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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峰回路转 ...

  •   那日之后多铎每晚都在固定的时间回来东院,斜躺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祺雅喂我喝药,然后走过来揉揉我的额头轻声说几句便离开。祺雅说他也没有去别的福晋房里,总把自己关在书房,也不再发脾气,不再微笑。
      我不确定的,多铎心疼的难过的究竟是我,还是自己的孩子。于是不敢轻易开口去问,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安慰,又或者,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又怎么能安慰他呢?
      爱新觉罗•多铎的第一个孩子,他心中的小阿哥,没了。那日之后关于孩子,我们只字不提。也许。只是也许。他是怨恨于我的。于是不提。
      娜金儿去了多尔衮那里接小玉儿,祺雅在外屋收拾前些日子宫里送来的冲喜被子。独自卷缩在暖炕上木然的望着暖炉里火星点点,这些日子以来总是不时的耳边会响起那声婴儿的啼哭,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死了,随着那声啼哭一并死去。
      “福晋,良氏又来了。”祺雅撩开隔间的纱曼走进屋,过来俯下身在我耳畔轻声说,“要打发她回去么?”
      无力的摇摇头,朝帘子外轻抬了抬下巴。祺雅会意,撩开帘子转身出去迎了良佳梦进来,替她收下扑满了雪花的斗篷退身出去为她沏茶。
      良佳梦进来福身道:“良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挥挥手算是免了她的请安,指了指身侧空着的大半块暖炕示意她坐下。低声道:“你有心了,这大冷的天还记得来请安。”
      “福晋肯见奴婢,是奴婢天大的福分,”良氏赶紧从暖炕上起来又是一福身,垂着眼有些急切的说,“只听说福晋身体不适,贝勒爷又不许打扰福晋疗养,奴婢大胆想来看看福晋的身子如何了些。请福晋责罚。”
      她何时学会了这样绕着弯说话?
      “良佳梦啊良佳梦,”我说,扬起依然有些虚弱的笑容,“我自问待你不薄,从未以妾室的地位待你。如今你却是为谁来打探情况?”
      说刚说完,良氏就啪一声打翻了祺雅沏给她的茶,一张脸上尽是慌张:“奴婢不敢!奴婢没有为谁来打探情况,福晋明察!福晋息怒!”
      撇眼瞅她,嘴里还辩解着自己的清白,眼睛里的慌张却早就已经把自己出卖的一干二净。抬起左手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来回摩挲了几回,垂着眉事不关己似得说道:“茶都翻了,莫非我这东院的茶水比不得别房福晋的东西,栓不住你的心。”
      “福晋!福晋您都看得明白,饶了奴婢吧!”听完我的话,良佳梦便声泪俱下的咚一声跪在我面前,一双小手伸到暖炕边儿上搭着,哭哭啼啼的拉起绒毛挑边儿的袖口,委屈的哽噎着说,“福晋待奴婢极好,奴婢做牛做马也还不完福晋您的恩情……可是……福晋病倒这些日子里……”
      漠然的抬眼扫过她搭在暖炕上的双手,心里竟是一惊——原本好好的一双白皙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针孔,个个孔上都是由于伤口太小无法流出而堆积的血块,斑斑点点恶心的有些刺眼。突然想起以前看《还珠格格》的时候令妃说过,这是宫里女人的老把戏了,伤口极小,不会流血,只会活活痛死。
      顿觉一股火气从心肺里燃起,呼吸却因此而变得急促,赶忙伸手扶住身边的矮桌呵着气大口大口的喘着。良佳梦见状吓得白了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我扶住,惊恐的失声大喊起来:“福晋!福晋!福晋您没事儿吧?!奴婢该死!福晋!福晋!”
      听到良佳梦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外屋收拾东西的祺雅急忙撩开帘子冲了进来,见我涨红了脸呼吸变得困难,急的一把拽开了扑在身边的良佳梦连声喊道:“福晋!别着急!缓口气!深呼吸!深呼吸!”
      祺雅抬手在我背上温柔的来回抚摸,急的乱了的呼吸顺着她的抚摸而逐渐平静下来,脸色也跟着慢慢好转,背上传来祺雅手掌的温暖。
      看我平静了下来,祺雅正要转头对良佳梦发作,却被我一把揽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呵斥良氏,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心里一笑,浮上些许温暖——不管祺雅究竟是何出身,她对我的关心确实出自真心。

      瓜尔佳•祺雅。
      我要她为我所用。

      “谁弄的?”语气里刻意加了些冷漠,其实心里已大概有了数,敢动这种手段的女人也不过就是她了,只不过我要她良佳梦自己说出来才好有证有据。
      祺雅偏头瞥了一眼良佳梦又回过头来看我,地上的良佳梦抽泣了一会儿才昂起哭花了的小脸来:“福晋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说……福晋您火眼金睛,都看得明白……”
      听她欲言又止,冷笑一声,道:“我看得明白有何用?”稍微起身厌恶的将她搭在暖炕上的手拨开,又躺回去闭眼假寐:“去给你的主子回话吧,说我博尔济吉特好得很,不劳她费心了。”
      听我这话良佳梦吓得全身颤抖,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哭喊道:“福晋息怒!福晋息怒!奴婢不敢认谁当主子!奴婢被纳喇福晋折磨了好几天……才不得不利用福晋对奴婢的关心……奴婢再也不敢了!福晋您饶了奴婢吧!”
      这才睁开眼淡淡的扫过她的哭脸,对身旁的祺雅使了个眼色,祺雅便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看她已经哭得一塌糊涂,才微微压住了心里那股怒火,道:“起来说话。”良佳梦的瑟着杵在暖炕前,抽泣得小肩膀抖啊抖的,嘴里反复的嘟囔着福晋福晋的,看上去甚是委屈。
      “去把真咭咭给我叫来。”我说。
      “福晋,”祺雅闻言并为立刻动身,而是转过身来我身边面露难色,低声道,“您身子还未好,季太医说不能受刺激……”
      冲她温柔一笑,说:“不碍事,只管叫她来便是。”祺雅深沉的观察我眸子里的笑意,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撩开帘子出去了。看一眼傻站着的良佳梦,挑起一丝微笑。
      不多时祺雅就回来了,撩开帘子让身后的真咭咭进来屋里。她倒也不客气,依然摆着她贝勒府第一夫人的架子挺直腰板儿跨脚走了进来,一袭紫色的暖袄子映着她脸颊上的美人痣甚是惑人。
      “真咭咭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看到屋子一角那个泪流满面的良佳梦,她美丽的脸庞略微闪过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妖冶的笑着福身给我请安。抬手示意她起身却并未赐座,她似乎也早就料到,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站在暖炕前,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
      “怎么样?我是比你想象中更精神呢,”我对她微微一笑,极温和的问道,“还是你比较希望我看起来更孱弱些?”
      真咭咭只是顺着我的话福了身,挑着她那双丹凤媚眼笑眯眯的答:“福晋您真会说笑,奴家自是打心眼儿里期待福晋能早日康复,这突然好些日子不能给福晋请安了吧,还真不太习惯呢。呵呵。”
      顿了顿,又抬起鲜红的丹寇手指理了理摇摆的金步摇,妖气四溢,朱唇轻启接着说,“贝勒爷又不许奴家来探望福晋,奴家心里着急啊,想着自个儿过去惹了福晋生气,现下还是别再惹福晋动怒才是。”
      “于是你就想办法让良氏来探探情况是吧。”这女人真会说话,不觉淡笑一声,眯了眼挑衅似得问道。
      真咭咭不着痕迹的抬眼剐了良佳梦一眼,转脸依然笑容满面的对我说道:“奴家不过请佳梦妹妹替奴家给福晋您请安罢了,”她笑着祥和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良佳梦,又开了口,“奴家想,若是佳梦妹妹,或许能进得了东院暖阁,得以见上福晋一见。佳梦妹妹好福气,得福晋宠爱,奴家真是羡慕不已。”
      叹口气,这女人总是能把话说的前润后圆的,不禁让我想起自己初入这贝勒府时,她只需一句话就将所有女人的矛头指向了我。这么聪明的女人,可惜啊,竟以争宠而活着。抬手对旁边的良佳梦招了招,她便老实的走过来,紧埋着头不敢看真咭咭半眼。
      掀开她的衣服袖口露出红红肿肿的手臂来,笑着朝向真咭咭问道:“你就是这么拜托她来替你请安的么?”
      “福晋可别冤枉奴家呀,”真咭咭脸不红心不跳的瞟了一眼良佳梦的手臂,便镇静自若的转头向我笑容可掬的说道,“奴家跟佳梦妹妹以姐妹相称,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毒手呢?”
      “那可说不一定,有些女人是黑到心眼儿里去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身后传来都妤带刺的话语,只见娜金儿抱着两人满是雪花的斗篷,为她撩开帘子,这高挑的女子便稍微弯身走了进来。
      “十四福晋吉祥。”真咭咭被都妤说得瞬间唰的黑了脸,赶紧屈膝请安。一旁的良佳梦也连忙跟着请安。
      都妤冲我微笑着走过来在暖炕边儿上坐下,也不理真咭咭和良佳梦,对着我柔声问道:“如何?身子可好些了?”看我对她点点头,故意撇了脸说,“哎,只怕有些像看热闹的人听到要失望了。”
      “福晋您这话说得是谁?”真咭咭被都妤惹得发了毛,冷脸刺刺的说道。
      都妤看她黑了脸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竟也来了干劲,对真咭咭微微一笑,说:“说你呢!”说完又一挑柳眉,道,“如何?我小玉儿敢说就敢承认,只怕有些人却是敢做不敢当。”
      哼,这小玉儿,好一个敢说就敢承认。
      只一句话就把真咭咭眼里的怒火灭了下去,看她的表情该是心里暗自在衡量些什么,最后才收了脸上的怒容,微笑着对小玉儿说道:“十四福晋真是快人快语,果真于传闻中一模一样。”
      这话可是说得,我心里一笑,真咭咭可千万要见好就收,惹毛了这小玉儿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都妤也知道外面对自己的风评不甚太好,也不急,看着真咭咭偏头一笑,说:“哟,难得外面还会传闻我的好话呀?”
      “可不嘛,”真咭咭也只是笑,一双妖似得眸子弯的像天上的月亮,一字一句的接着说,“不过呀,外面传的话还多着呢,盛京就没有不认识您十四福晋的。”
      都妤突然抿起了那张让我爱的红唇,温柔的说道:“你是好福气,若进的是我家大门儿,根本连三个月都不用,我就能像废了安佳罗·敏僣赫拉一样废了你。”
      安佳罗氏,一年前多尔衮纳的妾室。为人与真咭咭相似,总喜欢跟人争宠,偏生对手是这个小玉儿,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并不受宠于是肆无忌惮。结果进门三个月以后就被小玉儿以不守妇道为由逐出贝勒府。此事后来被皇太极拿来笑她小肚鸡肠,于是被人所知。
      果然都妤此话一出,真咭咭脸色大变,小胸脯上下压抑了火气,依然挂着笑脸说道:“呵呵,看不出福晋您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儿,难怪和我家福晋合得来呢,”说着刻意掩嘴笑了,接着开了口,“奴家这就不叨扰两位福晋聊天儿了,奴家告退。”说完就福了身要走。
      “等等。”我唤她,声音不带温度。她止住脚步会看我,眸子里的恨意像极了那日的恪特尔,似乎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福晋还有何吩咐么?”她说。
      扬起善良的笑容,柔声说道:“纳喇氏真咭咭,擅用私刑,下月起罗格轩一切开支减半,你呢,现在就回自己院子呆着,今儿开始禁足半月。”
      “你!”闻言真咭咭急红了脸,厉声吼起来,“不过是教训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妾,用得着这么罚我么?”
      笑,依然温柔如故:“又或者,等我去请示贝勒爷,让爷来决定如何罚你。”
      真咭咭立刻僵住了脸上的怒气,不发一言的福了身撩开帘子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良佳梦。
      见她走了都妤才转头对良佳梦淡淡问道:“她折腾你了么?要不要紧?”
      良佳梦连忙摇摇头,梨花带雨的走来暖炕前朝着我俩跪下,皱着小脸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替纳喇福晋来打探福晋的病情……”
      “好了,”轻声打断良佳梦的反省,叹了口气,说,“挨了那么多针扎,也难怪你了。去找大夫给上点药去,我跟小玉福晋有话要说。”
      “是。谢福晋不罚之恩。”良佳梦谢了恩才转身离开。
      都妤也不如先前那么刻意,并没多搭理良佳梦,似乎有些生气她在这节骨眼儿上帮着真咭咭来探我,一直板着那张漂亮的脸不说话。我笑了,伸手去搡了搡她:“好了好了,也不怪她,她也不容易。”
      都妤这才转过脸来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没大好气的说:“你就是跟玉姐姐一个脾气,对谁都这么好人,结果搞得自己浑身伤的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玉姑姑的伤在哪里么?”低了声音问。我只是好奇,这小玉儿一口一个玉姐姐的,她究竟对大玉儿是恨,还是怜?
      一向活泼开朗的都妤第一次脸上蒙上了霜露,低下眼沉默了许久才幽幽的开口:“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明白么?”顿了顿,抬眼对上我的眸,扯出悲哀的笑容,“他们俩,我却谁都责怪不了。”
      “恨么?”我说。
      她摇摇头,脸上淡淡的微笑不曾消失,柔声道:“多尔衮。多尔衮答应过我,只有我可以陪他葬入皇陵。”说完对着我露出竟是满脸幸福的笑,道,“我的幸福,只能等到死去那天。”
      她眼里的坚决和憧憬像晴天雷一般击得我为之一震,这女人活着的幸福居然是等待死亡——她是如此深爱那个男人。

      我不敢,告诉她其实多尔衮也很爱她。

      “对了,身子如何了?”她抹去了眼角浮出的泪水问道。
      笑着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疗养这大半月,已经好多了。只是多铎变了……”
      “他呀,”都妤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多尔衮说,自从他们的额娘殉葬之后,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多铎如此失控了。想来,在那痞子心里,你还是很重要的。”
      摇摇头,对都妤的话不置可否。抬眼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东福晋的消息了么?她可还好?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打听到了,”都妤望着我,抬手理了理我缠绕在耳坠上的发丝,尽可能轻描淡写的答道:“大汗命太医打掉了东福晋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
      皇太极还是不肯放过扎鲁特么?
      “他疯了?!纾雅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怎么可能打得掉?!他想要了她的命么?!”我突然浑身僵硬的从暖炕上弹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都妤见我喊着就要往外走,一把将我押回暖炕上,厉声喝道:“你又想做什么?!东福晋做了什么事情让你非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不可?!”
      “你不懂,我欠她的!”边喊,边就要挣扎这往外钻。一旁的娜金儿和祺雅也急了,立刻扑过来帮着都妤将我压在暖炕上。
      都妤见我不断挣扎,一股怒火上来抬手便一耳光扇在我脸上,含着泪水怨恨的哭起来:“我是不懂!究竟欠了她什么让你用自己孩子的命去见她一面?!”
      孩子?
      对啊,我的孩子没了,多铎的孩子没了。
      捂着脸呆呆的看着她,都妤的话如同响雷似得劈得我怔怔发呆,只觉得小腹传来那阵熟悉又陌生的久违了的剧痛,孩子,我的孩子,我跟多铎的孩子……
      “汎梨!!!”
      “福晋!!!”
      “格格!!!”
      失去意识前耳边是她们的呼喊,和那声似有若无的哭泣。

      “小玉福晋请放心,继福晋她并无大碍。”苏醒和昏迷的迷糊间隐约听见屋子里有人在说话。
      “胡说!她都晕过去了!”这是小玉儿的声音,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不耐烦和着急,这女子呀,呵呵,想要唤她过来。
      “回福晋的话,继福晋只是受到刺激导致有些轻微出血罢了,”老大夫的声音里竟听得出难以压抑的惊喜,“福晋还是快差人去找十五爷回来吧!恭喜十五爷贺喜十五爷了!”
      这是什么?
      我被这老大夫说得有些头晕,恭喜多铎什么?我终于要死了么?
      “你这老头子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果然小玉儿也同样被说晕了头,没好气的喊起来,“汎梨是不是前些日子流产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出血了呢?!”
      “汎梨!汎梨怎么样了?”正说着,就听见多铎急匆匆的砸门而进,对着屋子里的人们一阵气喘吁吁的乱喊。
      他回来了。
      闭上眼装睡,不想看他担心焦急的容颜,这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多铎。如此温柔的他只会让我看到失去孩子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流着血,是我的任性,伤了他,杀了自己的骨肉。
      “啊!恭喜十五爷!可喜可贺!”老大夫一见多铎赶了回来,连忙对这多铎一阵作揖,春风满面的说,“福晋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多铎和小玉儿同时吼起来。
      “你说什么?!”我也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旁边的大夫喊道。
      多铎见我醒过来了,急忙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替我掖了掖被子,柔声说:“你别急,让大夫慢慢说,小心急坏了身子,”说完又转过头恶狠狠的对大夫喊道,“你到底有没有看错?这事儿若是有个万一,我要你的脑袋!”
      老大夫似乎胜券在握似得,面对多铎冷脸的威胁也并不畏惧,喜滋滋的答:“贝勒爷放一万个心!奴才敢肯定福晋这是喜脉!”
      “季太医明明说孩子已经没有了啊!”小玉儿一急说了出来,话音刚落便被多铎狠狠一眼剐了回去。我知道,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说孩子的事儿。
      老大夫连忙点点头,哈了腰说道:“依奴才所见,当日福晋腹中怀的该是双子,季太医的金针勉强保住了福晋的同时也恰好保住了另一半的孩子,”老大夫深沉的眨了眨了眼,肯定的接着说,“那日福晋脉搏极虚弱,难怪太医也没能把出那股气若游丝的喜脉。那之后福晋疗养甚好,喜脉逐渐正常,今儿才让老奴读了出来。”
      “双子?保住了一半?也就是说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却保住了另一个孩子?”听完大夫的话,才终于知道打饭五味瓶是什么味道,有些病态的呆窝在多铎怀里,听他也有些傻气的追问大夫。
      “是,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小阿哥保住了!”老大夫连忙适时的拍马屁。
      多铎先是愣了许久,突然一下低头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才欣喜若狂的抱着我带着哭腔似得喊起来:“汎梨!汎梨你听见了么?!汎梨!你听见了么?!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小阿哥?保住了?
      不对!
      不对!多铎的长子应该是一年后真咭咭所生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木然的望着多铎狂喜的脸,喜极而泣的小玉儿,祺雅和娜金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们静一静!你们静一静!一定又什么地方弄错了!

      我的孩子。
      多铎的第一个孩子。

      竟然还活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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