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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顾长越从柜子拿药回来,在她面前蹲下来,打开就要给项萸擦。

      项萸手缩回烫伤的手,另一只手去拿药:“我自己来,你快去找件衣裳穿上,也不怕感冒。”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顾长越逆鳞,没说让他去把衣裳捡回来,但这还是惹恼了顾长越。

      “还不都是你,衣裳你得赔我,这次不许假他人之手。”提起衣裳,顾长越便想起刚才的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项萸也不喜欢张婶儿,且今儿之后怕是连门都不能让她进了,可还是觉得顾长越有些小题大做。

      顾长越委屈,她还委屈呢:“那衣裳我缝多久了?她就收尾缝了几针,你就这样丢了,可不连同我的心血一起糟践了吗。”

      她这一说,顾长越瞬间炸毛:“那是几针吗?你知不知道她……她……”

      穿新衣时有多激动,顾长越现在就有多恼火,恨不得杀人。偏偏项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一脸期待还在等待下文。

      这时项萸要还不知道有猫腻就真是棒槌了,是说顾长越怎么会这么生气,原来是张婶儿暗中做了什么。不过张婶儿做了什么呢?项萸刚被勾起好奇心,结果顾长越他不说了。

      重重哼了一声:“总之我不管,你要重新给我缝一件衣裳,不,两件,现在就去。”

      顾长越把项萸拉起来,撵她回房去缝衣裳。

      项萸心知古怪肯定还在衣服上,出来就要去捡地上的衣裳来看,却被顾长越仗着手长,从她身后先一把将衣裳捞走,一眼不看地往身后丢去,边丢还边出声催促。

      “看什么看,还不快回房缝衣裳,你手脚又慢,我得多久才能穿上……”

      他越遮掩,项萸越好奇,不过也更清楚顾长越断然不会让自己知道那衣裳的古怪,只得放弃,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要缝衣裳,也得等吃过饭吧。”

      顾长越握住她的肩头,把她往往里一推:“那饭还能吃?你且先缝着,我再去做过,好了给你端过来,咱们两不耽误。”

      把人送回房后,顾长越返身回到厨房,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衣裳,丢到灶里。布料瞬间被引燃,火焰腾地升起,舔舐着锅底。任凭火光跳跃,也照不亮顾长越阴沉的眼。

      鱼儿嬉水,就她?竟然也敢肖想同自己鱼水之欢。

      顾长越一想便气闷得慌,这事还不能让项萸知道,否则不定怎么打趣他呢,可要他白白吞下这口浊气,也是不能。

      .

      张婶儿从那日落荒而逃后就再没露过面,项萸本就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就是有点——无聊。

      日头甚好,项萸抬头看着外面明媚的天光,放下手头的针线,转而不无祈求地朝顾长越望去,同他商量。

      “你也不缺穿的,衣裳过几日再缝行不行?趁着天气好,先把菜籽撒下去才是正经。”

      她是喜欢宅,可架不住几天没出过门,被空气里花花草草的味道勾得脚板痒。

      顾长越轻笑一声:“等你去撒菜籽?别人家都吃上油了。放心,我早就撒下去了,约莫已经发芽了。”

      项萸一惊:“什么时候?”

      为防她磨洋工偷懒,这几日顾长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一心在家守着她,没见着出过门呀。

      项萸惊诧的模样逗乐了顾长越,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就你给王婆婆送白馍那天。”

      他这一说项萸想起来了,回来时见他就跟在泥塘里滚过似的,原来是下地去了,那天雨可没停过,还不小。项萸难得内疚地冲他笑笑,继而又想起那桩迷案来。

      她觑着顾长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她到底在衣裳上做了什么手脚让你……”

      话还没说完呢,刚晴朗的天顿时乌云密布,顾长越脸一沉,把针线框往她怀里一塞:“别偷懒,有这说话的功夫,线都走完一根了。”

      憋屈的事又被提及,顾长越很不开心,一部分原因是被人肖想了,更重要的还是,他以为那是项萸绣给他的,哪晓得是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顾长越愤愤然偏头去看项萸,忽地心头一动。

      项萸打探未果,也将此事彻底丢到脑后去不再问了,反正顾长越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反正与她无关,不过要她在衣裳里面绣条小鱼是个什么意思?

      项萸哪知顾长越心中的弯弯绕,她被闷了好些时日,心头本就烦躁,好不容易缝完了,顾长越竟挑三拣四提起要求来,换成其他的都不行,她还不伺候了!

      项萸把衣裳一放,站起来就要走,被顾长越拉住:“就用红线勾出鱼的大致轮廓就是,很简单。”

      这么懂?
      项萸气笑了:“简单倒是你来呀!”

      “那有自己给自己绣的。”顾长越诱哄道,拿起来放她手里:“一根线的功夫,也不费事,弄完我带你去山里玩儿好不好?”

      项萸心说山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有本事你倒是放我走哇,可顾长越一副她不绣就不让她走的架势,只得重新坐下来。

      不过条件先讲好:“给你绣条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另一件衣裳我可就不缝了啊。”

      顾长越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行。”

      黑线换成红线,不等一根线走完,衣裳内侧就多了只活灵活现的小金鱼儿。

      顾长越多云转晴,唇角扬起,从项萸手里拿过针,项萸以为这是很满意的意思,刚要站起来,针又递到她面前,只是里面换了根绿色的线。

      项萸不接,朝顾长越睨去:几个意思?

      “有鱼没有水怎么能行,你见过离开水能活的鱼么?再绣个水波吧。”顾长越恳切道,手举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项萸想告诉他这世上还真有不要水就能活的鱼,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同神经病儿童计较。尔后从他手里拿过针,开大针脚缝了三条波浪线以示水波。

      她咬断线,把缝好的衣裳往顾长越怀里一塞:“这下总行了吧。”

      “有劳了。”顾长越展开衣裳,拇指摩挲着那条金鱼,唇角笑意止不住加深。

      晚上顾长越在厨房捣鼓了许久,要兑现诺言,说第二天带项萸上山。谁晓得天公不作美,天刚蒙蒙亮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不一会就打湿了路面,只得作罢。

      春天便是这样,没完没了的雨,又是几天才停。

      这日有小风,项萸正在院子里数鸡蛋,张婶儿突然上门来。

      她今日穿了件杏色的衣裳,看得出头发也是刻意梳过的,还画了淡妆,满面春风的站在门口,像成熟的蜜桃,别有一番风情。

      项萸心道都闹成那样了还不死心,张婶儿这脸皮是铁打的呀?哪料张婶儿一开口竟是道别,说她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

      项萸这下有点懵,先前一点迹象都没有,怎地好端端的突然要走,莫不是以退为进?

      张婶儿抿嘴一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你张哥那儿。”

      项萸更晕了:“张哥不是在边关打仗?”

      张婶儿风情万种地斜了她一眼,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是仗,就有打完的那一天。”

      仗不仅打完了,还打了胜仗。张春生因为有功,被提拔做了个小头目,给张婶儿捎信来,说他以后会驻扎在边关,让张婶儿带着儿子过去,一家三口团聚。

      就这样?
      项萸总觉得怪怪:“是不是也太赶了些。”

      “谁说不是呢。”张婶儿笑容淡去,叹了口气:“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张哥说路上不太平,打听到正好镇上有商队要去那边,让捎信的给我说,喊我跟着商队走,一路好有个照应。商队可不等人,只好提前赶去和他们会合。”

      先前她那番作为其实没脸再来,只是到底在张家村这么些年,想着以后不能回来,终究有些舍不得,左右思量一番,还是过来道个别。

      若是这样倒说得通,项萸着实羡慕了一把,悄无声息的人说走就能走,她暗自谋划了那么久,临了临了却被抓了回来。

      她不无羡慕地看着张婶儿:“恭喜你呀张婶儿,终于苦尽甘来了。”

      张婶儿摆摆手:“我来找你也没别的事,此番走得急,家什是来不及处置了,待我走后你去瞧瞧,可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若有尽管拿回来使,也好过白白放坏。”

      项萸谢过她,将她送到门口,想起前不久说这些话的是自己,隐约觉得脸有些疼。

      “看什么?”顾长越从村那头过来,远远就看见项萸站在院门外发呆。

      项萸回过神来,转头对他摇摇头:“没什么,张婶儿明日要走,来同我道个别。”

      顾长越哦了一声,过来拉她的手:“门口风大,别站在这里吹风,汤应该差不多了,也不晓得味道如何,尝尝去。”

      项萸:“……”心里更堵了。

      她不想喝汤,只想喝顾长越的血。

      无论顾长越使出何种花样,无非都是为了诓她去卖命,项萸既已看清他的真面目,就断然不会上当。可不做杀手的话,总要有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吧?

      项萸左思右想,唯有狠练厨艺,将来好去客栈或者大户人家里做个厨娘。然而也不晓得顾长越是不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这几日连厨房都不让她进了!

      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真正的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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