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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长恨此歌 ...
黑漆漆的汤药难看的在地上流淌,溅得雪白的纱曼上全是黑点,风儿轻手轻脚的撩起纱曼的边儿钻进来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夹带着些淡淡铃兰花的清香。亭子里三个女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各自心思都巧妙掩饰。
三个女人,和一地破碎的瓷器,如同被定格的风景。
娜金儿先开了口,走过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着碎片,轻声道:“格格,都怪奴婢,碗底怕是还沾着水就端给格格,格格可有伤了手?”又转头对都妤说,“小玉福晋恕罪,小玉福晋受伤了没?”
“是啊,姐姐有没有受伤?”顺着娜金儿的话伸手牵过都妤的手看了看,轻声说道,“汎梨有些晕眩,惊了姐姐,姐姐恕罪。”
都妤也顺着话敷衍似的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说:“不碍事儿,不碍事儿,”说完又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药碗,笑眯眯的说,“落地开花,富贵荣华。看来你腹中的孩子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听她的话,咯咯笑了几声便扶着躺椅的靠背处慢慢的起身,说:“让娜金儿收拾吧,姐姐咱们回屋子可好?”
“好,”都妤见我起身也连忙起来,伸手将我扶住轻声答。刚跨出一步,她便不经意的说道,“前些日子进宫见东福晋的时候,是咱两白旗的人守着东侧门么?”
垂下眉嘴角挑起轻微一笑,眼神漠然的答:“一直埋着头,没敢看是不是。”
“就进去了?”她问,扶着我下了亭子前的阶梯,声音还是装作毫不经意。
点点头,柔声答:“还好姐姐给了那块牌子,装丫鬟混了进去。”
“是么,”都妤轻声接了话,顿了顿,转头直直的盯着我问道,“妹妹是如何出的宫?”
“如何进,如何出。”我也直直的盯着她苍穹般清澈的眸子,淡淡的答,“姐姐可是想问些什么?”
都妤没有立刻答话,硬是与我对视半晌,才突的挂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摸不透深浅的轻轻说道:“没什么,听说那日豪格莫名受了重伤,我那小妹妹担心得很。突然想起妹妹你那日也进了宫,也许知道什么,我不过是多个嘴儿替舒鲁问问。”
我也挑起嘴角对她坦然一笑,摇了摇头答:“不清楚,帮不了姐姐了。”顿了顿,又有些不甘心的开口,“既是担心,让舒鲁自己去问问豪格好了。受伤在家,有美人关怀,伤也该好得快些。”说完就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闹脾气,对着小玉儿吃哪门子飞醋。话说得太白,怕是该露马脚了。
果然,话音刚落,都妤便若有所思的笑了,抬眼秋水似的望着我的脸良久,才开了口:“是啊,都快是豪格的福晋了,关心他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小女孩子,害羞着呢。”
我的心因为这小玉儿的一句话竟生生的痛,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懂,我话里的醋味她也听得明白,她没有再多话,我也便不再做声。心里的痛,有些匪夷所思。
回了东院没坐多久都妤就说要回去了,这样一种空气下我也没有多留,说了几句她便离开。窗台下的铃兰花香阵阵飘进屋子,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究竟在做什么?小玉儿说得对,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大金国最尊贵的大阿哥,他必定一生妻妾成群多子多福。我在跟他计较些什么?
我有资格跟他计较些什么?欠了他的,已经多得还不清。
--------------------------------豪格府邸---------------------------------------
“爷,该换药了。”随着书房的门被轻声推开,一名身着蓝绿旗服的贵妇婀娜多姿的端着托盘进了屋来,对着书房内屋里的男人柔柔的唤道。
内堂的男子从书桌前抬起头来漠然的看了一眼女子,又埋下头去,冷冷的敷衍道:“放着吧。”
女子闻言脸色稍微有些难看,闷了几秒又挂起温柔的笑脸,端着托盘走到书桌前,体贴的说道:“伤都在背上,放下了谁给爷上药?”
豪格也不抬头,仍旧目不转睛的顾着自己手上的密函。女子等了些时间,见他也没有否定自己的说法,便把托盘放在书桌边的高脚茶几上,端了药膏和绷带走去书桌边,细声说道:“爷,先停会儿,咱们上药吧。”
啪!
书桌前的男人突然一下将手里的密函合起来重重的摔在桌上,略微抬起眼角轻轻的扫过女人漂亮的脸蛋儿,半晌,才懒懒的开了口:“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女人被他冷冷一眼扫得不禁一颤,沉了沉气有些怯弱的说:“大夫说了,这个季节伤口容易感染。爷,还是让我给您换了药吧。”
看她也是一片好心,豪格转过脸淡淡的说:“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女子终还是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过去把药膏和绷带啪一声扔回茶几上,埋怨道:“什么密函那么着急,上药也就一会儿工夫,也耽搁不得么。”
豪格闻言也懒得理她,知道她那骄纵的个性最后还是掩藏不住,伸手将密函放入左手边的小柜子里锁好,起身顾自朝门外走去。
“豪格!!!”娜娜古青见这男人竟将自己无视到如此地步,不觉一股火气,呼啦一下转身冲着男人英伟的背影就吼起来,“你给我站住!!!”
豪格稍微顿了一秒,偏头冷冷的扫她一眼便立刻将脸转回去,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娜娜古青自小被她额娘宠惯了,虽说进了豪格的门儿之后收敛了许多,但是被自己男人如此打发哪能忍得下。
她一脚也跟着跨出了门,后脚还没跟着跨出来就先吼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哪还有心思看什么密函!整个人都跟丢了魂儿似得,你心里想着谁我都知道!啊!”话刚落音便被先出了门的豪格一个急转身,一把将她压在书房边儿的雕花窗上动弹不得,只有怯生生的看着豪格眼里的愠怒。
娜娜古青跟了豪格这么多年,她深知他的冷漠与残忍,当他动了怒那便是命悬一线的事儿。可是前些日子她竟偶然看见他独自在书房里微笑,笑容里洋溢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爱恋,她渴望了多年的东西,却不知他是为谁在付出。
“别再让我听见同样的话。”豪格将脸压低凑近娜娜古青的脸,轻声说道。
娜娜古青从他轻轻的语气里听到一丝寒冷的杀意,不觉浑身一阵发冷,却还是不甘示弱的争辩道:“怎么?让我说中心思了?怕了?心虚了?”
娜古青看豪格脸色越发难看,一想他为了那女人竟然能如此迁怒于自己,贵族小姐的倔强脾气也上来了,喊道:“下月初五那贱丫头就进府做福晋,不是正合你意么!?”
下月初五?
原来她不是在说汎梨,闻言豪格的表情稍微松了些。没什么表情的扫她一眼,这女人脸上写满了嫉妒与愤恨,心里突然浮现汎梨总是淡淡的神情——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漂亮女人,竟能这样天差地别。
一个是骄纵难看的妬妇,一个却是天上的仙子,美眸清澈如天山的泉水,只一眼,一颦,一笑,便能洗净自己满身杀戮的血污,为自己寻回权利斗争中所失去的善良,寻回迷失的自我。
“豪格!”见他目无表情的转身就要走,娜娜古青一急,伸手将他的袖口拽住大喊道。
被她一把拉住,豪格停下脚步略微侧过脸瞟她一眼,娜娜古青被他看得一阵冷汗直冒,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有些压抑的说道:“有我在一天,就不许你娶舒鲁那个丫头!”
“好。”豪格平淡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娜娜古青懵懂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豪格答得这么轻松顺当,她准备了一宿的台词反而派不上用场了。他不是想娶博尔济吉特家那个女人吗?难道不是说舒鲁,而是另有其人?
娜娜古青转身快步回了自己园子,急匆匆的写了封信交给自己的贴身侍女,低声吩咐道:“这封信交给我额娘,记得,千万别让爷的人发现。去吧。”说完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尤其当心克图顺和偖莽!快去快回。”
侍女连忙接过信往自己怀里揣好,小步跑出了园子。
另一面,豪格离开书房去了练功房,他进门后门口的侍卫便将门扣上严格把守。豪格踱进屋子内堂随手拿起木架上的长戟舞了舞,红缨随着长戟划破风的声音在空中舞出一种血腥的图腾。
“贝勒爷吉祥。”屋子里不知何时跪了两名着黑衣的男子。
豪格继续专注的舞着长戟,听红缨在风中与长戟纠缠的声音,像沙场总是呜咽的风声里绵绵不休的临死呻吟,带着刺穿一切的强悍与残忍。屋中的男子知道自己爷的习惯,也不再多话,只是依然恭敬的跪着安静的等待主子的吩咐。
“起吧。”豪格将手中的长戟划出一个半圆,铿一声硬生生的停在半空,才起了身将长戟放回木架上,淡淡的开口说道。
两名男子有力的点了头,无言的起了身,依然半低着头。豪格转身走去武堂中央的太师椅上坐下后,看了眼堂下的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克仑。”
站左面的男子立刻迈前一步恭敬的跪下,道:“禀贝勒爷,有消息林丹汗在青海大草滩病危,察哈尔汗室依然死守在大青海,但是已有部分亲贵在率家口向大金迁移。”
豪格垂下眼帘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口,一边轻松的说:“谁的消息?”
“那尔真格格。”克仑答。
克仑小心的瞟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他不确定,当自己说道那个名字的时候,主子的心里会不会有些刺骨的痛。当年,年仅十一岁的那尔真格格与贝勒爷青梅竹马,却突然嫁去察哈尔,心甘情愿的做了比她年长几乎二十岁的林丹汗的妻室。那之后的贝勒爷便不再微笑,即使再提到这个女子的名字时也只是带着薄薄的哀伤。
听到这个名字,豪格只是淡了脸上的轻松,却也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轻声问道:“其他部落呢?有什么动静?”
“是,”克仑低了眼,不想去看对被那尔真格格伤得已经没了颜色的眸子,“噶尔珠塞特尔,海赖,布颜代等台吉最近驻兵屯粮,看来颇有翻大动静。”
豪格闭上眼不紧不慢的甩了甩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游刃有余的说道:“继续给我看着,他们若敢踏出科尔沁半步,全部以叛军处理。传令正蓝旗将士随时候命。”
“属下得令!”克仑双手抱拳响声答道。
豪格似乎还是不满意自己理的袖口,又埋下头去慢悠悠的理着,“泰查。”
另外那名男子跨前一步,克仑便退后一步,只听男子说道:“据忍卫回报,今儿还是只有小玉福晋去探望了那位主子,那位主子打碎了手里的药碗,没多久小玉福晋便离开了贝勒府。”
打碎了药碗?
豪格闻言稍微有些皱了眉头,沉思两秒抬头问道:“是那小玉儿说了什么么?”
“是,”泰查埋首有力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小玉福晋似乎把……把爷要迎娶舒鲁格格的事情告诉那位主子了。”
果然。
豪格心里一沉。
他深知汎梨早已没了初识时的天真幼稚,不过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这宫廷之内的斗争便将她彻底改变,如她现在的沉稳与心机,断不会在小玉儿面前失礼。唯一的解释,是小玉儿对她说了什么,让她一时心神无主。
“那个人呢?”豪格皱了眉,心里甚是不太爽,语气也加重了些,听来有些令人寒意倒生。
泰查立刻答道:“十五爷似乎也派了人暗中保护那位主子。”
哼。
算这臭小子还有些人性。
豪格呲出一声冷气,对堂下的两个男人挥了挥手,男人立刻整齐的跪在地上低声喝了一声便越上房梁而去。
忍卫是这些年来豪格的心血,专门用于情报收集和刺杀,他们用鲜血来证明自己的绝对忠诚,不曾想自己为了保护汎梨竟动用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忍卫,豪格深呼吸之后脸上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只有她能将他改变。
谁都不许伤害她,哪怕是自己的父汗皇太极也一样。
那尔真。
突然又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豪格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曾经魂牵梦绕的俏丽容颜浮现眼前,却有些遥远的模糊。
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蒙古大草原,漫山遍野的春花,嫩草碧连天的望龙坡。那是十来岁的那尔真,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子总是笑意盈盈的唤着自己的名,红唇樱桃口,浅笑若曦。那时的她天真善良,跟最初的汎梨一样活泼得像科尔沁草原的跳羚。
“豪格哥哥,班图麽麽说相爱的男女小手指上都有红线牵着。”那尔真偏过头靠在豪格的肩头,对着夏初的阳光伸开小手仔细的盯着自己的小指,说完又抓过豪格的手冲着阳光比了比,银铃般咯咯笑道,“看不见呢,班图麽麽骗人。”
豪格将自己的玉佩摘下来,解下红穗子,拉过那尔真的小手轻轻将红穗子系上去,揉了揉她的额头宠溺的笑道:“这下不就有了么。”
“不好不好,”那尔真嘟着嘴耍赖,非要拉过豪格的手,将红线的另一头系在他的小指上,才开心的笑了,“班图麽麽说了,红线是要牵着两个人的。”
看她夏花般灿烂的笑容,豪格心里的阴影如同见到了阳光的尘灰一般散去,年少的他抬起头终于看见湛蓝的天空和飞鸟的自由。
那时候的他们以为,手里的红线牵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整个部落的蒙古包都被挂上了数不清的彩带和鲜红的察哈尔旗帜,豪格千辛万苦闯进她的帷帐时,第一次看见如此艳丽的她。火红的裙,火红的衫,火红的唇,火红的凤冠,火红的小小新娘。
“跟我走!”豪格上前一步拉起她冰冷的小手。
那尔真只是垂下眉摇摇头,抬起眼漠然的望着豪格。秋水似的眼里没有泪,没有悲伤,没有犹豫,什么都没有,只是厚厚的蒙了一层灰白。
“那尔真!我带你走!”
“豪格,我们能去哪儿?”那尔真呆呆的低声喃喃,声音没有半点生气,像是死了一般的平淡。
是啊。
走。
整个蒙古草原都是那个人的,他们俩能去哪儿?
十月初九。
乌叶尔特觉罗•那尔真出嫁察哈尔图克图汗。
豪格。
豪格。
豪格。
忘了我吧。
豪格。
如果有那么一天,替我杀了林丹汗。
1)某善家的电脑终于爆炸。。。。更新速度会降低。。。请见谅~~
2)最近大家对梨花有脚踏两船的嫌疑有些闹情绪,女人么,豪格对她如此,终究还是挂记着的。有一位亲说过,梨花与豪格是有情人,却是无缘人。
总结:某善第一次写文。。。亲们手下留情,不撒花没关系,一定要来看文、留言、提意见~~~~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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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长恨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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