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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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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经挺晚,他直接用钥匙开门进来,说起来到现在顾遥也没告诉他门的密码。
厨房餐厅都已经收拾好,他正要回房就听见阳台外传来顾遥的声音:“明天下午第三点我找你。”
顾遥扯开落地窗帘从阳台外走进来,不知道对方又说什么,她笑了几声才挂断电话,江景则迅速进屋轻轻把门关上。
第二天是周三,凤华下午有例会,江景则一直心不在焉,好在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他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江浩天正负手站着,面向玻璃墙外的这座城市。
“找我什么事?”
江浩天转过身目光如炬,那双眼精明凌厉,“你和姓顾的女人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是。”江景则无丝毫避讳。
老头子坐在真皮转椅上正要威胁,江景则先开口拦话:“你要是想用凤华集团位子威胁我,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会坐在这个位子上完全是对你们的愧疚,”他讥笑一声,摇头说,“可我现在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后悔给你做牛做马五年。”
江浩天目光阴冷,他怒火中烧但也无法发泄,站起身撑着拐杖往外走。
临到门口,他说:“我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
“不用!”
但江浩天没理会他的拒绝,硬是塞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这三天,他正常开会见客户,正常上下班,和顾遥也依旧不近不远,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重新开始的话。
江景则又找过两次杨经理,姓杨的听出江景则已经知道真相不敢有什么隐瞒,就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了江景则,知道真相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遥会迫不及待地出国。
江景则很崩溃,五年来认定的事实与真相严重不符。
知道父亲对顾遥姐弟的所作所为,他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顾遥。
坐在车里,仰头叹过一阵又一阵,他从未如此困扰过,哪怕是五年前看着哥哥被抬出去,那时候的情绪很简单只有恨。
哪像现在,五味陈杂,翻江倒海。
自打和赵警官打了那通电话,他就没好受过。
“咚咚”
有人敲了他的车窗,他抬眼一看,是娄健,这小子正咧嘴对着他笑。
江景则很不耐烦地摇下车窗。
“哥,吃饭了吗?一起呗?”娄健很开心能巧遇江景则。
车里的人看了眼手机,确实已经到晚饭的点,“不了,我去我女朋友那。”这几天他一直躲着顾遥,再躲下去他怕出事。
娄健清秀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去,笑意盈盈挥手告别:“好的,周末开心哟。”
江景则依旧那张冰山脸,正要摇起车窗开车离开,就看见娄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顾远。
江景则立刻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顾远也看见了他,跟他点头致意,娄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介绍说:“这是我的老师,顾远,”他把手掌指向江景则,却愣住了。
当着外人,他不敢随便称呼江景则。
“我是他哥哥。”江景则看出他的为难,就先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很快就有法定关系。”
顾远哦了一声,“一起吃饭吗?”
“嗯。”江景则并未拒绝。
对此,娄健不爽了几天。
他们吃的烧烤,顾远坐在江景则的对面,对他的态度很平常,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但也并无恨意,饭桌上江景则了解到,顾远是娄芳给娄健找的建筑设计学的老师。
江景则很意外:“你妈妈让你学建筑设计?”
“也不是,”娄健说,“是我一直对建筑方面有兴趣,她才让我学的。”
顾远插话笑说:“很勤奋,就是笨了点。”说着,手指在娄健脑门上点了下。
江景则一笑对顾远道:“很像以前的你。”
顾远脸色瞬间沉下来,但仅仅只有一会儿就要扬起笑意,不过没回应他。
娄健见状打趣地放松氛围:“笨鸟先飞嘛,我有信心以后能成为世界一流的建筑设计师。”
“行,”顾远说,“成名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师。”
娄健仰头傻笑:“看你表现。”
“嘿!”
江景则摇头轻笑。
晚饭在欢快的氛围之中结束,江景则结账。
“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江景则说。
“嗯,把我先送回家吧,”娄健说,“老师的话……”
“我自己打车回去。”顾远道。
江景则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我有话要跟你说,”他道,“我不会把你地址告诉你姐。”
顾远没拒绝。
江景则把娄健送到学校宿舍后,就顺路送顾远。
两人独处开始的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红绿灯时,顾远才打破沉默:“我听悦阑姐说,你和她又在一起了?”
“嗯。”江景则说,“但没确定关系。”
顾远坐在后座眯眼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又沉默下去。
江景则换一档继续前进,他说:“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顾远笑说,“你没做错什么。”
“那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你也想杀了我。”他说。
提起当年的事,顾远没有丝毫扭捏,反而比江景则更坦然:“情绪是一时的,当年恨你,也是恨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姐……”
他没说下去。
“所以,我还是做错事的。”江景则道,“如果那天我没有跟狐朋狗友在外面混,一直在家里呆着,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顾远摇头:“该来的总会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景则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顾远,知道他的意思——江家华就是对顾遥不怀好意,能躲一次两次也躲不过第三次。
又开了一段距离,顾远要求下车,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让江景则知道他的住处。
顾远跟他道了声谢,江景则下车叫住他,“关于你姐,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
“她不去看你,是为了保护你。”江景则没有搭理顾远的拒绝。
顾远侧身看他,咧嘴讽笑,“为我好?好稀奇。”
江景则严肃道,“我爸让人把你姐送到一家夜店,她要是敢逃走,你就会出事。”
顾远的脸色沉下来,他惊愕地看着江景则静静听他继续说。
“你姐在那受折磨四个多月,偶然一次被郑悦阑救下来,她才逃到国外,”江景则说,“她从店里偷走一份文件,是这家店组织卖/淫的证据,她知道有这份文件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顾远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涨,他瞪着江景则问:“那四个多月,你在哪?”
江景则闻言一愣,愧疚懊悔汹涌而上,低头说:“我在国外。”
顾远猛地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恨恨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她身边!为什么!我把江家华杀了,然后呢,”他眼眶瞬间通红,“然后她被更多男人侮辱!”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泪水瞬时就布满眼底,咬牙切齿地一把推开江景则,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景则站在原地,微微叹了一声低下头,捂着脸想哭却不敢哭。
他当晚没有回顾遥那儿,第二天中午才过去,但顾遥不在家,他看见她房间的日历上在今天画了一个圈还打了一个五角星。
不止今天,每周三都被做了记号。
是要见那个人吗?他们的老时间是周三下午,那老地点会在哪里?
某人又酸又苦,别说每周三,即使她和哪个人天天见面,他也没有立场去质问和指责。
他下午完成工作早早回来,顾遥已经在厨房忙活,听到开门声拿着锅铲就冲出来,看见他笑着说:“换好衣服就吃饭,”她兴匆匆地说,“我晚上要出去,可能不回来,不用等我。”
江景则精神萎靡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出来,也不敢看顾遥,说:“我陪你去吧,万一荀世超在下面……”
“有人来接我的。”她道。
顾遥眼光闪躲,解开围裙坐下先动筷子吃饭。
吃到一半,江景则问:“你为什么不问我,这几天去哪了。”
“你有你的自由。”顾遥说。
江景则看向她:“我可不可以不要这自由?”
她夹着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没说话,继续吃饭。
“顾遥,”江景则放下筷子,“我们……”
“我吃好了,”顾遥打断他,“你等会收拾干净哈。”她走进厨房稍作收拾又回房间拿上自己的斜挎包直接离开。
江景则自闭了。
顾遥让他别等,但他还是等到十二点多,她真的没有回来,在外过的夜。
周四周五两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江景则住在公司没回去,周六下午加完班他才回江家想拿几套换洗衣服。
进门就看见江浩天和娄芳坐在沙发上一说一笑,他瞟了一眼径直上楼。
等收拾好再下楼,娄芳已经不见。
他拎着包走向门口,江浩天叫住他:“考虑好没?”
“答案我早给你了。”江景则态度很强硬,根本不受江浩天的威胁。
“凤华集团不要,要那个女人?”江浩天冷笑一声,“你疯了?”
江景则丝毫不受影响:“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这次我都会站在顾遥身边。”
江浩天勃然大怒,跳起身大吼道,“你还姓江吗?”
江景则冷瞟一眼,直接离开。
周二海南有个项目要竞标,周末就在公司加班,他想打电话给顾遥但拿起手机看一看就会放下。
有时候,还是奢望她能够给他一个电话。
周三他匆匆从海南赶回来,掐着时间回去,果然不见顾遥。
他忍不了,也不想忍,索性打电话给顾遥,但接电话的不是顾遥,是个男人。
他没有说话,对方很快就挂掉电话,他垂下手心态崩了。
他的确很酸,很不舒服,但好像他也没理由说什么不是,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五年,还把她照顾得这么好,相比自己而言总是好的。
江景则进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推着行李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