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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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等被童誉拍一把，顾流萤才慢吞吞的撩开眼皮，一愣，松开紧抓着童誉不放的手，上前几步边上下扫视了一眼这栋小楼——这栋小楼前后左右四个门，样子就和某款游戏里的医院大楼差不多，墙体外边东一块西一块黑兮兮的看不出是血迹还是油漆的痕迹，带着周围荒草丛生的残垣断壁怎么看怎么荒凉。
顾流萤眉头略微皱起：“……有点眼熟。”
“你当然眼熟。”伍云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带起那么几丝的心痛：“我的地方。”他转身看了一眼大伙，丧气的说道：“原本是打算做个主题乐园的，后来出了点事儿就没成。”
“啊！我想起来了！”杜高一拍手说道：“老顾眼熟，是因为那个程济有一个恐怖电影就在这里取景的吧。”他看了一眼‘啊’了一声拍自己脑门的顾流萤，又转向伍云山道：“我记得这刚装修好就被老顾借走了，云山本来买了就是想搞个恐怖主题的游乐园，和程济的那部电影也算是相得映彰，就借了。”
“真人版的第五人格。”伍云林揪着哥哥的衣角，躲在一边补充道：“可惜后来出了事，这项目就搁置了。”
钟七看了他们一眼：“出了什么事？”
“一个工作人员心胆破裂，法医鉴定说是被吓死的。”伍云山沉下了脸色，对几百万的投资打了水漂很是不满：“警察封了半个多月什么都没查出来，后来我嫌晦气，加上这里一直给我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便一直空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这要是换做其他商人，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个绝佳的噱头。”
“奇怪的感觉？”顾流萤问道。
伍云山点点头：“说不上来，解封之后我来这里转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感觉……阴冷阴冷的，就像是身上穿着一件湿哒哒的衣服去跑八百米，又像是背着一个水鬼赤脚行走在滚烫的沥青路上，那种窒息般的就像是成千上百只蜗牛游离在背上的感觉，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喘不上气。”
钟七抿了抿唇，又问道：“那部电影叫什么？”
顾流萤听着好友的话，皱着眉打量了一眼小楼，转过身说道：“‘捉迷藏’，号称新规之后最吓人的片子，但其实也和神神鬼鬼的没关系。”她耸肩道：“一个精彩的恐怖悬疑电影，程济在里面饰演一位人格分裂者，凭借出色的演技正式打开了大荧幕。”
“没错，那部电影的确是程济甩开小鲜肉的帽子走上演技派的开始。不过也得说老顾挑本子的眼光好，我记得这个本子当时还有很多人觉得拍不了。”杜高说道。
钟七认真的记着这些信息，闻言疑惑的皱眉：“为什么拍不了？”
“里头的故事有点……”杜高揉了揉脑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违背当下稳定的大方向吧，核心内容有点……刺痛当下人的神经。”
钟七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一部讽刺当下官场或是社会的片子。
他已经很久没看国内的恐怖电影了，大概是以前的刻板印象太深刻，钟七总对国内圈钱的惊悚型电影没啥好感，但现在听着，或许晚上可以找个时间看看？
钟七想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你们的手机有信号吗？”
杜高一愣，火速掏出手机看了看——
“没有！”
“杜哥！我也没有！”
“没有。”
童誉高举着无论怎么移动都没有信号的手机，看向钟七：“钟先生？”
“我我我有……”顾流萤捧着手机跟捧着什么传家宝似的，心跳如擂：“钟先生……”
钟七拿过来看了看，巴掌大的屏幕上是一位妩媚多情的青衣。他有些眼熟的挑了挑眉，余光注意到那满格的信号：“不意外。”他将手机还了回去：“它本来盯着的就是你，我们是强行进来的，无法融入这里也不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童誉似懂非懂的问道，但还未等钟七回答，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短袖的人跑了出来——
“顾姐！”那带着蓝色牌子的工作人员惊讶的停下了脚步，看到顾流萤一脸的讶异——穿着一身厚重冲锋衣的顾流萤简直不正常的像个……反季节穿衣的神经病。他心里暗想这时尚圈的人就是不一样，边扛着摄像机健步如飞的过来，问道：“您怎么来了？”他说着往后看了看——没看到车也没看到人。
他感到奇怪的皱了皱眉：“您一个人来的？司机和助理不在吗？”
顾流萤一愣，下意识的回道：“我来探班，至于她们……”她顿了顿，笑起来说道：“被我打发去买咖啡了，等会就到。”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才笑起来：“这才五点钟，您来的可够早的，导演和程哥都还没起呢。”他走到顾流萤身边，身影和杜高重合在了一起：“走吧顾姐，我带您过去找副导。今天B组有日出要拍，副导三点就起来蹲山上了，这会应该还没下来……”他说着说着又觉得这大清早叫投资人去爬山的安排似乎不太妥当，迟疑的说道：“要不，我带您去房间？后面那个伍总的客栈，还有好多空房间。”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顾流萤的打扮：“这地方中午可热，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房间也有空调吹。”
顾流萤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合时宜的装备，闻言面色如常的笑了笑。
而一旁的杜高此时却是吓的蹦了起来，跟章鱼似的这回说什么都不愿意从伍云山身上下来：“这什么玩意！”他手臂挥舞着，次次打空那个工作人员的身影。
“我说了，我们并不被它接受。”钟七跟在顾流萤身后，平静的说道。
童誉没说话，心里有些盘算的试探性的往外走了一百多米，但等走到五十米左右的时候便不能移动了，他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刻意慢吞吞走路的顾流萤，接着往左边走了一个半圆，半分钟后他走了回来，对着大家说道：“有区域限制，不能离开流萤五十米的距离。看来我们虽然不被接受，但也不是完全自由。”
“这么说，你们就像是我的外挂。”顾流萤谢过了那位热情的工作人员，关上房门说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伍云山在弟弟的帮助下把杜高扔到了地上，转头问道。
“这部电影，我一共来探过六次班。”她眼眸微微往上抬，算着日子说道：“今天是几号？”
童誉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电子时钟：“七月十九。”
“没错。”顾流萤严肃着表情坐下：“七月十九号，老钱、包打听、二百五也是在这一天同时带着队伍来采访程济或是过来打探剧组消息。”带着高位威严的董事长一顿：“回去的路上，老钱就出了车祸。之后三天，包打听被建筑工地的钢筋穿过脑袋而死；二百五……”
顾流萤想起那副画卷，咽了咽口水：“去动物园的时候被猴山上的猴子砸了石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想到画布上大的和金刚似得猴子脚踩着的脑袋，二百五的脑袋在那毛茸茸的脚下就跟皮球似得，揉了揉额角：“匪夷所思。”
钟七转头看她一眼：“老钱这个人怎么样？”
“还行吧，我和他们也算不得至交。”顾流萤显得心事重重的：“私生活我就不聊了，”她放下手臂，皱了皱眉：“连续结婚离婚七八次，不过都是双方自愿的，我们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婚姻十分慎重的顾流萤挺瞧不上老钱的这点毛病，岔开说道：“至于包打听，水军头子，为人还算豪爽，没什么深交。二百五，黄牛。”她对上几道惊讶的视线喊道：“我那是为了程济不被黄牛盯上才和这个黄牛头子称兄道弟。强龙不搞地头蛇好嘛？他们这帮人恶心人起来饭都能让你吃不下。”
钟七点头：“那就是都不怎么干净。”
“算是吧，毕竟成年人的社会，哪有几个是真的干净的？”顾流萤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身问道：“等等！钟先生，这画卷，不会就因为这些人不干净就……可这没有逻辑啊！”她倍感荒谬的说道：“共产主义社会还没到呢！这幅画的思想觉悟是不是太他妈超前了？”
“精怪杀人需要什么逻辑吗？”钟七忍不住笑起来：“真以为拍恐怖片？还得交代那群死去的人如何对不起鬼魂，所以它才要杀他们？它们的想法……就好比你无法理解落后山村的男人为什么不出来工作出来找对象，而要世世代代守着那贫瘠的山脉，强/奸/殴打着那些可怜的被拐女子一样。”
顾流萤僵了僵脸色：“那我又是因为什么啊？我遵纪守法爱岗敬业，顶多就是……喜欢骂人啊。”
“你那可不叫骂人，老顾。”干脆坐在地上的杜高呲呲笑起来：“你那叫高段位高技术的损人。哎，B站上还有什么‘流年传媒CEO顾女士暴风RAP集锦’，点击率比人葛老师都多，你都快成B站音乐、鬼畜区常住嘉宾、镇站之宝了，你怎么还后知后觉的呢？”
故意装作不知道企图把这种‘喜感’的事情压下去的顾流萤恼怒的看了一眼杜高：“可闭嘴吧老杜！”
“咳，”钟七偷摸着记下了那个AV号：“既然那位老钱是今天出的事情，”他塞回手机，对童誉打趣的眼神视而不见，看向顾流萤问道：“他应该和那画卷有过接触，你找机会问问他。”
“没错。”伍云山关了手机上的备忘录，慢慢的补充说道：“这一天一定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
“先别说这个了，”顾流萤挠了挠头，心绪不宁的看着钟七：“钟先生，这等会儿不会还来一个我吧？”
众人齐齐一凛，被顾流萤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
钟七失笑的摇了摇头：“你放心，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看着钟七这幅笃定的样子顾流萤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出来两个我，这乐子可大了。”
童誉浏览着这次参与拍摄的人员名单，看了一眼拍着胸口松气的顾流萤：“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嗯，我记得……”顾流萤微皱着眉想了想，看向他缓缓说道：“按照原本的发展，我是六点到的剧组，然后被人带到房间休息。六点半助理打电话说是程济又被对家黑了，我带着百万小号和那不要脸的小野模掐的死去活来，等早上八点……监制喊我下楼吃早饭。”
早上八点，监制果然来喊顾流萤吃饭了。
顾流萤倍感新鲜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朋友们，走到了大堂。
头一回感受透明人待遇的杜高稀奇的左右转悠了一会儿，等顾流萤吃到第三个生煎的时候回来了，一脸八卦兮兮的揽着伍家兄弟的肩头，故意压低声音一副神秘的说道：“哎，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三号，叫什么柳依依的？很奇怪？”
所有人顺着杜高翘起的指尖看过去——只见一个姑娘长发披肩，惨白着脸，看着跟女鬼似的坐在窗户边。
“她演的角色就是程济眼中的鬼。别说，演技很好，看着就是影后的料子。”顾流萤白了一眼杜高，抬手整了整装样子而戴上的耳机，小声嘀咕道：“当时我还想签她来着，可惜被一个眼光和我一样好的经济先下手为强了。”
“这么高的评价？”杜高疑惑的问道：“那这几年，怎么没看见过她？”
“人的经纪公司香港资本，有百分之十二美国影视公司的控股权。后台这么大，既然有能力自然就去美国发展了。”顾流萤笑眯眯，对香港资本给柳依依搭建的毫无稳固根基的飞升路子很是看不上：“这年头，谁都想去什么好莱坞镀镀金，然后再回国捞钱。都这个套路，屁股都猜的到。”
伍云林问道：“不是说有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吗？”
“骗小孩玩呢，那点股份有什么用，只能在各种不成气候的电影里打杂。”顾流萤可惜的说道：“要是在我手底下，或者风眼经济也可以，这姑娘早就正式打入好莱坞了，再不济，也能在百老汇那条大街上混个脸熟。这年头，话剧演员大于电影演员大于电视剧，她的舞台表现力比电影还要好，程济都追不上她。”她惋惜的摇摇头：“偏跟了风言风语最多的……”
这番话的音量并不算轻，周围有些耳朵尖的后生齐齐看了过来，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青天白日的编排资本家。
童誉察觉到那些视线，匆忙踢了一脚说话不过脑子的顾流萤，岔开话题：“那么和她说话的男人是谁？”
顾流萤放下筷子，抬头，眯了眯眼：“哦，另外一个制片。”
“这电影总共三个制片，这个男人是生活制片。”顾流萤喝了一口粥：“离异单身，白银王老五。”
那位白银王老五和柳依依交谈了几句，后者站起来似乎不怎么情愿的跟着他走了。
“这俩……”杜高挤了挤眼睛。
“不可能。”顾流萤断然说道：“那王老五爱他前妻都快变态了。他前妻就是受不了他的控制欲才离婚的，除了那红玫瑰白月光的前妻，其他女人在他眼里估计和坨……”她打住了那个比喻句，说道：“和蚊子血差不多。”
杜高诧异的点点头：“好吧，如今这种爱到变态的男人……可真是不多了。”
就这么聊了十几分钟，餐厅内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钟七等人抬头看去，原来是程济过来了。
如今风头无二的视帝在三年前还是一个刚出道一年只拍了一部电视剧、但流量却堪比天猫双十一的小鲜肉——那部拍摄十个月，却用了三年做特效的电视剧是这位拥有恐怖流量的小生三年，哦不，四年里唯一的电视作品。
这位凭着一米八的个头，线条锋利的五官一出道便持续轰炸所有社交媒体的上天宠儿被他的粉丝亲切的称呼为‘大佬’，因为程济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极了□□大佬，他的粉丝总是开玩笑说感觉下一秒就要抽枪打人。
而在后来那部让程济拿到视帝的电视剧中，那时刻展现的真刀实枪的打斗更是让人怀疑他曾经的职业。
被盲猜前流氓/打手/不良从业者的程济笑眯眯的和顾流萤打了招呼，坐下吃饭。
“这几天过的还好？”原本的计划里，顾流萤是没有吃早饭的。如今她坐下，看着对面的程济便免不了多问几句。
程济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皱眉：“顾董，公司最近……是不是给我安排了什么人？”他本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既然看到了顾流萤，那么多问几句应该也没什么？
外表冷酷脾气却出人意料软和的程济放下筷子：“是不是要给我加人？”
顾流萤一愣：“没有啊。”
“我这几天放工，经常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边上盯着我看。”程济盯着顾流萤的反应，缓缓说道：“老孙说，是公司给我安排的人。”
“什么？”顾流萤眼神一变，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
程济疑惑‘哎’了一声：“是吗？可是每一次，每一次老孙安排的我的行程，这个人都会出现在我周围。如果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那他又是怎么做到每次那么巧合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菲姐今年要生孩子，我也不想打扰她，原本想拍完这部戏去找您的。”
顾流萤眯了眯眼，等几个月后程济拍完这部戏，她便因为要给公司谈一个海外合作的大项目去欧洲住了半年。等半年以后回来，程济身边的保镖都已经增加到一个足球队了。什么男人女人的，一只母苍蝇飞到程济身边都得和那群保镖打报告。
她自然也没机会听到这点烦恼了。
程济继续说道：“那个人，真的不是公司安排的什么……秘密摄像机之类的工作人员？”他点了点桌面，顿了顿：“他似乎和老孙很熟悉。”
顾流萤问道：“你在那些地方见过他？”
“飞机座的隔壁？”程济回忆着：“酒店？摄影棚外的粉丝等候区？和导演聚餐的时候，隔壁那桌的客人？好像KTV楼下也见过他？停车场？参加朋友婚礼在婚礼酒店的大堂？……”
顾流萤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并且随着程济报出来的地名渐渐发黑——
“马德！”顾流萤一拍桌子，脸色黑的都能滴墨汁了：“老孙那个家伙呢？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
翻天了，居然敢出卖艺人信息给私生饭！
打不死他！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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