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PC平川

8、同性别的爱

　　执清霖说要和林深拜把子的时候，林深真的很想把他扔出去。看着执清霖的脸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身体也不能。
　　林深把洗澡后的执清霖打发去喂猫之后才离开床。执清霖抱着猫去房间找林深的时候，他刚刚好拿着内裤从浴室出来。
　　“哟呵。”
　　执清霖眼里都是揶揄，林深拿着内裤思索着自己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执清霖摸了摸猫：“月半昂，你娘他害羞了。”
　　“我这才叫健康。”
　　林深和执清霖都对这个健康不健康的问题不太感兴趣，林深不太想做饭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外卖，最后还是钻进了厨房。执清霖拿着手机在外面看视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深看着手里的面，思绪飘到昨天晚上。他很清楚，想亲执清霖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昨晚做出这种举动他并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他肯定自己不是同。林深在初中的时候有过女朋友的。
　　林深掏出手机准备做点性向测试，看到同性恋测试，林深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
　　链接里明晃晃的只有一行字——别看了，点进来了你就是了。
　　林深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都是什么鬼，那个王八羔子那么无聊。
　　“好了没有？我饿了。”
　　“马上，洗手吃饭。”林深把手机揣回兜里，端着面出了厨房。
　　执清霖看到餐桌遗留的昨晚遗留的一堆“历史性问题”，觉得头有点大。林深不在意的说：”吃吧，晚点阿姨会来收。“
　　”我们自己收吧。“
　　林深夹面的动作一顿：”我妈妈请的，已经给钱了。“
　　”话说回来，这个学期一直蹭吃蹭喝的。我需不需要交点伙食费？“
　　林深看着执清霖认真思索的脸，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嘴里含着的那句肉偿咽下去：”比起伙食费，执清霖，你帮我把作业写了吧。就语文。“
　　执清霖认真的脸瞬间破功。
　　林深一看就知道，语文老师没少在他们班里宣传他的丰功伟绩。
　　两个人吃完早餐之后就开始写作业，寒假第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林深没有回去拿成绩单，第二天直接飞s市，临行前把月半托付给了执清霖。
　　执清霖抱着月半心里觉得这种感觉微妙，开学那会还是自己的猫，现在已经不是了。执清霖没好气的点了点猫头，指控猫的没良心。猫兴致缺缺的看了他一眼，又趴着不动了。
　　林深离开a市的第二天，a市终于下雪了。第一场初雪，执清霖却提不起兴趣，拿着衣服抱着猫窝在沙发上就没再动过。
　　执清霖家里很冷清，他妈妈还没有回来，就只有他和猫呆在一起。兴许是冬天到了，猫也不怎么爱往外溜达，他和林深偶尔会在微信上聊两句，林深从来不主动找他，但是执清霖发给他的信息基本都是秒回。
　　林深不发朋友圈，所有朋友圈都是空白的。执清霖会空个一两天发个朋友圈，分享下自己拍的照片。
　　过年前，执伟给执清霖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跟他们一起吃团圆饭，执清霖直接挂掉了电话。执母对过年这种事情兴致缺缺，所幸是没什么亲戚需要来往的，需要来往的也只会去执伟那个家里，执清霖打理好自己就好了。
　　年三十那天，执清霖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的上床了。电视里的人是欢天喜地的庆祝新一年的到来，连朋友圈都是各种晒红包和礼物的。执清霖想找林深，又怕他忙着就没敢给他发信息。
　　林深跟他说过，年三十吃过晚饭之后他母亲的生意伙伴和他父亲的同僚都会来他们家小坐一会。从小就这样，过年也是唯一他们能聚在一块的日子。
　　月半身手矫捷的跳上执清霖的床，窝在他被子上就不动了。
　　林深握着一手红包，心思都飘走了。看到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连忙回了房间。刘宇发信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开黑，林深恶趣味问他考这点分还惦记着开黑怕是不想活了。对方立马潜水了。
　　等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林深掐着点拨了电话。
　　执清霖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跳动。
　　”喂？“
　　”执清霖。“
　　”昂？“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深。“
　　执清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正想说些什么。对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林深打开门，是林母让他下去见几个人。
　　”你先去忙吧，回头联系。“
　　林深皱眉有点嫌弃的说：”啧，真烦人。过年都不能安生的过吗？“
　　”快去吧，我要睡了。“
　　"晚安。"
　　”晚安。“
　　执清霖挂了电话之后，心情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的关系，周生最近回他信息的频率高了很多。他约执清霖见一面，他们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初九。
　　约在了一家咖啡馆，执清霖觉得也许奶茶店更适合他们些。想到也许周生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也就默认了这个地点。
　　初九那天还很冷，执清霖前还下来点雪。执清霖出门前，拿起羽绒服的时候笑了。
　　这羽绒服是他和林深一起逛街的时候，林深逼着他买的。作为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执清霖从小就"风度翩翩"，不爱厚实的衣服。他总觉得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样子很蠢。
　　第一次勉为其难的穿。
　　第二次他已经学会把手缩进袖子里了。
　　执清霖到了咖啡馆的时候，周生还没有到。等执清霖点的饮料上来了之后，周生才匆匆赶到。
　　周生清瘦了很多，脸颊凹下去眼睛也没有了光芒。
　　“喝什么？”
　　“摩卡。”
　　执清霖看着他，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周生一笑:“别这样，没有那么糟糕。谢谢你，还愿意出来见我。”
　　“到底怎么回事？”执清霖本想照顾周生的情绪，让自己问得尽量委婉客气，可是他发现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办法委婉。
　　周生强装冷静的喝了一口咖啡，对着执清霖说出了他的秘密。
　　故事俗气而媚套，周生和那个人是小学同学。初中在不同的学校，初二那年偶然在网吧遇见。
　　说来也是奇怪了，那天周生家里断网，他要去写作业。a市很多的网吧，在周生家附近就有很多的黑网吧，周生却跑到小学附近去上网。
　　那个时候的黑网吧特别杂，浓郁的烟味，还有混在一起的汗臭味浮在空气中，还夹杂着些难以言明的味道。
　　周生长得斯文，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被推到角落的时候，周生在祈祷对方不会拿走他刚刚收到的生日礼物，价值十万的一块名表。
　　他就那么出现了。
　　用周生的话来说，就是他见过那么多的混混，可是冉华是他见过最帅气的混混。
　　后来，周生经常去网吧找他。冉华也警告过周生不要再来了，可是周生根本控制不住。初三毕业，他们就在一起了。
　　周生上了高中，冉华也上了职高。
　　按耐不住的恋爱气息，砰砰跳的心动。本来可以肆无忌惮分享给朋友的喜悦和酸涩，都因为同性别的爱而变得不能也不可言说。
　　故事很长，周生说得颠三倒四，执清霖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理清楚始末。
　　周生一直藏得很好，直到他妈妈找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他和冉华接吻的照片。周生是独苗，执清霖可以想象得到他家人该有多歇斯底里。
　　“你还好吗？”
　　周生点点头:“嗯，家人打了也骂了，但是她们拿我没办法。”
　　“那你怎么。”
　　“要分手。”
　　执清霖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你和林深，还好吗？”
　　执清霖点点头:“还行吧，就上课下课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回s市了。”
　　“我没有跟他说我的事情，也没有跟他联系。”
　　“嗯，我也没跟他说。”
　　周生仿佛是想起林深冷着的那张脸:“我跟你说，林深真的好冷。除了你，都没人敢跟他说话。”
　　“没有吧，他人很好说话的。你不是也经常跟他说话吗？”
　　“也就你在的时候我敢跟他说两句话。”
　　执清霖笑了起来:“他只是看着冷。你什么时候来上课啊？”
　　“不知道，得看我爸妈什么时候能让我去上课。”
　　“我等你啊。没有你抄我作业，我都不习惯。”
　　“说得好像是你要抄我作业一下，哎下学期分文理科。你学那个？”
　　执清霖摇摇头:“还没有想好，过两天可就开学了。还真不习惯。”
　　突然间周生手机响了，周生接了电话说了一句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然后苦笑着看着执清霖。执清霖笑着摆手让他走，并表示自己在学校等他回来上课。
　　周生离开咖啡馆没有多久，执清霖就接到他的短信。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也谢谢你愿意出来见我。
　　——我们是朋友，学校等你哈。
　　执清霖看了眼窗外的雪，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不太明白，同性恋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大的阻碍。周生他只是，刚刚好爱上的人和他是一样的性别而已。
　　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