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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参 ...

  •   尚未完全醒来,迷迷瞪瞪的,就听见耳畔有人说话!
      “我是怎么了?昨晚就真的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姑娘怎么样了?”
      “哎呀,让你聒噪死,说了你们姑娘没事的,给,这是熬好的药!等你们姑娘醒了,再喂给她。”这是薛大哥的声音,刚才是胭脂,两人还是这样不对付呢。
      却又听见一个声音不耐烦的道:“把药放下,你们都出去!”这桀桀如夜枭的声音除了他还会有谁?
      正想睁开眼睛,又听见一阵脚步声,谦叔边喊着“公子”边走进来:“我去查了,那个阮清寒……”
      刚一开口却被那个霸道的家伙打断:“行了,先都出去,谦叔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本来要睁眼的,听谦叔说起阮清寒,就想先听听看,却被他止住,有些气恼,也懒得睁开眼睛看他。
      只听着他们三人唯唯称诺走了出去。他却在我耳畔沉声道:“大夫也有怕吃药的么?还不起来?”
      这个人才是妖怪,不知道他的眼睛长在哪里?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
      只好懒洋洋的睁开眼,却看到一张憔悴的鬼脸贴在我眼前,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一时心里一软,也不知道他自己的伤怎么样了?说出口的却是:“长那么丑,还趴在这里吓人,自己好利索了么,还逞能照顾别人?”
      却看见他嘴角一裂,露出一个能吓哭孩子的笑容:“你会害怕?整个府里还有比你胆子大的么?连我也敢消遣?”
      接过他递来的药,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放下碗来,就看到他递过来的水杯,赶紧喝一口,竟然是蜜水,呵呵,比胭脂还要贴心,可以考虑让他给我做丫鬟了。
      突然想起谦叔没说完的话:“你让谦叔去找阮清寒了?你……”
      “你不用管这个,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他仿佛总是知道我要说什么。
      “那你怎么跟谦叔解释昨晚的事?”
      “我要解释什么?我做事谁敢来问我?”还是霸道的异常!
      一翻白眼,斜睨着他道:“那有什么不敢问的?你可说了,人家怕你,我却不怕!”
      他深深地看着我,半响才悠悠道:“你要问我什么?你自然知道我拿你总是没办法的!”
      沙哑的声音,宠溺的语气,熟悉而又陌生!让我又有一时间的迷茫!
      他给我的感觉总是如此奇怪:熟悉和陌生,原本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却总在他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难道跟他真的是前世的宿缘?
      其实,真的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真的给我这个机会了,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想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燕姑娘?
      想了一想,还是算了,都说要走了,还问这些做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
      “你打算把阮清寒怎么样?”还是问比较实在的吧!
      “你就那么关心他?”他眉头一紧,看我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情,估计也觉得自己有些执拗的过分,叹了口气,才沉声道:“我只不过劝他尽快离开平阳县罢了!”
      姑且当他所谓的“劝说”跟我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吧!不过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看那个阮清寒也是个知难而退的人,明摆着不敢跟他们正面为难。总不会起太大的纠纷吧?
      “谦叔还在等你,你让胭脂陪着我就行了。你忙完就赶紧歇歇去!一晚上没睡,就算是仗着你有内力,伤寒是不碍的,可背上的伤也总要顾忌吧?”
      难得他听话的出去了,胭脂进来又絮絮叨叨埋怨我病了也不知会她一声,看她真的是焦急的可以,我也不多分辨,只笑看着她絮叨就是。
      正被这个姑奶奶聒噪的我头痛,却听见外面传来琉璃的声音:“柳姑娘好些了吗?我们姑娘遣我来看您了!”
      胭脂赶忙起身迎接。还没等我下的床来,她已经进来了。
      不等胭脂来扶我,琉璃已经过来接住我道:“姑娘起来做什么?我来看姑娘,再害姑娘操劳,可不是辜负了我们姑娘的心了?快躺好了。”
      其实一直没有起身,是因为一直赖在床上听胭脂絮叨呢,哪里就是真的起不来?何况昨晚烧得也不是多么严重,一时晕倒也只是那一场忙乱下来,有点体力不支而已。
      琉璃和胭脂却执意不让我起身,只好倚着听她说话。
      “姑娘可好些了?那天公子一听见外面胭脂妹妹的呼救就疯了一样的冲出去,我们姑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着急,也不等我去接她,自己就跟着从梅园奔出来,眼睛不济事,又走得急,结果,一块山石崴了脚,还摔伤了额头。后来听说姑娘没事了才放下心来。昨日她就想要来看姑娘,自己还伤着呢,只怕给你们添乱,让我好说歹说劝住了。谁知昨晚又出了这样的事——听说是有盗贼进来了?可没伤着你们吧?一早又知道姑娘得了伤寒,我们姑娘更不放心,自己不方便,就非遣了我来!”
      琉璃说的把手里捧着的一个雕花的锦盒递给胭脂:“这个是前年我们姑娘生日时,公子送的一只千年人参。听说,是薛三哥偶然从一个长白山的老猎人那里得来的。据那个猎人说,这颗参都修成了仙了,他追了它好几天才得来的呢。因为珍贵,我们姑娘一直不舍得用,今天一早就让我找出来,叫我给姑娘送过来。姑娘这些天帮忙照顾公子,也是格外劳累,这两天接连又是落水,又是受惊,这伤寒啊,也有一半是身体虚弱所致。正该好好补补才是。”
      胭脂本来已经顺手接了锦盒过来,一听她说这参如此神奇珍贵,不用我说,已经赶紧拉了琉璃推辞:“这可怎么敢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琉璃却笑道:“你这丫头,都跟了柳姑娘了,怎么还一心替我们姑娘省呢?出来烟雨阁这好些天了,怎么还亲疏不分!既跟了柳姑娘,就该一心想着你们姑娘,就算是老主子不该忘,也没有这样不等你们姑娘发话就往外推的!何况就算是柳姑娘进了京,也还是薛府的人呢,说不定就带了你一起进京了呢?你还想着回咱们烟雨阁不成?谁不知道奔高枝儿呢?”
      这笑里藏刀、句句反话、暗嘲实讽的,胭脂再是实心眼也听出不对了,堵的她只委屈的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琉璃果然不简单啊!
      “胭脂是心疼燕姑娘呢,她自己身子还不利索,这么好的东西还劳你给我送来!也罢,即是燕姑娘的一片苦心,我倒也不好辜负了。还害得你们姑娘受了伤,本该去看看你们姑娘的,可是这个伤寒不同别的病,去了也怕把病气过了给她,反倒不好。就劳你回去代我多谢她了。实在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回赠的,即是你们姑娘崴了脚,我写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给你。她的额头么……胭脂,你去把那个棕色长颈的瓷瓶取来。”
      胭脂答应着去取了来,我让她交给琉璃:“这个润玉膏,对表皮的外伤最有奇效,一天早晚两次薄薄地在伤口上涂抹一层,保管皮肤恢复如初,丝毫疤痕不落。”
      女子最重相貌,何况是漂亮女子,果然琉璃高兴的接了,再三拜谢了才去。
      就见胭脂送了琉璃回来,还是憋着一张脸,知道她为琉璃的话生气,何况我又留下了那颗参,白让她做了恶人。
      叫了她来,拉着她在我床头坐下:“你跟她一个外人生什么气呢?我自知道你对我的好,她也是为了她们姑娘好,你跟她争这些闲气做什么?我留下人参,是因为她即送了来,非要推脱,倒怕伤了和气。你知道这些东西我自来是不看重的,我想不要,法子可不多的是?回头我走时不拿就是了!”
      “姑娘真要走么?不想公子也就罢了,难道也不想胭脂了?”胭脂拉着我的手,就要掉下泪来。
      “我们也算是姐妹一场,我也不想瞒你,本来薛府就是我暂时的栖身之所,借着大夫的身份住的还算有点底气,但是这些天,这些事……现在的情形哪里能容我不走?”
      “怎么不能容了?公子对姑娘的心我们看着呢,公子虽然是相貌差了些,可是毕竟也是相爷之子,天子伴读,武功才学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姑娘还不中意么?若是为了烟雨阁,那也尽管不必,燕姑娘也算是通情达理,看她的作法,倒是拉拢的意思多些——没想到她竟是个能容人的人!不过,也是她有自知之明,论出身,论身份,姑娘一定在她之上。是她该担心姑娘容不下她才对,姑娘你又担心什么?”
      我冷笑一声:“你们就觉得我一定能容下她么?”
      “姑娘你……”胭脂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自苦笑不已,容人雅量,容人雅量,唯独这个容不得啊!
      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有谁容不下谁的,我就是要走的,什么相爷之子,什么天子伴读,这些岂是能入得我眼的?”
      胭脂听着似乎明白了一样:“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听谦叔说了,姑娘的心上人是柳先生的高徒,学富五车,一表人才,他早就去柳家村附近打听过了,不然也不放心这么让姑娘进京。不过,咱们公子虽然冷面冷心的,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姑娘真的心里没有公子,公子定然不会为难!只是现在京里着实乱得很,你去了恐怕一时也难找见齐公子,还是先留在府里,等谦叔他们打听好了再走也不迟。至少让我多陪姑娘一段时间,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
      听她说起孝瑞,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好久没有想起他了!
      进京真的是想找孝瑞么?这几天我原本想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是不是进京对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孝瑞,曾经以为是我一生的依靠呢,原来这个名字也会变得如此陌生!我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算了吧,进京也不必去寻他了!自己的心,自己都丢了,还有什么面目去交给他呢!
      自嘲的摇摇头道:“傻丫头,我也不舍得你啊,真想带了你走呢,却实在没有理由让你跟着我啊。你放心,我走了也不会这么丢下你不管。我知道你喜欢薛大哥,我自会跟谦叔说去,他必然会给你们两个做主。你也不用担心回烟雨阁,我自会跟谦叔说,让你以后跟着公子就是。他身边总没有个人照顾也是不行。烟雨阁的那个,虽然是一片痴情,但眼盲心敏,自顾不暇,到底是指望不上……”
      “不,谁我也不跟,我就跟着姑娘。我去求谦叔,不行我就去求公子,他一定会答应。”
      “不行。你若真的疼我,就答应我,留下来,照顾好他。我给你写几个方子,你自留好。外伤内伤的,这个人以后也稍停不了,到时候我不在身边,他又不肯看大夫了,你就自己斟酌着去找他们抓药。他身上有热毒,忌食过于辛辣热性的东西,回头我也写了单子,你记住哪些东西都是他不能吃的。还有……”
      “我不听!这个人即是姑娘牵挂惦记的,自然有姑娘自己来照顾,凭什么甩手给我?到底是为什么啊!姑娘明明也舍不得走的,到底为什么呢……”胭脂哽咽着,拉着我的手再不肯放。
      怎么跟她说的明白呢?看她哭成这样,只好又安慰她:“好了,好了,也不是这就走了?不过就是一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呢,我要走也要谦叔肯送我,总要等到过完了年吧,你留着眼泪到时候再流不迟。”
      算算日子已经是腊月初五了,最多不过一月之期,到了京里又该如何呢?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去找个医馆投靠,虽然女大夫比较稀奇,可是对女病人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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