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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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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景则还没醒,被子就被某人给掀翻在地,顾遥上手就拎起他的耳朵,对着他耳膜大喊:“江景则,你他/妈有事啊!”
江景则猛地睁眼从来没这么好醒过,刚想骂两句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上做的蠢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尴尬地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痛快。
他拍掉顾遥的手,“怎么了,不还早呢吗?反正也没什么事,继续收拾呗。”
“你幼不幼稚?”顾遥因为怕见到江景则就一直在房间里等,刚搬家公司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在楼下,她才从房间出来,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自己整理打包的箱子都被这家伙倒在地上!
对,倒在地上,还不是成堆的,客厅,餐厅,阳台撒得到处都是,她行李箱甚至都不见了!
顾遥咬牙切齿:“我的箱子呢?”
江景则双手一摊,很无辜地对她说:“和我的箱子一起送回江家去了。”
顾遥气结,叉腰瞪眼走出房间,打电话重新联系搬家公司,让他们改天再来,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
江景则一大早被顾遥吵醒,又睡了个回笼觉,等醒来过的时候已经八点多,肚子实在是饿,在厨房里摸索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吃的,刚出厨房就听见玄关有开门的声音。
顾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看见他也只是瞥一眼,走到餐厅把刚买回来的早饭丢给他:“油条,豆浆,手抓饼,煎饼果子,生煎包,汤包,麻团,水晶饺,想吃什么自己请便。”
她边说着,边挑了个煎饼果子拎着豆浆回到自己房间。
江景则刚想说谢谢,女人就重重地摔上房门。
“啧,好暴躁。”
话音刚落,顾遥又开门走出来甩了一把钥匙在桌上:“没有备用的,只有这一把别弄丢。”
生怕女人反悔,江景则赶紧把钥匙抄过来放进兜里。
顾遥看着免不了吐槽一句:“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江景则就坐在客厅,今天公司没什么大事要忙,怕顾遥偷偷离开,他就一直在客厅呆着,但很奇怪,顾遥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直到午饭时间,她才出门进厨房忙活。
昨晚的火锅还多了很多菜,她稍稍整理一下,跟江景则说,今天中午继续火锅。
江景则点点头。
吃过午饭,江景则主动收拾,洗锅刷碗擦桌子,顾遥躺在沙发上看着新出来的网剧,笑得乐颠乐颠的。
等他收拾好厨房,顾遥已经躺沙发上睡着,江景则没敢去她房间,只能找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
他就坐在边上办公,时不时地偷瞄熟睡的女人,然后他发现,女人的睡梦并不安稳,她一会儿颤一会儿抖,一会儿闷哼一会儿又抽泣,额上还渗出细微的冷汗,时间越长眉头拧得很紧,有时嘴里还会迸出一两句话来,他轻拍她的心口,她却像受到巨大的刺激,非常不安甚至充满恐惧。
“顾遥?”江景则轻轻摇了摇女人的手臂,“顾遥,醒一醒。”
顾遥睡眠很浅,被江景则摇两下就醒过来,她拍了拍头痛欲涨的脑袋,稀里糊涂地问:“我睡多久?”
“半小时。”江景则问,“你做梦了?”
顾遥垂眸,没说话,烦躁地推开江景则的手,起身回到屋里,一下午都没出来。
晚上,顾遥下厨炒两个菜,草草结束晚饭,顾遥说她想下楼散散步,江景则怕她遇见荀世超就陪她走了一圈。
散步的时候她也没闲着,一直和郑悦阑打电话,问顾远的情况,郑悦阑答应顾遥买好日用品送过去,才挂断电话。
“顾远,他还好吗?”
顾遥停下脚步,看向江景则。
他读懂她眼里的疑惑和惊讶,垂眸看着她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问问。”
“你是不是……”顾遥心里有怀疑,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最后还是咽下心中的疑惑,“能好吗?就算在监狱里读完研究生,可终究是蹲过大牢的,出来怎么可能不受白眼?”
顾遥低头:“他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江景则捏紧拳头又迅速松开:“他现在住哪里?”
“不知道。”顾遥叹过一声抬头看着前路,幽暗的路灯下,拉长的人影并肩而走,“悦阑知道他住哪里但是不敢告诉我,小远说,如果悦阑和我透露他的住址,他就会搬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江景则听到此处忽然停下脚步:“他为什么这么恨你?”
“因为……”顾遥想说因为他杀了江家华救下我,但我却丢了他五年。
但她及时闭嘴省略前半段:“因为他在监狱的五年,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
“为什么?”江景则问。
顾遥比江景则多走了两步,她停下沉凝很久,嘴唇动了又动,始终没有把话说出来。
顾遥提步离开,江景则跟上,回到家里两人各自回房。
江景则还是要上班去的,第二天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江浩天坐在那儿,脸色非常不好。
他也没给江浩天好脸色,虽然是他亲生父亲,但总归只是血缘上,论感情,他们是被支配者和支配者的关系。
江景则坐下后就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没看江浩天也没说话。
江浩天看清楚自己儿子的态度,知道他这儿子不可能主动跟他说话,握拳狠狠砸在茶几上,怒声叱问:“你什么态度!?”
江景则丝毫没有被影响,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看文件发邮件,整理报告:“你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搂着你的女人,安享晚年。”
“你!”江浩天愤然起身,“凤华还没到你手里呢!你翅膀还没硬!”
江景则推开手上的文件,起身退后把座椅放置在桌前,伸手做出请坐的姿势,“你要吗?拿去。”
江浩天没想到江景则对这个位子会这么坦然,他看惯了别人为这个座位争得你死我活,包括他的大儿子,他以为江景则也不例外。
江景则敢不要,江浩天却不敢赌,虽然很难控制这个儿子,但他必须承认目前只有江景则能控制凤华。
江浩天瞪了一眼儿子,重新坐回沙发:“我问你,郑家的股权是不是被一个姓顾的女人收去了。”
“对。”江景则拉过座椅也重新坐下。
“顾遥?”
“是。”
坐在沙发上的老年人眼睛突然放亮,带着满满的恨意和愤怒:“你怎么能让她进凤华!她进来一定是要报复我们江家!她会毁了凤华!”
江景则敲打键盘的手指一顿,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嘲意:“为什么要报复江家?”
“为什么?”江浩天瞪着眼像是看见个怪物,“他弟弟因为我们江家在大牢蹲了五年!”
“还有呢?”江景则不紧不慢地继续敲键盘。
江浩天一愣,刚要脱口说出的话,被堵在喉咙处。
等很久,对面都没有再说,江景则只能自己说:“就这一个原因吗?蹲大牢不是顾远活该吗?为什么顾遥要报复?还是说有其他原因让你觉得姓顾的女人会报复江家?是什么呢?你清楚吗?”他冷笑,“反正我清楚。”
江浩天霍然起身,食指指着儿子沉声怒问:“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江浩天甩手冷哼:“那又怎么样,这个女人活该!活该!害死我儿子,她活该!”
江景则手指一顿,脸色一沉,眼底瞬时染上一层薄冰,他缓缓转头看向江浩天,老头已经大步离开办公室。
他又不傻,江浩天话里有话——
江景则知道的不过是当年江家华死的真相,这个真相足以让顾遥报复江家,可好像江浩天认为顾遥报复江家是另有原因。
江浩天对顾遥做过些什么?
这个疑问突然窜出,让江景则再也没办法沉下心工作,他迅速关掉电脑打电话给顾遥,但顾遥没接。
过了几分钟,他又拨顾遥的电话,对方依旧没有接。
想起江浩天离开办公室时愤怒的样子,他担心老头子会去找顾遥。
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迅速冲出办公室。
就在他开车回去的时候接到了郑悦阑的电话。
“顾遥手机刚刚忘在车里,想回电话但手机没电了。”郑悦阑说。
“她人呢?在哪?”
郑悦阑:“她人在医院。”
江景则紧急刹车,轮胎与路面擦出金色火花,他对着电话吼道:“医院?”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一紧,“怎么进医院的,在哪家医院?谁干的!报警了吗?”
“不,不是!”郑悦阑赶紧解释,“是我妈在医院,她陪我来医院看我妈!”
江景则空着的手狠狠砸向方向盘——说话说一半要人命啊!
他忍着怒气说:“你让顾遥接电话。”
对面一阵响动后,换了个声音。
顾遥:“你没事吧?”
“哈?”
“悦阑说你刚刚刹车很急啊,没事吧。”
“没事。”江景则心情好很多,“你们早饭吃了吗?我给你们送早饭。”
顾遥:“……”
“你不是看着我吃完早饭的吗?”早上她买好早饭,和他一起吃好早饭才出门的。
江景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午饭呢,我给你们送午饭。”
“这才十点,送什么午饭啊?”顾遥说,“而且医院附近很多吃的,我们等会出去吃。”
江景则气得又想砸方向盘,这女人是故意的吧,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她不知道?
咦,想气死他?没毛病!
江景则轻咳一声,索性开门见山:“告诉我医院地址,我想见你。”
顾遥无奈告知。
江景则到医院后跟前跟后寸步不离顾遥,郑母看在眼里着实羡煞几分,打趣说:“这小俩口刚结婚吧,恩爱呢。”
郑悦阑削苹果差点没把自己大拇指削咯,这话大概也只有不知道他俩恩怨情仇的敢说。
顾遥解释:“我们不是……”
“我们还没结婚呢,不过也快了。” 江景则没脸没皮地打断顾遥。
双目相对,刀光剑影,大战三百回合后,顾遥先行收剑——她移开目光起身说:“没热水了,我去打点热水。”
江景则又要跟着出去,被顾遥一记刀眼给瞪了回来,他只能讪讪坐下从水果篮里掰了一根香蕉。
郑悦阑见状没忍住笑出声:“哎呦喂,江总,我原以为你是深沉腹黑霸总人设,现在看整一癞皮狗粘人精人设。”
话音才落,郑悦阑就被母亲打手。
郑悦阑低头认真削苹果,没敢再说。
但江景则其实并不在意郑悦阑说的,他现在的确就是粘着顾遥,非常非常怕她不见。
好不容易,他才又有理由和勇气走到她身边,不想再弄丢了。
“说起来,顾遥这孩子是真不容易,五年前我刚见到她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还以为她活不下去的。”郑母说着放下手上的苹果,叹了一声回想往事,“也多亏当年我女儿救了她,不然我们一家现在也得不到这孩子的帮助,这可能就是人说的善有善报。”
郑悦阑没打断母亲的话,她把水果刀擦干净放好,起身去开窗户。
江景则当然注意到郑母说得那些的话,剥开香蕉皮后问道:“被打得鼻青脸肿?”他看向郑悦阑,“是荀世超吗?”
“不是。”郑悦阑直截了当,“是被夜店的人打的。”
江景则惊疑:“夜店?”
“对,夜店。”回忆起那段时间,郑悦阑特别心疼顾遥,眼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红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男人欺负,你知道是哪种欺负,对吧。”
江景则垂眸没说话。
她说着双臂交叉把目光转向窗外:“我那天和朋友恰巧路过,下车当着他们的面报警把那几个畜生吓走了。”她在生气,可她没有对江景则发火的立场,所以压抑着,“那天他们没有得逞,但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得逞过。”
江景则下颚紧绷,低头看着手上的香蕉一言不发。
“因为很担心,所以我把她接回到家里住,养了几天伤后,她问我能不能送她出国。”
听到此处,男人才抬头:“是你送她出国的?”
“对。”郑悦阑说,“费了一些功夫,几次去机场的路上都被人跟踪,我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后来想办法买了很多行程,学明星躲私生躲过去的。”
“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说这么多也不是要你谢。”郑悦阑说,“我只想你江景则清楚一点,你要是想回头,就相信她,不准在意她的过去。”
江景则吃不下香蕉,放在桌上,他突然感到胸闷气短的,非常不舒服,起身重重呼吸,原以为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可越是呼吸越觉得疼。
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刚出去就看见一护士匆匆跑过来脸色焦急,看见江景则从病房出来忙跑上来问是不是顾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