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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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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楼下的时候,顾遥的脚正在被涂烫伤膏,脚背上一块红肿很明显。
江景则阴沉着脸走过去从护士手里夺过药膏,一声不吭地蹲下自己替她涂药。
那护士一脸愧疚,站在边上弯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
“什么没事!”
顾遥还没说完就被江景则打断,冷冽的眸子如刀片一般射向护士:“你撞得?”
“对不起。”小护士被吓坏,“我真得没看见。”
“你做护士的,做事毛手毛脚怎么帮病人?”江景则大声教训引来外面不少人关注,“你们院长呢,把你们院长找来!”
小护士双眼通红,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不要听你解释,把你们院长找来!”
“行了!”顾遥打断江景则,揉了揉眉间整理好情绪才对那小护士道,“你先做事去吧,真的没事。”
小护士得救立刻鞠躬感谢:“谢谢。”她偷偷看了一眼江景则赶在他发声前跑了出去。
另外在一边看着的护士也不敢多说话,跟着同事一起走出去后替他们把房门关上,外面的人自然就散了。
顾遥长长地叹了一声,从他手里抽出药膏,自己上药。
“我来。”江景则又从她手里把药膏拿回来,“为什么帮她,做错事不该得到惩罚吗?”
“这件事被你嚷嚷得整座医院都知道了,你以她领导不会找她?”顾遥剜了一眼男人。
江景则抿嘴,“我是替你出头。”
“我要你出头吗?一点烫伤又不严重,嚷得跟我要死了一样。”顾遥没好气地把裤管往上撸了撸,小腿上也有一块被烫红的。
江景则没说话,挤出药膏用棉签轻轻消毒擦药。
然后他注意到在她的小腿腹部有一道中指长的刀疤。
顾遥注意到他的眼神,她迅速把裤管放下去,可江景则既然已经看到就绝对不会放过,他扔下药膏,止住她的手,绷着脸把裤管重新拉上去。
咬着牙盯着这道深褐色的伤疤好一会儿才绷着脸抬头问她:“怎么回事?”
“都结疤了,你问什么问。”顾遥回避他的问题,低头把裤管扯下。
“怎么回事!”看到刀疤他想起郑悦阑说的话,她一直被夜店的男人欺负。
顾遥避开江景则的眼神,没有说话。
江景则见她铁了心不说,也不再逼问,转移话题道:“下周五有场晚会,关于几个系列IP开发的,我没有女伴,你陪我去。”
“我脚烫伤呢,我……”
江景则想都没想救打断她:“你不去,我就拿这个护士开刀!”
顾遥翻了个白眼:“好。”
因为脚被烫伤,所以江景则带着顾遥先回去休息,推掉下午可以可无的会议,他留在家里照顾顾遥。
中午和晚上也只能点外卖解决温饱,不过好在都是有钱人,虽然是点外卖但吃得也很好,不过顾遥烫伤忌口,所以大部分都是江景则吃掉的。
晚上顾遥要洗澡,但她的脚又不能碰水,站在浴室里看看蓬头又看看脚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江景则趁此机会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效劳:“我帮你洗啊。”
“你滚远点。”顾遥横了眼男人。
江景则搓手期待,挑眉殷切笑道:“我手艺不差,顺便还能给你捏个背,揉个腰什么,保证你晚上睡得香香的。”
“江景则。”顾遥靠在门口,“你这嘴巴溜得跟五六年前完全没变样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好歹能治好满嘴跑火车的毛病。”
这话要换做之前,怕是他会冷冷地讽刺两句然后再骂她不知好歹。
可他现在知道真相,就觉得白白消极了五年:“就因为这五年少说好多话,我现在才要补回来。”
顾遥翻着白眼摇头,把浴室的门关上。
她想起六年前两人第一次一起去外地旅游,当时江景则开玩笑说要洗鸳鸯浴,顾遥把他关在门外后,他就趴在门上,像只壁虎,委屈巴巴地说:“我给你揉腰掐背敲小腿啊,服务升级加量不加价,康康我吧,欧尼!”
他嘴上没个正经,但从来都没越界。
回忆起那段时间,顾遥总还是会扬起嘴角,毕竟是两个人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顾遥脚背上的烫伤的确不是很严重,到晚会那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本想着以脚伤为借口推辞掉看来是没希望了。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回国后也没好好社交过就当是休闲娱乐好了。
江景则还以为她会想办法拒绝今晚的邀约,所以一早就打好腹稿把她劝过去。
不过他好像白担心了,她不仅坐上他的车,而且还穿得美美得。
长发盘起,化了淡妆,穿着黑白交叠的露肩晚礼裙,既衬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比例,又不失知性端庄,与其他人性感美艳相比,她的高雅大方更让人舒服也更容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更何况,她是和江景则一起进来的,自然在一开始就引人注目。
进入会场后她尽量靠边站与江景则保持适当的距离,江景则虽看出端倪,但忙于应酬只能随她意。
顾遥并不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这种谈笑风生尔虞我诈的社交她在国外经常参加,她早习惯也早就厌倦,现在宁愿呆在角落里安静地喝两杯,看看她喜欢的。
江景则说变没变,一如既往地死皮赖脸,我行我素,但好像也变了,变得成熟稳重,心机深沉。
不过还是好帅啊!
顾遥不自觉地嘴角上翘。
“这不是顾遥顾小姐吗?”
一道刺耳的男声在她身侧扬起,她嘴角一沉,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
顾遥没理会那人,立刻直起身往江景则的方向走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来人已经握住顾遥的手腕,迫使她停住脚步。
“真的是你啊。”男人兴趣十足地盯着女人,将手上的香槟一饮而尽,把空杯子重重放在手边的桌上,拼命扯着顾遥的手腕不让她逃走,“还记得我吗?”
顾遥看也没看:“你认错人了。”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根本办不到。
“别逗了。”男人像是听到笑话,虚伪笑着,“我一直挺纳闷的,为什么后来就见不到你了,看来是找到大靠山啊。”他边说边向江景则的背影瞄了一下。
“他知道你的事吗?我帮你喊他过来?”他咧嘴笑得很得意。
顾遥一惊,满目恐惧地看向男人。
“啊,看来他根本不知道你在夜店呆过。”男人笑得更加得意,“放心,我周泽非常讲义气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告诉他。”
话音一落,周泽就将顾遥拖走,顾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周泽也不顾,扯着女人的手腕大步走向休息室。
“放开我!”顾遥不安的情绪更加高涨。
周泽推开门把顾遥扔进休息室,他迅速走进去然后锁上房门,他咬牙盯着跌在地上的女人,虚伪的笑突然变得恨意满满似是要把她扒皮削骨。
“记不记得当年你对我做过什么?”周泽蹲在顾遥身前,手掌重重拍她的脸,“一个卖/肉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顾遥胳膊肘撑地往后退,她绷紧神经,脑子里已经迅速过了一遍逃跑的计划。
周泽说完站起身,扭着脖子低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恨意越来越浓。
顾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双手撑着准备站起来,可她才动了动腿,就被周泽狠狠踢趴在地上。
她回头怒目瞪着站在那儿的周泽。
周泽又是讥笑:“看什么,你以为我还想上/你呢?这么脏,江景则知道会不会气得把你掐死啊!”
顾遥紧抿着唇,被戳中心里最黑暗的地方,她却反驳不出什么话,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周泽,再次试图爬起来。
可周泽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锃亮的皮鞋又是大力一脚踩在女人脖颈上,她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踩在地上。
周泽冷笑,右脚突然开始发力恨不得把顾遥的脑袋给踩下来,“叫啊,喊啊,求我!我就放过你!”
顾遥闷闷地喘上几口,背脊一挺又被男人踩住。
周泽脚一抬,又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背上,“贱货!”男人这次并没有停下,不停地踢嘴上也骂的不停,“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
他在发泄,在报复,像个疯子杀红了眼,根本不顾脚下女人的生死。
顾遥的脸贴在地上,大理石地面冰冷的触感像来自地狱,她双拳微微握住,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涣散,一点一点像恶鬼慢慢遮住她的双眼,将她从现实抽离出去,回到五年前。
她悄悄闭上眼,慢慢睡过去,身上的痛就如蚂蚁在爬,不过有些发痒罢了。
的确不疼,她早就习惯,这种习惯哪怕再过五年,十年都不会忘记。
顾遥被刺鼻的药水味激醒,睁开眼的刹那,阳光恰恰刺进她的眸子,她抬手遮眼却扯了吊针,吓得一边的江景则赶紧握住她的手。
“醒了?”他把她打着吊针的手轻轻放下,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顾遥发白又干涸的唇微微一动。
江景则走到床边按下按钮把医生叫来给顾遥检查了遍,确定没事后,他扶顾遥坐起,又倒了一杯水,然后从抽屉拿出一包吸管,抽出一根放进水杯递到顾遥唇边。
顾遥低头吸了好几口,她很渴。
再抬头看江景则的时候,却看见他的眼眶略是发红。
“你干嘛?”顾遥望着他深深的眼窝,她特别喜欢。
“没事。”江景则见水杯见底,又给她削苹果,“我让郑悦阑通知顾远了。”
顾遥蹙眉,有点不高兴。
“他没来。”江景则说,“郑悦阑说,他电话里停顿很久才拒绝的。”
“哦。”顾遥又高兴了,至少顾远不是直接拒绝。
江景则把苹果一片一片切好放在盘子里又插上牙签递到她的面前,他垂眸不敢去看顾遥,只敢小心翼翼地问:“还疼吗?”
“不疼。”顾遥说。
“怎么可能不疼!”他瞬间抬眸,眼皮褶皱。
顾遥愣了一秒,轻轻一笑,“真得不疼。”她伸手指了指他的眼睛,“都有眼袋了,赶紧休息去。”
江景则没搭理她的关心,转移话题说:“医生跟我说,你身上有很多旧伤,皮带抽的,烟烫的,碎玻璃扎的,踢得打得……还有被刀刺的。”他向前一倾,眸子猛地就冷下来,“都是荀世超干的?”
顾遥被他突然的阴冷吓一跳,微微后仰坐好,略有犹豫。
她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几回就收回来,垂眸沉默,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顾遥……”
“你别问了,我不会说。”她语气突然强硬起来,“你还有事,让悦阑过来。”
顾遥说完就躺下背过身装睡,不再理他。
江景则没再逼她,“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开病房。
郑悦阑一直在外面等着,等他出来后,她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