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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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姐！顾姐！”仓库一角，面相憨厚的老孙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脚，跟被煮熟的皮皮虾似的怂成一团：“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死死闭着眼慌乱的喊道：“别打了，顾姐别打了！”
年过三十的男人带着哭腔，感觉到顾流萤停下了‘暴行’，哆嗦的睁开半只眼睛：“别……别打坏您的手。”
“哈，我的手可没程济的行踪值钱吧？这要不是打死人犯法，我真想……”顾流萤气的话都讲不明白，看着老孙这幅样子就怒火中烧：“还不是故意的？你骗鬼啊！”
顾流萤喘着粗气，此刻什么神神鬼鬼都顾不上害怕了，怒目切齿的流年传媒CEO卷着袖子大马金刀往下一蹲，跟土匪头子似的，一巴掌拍了一下老孙的后脑勺：“你他妈的不知道你老板我最恨私生饭？你居然还敢把程济的消息卖给他们？你怎么不把程济家的钥匙也挂到淘宝上去买啊？怎么着，一把一万块，够不够啊！”
“程济每个月开个把万的工资给你，还不提每季度的红包。他老板我——你老板的老板更是每月都有固定工资加奖金甚至还有家人关怀红包给你！就为了让你更加全心全意的照顾艺人！保护他们！可你他妈竟然还为了那点钱卖消息！孙诘！你是多缺钱？”
“我自认对你不薄吧？程济也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得势小人吧？啊！”
顾流萤瞪着眼睛吼了一声，她发怒的时候就像是豹子，尤其是小崽子被抢的母豹。
钟七看着她这幅模样惊讶的挑了挑眉，一边的杜高凑过来小声说道：“钟先生可别吓着，流萤她性格本来也不是这样，只是家里有个小妹妹，顾叔叔平常上班也管不到她们，流萤以前说话和好音一个样子，后来……长姐如母。”他抿了抿唇：“再加上家大业大，商场上老狐狸又多，慢慢的才转变成这样的。”
杜高的语气当中带起一丝遗憾和心疼：“高中和隔壁学校的二流子打架，手臂都断了愣是没吭一声。”
钟七敬佩的看了一眼顾流萤，但也同时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过今天会这么生气……”一旁的伍云山摇摇头，补充道：“应该是为了那个人。”他看了一眼钟七解释道：“流萤心里……”
伍云山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为难的咬了咬唇角：“有个梦中人。”
伍云山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顾流萤：“就她手机锁屏和壁纸的那位青衣扮相的姑娘，当年也是个引万人空巷的大明星。那姑娘戏剧出生，钟先生应该有点印象，八零年代的时候正流行拍戏剧电影。”钟七点了点头，伍云山继续说道：“她频频出演那些电影里最重要的角色，是个家喻户晓的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可惜十几年前被潜入她家中的狂热饭……哦不，私生饭……”
伍云山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后来没扛过去，跳楼自杀了。”
那串省略号略过的大概都是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钟七理解的点了点头。
“说吧，”顾流萤的火气稍稍下去了一些，捋了一把头发，寒着一张脸低头看着鼻青脸肿的老孙，炮仗似得接连问道：“TA到底是什么人？男的女的？有什么目的？你把TA约出来应该能办到吧？”
“我不知道……”老孙哆哆嗦嗦的。
顾流萤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你不知道？”她挥舞着手臂原地转悠好几圈，最后怒极而笑：“一个不知真假房间号，你叫价二十万她都肯不付定金直接就买，这种好骗的冤大头你竟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老孙害怕的看了一眼顾流萤，咽了咽口水：“我见她的时候她次次都是带着口罩，从来不见脸的。而且每次都是现金交易，我只有她一个没有登记的手机号码……”
他缩了缩脖子：“只是听声音，我想她应该是个女的。”
顾流萤骂了一句脏话，简直想把老孙填海塘。
“这人有备而来。”童誉皱了皱眉，看着顾流萤问道：“你问问他，那个人买了多少次消息？”
“差不多……六次，第七次的消息是我送她的。”老孙瑟缩了一下，在顾流萤的拳头下连忙说道：“每次都是程济住在哪家酒店，或者是他最近要坐哪家飞机走之类的。不过！她肯定不止我这么一个……路子，”他眼珠子乱转着，尽力想着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我很多次跟着程济去吃饭，都能在餐厅看到她！她肯定不止我这么一个消息来源！”
“这私生饭还真够狂热的。”伍云林嘀咕道。
“但是这三年，并没有听说程济受到过什么来自私生饭的伤害。”伍云山看了一眼顾流萤：“这个人要么就是单纯的想跟在爱豆身边，要么就是憋着大招。”
童誉双手插着衣兜：“如果没有意外或者脱饭，她如今……可能还在程济身边。”
“我从来没听程济说起过。”顾流萤按了按眼眶，回头看他们：“你们也知道，程济如今身边的安保人数都可以凑两桌麻将了，寻常人也很难凑到他身边。”老孙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在他眼中自言自语的顾流萤，被后者一抬胳膊又吓了回去：“这当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顾流萤的眼尾泛着红，拧着眉：“如果脱饭，那我可真要买万把块的烟花去黄浦江边放它个三天三夜。”
“这件事，偶然还是必然？”伍云山倒是想的比较远，转头看了一眼钟七：“钟先生？程济的事情和流萤的事情有联系吗？”
钟七摩挲着指尖：“也许。”
顾流萤心烦意乱的踹了一脚墙壁，看到底下的老孙抖了一下，恨恨的说道：“吃里扒外的家伙，你怎么不把程济的酒店房卡也给她？”她说着，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个广袖长衫的倩影：“我会让苗苗送你回去，要点脸就自己辞职吧。”
顾流萤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拍了拍裤腿，抬手招了招站在十几步之外刚刚赶过来的助理：“记住，别乱说话。”她冷笑道：“看在你也为公司立过功劳的份上，我不会断你的路，但如果……”
老孙大喜过望的连连点头应了，都不用人搀扶，自己撑着墙壁一瘸一拐的走了。
杜高看着老孙离开，疑惑的问道：“你真放心让他继续待在这个圈子里跟着别的艺人？”
“怎么可能。”顾流萤诧异的看了好友一眼：“这货要是还能在圈子里混下去，我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地位可就都白瞎了。”她看了看手表，带着伙伴们往片场走：“只是让他出圈去过其他生活而已，看在还未对程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人身伤害的份上。”
但他是注定不会找到什么像样的好工作了。
“顾姐，”
拍摄现场，程济画着惨白的妆过来了，看到顾流萤笑眯眯的和她打了一个招呼，接着问道：“您这次待几天？”他看了看左右，又问道：“老孙呢？”
“不知道，也许三四天也许很久。”收拾好情绪转回现场的顾流萤看了一眼这位有潜力又努力的金豆豆，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小声说道：“老孙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我会安排更可靠的人给你。”她想了想：“就陈哥吧，退伍兵出生，可信度高。”
顾流萤看着先是一愣接着缓慢点头的程济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人经常跟着你，你怎么也不早点和我提？”
“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打扰我的生活。”程济面色闪过一丝为难：“粉丝么，就像是喜欢男神/女神的小姑娘小伙子，总是会不受克制的去打听他/她的一切。小女生在路上遇见梦中情人还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一段路呢，我想他应该也是这样。”
“那你怎么又突然说了？”顾流萤蹙眉。
程济看了看左右，将顾流萤引到一边说道：“顾姐，我在床底下，发现了这个。”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我觉得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粉丝追星了。”
是一张床的床背面照，木质纹理，很干净，粗粗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依旧是眼神好的杜高失声喊道：“这是什么？”
杜高所指的地方有白白的一滩痕迹，看上去日子已经很久了。
“顾姐，我是男人，闻着味道就知道这是什么了……”程济的神色显得有几分尴尬：“我在剧组已经待了三个月……”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顾流萤。
顾流萤的表情都变了：“这他妈是个男人？”
“这，应该是吧？”程济也不确定：“毕竟我没见过他，每次见到都是带着口罩的样子。”
顾流萤觉得今天的信息量有些大，大的让她恨不得冲回去把老孙按到地上摩擦摩擦；大的让她恨不得把放假的那群家伙拉回来，把所有的私生饭全部掐死重新投胎；大的让她恨不得干点贿赂的事情，让那些人大好好提案好好整整这方面的风气。
私生、酒店、性……
这一切糅合在一起，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跳楼的身影……
“我只在那些韩国明星身上看到过这种事情……”伍云林‘哇’的一声，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样子：“没想到国内竟然也有这种粉丝？她们是不要自己了吗？这得多么的抛弃人格尊严才能做到藏在人床底下对着床上的人意淫？”
伍云林看了一眼紧咬着牙关，额间都要冒出青筋的顾流萤：“顾姐，你要不先问问程济，他的私人住宅还安全吧？我看新闻，曾经有粉丝躲在爱豆家里厨房的那个……洗手台下面那个藏下水管的橱柜。”他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把话讲清楚了：“就那么的生活了三个月，最后还是因为不小心打呼噜被爱豆发现了才曝光的。”
“这吓人的，简直都能拍个‘躲猫猫’‘我家有人’之类的恐怖电影了。”伍云林心里发寒的摸了摸脖子。
顾流萤神色一变，真的仔细的问了问程济家里的变化。但因为程济的公寓是公司出面租的，那一片出了名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顾流萤问了几句并没有什么不对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你先拍戏吧。”顾流萤揉了揉眼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别担心。”
程济看着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却要负担一个偌大公司的顾流萤，担忧的说道：“顾姐，那你……”
“放心吧小崽子。”顾流萤拍了拍他的肩头：“导演喊你了，快去。”
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的童誉看着顾流萤的侧脸，半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放轻松，都已经过去了。”他似是而非的说道：“程济现在也很好。”
“我那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顾流萤没回头：“哥，我真的很喜欢她。”
童誉低了低头，轻拍了一下肩膀：“该往前看了，妹妹也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周围传来一阵喧闹声，顾流萤没回答，转头看过去——
“顾大老板！”
从那看起来跟□□追债用专车上下来的是个半秃的胖子，他整了整衣衫，看到顾流萤先是大笑了一声，接着热情的带着团队围上来，乐呵呵的和顾流萤交握双手：“哎呀，咱们可得……”他算了算时间：“一个多月没见了？”
“半个月前我刚参加完你不知道第几次的婚礼。”顾流萤翻了个白眼，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落寞样子：“怎么着，你那个霸道小娇妻呢？”
“哎。”老钱烦躁的挥挥手：“别提她别提她，小丫头片子蹬鼻子上脸冷几天就好了。”他眯着眼睛又问道：“顾老板是来看程济的？”
顾流萤点点头，示意老钱看几米之外的拍摄地：“过来看看电影进度。快过年了，希望能在这一片喜乐祥和的市场里拿下一片天。”她说着扫了一眼这位曾经传统媒体的王者，如今跳槽成为一家视频网站高管的钱有道：“你呢？带着这么多人来探班？”
“拍个采访。”钱有道说道：“好电影也得宣传啊。”他摸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哎，顾老板，我听人说，程济拍的那部电视剧……搁浅了？”
“什么搁浅。”顾流萤解释道：“导演觉得特效太假了，找团队重新做来着。”
钱有道恍然的点点头，虚伪的一笑：“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所有人可都看着你们家小鲜肉的初次出境，可别丢脸了。”
你才丢脸。
顾流萤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劳资的金蛋可是凭着这部电视拿了视帝的！
“放心吧。”顾流萤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手上震动不停的手机。钱有道无意瞥了一眼，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张锁屏：“你还记着她呢。”
钱有道惋惜的叹口气：“也是可惜了，若还在世，哪里还有周媚什么事情。”
周媚，国内三金影后。
如果说她是所有中生代的红玫瑰，那么那个白月光那个所有人的取代不了的初恋便是直到如今在所有知晓那段灿烂时光的人心中仍死死压着周媚一头的——程青依。
“我记得当时新闻刚出来的时候，”钱有道眯起眼，摸了摸香烟：“多少人差一点都要跟着走了。”
顾流萤面无表情的按掉了短信，冷淡的应了一声。
“那位钱先生似乎对程小姐很熟悉？”钟七问道。
“他以前是电视台的，背靠国字，很多有头有脸包括当时一些如日中天的香港明星都得对他客气三分。”杜高看了看，拉着钟七往边上走了几步，说道：“程青依跳楼的事情，还是他第一个报道的。警察还没公布消息，他就已经播放紧急新闻了。”
“第一个？”跟着钟七过来的童誉一挑眉，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杜高看了看身后，顾流萤自然地和老钱说着话：“有件事老顾一直不知道，我和你们讲——”他偷偷摸摸的说道：“我妈的原话，那位当初死的时候，钱有道这个王八羔子不报警不做任何挽救措施，就他么的为了一个独家！蒙着良知在对面楼偷拍她呢！”
什么？
合着这人摸狗样的也是一个狗崽子？？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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