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想套路我》九希

12、第12章

　　杀手不能做，厨娘做不了，还能做什么？项萸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搞养殖，昨日顾长越要去镇上，项萸便让他多买些鸡蛋回来。

　　春天正好是孵小鸡的季节，大规模养殖是不可能，但鸡生蛋蛋孵鸡，好歹不会让她被饿死。

　　顾长越不疑有他，以为是项萸喜欢吃鸡蛋，回来时足足带了100个鸡蛋。他正愁要如何将项萸身子养好一些，唯恐她像先前那样吃不下，只要她肯吃，山珍海味他都能弄来。

　　鸡蛋有了，项萸趁顾长越下地的功夫，在家用稻草做了个鸡窝，又去村里王婆婆家借只母鸡。一切准备就绪，项萸幻想着过不了多久，就有满院子的小鸡。

　　哪晓得，她就出了个门的功夫，再回来母鸡不在窝里，在……锅里！

　　项萸当时想杀人，偏偏顾长越还在笑：

　　“想喝鸡汤呀，我给你炖啊！”

　　喝你妹的汤啊！

　　项萸哭了。

　　顾长越揉揉她的脑袋：“不用感动，我说了要照顾你的，以后想吃什么了就给我说，我都给你做。”

　　泪珠挂在眼角，项萸这下哭都不敢哭了，生怕顾长越误会。

　　她抽抽噎噎的说那鸡是她借的，根本就不是买的，眼下被炖了，拿什么还人家呀。

　　顾长越不以为意：“那就买下来呗，咱们又不是吃不起。”

　　“吃吃吃，”项萸怒了，双手叉腰瞪着顾长越：“我是那么贪吃的人吗？我那是借回来孵小鸡的！”

　　顾长越俊脸一僵：“啥？小鸡？”

　　项萸点点头，一五一十告诉顾长越她借回来的是只鸡妈妈，想养几只小鸡来着。至于为啥养小鸡她自然不会说，只说是家里冷清，养几只小鸡仔好玩。

　　顾长越听完哦了一声，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鸡汤你安心喝，鸡妈妈没了我再给你找一只，至于王婆婆那边你也别担心，我会给她足够的银子，就当咱们买她的鸡。”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刚张婶儿来之前，顾长越就是给王婆婆送银子去了。

　　鸡汤炖了几个时辰，骨酥肉烂，味儿够足，也很鲜，只是项萸怎么喝怎么不得劲，勉强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

　　顾长越以为她还惦记着鸡妈妈的事，不无歉意的说：“村中母鸡很多，只是这会儿都放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同人说好，晚上鸡一回笼，他们就捉了送过来。”

　　不是所有母鸡都适合当鸡妈妈的，得孵过小鸡，才能在鸡窝里坐得住。

　　项萸扯了扯嘴角：“嗯。”

　　天刚擦黑，院门被人敲响，送鸡的来了。

　　顾长越出去把人迎进来，付了银子，又问清楚要如何孵小鸡，最后客气地将人送出门。

　　按照那人说的办法，两人先打了盆温水，仔细擦过每一个鸡蛋，然后放进鸡窝里，再小心翼翼地把母鸡抱进去。

　　“咯咯，咯咯。”

　　母鸡叫了两声，在里面打转。项萸看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它会把蛋踩破吗？”

　　顾长越说：“不会，她是在找位置。”

　　买鸡的时候，他还特意问过孵小鸡相关事宜，刚说完，就见母鸡一屁股蹲了下去，正好盖住所有鸡蛋，项萸松了口气。

　　项萸家没孵过小鸡，可她见过别人家里孵过，知道孵小鸡最重要的温度，她怕冻着还没影儿的鸡宝宝，于是将鸡窝安置在灶前。

　　接下来项萸一门心思都在孵小鸡上面，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看鸡，夜里上床前最后一件事还是看鸡，顾长越问她要不要把鸡窝挪到床上，抱着鸡蛋一起睡。

　　项萸怔了一下，继而很认真的思考起来。往年这个时候黄鼠狼会下山来找吃的，它们最喜欢祸害的就是村子里的鸡，加上她家的屋子在村子最外面，更是首当其冲……

　　顾长越本是打趣，哪晓得见她竟然真要点头，连忙正色道：“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难不成你还真想抱着睡？那样一翻身可不就把鸡蛋压碎了么。”

　　“我不抱着睡，我就放到卧房里去，免得被黄鼠狼祸害。”

　　项萸伸手去挪鸡窝，被顾长越一把握住：“放心，有我在，不会让黄鼠狼祸害了小鸡的。再说，卧房里也没这边温度高，你忘了他们说的要保温了？”

　　顾长越的再三保证会让项萸顺利见到小鸡出生，项萸作罢，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才起身离开厨房，同顾长越一起出门去找老族长。

　　.

　　张婶儿来道别时，曾说将家里的东西一并交由项萸处置。项萸当时不过虚应一声，家什用具什么的顾长越先已置办齐全，都不缺，是以没有放在心上。

　　谁晓得顾长越知道后，却动了心：“东西咱们用不着，田地呢？”

　　项萸万料不到顾长越竟打起了田地的主意，她以为母守灵49日为由留下来，是想找机会脱身——她的目标从没变过，大隐隐于市，还得离开张家村才行。

　　可顾长越什么意思，把张家的田地要过来，是要把她同张家村锁死？不行不行！

　　项萸当即表示反对，然而反对无效。顾长越罕见地拿出一家之长的强硬姿态，表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已同老族长说好，在张婶儿回村之前，她家的那些田地暂时交由项家来种，将来若回来，再还给他们。为了让大家放心，他们并不是要霸占张家的土地，顾长越主动提出立个字据，这样也不用担心将来人回来后，他们不归还土地。

　　今日两人出门，就是去老族长家立字据，稍后老族长会带他们去认地。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路过自家地里，顾长越撒下的菜籽长势极好，一片喜人的绿色。阳光下，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倒春寒之后，迎来了真正的春天。

　　顾长越满意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项萸身上：“曾听家里的厨娘说过，油菜抽苔后，将上面的一节摘下来，用蒜泥清炒味道很好。且等它们再长一段时日，咱们也摘来吃。”

　　这些日子但凡项萸没瞎，都能看出顾长越完全沉浸在当农夫的快乐中，种地做饭不亦乐乎，比她还像个庄稼人。可她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由着他。

　　项萸也不是没劝过他，有天夜里吃过晚饭后，顾长越一本正经的说要和她谈谈。她心说来了来了，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谁晓得顾长越开口却是他家住哪里，有多少人口，门下有什么产业……

　　末了对她说：“这些便是我的全部，再无欺瞒。”

　　项萸一口老血哽在喉头，顾长越说的确实是真的，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前半段，至于那腥风血雨的后半段，眼下还没开始呢。

　　她只得配合演出，作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然后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好生经营家族生意，不要将上一辈的玩笑话当真，两人着实门不当户不对，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我说的那都是以前。”

　　顾长越执起她的手：“我知你从小生长在这里，不习惯受约束，来之前便已交出全部产业，眼下一身轻松。你不会嫌弃我吧？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气，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项萸艰难地消化着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现在一无所有了？”

　　顾长越温柔一笑：“有得有失，我有你就够了。”

　　项萸：……

　　顾长越太狠了，为了诓她去做杀手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难道是有先知告诉过他，他的皇图霸业没有她就不成吗？

　　从那时起，项萸就知道，除非他自己放弃，她是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的。不过她并不相信顾长越真的一无所有，那不过是为了堵她的嘴那样说罢了。

　　两人到老族长家时，老族长已经在等着了，顾长越办事老到，一点也不像毛头小子，他还请了村中几个有威望的老者来做见证，此时都在一旁坐着。

　　老族长站起身来，亲切地冲站在前面的顾长越说：“文书都已备好，你且看看，若无不妥，就在上面按个手印。”

　　“有劳族长和诸位了。”顾长越抱拳弯腰，对大家先施一礼，随后上前按了手印。

　　两份文书，一边一份，顾长越拿起自己的那份，吹干印泥，仔细叠好放入怀中。

　　项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来？感情从头到尾都没她什么事儿呗。

　　一旁作见证的老者无不满意的点头，交头接耳，说什么项家姑娘有他照顾，再也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寡妇门前是非多，项蔚晴生前有意远着众人，连带着项萸也和村里的人生疏亲近不起来。再加上这段时间，项萸几乎都窝在家里，乍一见顾长越和村里的人比她都熟络，有点接受不来。

　　顾长越不是不喜欢结交陌生人么？什么时候出来刷的好感？不过有一点项萸可以肯定，顾长越同村人打好关系，越发可见此人手段不同一般。

　　从老族长家出来后，两人跟着他去认领原先属于张家的那些土地，路上碰到不少村人，纷纷和他们打招呼，不过都是冲着顾长越，而不是项萸。

　　顾长越踩着布鞋，穿着粗布短打衣裳行走在田间，一改先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眉目间多了几分爽朗，不紧不叫人讨厌，一身阳刚之气反倒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