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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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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遥在床上躺了一阵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在输入框打字,犹豫半天后才把消息发出去。
江景则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到医院,刚坐下来,郑悦阑就从外头进来,手上提着保温杯。
这是熬给她妈妈的汤,多熬了点带给顾遥喝得,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郑悦阑就先离开,因为还要照顾在医院的母亲。
江景则看着顾遥把汤喝完,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凉皮凉面,最好还有煎饼果子,再来点生煎。”顾遥倒也不客气。
江景则皱鼻,看上去颇为失望:“果然,你早上买早饭挑得都是你爱吃的。”
“你不喜欢吗?”顾遥捧着杯子抬头,大眼睛眨巴眨巴装得很委屈,“我看你吃得挺开心,还以为你喜欢呢。”
“我……”
“我喜欢就行。”顾遥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
江景则点点头,抿嘴憋住自己要说的话,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轻扯唇角,并不想反驳甚至还想说一句:你说得对。
江景则正准备整理出门给她买晚饭,护士突然进来要带顾遥去检查,因为之前的检查结果并不严重,这次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
护士领着顾遥走出病房,江景则正要跟上,床上手机突然“叮”的一声,他转头看向声源,枕头旁边放着的是顾遥并不常用的手机。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准备放在抽屉里,眼睛却瞄到某人发过来的消息:决定了?不反悔?
看上去,是顾遥先跟别人发消息,这个人回复过来的。
她会跟谁发消息?据他所知,顾遥在国内联系的也就郑悦阑和自己,这个显然不是郑悦阑。
他手指发痒想要解锁,看看到底是男是女,可又怕被顾遥知道,江景则隐约觉得发消息的是个男人,他握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六个字,越来越不安甚至有点冒火。
看还是不看!
正当他犹疑,对方又回了个消息:那江景则呢,他知道吗?还要瞒着他吗?
“啊!”江景则大吼一声,气得想摔手机,什么叫瞒着他?这个家伙果然是他不能知道的存在吗?
“叮”一声,第三条消息过来:如果你准备好,老时间来找我。
“老时间?”江景则咬牙把手机摔在床上,插着腰走出病房。
顾遥检查完出来并没有看见江景则,回到病房不久江景则就买来凉皮凉面,生煎包,“我还有事,先回去,明天比较忙,可能要晚点来。”
“你不来也没关系。”顾遥说,“我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
“……”江景则闷闷地哼了一声,“我要来不行吗?”
顾遥揉眉,面无表情。
第二天早上十点,周泽就带着江景则去夜总会。
周泽是老顾客,进来之后,负责人就给他定好包间并联系经理,周泽带着江景则进到包间倒好酒不安地坐在旁边和江景则一起等经理。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一个快要秃顶的老男人出现在周泽和江景则的面前。
周泽抬手打招呼。
周泽是多年老顾客,经理很是熟络地跟他道:“周先生今天还带朋友来?”
“不,我……”
“经理,你们这边有没有一个叫顾遥的?”江景则抬头微笑看着经理。
经理先是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圆秃秃的脑袋,仔细瞧了昏暗灯光下男人的脸,脸颊一抽:“这,这不是江先生吗?”
“怎么?江先生就不能找顾遥?”江景则仍旧保持冰冷的笑意。
经理腿有点发软,赶紧解释:“不,不是,不过江先生,顾小姐五年前就离开我们这了。”
“离开?”江景则假意不解,“什么叫离开?”
经理讨好笑道:“就是离开,我们让顾小姐走了,她不适合这个地方。”
“哦,是吗?”江景则翘起腿,“但是我怎么听说是逃走的,还听说你们为了抓到她费了不少财力物力。”
经理讪讪笑道:“哪有的事儿。”
江景则笑出声:“周先生跟我说的话,要不要跟经理再说一遍?”
周泽五官紧拧,垂着脑袋不敢看人:“杨经理你就说实话吧你!”
杨经理咽了咽喉咙,“江,江先生……”
“谁把她送过来的?”江景则打断杨经理,眼神冰冷。
杨经理单手抹脸,非常为难:“江,江先生,我们夜总会对顾小姐是有些……不客气。”他找不到更好的词,“您要怎么样都可以。”他突然扬起脑袋,恳求道,“我现在就可以去给顾小姐道歉。”
江景则轻笑一声,“怎么,不敢说出那个人?”
杨经理越来越焦虑,双手捂着脸,噤声不敢喘息。
“荀世超?” 江景则自顾自地说出一个名字,“盛鹊集团的荀世超?”
杨经理表情一滞,意外地看向江景则,没承认也没否认。
空气温度瞬间降至零点,包间内只有周泽和杨经理的不安稳的喘息声,江景则放下腿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西装,又整理好袖口,那模样就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杀手正做好他杀人前该有的仪式。
他踏着皮鞋走到杨经理的身边,手掌拍在秃顶男人的肩上,目光直视前方,本以为会出口两句警告,可最后就只是拍了两下,没说一句就离开房间。
杨经理听到皮鞋声越来越远,才松了一口气,来不及等周泽离开,就拿出手机通风报信。
江景则站在包房外面,双臂交叉靠着墙,安静听着里面杨经理说得每一句话。
他当然不会以为是荀世超,按着荀世超的个性和行为,他只会把顾遥关在只有自己能折磨的地方,把人卖到这里,分明是报复。
心里早有猜想,但真正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惊。
回到江家,他无视掉凑上来的娄芳,直奔江浩天的书房,门也没敲直接闯进去。
江浩天正和人打电话,被突然摔门进来的江景则吓一跳,草草挂断电话,不悦看向江景则:“什么事?”
“是你把顾遥卖去那种地方的?”江景则嫌恶又痛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江浩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儿子会直接闯进来质问他,半刻后才冷呵一声:“那女人不是早跟你告状了吗?现在才来问?”
“顾遥没跟我说过!”江景则上前一步,怒气冲天,“是我找到那个杨经理,听见他跟你打电话!”
“所以,你故意在杨经理面前说荀世超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给我通风报信?”
江景则没回答这显而易见的问题,算是默认,他继续追问刚刚的问题:“你到底对顾遥做过什么!”
“我对她做过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江浩天大声吼道,“她弟弟杀了你哥!你哥因她而死,就算再过分的事她也得受着!”
“那么哥呢,他要是不迷/奸顾遥,不先拿瑞士军刀要杀人灭口,他会死吗!”
江浩天右拳砸桌,跳起来:“你哪里听来的!”
“铁证如山!”江景则又痛又恨,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评判这件事。
说自己哥哥自作自受,显得多无情。
江浩天气到双颊的肉发颤,他紧抿着唇怒目瞪着自己儿子,恨意不减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江景则见状,失望透顶,讥笑一声,没说话转身摔门出去。
楼下的人听到父子吵架不敢插话,刚回来的娄健想上去安慰两句被娄芳拦住。
到医院时,顾遥已经收拾好行李,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他敲门进去,她收起手机拎起包,“走吧。”
原来是在等他。
本该很高兴,可知道江浩天对她做的那些事,胸闷气短的实在高兴不起来。
顾遥看出他情绪不对,问他:“怎么了,情绪不高涨嘛。”
“没事。”江景则上前走到她的身侧,暗暗伸手想牵住她,可他没勇气。
以前是觉得重新和她在一起对不起家人,现在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如果不是江家,顾家姐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他无意擦过她的手臂,从她手中拎过行李包,大步走在她的前面。
江景则低估了顾遥对他的了解,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藏着很重要的事,是周泽说了什么吗。
顾遥心脏一揪,呼吸堵了。
她跟上背影来到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上,江景则依旧一声不吭启动车子,出停车场后,顾遥先开口说:“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江景则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胡说八道什么呢。”
“周泽说的没错,我就是在那里做过,最便宜一千八一次,最贵一万八。”她眼眶红着望向车窗外,回忆以前的事,“周泽出价是最高的,他出五万买我两个晚上。”
“够了。”江景则打断顾遥,“我没问这些。”
“如果接受不了,你以后就不要对我好,也不要来找我。”顾遥垂眸,鼻子发酸,“放我下车。”
江景则才不要放她下车,他尽量松弛情绪,问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顾遥没有犹豫地撒谎,“一不小心被人骗进去,想出来就出不来了。”
“谁骗你进去的?”
“忘了。”
江景则微微叹了一声,“这种事都能忘,你心真大。”他停顿一下说,“晚上吃什么?我去买。”
顾遥意外看向江景则,凝视他侧脸很久才回应:“想吃酸菜鱼。”
江景则叫了外卖,一大桌子的菜包括酸菜鱼,顾遥打电话让郑悦阑和她母亲也来,说说笑笑得倒也开心。
吃过晚饭,江景则让顾遥在家里休息,他送郑悦阑母女回去。
路上,郑母太累休息,江景则才问郑悦阑关于顾遥之前发生的事。
郑悦阑知道的也不多,当时把顾遥救回来之后问她,她什么都没有说,后来就直接出国,五年她没回来过所以也没去见过顾远。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出国,郑悦阑不知道,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出国前打过一个国际长途,”她有意无意地故意要酸江景则,“是个男的,这五年大概是他在帮顾遥。”
江景则嗯了一声,他的确又酸又苦,立刻想到顾遥手机里的那几条信息,猜测是那个男人发的。
看消息他也在国内,而且和顾遥一直有联系,他现在和顾遥会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