斜躺在贵妃榻上迎他,倒半点不像正经做生意的模样。

      裴柏鹿低下头清了清嗓子。

      “唐突佳人,在下有一事相问。”裴柏鹿率先说明来意,道出了问题,“我想问,鱼族的小皇子明矶,当年当真死了吗?”

      贵妃榻上的百晓兔动了动,手指在贵妃榻上扣了两下。

      裴柏鹿被大汉兔叮嘱过,自然知道百晓兔此举的意思。

      他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拿了出来,轻轻掷进了红纱下。

      百晓兔却在红纱后摇了摇头,又扣了两下贵妃榻。

      还不够?裴柏鹿挑了挑眉,又拿出了一袋银子,直接掷了半数下去。

      银子全都骨碌碌滚落在白瓷地上,发出令人肉疼的响声。

      百晓兔这才满意了似的,慢慢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好整以暇地开了金口:“他没死。”

      “没死?”裴柏鹿总算放下了心,却又满腹疑惑,“为何没死?”

      百晓兔收够了钱,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继续道:“此事乃是鱼族辛秘,妾身亦不明晰来龙去脉。可如此算来这笔生意,官人着实亏了,妾身愧疚,便允您再问妾身一件旁的事。”

      “如此……”裴柏鹿顿了顿,他既然知道了明矶是条活鱼,便也不再深究,就问了另外一件事,“那在下想问问,明矶此行去兔都,所为何事?”

      “……好问题。”百晓兔听完足足默了一刻,接着像是忍不住惊奇着笑了一声:“您莫不是真当这银子是流水?您这个问题,街上随便扯只兔子都能回答你,何必来我这一掷千金呢?”

      裴柏鹿:“……?”

      “可这生意,也没有送上门来也不做的道理。”百晓兔用脚尖挑起了地上的一块银子,愉悦地娇笑道,“这鱼国小皇子啊……”

      *
      裴柏鹿在花街喝花酒喝得烂醉如泥,衣衫不整地被大汉兔一路背上了山,歪歪扭扭地给架到了茅屋,放到了床上。

      裴柏鹿直直趴到床上,就着滚了滚,也不知把什么东西给踢下了床,地上传来小小的一个坠物声。

      大汉兔没注意,他累极了,气喘吁吁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平息气息,休息好了才直了直身子,要给裴柏鹿拧条毛巾擦擦身。

      裴柏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半眯起眼睛瞅了瞅大汉兔,浑噩中低声道:“我无事,这么晚了,你快回去陪小柳吧,这大晚上,她一个女兔……”

      大汉兔无奈地看了浑身酒气的裴柏鹿一眼,正要壮着胆子说教说教他大当家,突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对着他鱼视眈眈。

      大汉兔若有所觉地转过了头,就看到窗户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露了个蓝紫色的脑袋,明矶两个鱼蹼子巴在窗上,一双蓝紫色的眼睛正十足不满地直瞪着他。

      大汉兔被明矶瞪得吓了一跳,耳朵怂怂地垂了下去,过了一会又觉得被一条鱼吓到实在有点丢人,扬扬耳朵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明矶被瞪了,更加生气地回了大汉兔一个鬼脸,又小小地“哼”了一声,才转头十分期待地往床上的裴柏鹿那儿看去。

      接着,大汉兔就眼见着明矶脸上的神情从十分期待变成了失落恼怒,甚至于眼眶都委屈得微微发红了。

      大汉兔被明矶这突然的神情转变弄得满头雾水,他不明所以地朝着明矶死盯着的地方看去,就见裴柏鹿床前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死鲫鱼。

      这条遍体鳞伤的可怜鲫鱼,身上还被人用荷叶梗子精细地绑了个标准的蝴蝶结,鱼眼睛的位置盖了片像是从粉色荷花瓣里抠挖出来的粉嫩小爱心,这让这死鱼看着像个眼冒桃花的死花痴。

      就,很像个恋爱信物。

      大汉兔:“……”

      大汉兔看了看死鲫鱼又看了看明矶,看了看明矶又看了看死鲫鱼。

      大汉兔醍醐灌顶,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追小柳的时候,也没少偷大当家屋前的荷花瓣,认真裁成粉色爱心贴在水嫩嫩胡萝卜上送给小柳。

      大汉兔看着明矶,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向往着爱情,那么卑微,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大汉兔思及此,揾了一把辛酸泪,回转过头极其谴责地看了看床上今晚花街放浪喝了整夜花酒、浑身胭脂味的裴柏鹿,又同情地看了看巴在窗台上红着眼睛泫然欲泣的小可怜鱼,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默默离开了。

      裴柏鹿清醒一些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只鱼蹼子正使劲地在他脸上戳来戳去。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来是明矶臭着一张脸,拿着条小布巾在给他擦脸。

      明矶见他醒了,继续臭着脸:“你身上为什么有女人的味道啊!”

      他极其不忿:“你不是说我看女人就剁我鱼蹼子,为什么你可以碰女人?”

      裴柏鹿仍是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明矶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可他知道明矶不是鬼了,便对明矶少了些顾忌。

      他像是还醉着,探出了手,摸了摸明矶蓝紫色的头发。

      “是你啊……”他笑问道,“你究竟是鱼是鬼?来此为何?”

      明矶闻言,慢慢停下了给他擦脸的鱼蹼子,低下头小心地凑近了裴柏鹿的耳朵,像要和他说秘密似的,十足认真地和裴柏鹿咬耳朵:

      “我是鱼,叫明矶,我来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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