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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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是阿暖的毕业典礼，
四天后是仁王的毕业典礼。
她说好要去看他，
他说会有礼物给她。
把那天作为又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
以阿暖的感觉为标准的时间走得缓慢至极。
*** ***
毕业考的分数已经出炉，阿暖很有把握能够上到心仪的高中。
但是，她的想法开始动摇。
小虎已经明确表示会上另一所学校，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
家里的，自身的，兴趣的。
友情不是最不重要的要素，只是抵不过其他。
晴和的父母的工作近来可能会有变动，
她自己也拿不准会不会留在千叶，
晴和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只要留在千叶，一定会和阿暖在一起。
但目前看来，她父母的工作，十之八九会有大的变动。
曾经的信誓旦旦也只能因为前提条件的破裂而不复存在。
还有，最最重要的，情人节夜晚仁王发来的短信。
——“阿暖，考虑一下来神奈川上高中吧。”
那个夜晚，她没睡踏实，满脑子都是短信的字句在转悠。
神奈川。高中。阿暖。来吧。
阿暖关了灯也睡不着，开了灯坐在床上，又有一阵阵想要躺倒的睡意。
脑子不能真正休息下来，她就这么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要不要去神奈川上学的问题纠结她直到现在，
这些不忍丢下的过往与曾经，那些想要追求的未来与梦想。
纠缠反复。
之前她不是不曾幻想过去神奈川与仁王做同学，
可以与他每天的每天在同一片土地上学习生活，
他们是同级，就算不在一个班，碰到的几率也比每星期都不一定有一次的打扫多得多。
阿暖还曾大胆地猜想，或许……或许她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以浅野暖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或许他有一天会在朋友的面前搂过她的肩膀，语气里掩不住的骄傲与欣喜：“这是我喜欢的人，浅野暖。”
但这也不过是想一想，不过是闲下来的时光里，那些只愿发呆的下午，脑子里冒出的奇思怪想。
这样做会破坏他们当初的约定，那个让他们成为彼此的秘密的约定。
所以也只能是想想，阿暖从未向他开口试探，从未表露过要与他做同学的蛛丝马迹。
现在这短信成了天上砸下的超级大馅饼，
仁王主动提出了阿暖内心的向往，
考虑，考虑，当然要考虑。
最终要得出怎样的结果却让阿暖犯了难，
只好求助于河大叔。
*** ***
从宅了几天的房子里走出去，才发现气温又升了不少，
这些天只从窗户里看着外面晴好的天色，
瓦蓝的天空，那些大朵但数量不多的白云，
棉花糖一样飘在空中，软软的，大概睡着很舒服。
挑了件薄些外套出门，阿暖远远看到飘在风中的木制招牌，方方正正的“浅野”二字。
内心涌起一股熟悉的温暖。
掀开暖帘走出来的人们，满意地从嘴里哈出白白的热气。
凉冷的天气里，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真是绝妙的享受。
河大叔致力于这项给人们带来温暖的工作很多年。
浅野面馆的温暖风招牌，远近闻名。
阿暖掀开暖帘进去，熟识的顾客立刻向她挥挥手或是点头。
他们都记得那个微笑温暖，黑眸明亮的女孩子。
阿暖也回礼，走过去与他们寒暄几句。
尔后便待在角落的空桌喝茶，等着河大叔得空，思忖着怎样向他开口。
“爸。”
“啊，我在听。”河大叔答应着，抛过一个匆匆的笑脸，手上的活儿不停。
“如果……我只是做一个假设，我想要去别的县上学，你怎么想？”
酝酿了许久的话语说出口却还是这个不争气的样子，阿暖郁闷得想要敲自己的头。
“什么？”河大叔停了手上的活儿，双手在白色的围裙上擦一擦，神色有些紧张。
“我在想，神奈川的教育满不错，那个立海大的附属高中也很有名。”
阿暖被河大叔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目光漫无目的地在不大的空间里扫过一圈。
“不行！”河大叔的第一反应便是反对，随后看见阿暖明显的失望眼神却又软了口气，“阿暖，你怎么突然这样想？”
“呃……”阿暖语塞，总不能说是仁王的邀请吧，单单把小虎和晴和拿出来说事也有点牵强。
“唉，阿暖啊。”河大叔宠溺地揉揉她的发，语气比先前更软，“我真是很想留你在身边，可是也不可能留一辈子，或许，应该让你出去锻炼锻炼。”
“我只是假设假设啊，不会去的……”碎碎念着说着些心不在焉的话，阿暖出门，去街道上溜达。
从河大叔那里，阿暖并没有得到她所希望的绝对肯定或否定的答复，
河大叔含混不清的暧昧态度让阿暖觉得更难抉择，
去还是不去，这的确是个问题。
*** ***
“如果我与早川同时落水，你先救哪个？”
相识之初，小小的仁王问过如此傻气的问题。
彼时，他们两人赤脚坐在河堤边，裤脚高高地挽起，一些暗色的斑纹，是玩水时溅上的。
阿暖闻言大笑起来，□□的双脚在水中拍打得更加起劲，溅起的水珠在黄昏略暗的阳光下，笼上橙色的柔和光芒。
据说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早熟一点，果然是没错的。
接近十岁的阿暖已经了解到这个问题的傻气程度，
而同样已经十岁的仁王却固执地追问下去：
“快说啊，如果我与早川同时落水，你先救哪个？”
神色认真。
“我说，这个问题，真的有必要么？”
阿暖觉得有些可笑地直视那双清澈的绿玉色的眸子，嘴角抽搐着扬起。。
“当然。”没再多做补充，仁王的表情异乎寻常的坚定。
“那让我想一想吧。”
阿暖放松了支撑身体的手臂，躺倒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做思考状。
仁王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躺下，紧盯着她目光飘忽的眼。
“恩，要我说啊——”阿暖故意拖长了尾音不再继续，眼角余光观察着仁王的变化。
那孩子被她引得直起身来，目光直直望向她。
“要我说，我谁也不救的。”
被这个答案弄蒙了的仁王露出茫然的神色：“什么？”
“我说啊，我谁也不救的，因为，我、不、会、游、泳。”
尔后哈哈大笑，仁王被这肆无忌惮的笑声弄窘了，耳廓微微显出粉红来。
小小的仁王为此郁闷了很久很久，
并在一段时间内有些故意得躲着河堤。
而这件往事，也成为日后阿暖对付越来越精明的仁王时，可以拿的出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利器之一。
成长为不会再问那样傻气的问题的少年，
清峻挺拔已经可以为阿暖遮风挡雨，已经可以将阿暖耍得团团转，已经可以说——
“就算不会游泳，我也会选择去救你。”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章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