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搞事业不说爱》一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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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檐下，赤衍被池鸢随手丢在一旁。而另一边，燕问声、玖灵与碾月也并未闲着。

　　燕问声以凡胎之身降世，为的是延续白泽一族的血脉传承。他们几个皆是活了数千年的灵兽，感知之敏锐，远非凡人可比。

　　“你的妹妹既能承载赤衍的内丹，又能调动女娲石髓之力，”一贯寡言的碾月，此番竟率先开口，“我总觉得，她非比寻常。”

　　“我赞同阿月所言，”玖灵接过话头，“燕沐辰确实不凡。虽眼下力量不足，但只要她此刻已得石髓认可，假以时日，终能发挥其全部威能。”

　　“她内丹已失，如今只能与苏雨共享灵力，”燕问声解释道，“若想提升灵力至足以完全驾驭女娲石，还需苏雨从旁协助才行。”

　　玖灵眼眸一转，问道：“你说，若我们能探知燕沐辰为何能得女娲石认可，事情是否会更顺利些？”方才说话的碾月重归沉默，显然玖灵所问，亦是他的疑惑。

　　“她是我妹妹，自她出生，我便帮着婶婶抱她、哄她入睡；她会走路了，我便牵着她、带着她。”燕问声语气笃定，“她的事，还有何是我不知晓的？”

　　“那她前世之事呢？”玖灵追问，“你可曾想过，她与这些上古宝物的机缘，或许就藏在前世之中？”

　　“前世？前世如何查证？我们……”燕问声话语一顿，灵光乍现，“万年轮！我怎么将它给忘了？！”

　　***

　　魔界的天空，永远被厚重乌云笼罩，透不进一丝天光。
　　玖灵与碾月是初次踏足白泽族地——此处乃是白泽一族避世隐居之所。白泽一族，唯族长能承继白泽神力，其余族人与常人无异。为护族人周全，白泽从不对外透露此地所在，便是玖灵与碾月亦未曾告知。

　　“龙珠竟在你这里？！”甫一踏入秘境，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能幻化出如此逼真守护结界的，除却龙族至宝如意宝珠，更有何物？况且，这浓郁的龙族气息——绝错不了！“难怪我与阿月寻觅数千年，始终寻不到你的藏身之处，原来你动用了龙珠之力。”

　　“是敖闰给我的。他让我携全族提前撤离，并将龙珠交付于我，说是答谢我相助之情。”

　　“原来如此……”

　　“他还说，待天道归位，便将此珠投入东海，唤醒沉睡于深渊之底的龙族。”

　　“他啊……”玖灵苦笑摇头。那条傻龙，便是到了最后，也还是这般……

　　穿过田间，与几位白泽族人寒暄后，终于抵达燕问声的居所。

　　有白泽灵力护持，历经数千载的竹简与皮卷，依旧崭新如昨，散发着各色微弱灵光，与温润玉简堆叠一处，层层叠叠，高低错落。
　　书架间隙与洞窟边缘，则随意堆放着各类法器、矿石……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香、干燥灵草与岁月尘埃混合的独特气息，既似沉淀的智慧殿堂，更像个杂乱的储藏之所。

　　玖灵跟在燕问声身后，小心避开地上散落的几卷玉简。她打量着这凌乱不堪的空间，嘴角不禁微微抽动。“白泽，”她终是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言的揶揄，“你这上古神器，藏得可真是……别出心裁。”

　　碾月沉默地走在最后，目光扫过周遭堆积如山的法器书卷，最终定格在前方，语带质疑：“这些东西……还能用吗？”

　　燕问声对他的质疑不以为意，引着两人在书架间穿行，最终停在一个阴暗角落的老旧藤箱前。箱内塞满了杂乱的卷轴与矿物样本，物件堆得连盖子都盖不严实，几件沾着墨迹的旧袍随意搭在箱盖上。就在藤箱与冰冷石壁的狭窄缝隙里，几卷用粗麻绳捆扎的厚重竹简和一个缺了条腿、布满铜绿的青铜小香炉，随意地压在一个鹅卵大小的铜球上。

　　那铜球表面刻满了细密难辨的铭文与星图轨迹。
　　燕问声将那小球拣起，玖灵定睛细看，才发觉那竟是个套球。透过镂空的星图间隙，隐约可见内里层层嵌套，正无规则、不同步地缓缓转动着。

　　“这便是白泽一族传承的万年轮？”玖灵问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还不全是。”燕问声说着蹲下身，从地上散乱的杂物中扒拉出几个大小不一的铜环。他一边拣，一边将它们一个套一个地在地上摆好，最后将那颗铜球置于同心环的圆心位置。

　　“现在才是。”燕问声语气平淡。他将手掌覆在万年轮上，口中默念法咒。灵光自其掌心亮起，流向法器。随着他抬手，整个万年轮被灵光托起。圆环以铜球为中心各自无规则转动，原本黯淡的铜质外表，竟渐渐变得温润如玉。万年轮散逸出的光流如尘如雾，将三人身形笼罩其中。

　　“是幻境，回溯开始了。”

　　***

　　三人意识沉入幻境，来到燕沐辰出生之时。燕沐辰的母亲是顺产，几位经验老道的稳婆在旁侍奉，屋外更有医修与大夫静候待命。女子生产本是九死一生，纵使知晓燕沐辰顺利降生，其母产后亦恢复如常，此情此景仍令旁观的三人心头一紧。

　　就在婴儿呱呱坠地的瞬间，在那初生婴儿纯净的魂魄本源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淡金色微光，正微微闪烁——那绝非人族的魂光。

　　“那是什么？水珠？”玖灵讶然问道。

　　未待其余二人回答，更令人心神剧震的画面出现！在那淡金微光之后，竟牵引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光线，线的末端连着一团小小的火焰！那火焰紧紧追随着水珠，逐渐靠近、融合，直至与水珠纠缠为一体，最终稳稳停留在婴儿的丹田之处，伴随她一同降生。

　　“赤衍的内丹？！”燕问声失声惊道，“原来那内丹并非偶然落入小夜体内！它是被这颗水珠吸引来的！”

　　“我就觉得奇怪，”玖灵接口，“似赤衍这等灵兽的内丹，怎会无缘无故择一人族小姑娘为主，原来根由在此！”

　　“既如此，”燕问声眸光一凝，“便是我们都想岔了。我们该回溯的并非小夜的前世，而是这颗水珠的来历！”

　　他随即掐指成诀，口中念诵咒语。
　　幻境景象骤然开始倒流！婴儿的啼哭止息，产房内忙碌的身影皆定格于法咒生效的瞬间。
　　以那颗神秘泪珠为锚点，牵扯出它在无尽轮回中走过的轨迹。
　　三道高度凝聚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这颗在轮回洪流中凝聚不散的水珠，在时光长河中逆流而上，追寻它最初的源头。

　　几人沿着水珠的轮回轨迹，回溯了数千年。途经神魔大战的岁月，目睹人间断壁残垣、尸横遍野，三人神色凝重，陷入长久的沉默。
　　“仙门弟子、农家女、小狗、飞虫、皇子、路边的野花……”玖灵掰着手指数道，“这颗水珠投生的对象，可真是随心所欲。”

　　“看来它在轮回中并无特定选择，”燕问声观察道，“皆是随机依附于宿主，直至其寿元终结。”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玖灵语气笃定，“但凡成为它的宿主，那一生必定聪慧良善。那些花花草草暂且不论，你细看它经历的人生：那农家女孩发明新耕具，惠及数村乡邻；那皇子一统申州，成为万民称颂的明君；那小男孩行侠仗义，名扬天下……便是那只狗，最终也是为护小主人力战山贼而亡。如此，便不难理解你妹妹三岁入门、五岁通晓基础法术的天资了。再加上先天伴生的内丹……这一切，便是天道造就的巧合。”

　　几人继续逆流而上。时光倒流之力终于冲破了尘世轮回的界限，眼前景象骤然切换至一片苍茫混沌的息壤河畔。

　　“这是……开天辟地之初？！”三人心中皆是大震，唯有玖灵惊呼出声。

　　古神女娲随手掬起河畔息壤细泥。她凝视水面倒影，捏出一个个与自己形貌相近的泥人；又仰望天际掠过的灵兽，仿其形捏塑……
　　她不停地捏塑，目之所及，皆成掌中泥偶，直到身周铺陈着她无数的造物。
　　女娲手中尚托着一个未完成的泥人，恰在此时，一阵风吹来，挟着一粒细沙扫过她的眼角。
　　她本能地一眨眼，一滴清泪自睫下滑落，正正滴在掌中泥人的眉心，瞬间没入其中。
　　女娲似无所觉，或许她根本未曾在意。
　　然而幻境中的三人，却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娲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