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风景旧曽谙》狠狠正经的

13、第十三章（大修）

　　江景则并没有把“抱歉”两个字当做拒绝，他只当自己还不够努力。

　　周五是顾远的生日，他把早早准备好的礼物放在车里，又打电话询问娄健他们准备的怎么样，娄健说顾远很紧张，魂不守舍的做什么错什么，现在全他一个人在弄。

　　“哥，你打算怎么跟顾遥姐说啊，”娄健低声道，“虽然老师说可以见面，但我总觉着他没准备好。”

　　“巧了，我觉得你顾遥姐也没准备好 。 ”昨天问她关于顾远生日的事，今天一早又问了一遍，她依旧没回答。

　　中午的时候，他让娄健打了个电话给顾遥，“就说你要见她，毕竟是你打电话拜托她照顾我的。”

　　顾遥答应了娄健的邀请，这让江景则很意外，一是今天是顾远的生日，她应该有什么计划的；二是以她的性格不会只因为别人要感谢就见面。

　　她该不是知道些什么吧。

　　晚上，他开车带着顾遥去娄健的公寓，她什么都不知道倒是落得很轻松，江景则反而比她更紧张忐忑。

　　到娄健住处，顾远不在，既是松了一口气又很疑惑，偷偷把娄健拉到阳台问才知道顾远是去超市买东西。

　　才说完话，就有敲门声，江景则心想应该是顾远就抢先去开门没想到是郑悦阑。

　　郑悦阑也是非常意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景则推到门外，他亦走出把门轻轻带上还未说话就听对方先问：“你怎么在这？”

　　“娄健是娄芳的儿子。”他道。

　　郑悦阑蹙眉想了会儿明白过来，“干嘛不让我进去？”

　　“顾遥也在里面，”

　　“那我不可能站在外头给顾远过生日吧。”郑悦阑道，“还是，我等顾远回来再进去？”

　　江景则啧了一声，进去是只能进去，但郑悦阑有什么其他正当理由进去呢？

　　正烦恼着呢，顾远从电梯口出来，看见他俩在门口站着忙打招呼：“悦阑姐，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娄健在里面啊。”

　　“还不是怕你姐知道你在就跑？”郑悦阑瞪着眼吐槽。

　　顾远一听，拎着塑料袋的手一紧：“她来了吗？”

　　江景则点点头。

　　顾远走到门口深呼吸后推门进去，江景则和郑悦阑也跟在后面。

　　顾遥正坐在沙发上跟娄健说话，听到门口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就见到顾远站在门口立刻起身，她茫然失措地看着顾远，但很快就回神，忙收拾自己的挎包道，“我不知道你住在这，我是来看娄健的，我先回去。”

　　她拎着包就往门外走，可顾远又站在门口，一下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顾远说，“之前让你去医院照顾江景则，还有这次让你过来，都是我让娄健打的电话。”

　　顾遥怔愣。

　　顾远走进客厅把买的零食饮料都放下，他也不敢正视自己的姐姐，声音略低道：“你不陪我过生日吗？”

　　顾遥不知道怎么说。

　　郑悦阑见状赶紧凑上前拉着顾遥的手说：“还不明白吗？你弟原谅你了。”

　　顾遥看着郑悦阑，好久才说：“是啊。”她已经晕了。

　　娄健跳到顾远身边，伸手跟顾遥介绍自己：“顾遥姐，顾远是我老师哦，他现在跟我住一起，你放心，我们会互相照顾的。”

　　“哦，好。”顾遥脑子一片白茫茫，惊喜来得太快，反应不过来。

　　郑悦阑拉着她去厨房忙活，可没一会儿郑悦阑就被赶出来了，她这个千金小姐是真的不会做厨房的活。

　　顾远正在整理买来的东西，见郑悦阑出来就问：“悦阑姐，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次跟你姐一起回来的。”郑悦阑脱口而出，刚出口就皱眉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江景则已经听见，回头看她问道，“你们一起出国的？旅游吗？”

　　郑悦阑嘴角抽搐，打着哈哈点了点头。

　　江景则要是这么好骗就不是江景则，他冷着脸问：“你妈还在医院呢，你就去旅游？”

　　郑悦阑才咬一口桃子，不安地看向江景则，她怎么解释，这事她不能说吧。

　　正巧顾遥从厨房出来问娄健：“你家还有其他餐盘吗？不够用啊。”

　　娄健起身给江景则他们使了眼色让声音小点，就进到厨房帮忙。

　　顾远也听出江景则的意思，知道郑悦阑在撒谎便问：“是不是我姐又打算去国外定居？”

　　江景则心头一紧紧忙看向郑悦阑。

　　郑悦阑为难好一会儿看了眼厨房才对他俩说，“她是去见人，但是见谁我不知道，我一直在酒店呆着。”

　　顾远看了眼江景则，他脸色不是很好。

　　吃晚饭的时候，顾远和顾遥坐在一起对面就是江景则和娄健，郑悦阑独自美丽。

　　姐弟俩虽说无仇无怨，但这样一起吃饭也是尴尬，整个晚饭调解气氛全靠娄健和郑悦阑，娄健一直讲着自己在学校的趣事，又说起即将到来的毕设，一会儿笑一会儿忧，大家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彼此间的气氛反而没人去在意。

　　吃过晚饭，郑悦阑先回医院照顾母亲，娄健还有作业要做，客厅就剩下顾家姐弟和江景则。

　　说实话，这三人在一起，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聊天。

　　坐好一会儿，顾遥才问顾远：“怎么突然愿意见我的？”她很开心，非常开心，但开心的同时又很担心，担心他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

　　吃晚饭的时候，顾远一直给她夹菜，虽然没多交流，但总归能明白。

　　听到姐姐的问题，顾远微微一紧张，实话实说怕她接受不了对她也是二次伤害，斟酌一会儿才说：“想通了呗。”

　　现在关系不亲近，说话也是有上句没下句。

　　江景则等他们没有话说了，才提起出国的事，“你之前是不是和郑悦阑一起出国了？”

　　顾遥看向他，手上一紧：“对，她跟你说的？”

　　“专门从国外飞回来照顾我的吗？”

　　“这倒不是，”顾遥说，“刚下飞机就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去的医院。”

　　江景则点头：“出国散心？”

　　“找人。”她说。

　　“什么人？”

　　“能帮我的人。”顾遥知道他还要问，索性先开口堵住他要问的话，“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以后你会知道的。”

　　江景则果然没再追问，对她，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

　　又跟顾远娄健叮嘱两句，他们就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顾遥基本天天往娄健的住处跑，给他们做饭打扫，江景则也会跟过去蹭上一两顿晚饭，只是到周三的时候，她又不见人影。

　　周三又周三，他克制自己不要插手她的感情问题，就算再喜欢再舍不得，人家也已经提前说了“抱歉”。

　　周五，顾遥吃晚饭的时候问他：“你之前不是查过荀世超吗？查到什么？”

　　江景则很意外地看着她，不明白突然提起荀世超是为什么，这家伙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我知道他对你动过手。”江景则实话实说，把当初的调查内容都说了一遍。

　　顾遥看上去略有失望，“就这些？”

　　江景则隐隐察觉不对：“你要知道什么？我可以让人去查。”

　　顾遥摇头，没再和他谈论这件事。

　　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的时候，江景则没忍住又问：“我们认识的那天，你慌慌张张躲进我车里，是不是逃出来的？”

　　顾遥点头，但没展开说。

　　又到周三，顾遥又出门去见人，娄健那儿的空调出了毛病，他带着安装空调的师傅去了娄健的住处，正好顾远也在，就问顾远关于荀家的事。

　　“我和我姐在荀家一直是奴隶的身份，”他说，“甚至比不上奴隶，说猎物更合适。”

　　顾远坐在沙发上，一边敲键盘回复甲方信息一边说，“荀世超有暴力倾向，很严重，我们去到荀家后几乎每天都被打，小时候力气不大也不敢太过分，那时候就觉得是孩子打架没什么，况且寄人篱下，我们也不敢说太多。”他说，“长大后，荀世超就越发过分，不满足于拳打脚踢，甚至使用一些工具。”

　　江景则听着猛地拳头攥紧，心越来越沉。

　　顾远继续回忆：“我揍了一顿荀世超，没想到换来的更严重的毒打，我想办法带我姐离开了荀家，但很快我姐被荀世超找到，关进小黑屋。”他停止敲打键盘，面色越来越冷，“从那时候起，荀世超每周都会故意给她逃出来的机会，然后追踪她，再把她抓回去关起来打。”

　　“他疯子吗？”

　　“疯子？”顾远淡淡一勾，“能疯的肯定是有人性的，他没有！”

　　“后来呢？”

　　顾远闻言，停顿一会儿才回答他：“后来我姐就遇见了你。”

　　江景则微微张唇，惊愕地看着他。

　　顾远说：“她跟我说过，遇见你的那天荀世超就在附近盯着她，她看见有车就试着拉开车门躲进去，没想到成功了。”

　　她不想再回去，就只能将车子锁起来，坚决不能被赶下车。

　　顾远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些：“想起来一些事，好像，我姐第一次跟荀世超还手，就是在遇见你后。”

　　江景则蹙眉。

　　“她没有自由，每一次见你都是偷偷逃出来，被发现的结果就是被打，也是那时候她才想办法反抗荀世超，报警后荀世超被拘押，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自由，”顾远说着叹了一声，“但她失败了。”

　　江景则低着头，手掌捂着自己的脸，轻声接话：“荀世超找到我，说他是顾遥的未婚夫，说顾遥脚踏两船看重的是钱，我信了。”

　　“你跟我姐大吵一架，我姐说，她在你眼里就是低贱。”

　　“没有！我没有！”江景则打断顾远慌张解释，“我真的没有。”

　　顾远从回忆中将情绪抽回，淡淡一笑：“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江景则沉默好一会儿才转回正题：“你姐好像在调查荀家。”

　　顾远眉间一紧，略有思索才说：“虽然荀信收养我们，但我和我姐一直觉得我父母是被荀信害死的。”

　　“为什么？”

　　“我爸很有钱，可是他死后，我们一分钱都没拿到。”顾远说，“荀信名为收养实则是在控制我们吧。”

　　“你爸和荀信是什么关系？”

　　“生意伙伴。”顾远说，“其他的得问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