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绸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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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报捷的消息越传越多。
“前线剿匪胜利，咱正规军还有安娜手下都已经往回走了。”
“京中有前线速报，比咱们得消息更早呐，听说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等一下，大赦天下？”林墨听到这个关键词，立马拉住人接着问详情。结果对方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具体详情是一问三不知。急得林墨跟家里打了招呼，就往官府所在去打听消息了。
官府门内也是人心浮动，消息四散。
“宁古塔将军要提前回来，因为皇上说春季亲自来此犒赏三军抚慰军心，咱得准备招待圣驾，还要组织皇家狩猎事宜。”
“春围狩猎啊，好久没听过这事了，要建行宫么？”
“不用吧？以往咱将军都只是搭些个大帐。”
“那是将军，能一样么，不知道新君折腾来这么一趟得花多少银两。”
“希望别让咱们又纳税又干活就好。对了，你听说了吗？郭络罗氏他们家大兴土木准备接驾，原来这新君皇后是他们家的……”
“嘘！咱还是别议论了，我也是才听说，难怪前些天四喜嚣张成那德行，真不是好得瑟。”
林墨无暇去打听其他，径直找在衙内管事的一位呼延佐领。
呼延佐领刚找养猪大户胡家买了四头猪，正在给属下人分配任务，这几天得选个日子抓紧请萨满祭司和巫女开坛做法，现场杀下一个猪头祭神明，猪肉就给挨家挨户分点，大家都沾沾喜气，安抚民心。留下三头等军队凯旋回城时吃，到时候少不得还得再请祭司及鼓乐队等大办一场。
“这个大赦，我们也刚刚耳闻此消息，但上边还没有通知具体条款，赦哪些人，怎么个赦免法儿，是直接释放还是减刑，是否消除罪籍，何时落实等等也没明确。你且不要着急，先回家等等，我记得关注这个事儿了，一有动静我派人去知会你们。”
“多谢大人。”林墨按耐内心的忐忑，只能暂且回家等信儿，回家后被徐氏和妹妹们围着追问就不细说了。
冬季的正午是少有的暖和时候，数只绒球般的长尾山雀欢快的蹦哒，时而还能看到喜鹊等比较大只的鸟儿飞掠而过的踪影。
林牧在土豆上挖了三小坑坑当做模具，把融化好的红蜡混着倒进其中，然后用手捏出一啾啾，捏在低矮花木的树枝上，他也不着急，把小花瓣一点点捏出形来固定住，不多久就把树枝都装点满。
等年团团回来，就会看到门前树上仿佛开满了桃花，应该会很欣喜吧？
等林牧从山中移来的桃花、山樱桃、丁香、连翘、忍冬等枝丫扦插成功陆续开花后，此处就会有真正的花海妆点了。
本来还可以有杏树、李子树和沙果树，林牧盘算了一下得失，因为果实容易招来虫子而被他舍弃在家附近种植，回头要是年团团喜欢吃，他就寻个离田地稍远点的地方种几棵。
为了这些花木能存活下来，林牧又特意背草编筐上山，山上有厚厚的松针松皮树叶，随便一铁锹就能撅出比田间土地更黑更肥沃的土壤，还带着浓浓松香味道。拿回家来，和着秸秆干燥发酵过的的鸡粪鸭子屎拌在一起，烧制处理一下，灭掉可能存在的虫卵。晾干晒好，就可以留作施肥用了。
这让他想起在林府清晨起来遛弯时，仆从们收泔水、收夜壶时肆虐的味道。他住的院落比较偏，若是晚间，临街各处的狗吠声、吵架声、揍娃声、打更声此起彼伏，他也都能听见。
远远不如这远离人烟，可以赏星光、沐月色，晚上伴着虫鸣鸟啼入睡，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他书读得不如林墨通透，但也懂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豁达心境。
林牧颇有成就感的欣赏了一会，忽然又有点不安。
可不能像是诗文里那样“草盛豆苗稀”，那样怎么喂饱自己和媳妇啊？
风花雪月的雅趣情怀是有了，但人家刚刚打仗回来，受了生生死死的刺激，还会有心情欣赏这有的没的么？会不会她更想要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务实一点的东西？
“唔，种粮种菜。”
流放路上，林牧就一直没忘了低头观察各地作物，看水向、看土质、看气象，观察其与京城的生态的不同。落户以后这段时间，对于此处日照、气温等随节气变化也记录推演了个大概。经营庄子可不仅仅需要会农耕，懂农具，会照料牲畜。还需要好些杂七杂八的知识。
他始终自认没有那种所谓上位者的天赋，当初想让丫鬟帮自己在林府耕一小块实验田都各种驱使不动，只能凡事靠自己样样都学，事事都做。为此林牧可付出了不少努力。也幸亏如此，他不只是空有知识只能动动嘴皮子，反而自认能够真真正正成为一个好农户。
“嗯，这么看我有三样作物得三月育苗、四月挖土、五月栽种，有五样能早半个月种，这个菜只能再晚点种在这边……”林牧开始围着自己的田地做规划，一边在本子上做记录。各种作物位置得安排合理高低有序，还得留出挖造沟渠，搭建作物攀爬架子的位置。
林牧合上本子，叹了口气，“最快还要好几个月才能有收获。吃喝跟买牛的钱还是得努力打零工来赚。”
好在林牧已经不是最初搬来时那样一无所有了。窝棚门遮及缝隙早被他用积攒的兔毛补了又补，又厚实又温暖，哪怕四周空旷容易被寒冷的风雪侵袭也不怕了。
“汪汪！”半大的小狗四处巡视鸡鸭的溜达路线，以及家里堆积的柴火垛、囤物箱子等等。年团团她哥给的那些嫁妆箱子里的东西林牧不敢乱动，还有他陆陆续续攒下来要送给年团团的礼物，全都整齐的放在那里。
还有好多屯菜囤肉，都是他这段时间干苦力、接木匠活、或给牲畜看病，以及自己饲养家禽、设机关打猎攒下的家底。
他没有喝酒耍钱的兴趣，攒钱比当地人更容易一些。饶是如此，铜板他还是一文都没攒住。
只是前几天，林牧从《天工开物》里受到启发，复刻了几种大型农具的制作图，并按自己的理解做了改造，其中木制的部分已经制作成型，铁制的部分他画了图纸请铁匠来做，只等铁匠完工后就可以拼装试试了。
这一番制作的成本不低，本想攒来买牛的铜板被挥霍一空，还在铁匠那记了一笔不小的欠款，林牧不禁感叹钱是真不抗花。
好在这笔钱花的值得，等大农具造出来，效率上能比锄头铲子好很多，虽然没有耕牛，他靠自己人力也能抢先完成春耕，然后把这些新设备租借给别人家，自己也有富足的体力去帮人干活，多挣两份外快，早点还了铁匠钱。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绸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