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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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进小盒子锁进抽屉。
不行，离我太远。
放进小布袋抱进怀里。
才好，心口温暖。
——阿暖。
*** ***
毕业礼上与小虎拥抱好久好久。
并不是之后再也无法见面，只是无法放手。
毕业礼可以轻易勾起快乐和悲伤，
明明前一秒还在和一大群人一起唱啊跳啊笑啊，
后一秒就死死抓着小虎的衣角不放鼻尖发酸。
“小虎，到那所学校也要电话联系我知道么，手机没钱就写信给我，不准不理我。”
近乎蛮横无理的口气，带着她少有的撒娇感觉。
有些好笑地看着眼眶鼻尖红红肿肿半低着头的女生，小虎苦笑着揉揉她的发，给了她非常肯定的回答。
“好歹我离你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啊，只要愿意，‘咻——’一下就可以回来了。”
又见她还是提不起兴致来，小虎为了缓和气氛而开着玩笑，微笑温暖。
阿暖却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声音像患了重感冒的病人。
“你就骗我吧你。”
环过她背部的手臂稍稍加了些力道，笃定安稳的力量。
“不会。”
这就样隔着冬日厚厚的外套毛衣抱住他，鼻尖弥漫开他熟悉的味道，
悲伤的情绪慢慢散去，她竟在他怀里偷偷弯起双眼唇角，只不让他看到。
*** ***
晴和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阿暖前一天收到她匆匆辞别的短信，
父母的工作调动得太急，搬家的事情又太繁杂。
她们这样那样地错过，还是没能够好好道别。
晴和要搬去南边的鹿儿岛，地图上看去，都是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
从未想过，会与你分离。
在我所能想象到的最久远的时光里。
*** ***
国中三年的美好的烦恼的快乐的悲伤的时光都在那一刻宣告完结
毕业礼结束时含着泪光咧着嘴笑照着合影。
很多年后抚摸着那微微泛黄的相纸，那些年轻而张扬的笑脸。
内里涌动着不忍分离的悲伤，一些即将分道扬镳的感怀。
但是很清楚还有美好得不可预知的未来，笑容自信。
*** ***
仁王在沉闷的大礼堂中坐立不安，
分管国三的副校长在前面再次宣讲着他三年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陈旧话语。
真是个无趣的老头子！
仁王把玩着手机，看着时间估摸着阿暖应该要到了，却还没有收到她的短信。
他心不在焉地在礼堂里四处张望，对台上的老头子兴趣缺缺。
右手随意地扯一扯那不知多久没系过的校服领带，白色的衬衫领子松散开来。
呼，总算轻松了些。
他只在薄薄的校服衬衫外面套了冬季外套，礼堂里那么多人聚集的热量和始终开着的暖气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台子上副校长的讲话冗长不知所终，靠近窗户的座位可以听到隐约的鸟鸣，这个时间段里，唯一有点生机的东西。
于是他生出想要逃跑的心思，细长的眼瞥一瞥离自己不远的搭档柳生，坐姿端正。
镜片在礼堂的灯光下微微泛着冷冽的光，不知道目光是不是也专注于台上。
这样想着，仁王又心虚地瞥过去几眼，柳生却有了感应。头微微地偏转过来。
熟悉他的仁王清楚地知道那镜片后淡漠的目光警告地扫了一眼。
啊呀呀，被看出来了。
风纪委员坐得这么近，果然不是好事啊。
仁王不想让自家搭档难做，便摆出乖乖的样子坐好，目视前方。
*** ***
最后还是在不知疲倦的校长翻过第五页演讲稿的时候偷溜了出来。
猫着腰的仁王在一干同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掩护下逃出了沉闷的大礼堂。
阿暖的短信在前一刻来到——
“我到了啊你在哪里怎么学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门卫大叔死活不放我进来T T
——阿暖”
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她故意扁着嘴的表情，以及被门卫大叔拒绝以后完全不知所措的转圈样。
仁王原本端正坐好的乖小孩样被这条短信彻底打倒，挺直的背笑得弯下去，突出的脊骨抵住坚硬的椅背，连柳生皱着眉扫过来的目光也忽略过去。
于是现在，站在阿暖的面前。
与门卫大叔交涉并不需要多久。
虽然国一国二的孩子们还没有放假，但是毕业典特地挑了周末来办，没有影响。
现在学校里的人大多集中在礼堂里，外面连个闲散溜达的人也没有。
仁王领着阿暖四处逛逛，她也算对这里有些了解，随便走一走都是熟悉的景致。
天色并不十分晴朗，灰色镶了白边的云无规则地飘动，偶尔落下几寸日光，很快又被覆盖过去。
说起来已是冬末春初的时节，因为又一阵寒流的关系，情人节时好不容易渐渐上升的气温也迅疾降了下去。
迎面的风带着些凛冽的寒意，阿暖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些，双手缩进口袋里，向仁王那边，再靠近一点。
“我说你呀……”感觉到身边人的小动作，仁王勾起唇角叹一口气，轻柔的尾音荡漾在带着冷意的空气中，竟微微地带了几丝暖。
虽然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但仁王还是带阿暖去了更暖和些的地方，比如，教室。
因为学生参加毕业典之前曾在教室里集中，所以还留着曾开过暖气的余温。
门锁上了但是仁王很有办法地翻了窗子进来，而阿暖凭借着经常攀爬仁王家的经验也很轻松地进了教室。
果然很温暖^ ^
仁王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座位上等她，脱了冬季校服外套搭在桌子上，事先已将暖气打开。
阿暖也解了围巾和外套，在仁王的前桌，和他面对面坐着。
环顾四周。
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拜访这个教室，有一段时间，想要参与仁王的生活的感觉尤为强烈。
可阿暖今天真正进来了却发现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人更吸引她。
松松垮垮的校服领带，衬衫的袖子被一直卷到手肘上面，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
张扬的银发细长碧绿的眼，都是她熟悉并且喜欢的样子。
于是露出带着暖意的微笑，毫不避讳直对上他的目光，笑意渐深。
“呐，翘掉毕业典真的没有关系么？”
“无所谓啦，老头子讲话早就听够了，拍照时柳生会通知我的。”仁王不在意地挥挥手。
“饿……那就好。”阿暖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语塞，又大概因为暖气的缘故开始有些热了，一把揪了帽子，“我……”
仁王微眯起眼看她有些窘迫的状态，探究原因。
现在应该窘迫脸红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人是他好吧啊喂~
“对了，上次我和你说的来神奈川上学的事，考虑了么？”仁王靠在椅背上，两只椅脚翘起，倏忽远了他与阿暖的距离，脸藏在暗影里，像是要掩盖什么表情。
“恩，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阿暖躲闪着目光不知怎么回答，仁王看出了什么端倪似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冰凉的指尖，温暖的手心。
“先等等，听我说完。”
仁王又坐回原先的姿势，等着他下文的阿暖却发现他半垂了头，额发挡住阿暖探究的视线。
“送一样礼物给你。”复又抬起头的他笑脸一如往常轻松，握住阿暖的手没放开，另一只手在校服外套口袋里翻翻找找。
阿暖耐心等着，看着他一时翻不出来微窘的样子，稍稍皱起的眉，鼻尖一点点的汗。
认识这么久，他们互相送的礼物并不多。阿暖开始带着小小的激动期待着，心跳不由得加快。
“好了。”仁王举起好不容易在校服内袋里找出来的浅灰的绒布的紧口小袋。
那布袋轻飘飘的样子，看不出放了什么。
“诶？”阿暖好奇地出声，伸手就想去拿那个袋子。
仁王却倏忽缩回了手，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倒在桌上给你看。”
在静寂的教室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轻小的物件与木头桌面撞击的细微声响，那声响又有些不同，似是那物件有大有小，材料不一。
阿暖的双眸本来微眯着去仔细看那礼物的，却在那物件落向桌面后迅速睁大了眼——
全部都是扣子。
*** ***
仁王在几天前翻出了国中三年穿过的所有校服上衣。
不论是长袖的短袖的衬衫，冬季的夏季的外套，以前穿过，现在穿着的，只要是有纽扣的又都被他留在了一旁。
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硬扯，可以清楚地听到棉线断裂的声音，这让他有种愉悦的快感。
每个有纽扣的校服上衣的第二颗，外套的金属制抑或是内里的塑料制，全部被仁王扯下收集好。
拈走多余的棉线，每一个都洗得闪闪发亮，仁王随手拿起一个透明的在手里把玩，
举在手中透过它看着阳光，忽然想起同班女生的那些话——
“毕业礼上就是不顾形象也要拿到柳生君的第二颗纽扣啊。”
“嗯嗯，我也要紧盯着幸村君呢~”
随后是不明所以的笑声与更加隐秘的聊天，仁王无从参与。
但是他仍从这些那些蛛丝马迹中寻出一条真理：靠近心脏的校服第二颗纽扣，要给喜欢的人。
*** ***
“哇……”阿暖忍不住轻声赞叹，那些小小的纽扣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反着微小的光芒，微微晃动后静静地躺在有着木头纹理的桌面上。
“送给你。”仁王与阿暖交握的那只手微微用力，绿玉色的眸子里有真诚柔和的光芒。
“都是……第二颗么？”阿暖果然是女孩子，看出那扣子里少有式样相同的，一下便猜出了他的用意。
她脸上透出点微微的粉红色，被这不出声的告白弄慌了手脚，目光四处流窜不知所措。
但她最终还是勇敢地对上他的目光，明明早就感受到了心意，现在慌乱起来还真是没出息。
“我们，在一起吧。”
虽然仁王说话时声音平稳，阿暖还是感到他手心汗湿的感觉，于是用力地回握过去。
“呐，雅治，我也很喜欢你的。”
眉眼弯笑，暖意驱散冬天的寒冷。
虽然似乎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但一直没有说出的心意在今天和盘托出。
好朋友，女朋友。
一字之差，这其中幸福的差别却不言而喻。
*** ***【尾巴】
呐，雅治，
喜欢在人多的电车上和你抱在一起，
喜欢你揉着我的头发安慰我，
喜欢你在婚礼上的那个吻，
喜欢你下班后带回来的各色美食，
喜欢你周末时带我去近郊森林，
喜欢你穿针引线时的眉飞色舞，
喜欢你修剪花草时的专注侧影，
喜欢你戴上围裙苦着脸在厨房洗碗，
喜欢你在烟火大会时让女儿骑在你肩上的样子，
喜欢你偶尔大笑的样子，
喜欢你老了也看不出变化的银发，
喜欢你愿意陪我晒太阳。
喜欢你……
呐，你是不是，也是一样？
*** ***
如果我告诉你，仁王雅治和浅野暖收获了一个天长地久，
你信不信？
——The End——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