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流年碎影 温热的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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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湖。
晴和视角的番外。
只需一次的“曾经”，就改变全部的未来。
——落落
那天的湖水，是浸入骨髓的……温热。
*** ***
很久不去回忆那段往事了，尽管幸福的余温还在身边久久不曾散去，
但身边朋友的陪伴让我很是安心，
没有完全暗黑的日子需要消耗那些温暖回忆的温热。
于是这段温热渐渐沉淀到心河底部，被流水抚摸得日益温润。
直到今年夏天，宁静的海。
*** ***
一年以前。
周末晴好的天气。
温度没有盛夏时的炙热，但阳光依旧灿烂得不像话。
我骑车在林荫道兜风，道路上的人很少，
即使有，多半也是悠闲漫步的行人。
我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心情也是放飞似的轻松。
林荫道的树很密，
苍翠的叶间，落下斑斑点点的阳光。
蝉声时隐时现。
到处是清凉的绿色，如泉水滑过心田的舒畅。
迎面而来的风满是暖意。
我先前因为阿暖抛下我去了神奈川的苦闷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就让她后悔死吧，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 ***
后来的记忆是一片缺失的空白。
一切都快的不受控制。
明明拐了弯，停下的地方应该是常来的湖边，
自己身下躺的，也应该是柔软的草地。
但意识恢复时，只觉得背朝下栽进了湖里。
流动的，冰凉的湖水立刻将我包围。
眼睛也进了水，涨得生疼。
止不住得多喝了几口水，但及时闭上了嘴巴，
才没有造成胀破肚子的后果。
憋着气慢慢地吐，
其他的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
已经清醒过来的大脑无情地提醒我：
你不会游泳啊，晴和。
*** ***
明明应该是四肢扑腾万分危急的时刻，但我却不愿动弹，
短暂的惯性缓冲过后，几乎感觉不到下沉的速度，
像是静止在湖中一般，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一切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
缓慢而悠哉。
这个时候，
不是应该有少年英勇地跳进湖里见义勇为英雄救我么？
如果他姿色尚可，而我就应该芳心暗许，
然后我们之间，就发展出一段难解的情缘……
这实在是太符合我的宿命论了。
回过神来，我惊诧于自己此刻的糊涂，
这么紧急的时刻，竟然还放不下那些可笑的幻想，
期待着有美少年来救我？
于是开始试图扑腾，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无奈阻力太大，早就因为撞击而酸痛的手臂挥舞不开，
眼睛也酸胀得快要睁不开。
我脑中忽然就浮现了电影中常见的画面：
看似平静的湖面上，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最后几个气泡也消失了，
哀乐奏起……
卡——
突然，我看到了希望的光，很明显，有人游过来了。
身边的水流有了激动，头顶的湖水反射着耀眼的淡金光芒，
浮动交错的流光暗影间，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直觉是个少年，轮廓纤细柔和。
我看到他越来越近，于是更加卖力地挥动四肢，
他却倏忽不见了踪影，
我也只来得及感受了一下后脑上的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 ***
醒来时，确确实实是躺在草地上了，
只有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提醒我，
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我的臆想，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如同我贴紧身体的上衣一样，不容怀疑。
费力地睁开了眼想看清救我的人，却被阳光吓了回去，
进了水的眼睛很难受，针刺一般的痛。
伸手想要揉一揉，却感到身上覆了一个温暖柔软的物体，
毛巾样的东西。
听到一个有着相同温度和柔软度的声音：
“你醒了？刚刚下手太重，对不起呐。”
少年中性偏柔美的声线很好听。
不敢说心中还存留着刚刚的胡思乱想，只是单纯想感谢他。
张开嘴，一口气提上来，
没等发出声音，却是吐了几口水出来。
顺带的，竟还有几个气泡泡。
我自觉很是不好意思，
少年却也毫不客气地轻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仿佛是草叶尖上揉碎的淡金阳光。
慢慢地手撑地坐起来，摸索着将毛巾披在后背上，
试图睁眼看他。
我很有把握他是男生，但也没有想得更远。
坐起平视的时候，射进眼睛的光线自然要柔和得多，
我睁开了眼睛，但仍旧是疼，
眼前的景象也蒙着一层迷蒙的水雾。
只能觉出少年大概的轮廓和浅色的发。
“今天的事，非常感谢。”
“不客气，以后要小心些啊。”
不知道还应该多说些什么。
内心的感谢涌动出一股复杂的情愫，
却化不成言语。
初夏的风缓缓地抚过。
虽然已经暖意融融，
但对于浑身湿透的我来说，无疑是冷意侵骨。
禁不住地打了寒噤，裹紧了身上的毛巾。
少年出声：
“很冷是吧。
对了，我已经拿你的手机打了电话给你父亲。他很快就会赶来。
未经允许就翻你的东西，真是抱歉。”
“没事的。应该谢谢你才对。”
我们两人就这样客套着，
对话没营养得让人发疯。
我想问问他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勇气，
其实自己还是存了些别的心思，
不然不会连平常的询问恩人的名字的问题，
也心虚地问不出口，
后来的事情就无聊也平常得多了。
爸爸焦急地赶来，千恩万谢，
但在试图问出少年的姓名和给他报偿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其实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您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些都是后来与父母在饭桌上闲谈时得知的。
彼时的我，早就进了汽车，把自己裹进更大更温暖的毛毯。
久等到爸爸回来，一路无语回了家。
*** ***
眼睛直到第二天才真正完全恢复，
很幸运的没有感冒发烧，
只是自行车不知怎么撞得惨不忍睹，
后来的几天，我总是躲在卧房不出去。
托着腮望晴碧的天空，
少年模糊而暧昧的轮廓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不知道他，有没有着凉。
再见到阿暖，第一件事就说了他，
还有一刻都未停止的揣度与幻想。
总是在他淡色的轮廓上，细细地加上更为细节的刻画，
这样的少年，
是该有怎样的眸子，
怎样的鼻梁，
怎样的嘴唇，
怎样的手指。
发散了思维努力地想，不断地打散又重来，
仿佛玩着没有标准图案的拼图游戏，
一遍又一遍，
乐此不疲。
阿暖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双黑眸亮晶晶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的，想见一见他啊。”
许久，再开口的是阿暖。
异常期待的语气。
“呃？”我一愣，不知道是自己的哪部份叙述引起了她的向往，
牵起嘴角勉强笑笑。
再见到，又谈何容易呢。
连长相都没有看清楚的少年，
是融入大海的水滴。
再也见不到，是十有八九的结局。
但还是时常会想到他，
清澈的湖。
柔软的草地。
洗澡之后用的温热的毛巾。
下雨时被淋得透湿的感觉。
异物进入眼睛的刺痛感。
都让我想到他。
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么？
那实在是非常非常可惜啊。
至少，要让我看到他的样子，
至少，要让心中的幻想有个明晰的对象。
现在，再看到阿暖欢天喜地地奔去神奈川的时候，
也不会失落了，
心中有安好的远方，
也似乎终于能体味到些许阿暖的感情，
虽然有很多很多的不同，
但，是一样的匀净纯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流年碎影 温热的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