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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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晴和，对不起呢。
——不二周助
这是晴和第一次，一个人踏上东京的土地，
曾经和小虎来过和阿暖来过，但从未一个人到达。
少了他们的行程有些孤单，
但这次“约会”的特殊性质，又不允许她邀约其他相熟的朋友。
并不是高峰期的车站也不冷清，
来来往往的人流让只身前往的她，有些茫然。
之前在车上的时光并不难熬，
时间不长，而且还带着对前方的期待。
完全的亢奋状态，对于接下来的困难毫无预料。
下车后晴和却不知所措。
电话那边小虎含糊不清的指引和手上指意不明的地图，
还有头顶，因临近盛夏而已炙人的阳光。
只庆幸自己是不易流汗的体质，
否则到达时，不知会是怎样的狼狈图景。
但现在的情况已然不妙，
明明提早很多来到这里，最后却几乎肯定会迟到。
真是乌龙。
TAXI很是抢手，
打着花花绿绿遮阳伞的女孩们笑嘻嘻地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晴和只能小心地一步步迈着，
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寻找，
到底哪里才是小虎说的风味烧烤或是和果子店。
明明出了车站就应该很近的不二家，却像消失了一般找不到。
晴和对东京的地形并不熟悉，挡住行人来问，多数又是不熟悉那个居民区的。
一直是快要窒息的闷热。
天旋地转。
空气被烤得炙热，
像是膨胀起来似的，
热浪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物扭曲。
*** ***
这天早些时候，
浅眠的晴和被短信提示音从迷蒙中唤醒。
来自不二的邀请，对象是小虎，阿暖和晴和。
很客气，很礼貌，很官方的邀请，
但于晴和而言，太过复杂。
按理，类似这样的邀请，发给小虎会比较合适。
所以，心中暗暗地因为收到这样的短信而很是开心。
于是很积极地从床上爬起来，
洗脸刷牙吃早饭的时候，顺便转发给小虎和阿暖。
就是这样不用修改就可以转发给另一个人的短信
却下意识地被晴和以为，只有她一个幸运中标。
小虎和阿暖无奈地望着自己手机上的双料短信，
哭笑不得。
很快收到回复，但都回说不能去。
只好也不去的晴和又爬回了床，
搂住小熊抱枕，拿出手机，却不想拒绝。
失落的心情像是无法填补的黑洞，
用力地抱住小熊，像是要将它嵌入体内。
情感上郁闷地想要撞墙，但身体理性地没有付诸行动，
只是发泄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直到小虎的又一条短信降临。
不知晓内容，却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
事实证明小虎也没有让她失望。
于是立马出发，一个人的旅程，
内心却被甜蜜的欢喜填塞得毫无间隙，
不言而喻的快乐。
“晴和，
阿暖不去，
但我已经通知不二你会去，
记得带蓝莓派回来。
——小虎”
*** ***
终于找到不二家。
这中间过程的艰辛自不必细说。
现在站在了小院的铁门前，
晴和的指尖却停留在门铃按键上，
迟迟不能用力。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理在作祟，
之前无论怎样的辛苦与焦急都无法消弭的热情，
在这一刻冻结，
瞬间冷却。
圆润的指腹在光滑的按键上摩挲几下。
恋恋不舍地离开，
未知而诡异的勇气坚定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转身沿来时的路向回走，
腾出手来理理因为汗水已紧贴脸颊的鬓发。
她做得仔细而缓慢，神游物外而不自觉，咖啡色的眸子迷离。
直到街角转来熟悉的身影。
她的手指还是停留在发间，
长而柔顺的黑发，
斜梳的俏皮马尾，
被晴好的阳光晕染出漂亮的光泽。、
从街角转来的少年，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少女。
穿着棉布衬衫，奶白色的齐膝窄裙，同色系的凉鞋。
他想象着这样的凉鞋走起路来，
啪嗒啪嗒，
是夏天的声音。
湛蓝天空下温暖而又美好的画面。
“呐，早川桑，你迟到了呦。”
慢悠悠地，晴和回过神来，微仰着头看他。
“啊？”张口，只错愕地发声，迟疑着是不是该是说抱歉。
心中冷却的热情，又重新燃烧起来。
晴和便更加不知所措。
某人对于不二还真是没有抵抗力。
少年笑意愈浓，女生微窘的呆样直入眼帘，
难得有这样自然美好而如暖阳般的女生出现在不二的生活中。
这会让他想起少女时期的姐姐，莫名的熟稔感。
*** ***
晴和茫然无声地跟着不二进了他家，
直到温柔漂亮的由美子姐姐暖心的欢迎，
她才发觉一直在脑中盘旋，模糊不能成型的想象成为了真正在经历的现实。
亲身在经历的可以触摸的现实。
于是晴和很快回到最初的亢奋状态，
特别是在贤惠的不二妈妈看起来也很喜欢她的时候，
脸上虽然还坚持挂着淡淡的微笑，
内心却像是八月盛大的焰火晚会，
有如同礼花绽放般的浓烈的快乐。
松松软软的蓝莓派在口中萦绕着香甜的味道，
由美子姐姐的手艺当然不是吹的，烘烤的火候恰好，馅心酸酸甜甜。
完全可以作为商品出售。
晴和吃得很满足，小猫样地舔舔嘴唇，对由美子赞不绝口。
“早川可以常来啊。”由美子姐姐的诚心邀请。
“经常来打扰非常不好意思啊。”
虽然这样客套而没有的话说了一箩筐，
两个女生的感情迅速升温，
很快就到了可以分享相册的时候。
两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嘈嘈切切。
小时候的周助，小时候的裕太，
小时候的由美子，年轻的不二夫妇。
不二周助穿着这个T恤或者滑雪服或者素色的浴衣，
一直都是笑眼弯弯的样子。
晴和的心被软软地触动着，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不二的人生，
是原先完全不敢想象的美妙经历。
她怀揣着这样柔软的心情翻看相册，
快乐在内心发酵，
慢慢地膨胀起来。
尔后，便是不二的个人摄影展。
僻静的街角，长满青苔的墙砖。
春天的暖雨，滴滴答答的下。
或是木制长椅上散落的樱花，
神社檐廊上晃晃悠悠的铃铛。
晴和在内心赞叹着，喜悦从眉眼嘴角处丝丝蔓延开来。
再翻过一页，
教学楼和绿化，还有自搭的花哨店面。
热闹的表演和特别的服装，学生们咧着嘴的笑脸。
一看就是——
“不二君，这是哪个学校的校园祭吧？”
“嗯，是立海大的海原祭。我今早才赶回来，这是前几天的照片。”
“立海大啊……”晴和心不在焉地应着，内心的快乐没来由地瞬间消失一空，隐隐预见到什么似的，猫爪挠心样的不安。
慢慢再翻过一页，
注意力完全被右面的的照片吸引。
一张与相册的同样大小的照片，大大地铺满了整个版面。
赫然是晴和熟悉的样子。
阿暖安静地坐在舞台中央，背后是忙碌的人们。
棉白短袖，牛仔裤。
她略低着头，手指停留在木色吉他的弦上，
指尖一抹柠檬黄的阳光，
日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浅恰好的阴影。
黑曜石样的眸子内眼波流转。
嘴角兀自带着模糊而柔和的笑意。
神情专注。
抓拍的角度很好，捕捉到了那抹或许连照片主角都未察觉到的微笑。
抓拍的角度很巧，光影的调和恰好，画面柔软温和。
只觉得阳光的暖，扑面而来。
“指尖流出的，一定是充满夏天的气息的音乐呐。”
由美子看了也不自觉地感叹。
晴和没有接话，她想起几天前阿暖背着吉他向她道别的场景。
黄昏浅橙色的阳光柔柔地倾泻下来，
阿暖笑容灿烂，回答她先前提出的问题：“这次的曲目是久石让的《Summer》。”
自信而快乐的样子。
女声的尾音尴尬地消失在诡异的沉默中，
晴和的耳膜轰轰作响，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收缩。
后面还有不少阿暖的照片，
大多是她在弹奏的样子，不难看出拍照者的精心。
这些照片像是依据暧昧的回答，
将晴和未说出口的情事巧妙地回避。
难道不是么？
如果这样还不够明显，吐过这样还感觉不到拍照者的感情。
可是内心潜藏的喜欢的心情还是改变不了啊。
晴和苦笑，却还是挪不开视线。
还好是你呐，阿暖。
*** ***
居然也没有持续很久特别难过的情绪，
短暂的失落之后也还能够气氛轻松地聊天大笑直到离开。
晴和刻意地让自己快乐，
不让难过的想法有空隙占据内心。
及时地在晚饭前请辞，
已经从闲谈中得知他们家今天有聚会要赴，
晴和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提出了告辞。
客套的挽留还是要有的，客气了一番，最后是不二送晴和去车站。
晴和手心里的由美子姐姐给她的写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条被揉成一团，
经过垃圾箱是，她略一迟疑，但没有停留。
握紧右手，尖锐的棱角刺痛手心，
如同心上早就存在的细小的伤口，轻微但持久地疼。
夏日里深蓝的夜空被柔和的路灯光蒙上温馨的光泽，
风略带着凉意，晴和在不二看不到的地方抱了抱肩。
从不二家到车站并不远，
晴和特意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落在后面。
她落后不二半步的距离，偶尔和他搭搭话，笑容满足，并且努力维持着自然轻松的氛围。
她小心地瞥着不二的动静，悄悄地伸出左手，调整着角度，扭头看了看效果。
路灯下的影子落在他们身后，
并肩而行，十指相扣。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章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